浅析石涛“一画论”

1、浅析石涛“一画论” 浅析石涛“一画论” 摘要:“一画”到底是什么呢？我想在绘画艺术上来讲应该就是一种正确的作画方法。倪贻德先生讲“一画就是绘画的根本法则” 。我想这“一画”之法就是在大自然规律中产生，并存在于世间万事万物之中的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和基本规律。 关键词:石涛; 画语录; 一画论 石涛是中国古代山水画鼎峰时期代表人物之一，对中国古代山水画和绘画美学思想的发展都做出了重要贡献。齐白石称“下笔谁教泣鬼神，二千余载只斯僧”；与他意趣相左的“四王”之一的王原祁也讲：“海内丹青家不能尽识，而大江以南当推石涛为第一。予与石谷皆有所未逮”；而束景南先生也将其与荷兰绘画大师梵高相提并论，讲“东方的石涛与西方的梵高都是饱蘸灵性作画的大师”；我国现代绘画大师吴冠中先生对其成就也予以很高的评价，甚至讲石涛堪称世界现代艺术之父。 画语录是石涛晚年在理论上的力作，在中国美术史上也是承前启后的重要著作。对于画语录的研究成果很多，但是各家有个家的看法，也都是有根有据。我以为对于后来人来讲，对于画语录的研究不必刻意追求全面（当然能全面理解最好），要能从中汲取一部分或更多自己所需的营养，对自己的进步有所帮助和

2、提高才好，尤其对于我们从事绘画实践的人来讲，画语录中的某些思想，如“一画论”等观点都对绘画实践具有指导作用，所以更应该仔细研究并力求能理解上人的本意。 对“一画论”的渊源出处分析及众家对“一画论”之评析 画语录开篇变讲：“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立矣。法于何立，立于一画。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见用于神，藏用于人；而世人不知，所以一画之法，乃自我立。立一画之法者，盖以无法生有法，以有法贯众法也。” 同时又讲一画之法立而万物著矣。我故曰：“吾道一以贯之”。所以说一画论是画语录的核心部分，对于“一画”或“一”的出处各家看法并不一致，众说纷纭。“有的认为一画是实际作画的一条线（日本人杉村勇造），有的认为一画即“自我”或“性灵”（桥本关雪），有的认为一画是“中得心源、外师造化之两相冥合德状态”（徐复观），有的认为一画是“宇宙的本体”（罗加伦），有的认为一画是“自我行为与自然的统合、肯定、确认”（于还素），有的认为一画即“太极”（钟义明）等。有的还以为“一画”说就是论“一画”，把它同王羲之的一笔书、陆探微的一笔画附会到一起，由此把石涛“一画”说的思想渊源上溯到道家老庄的“太一”或儒家

3、周易的“太极”。如杨成寅教授就以为画语录为石涛晚年之作，而石涛晚年出佛入道，不信佛法，所以仅是出自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家和道家思想，特别是周易思想对其影响颇深。他认为石涛的“一画论”“主要吸收了老子道德经中的有无相生和儒家对周易太极阴阳相对立统一这一唯物辩证法所作解说的合理部分，形成了自己的基本上是辩证唯物的哲学思想。”同时他又认为“石涛的哲学是带有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倾向的” 。 杨教授又讲“一画论”之“一”或“一画”的思想主要来自于中国传统道家的“太一”和儒家周易的“太极”思想。他首先指出“周易的爻始于一画，二画象天、地，三画象三才（天、地、人）；每卦六画，发展成为八卦。一画也叫太极。易有太极，是孔子（一派）赞易之语。孔子见易中道理无穷，而一以贯之者惟太极。从太极之一画起，生出阴阳两画，为一贯之始。石涛一画范畴首先来自周易。其立论首先根据周易爻始于一画之儒家学说”。讲“一画”显然是借鉴了周易中的“一画”和“太极”说，同时又讲“老子的哲学思想是：现实世界和人的生活，不是由天志或神所主宰的，而是遵循着一定的自然之道的。老子所说的道，从正确方面说，相当于现代哲学中规律和法则，是客观存在的”。

4、同时老子又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显然在这种“道”的作用下万物最后又归“一”。 但是也有人认为石涛“一画论”出自于佛禅思想，如束景南就在其画中禅魂 禅中画心一文中指出“一画论”就是受佛家华严宗“一即万，万即一”、“万法唯心”等的思想影响下产生的。“一画说包含了石涛的两个基本的绘画美学思想：一是一与万的关系，他提出了以一分万、以万治一的命题；二是一与心的关系，他提出了一画从于心、一画从于真识的命题而这种独特的一画说，正渊源脱胎于佛教的华严境界。华严境界就是一种圆融无碍的境界，万法唯心的境界这就是一即万、万即一”。 而我国著名绘画大师吴冠中先生则认为“这一画之法，实质是说，务必从自己的独特感受出发，创造能表达这种独特感受的画法，简言之，一画之法即是表达自己感受的画法”。 周远斌先生讲：“一画是一切事物、一切景象之根之本”。 朱良志先生讲：“石涛一画说的思想渊源主要来自禅宗，并糅合了儒家思想、易学思想、道家思想等，形成了一画说丰富的内在理论结构。这也是石涛那个时代三教圆融思想的一个体现”。 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公说公理婆说婆理。但不管是否符合石涛上人原作之本意，首先他

5、们都对石涛绘画美学思想的研究做出了艰辛的努力，并取得了大量的成果，这些都是值得尊敬和学习的。 我对“一画论”含义之浅解 我认为：儒道两家思想与禅宗（华严宗）思想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从道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到禅宗（华严宗）“一即万，万即一”、“缘一法而起万法”都是在阐述“一与万”的关系，不但无对立面，反而几乎一样。 石涛早年拜旅庵本月为师，自然或多或少受其教化，在其意识中完全无佛家思想也不可能，有学者就指出画语录中有佛禅思想，并明确讲是受其师旅庵本月启发而来的。而石涛晚年出佛入道，相信对中国传统文化也不可谓不通，所以说，在其晚年巨著画语录中有道家和儒家传统思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把“一画”单纯理解为线条或一笔一划，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果是这么单纯的意义，那么画语录和石涛在中国美术史上就不会有如此高的地位了，更谈不上有多高的美学或学术价值。所以不管“一画”之说出于哪家思想，我想石涛自己的总结最准确：“总而言之，一画者，无极也，天地之道也”。 上人的概括我以为再明确不过了。他同时又讲：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见用于神，藏用于人；而世人不知。用现代的哲学用于讲，世间万事万物

6、自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有自己的运动规律，这个规律既有共性的一面又有个性的一面，所谓天地之道，我想也就是世间万事万物运动的普遍规律，是共性的，也就是说不管是事物的运动，还是人的活动都是存在共性的，而这个共性就是石涛所讲的“一画”或“一”，是“众有之本，万象之根”。拿到绘画上来讲也是存在这个共性的，并不会因为油画、国画、版画和雕塑等材料或画种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只不过这个共性“见用于神，藏用于人；而世人不知”，并不是世间不存在，而是一般人不知道，所以“一画之法，乃自我立”，是石涛从“众有”和“万象”之中把它提炼和概括出来的，正如罗丹所讲：“不是世间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的道理是一样的。那么“一画”到底是什么呢？我想在绘画艺术上来讲应该就是一种正确的作画方法。倪贻德先生讲“一画就是绘画的根本法则” 。我想这“一画”之法就是在大自然规律中产生的，并存在于世间万事万物之中的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和基本规律。 石涛说：“夫画者，形天地万物者也”，但前提必须是“发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那么如何发？又如何揭呢？所以石涛又讲“借笔墨以写天地万物而陶咏乎我”，这就很明确了，“一画之法”，就是把“我之肺腑，我之须眉”借“天地万物”抒发出来以“陶咏乎我”，这是主观与客观的统一、是画家与审美对象的统一。 “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也”，我想这才是作画的正确方法和心态，是“山川脱胎于予，予脱胎于山川也”，要想画出流芳百世的佳作，就必须和自然山川融为一体，真正体悟到造化的奥妙，真正象对待亲人朋友那样去了解他、感悟他，和他融为一体，交流情感，把山川树木真正看成有生命力、有情感的活物对待，才能真正深入“山川之质”，而非停留在表面纹理上，才能得其精华，才能借自然之山川树木“发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才能得到“一画”之大法，才能领悟到绘画的本质，而最终才能“一画之法立而万物著矣”。 参考文献: 【1】束景南.画中禅魂 禅中画心文艺研究92.4期. 【2】杨成寅.石涛画学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版. 【3】吴冠中.我读石涛画语录山东画报出版社. 【4】朱良志.石涛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4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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