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docx
4页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2022-5-20 骆玉明假定大到地球上的人类分成几个集团作殊死之斗,而假设有所谓“外星人”驾着飞碟在云空外遥望,也不过如小孩观看蚂蚁打仗,觉得喧嚷好玩而已人们从小被指导要识别是非,长大以后,也永远不能摆脱是非的纠葛到底“是非”是怎么一回事情呢?假若是非的标准是客观的,是领会而明白的,为什么人类永远在各种是非的判断上争执不下?这鲜明不是一个学识性问题以庄子的观点来看,一切对立都是人把事物放到特定的关系中以后才形成的,你若不把两件东西加以对比,哪有什么大小、长短、上下?至于美丑、善恶,错误与正确这一类对立,更不能离开对立关系中熟悉主体的判断《齐物论》中说:人寝于湿地,会得病而死,泥鳅却是喜悦得很,哪里有什么“正处”?毛嫱、丽姬这些传闻中的美女,人见了欢喜莫名,鱼见了赶快潜逃于深水,鸟见了飞遁高空,麋鹿见了恐慌狂奔,四者之中,谁知道什么是“天下之正色”?所以,所谓“是非”的判断,首先与熟悉主体的阅历和需要有关,尤其和与各人不同的利益启程点有关。
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异说纷出,各执一端,莫不自认为掌管了最高的、十足的真理庄子那么尖锐地指出,这一切争端,都是“各为其所欲”,是为了维护各人所看法的利益立场在我们自身的生活中,也可以领会地看到:对同一事实,穷人有穷人的是非,富人有富人的是非;老板有老板的是非,工人有工人的是非在发生利益冲突的双方,彼此的是非判断总是大相径庭的这种由于各人的阅历、需要、利益的对立而引起的是非对立,用《庄子》书中一句名言来概括,叫作:“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从根本上说,原来并不存在纯粹的是与非庄子所采取的方法,是“不遣是非”,也就是超越人为的对立我们可以假设一个例子来说明:一个小孩看到两群蚂蚁在打仗,蚂蚁之间的对立当然是强烈而真实的,但小孩对此“不遣是非”,因而他有超越于这一对立的自由这小孩站起身来,与另一小孩为了糖果之类而争吵、打斗,又陷落到对立中,于是不自由再有个成人走过来,通常的手段也是“不遣是非”,拉开算数他在小孩的对立关系中享有超越的自由但成人与成人又有对立推而广之,不同的人群、民族、国家都有对立现象存在假定大到地球上的人类分成几个集团作殊死之斗,而假设有所谓“外星人”驾着飞碟在云空外遥望,也不过如小孩观看蚂蚁打仗,觉得热 闹好玩而已,它哪里弄得明白谁的“主义”是“正义”? 我们当然可以认为庄子的理论存在很大问题。
即便说熟悉上的是非对立本质上是人们现实关系的对立,但人不是“外星人”,不能够不在确定的现实关系中生活,也就不成能最终地超越对立,又岂能永远“不遣是非”?所以人类终究要建立确定的价值标准,才能共同生存下去;人类彼此依存的范围有多广,其价值的普适性就有多大在远古时代,以任何方式杀死异族人都无可非议,在现代世界,即使战役不成制止,但残害平民、虐待俘虏却被指责为“反人类”但庄子依旧给我们以深刻的启示其一,当我们处在某种是非对立中时,我们能否看到这对立背后的真实理由?利益的问题只有恢复到利益关系上才能真正解决,没有必要总是在是与非、正义或非正义上纠缠不清全体用狼和羊作主角的寓言故事都习惯把狼描写成残酷贪婪的“坏人”,其背后的心理根源不过是人要吃羊其二,当我们处于一种对立关系中时,有没有可能摆脱作为对立的一方的立场,从更高的视角来对付这种对立,乃至超越于它?假设能够,我们就有了更高更健全的判断,也就是有了更大的(虽然不是终极的)自由庄子指出,人的一生,从“受形”到“化尽”,总是“与物相刃相靡”,即不断与外物相对立、相冲突,而这一切并不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人所争执的是非愈琐碎,其生命的状态愈可笑,所以在可能的程度上“不遣是非”,依旧是值得追求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