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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话剧 谎言背后 Behind the Lie ! 喻荣军 ¸ 时间：现代 B 地点：一个被称作审讯室的地方 ☻ 人物： ♂警察——男，30-40岁左右一个审讯者，咨询者 ♂医生——男，35-45岁左右心理医生，一个被审讯者、被咨询者 一 【光起简单却有些压抑的审讯室，几根硕大的管道毫无理由地从屋顶穿过，令人窒息管道上游走着一些用白漆刷写的陌生的字母、符号和骷髅形状，令人怀疑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昏黄的灯光从管道的夹缝里挤出来，在阴暗的空间里显得单薄而胆怯水滴无端地从管道里渗出、聚集、滴落，砸在地板上、破裂开，清脆的声音连续不断而且单调，让低矮的空间不停地一层层地漾开，于是，闭促的空间就越发显得诡秘而不安定 【一个男人静静地背坐在椅子上，他的背挺得笔直，象是在思索什么，亦或早已神游从他所穿的制服来看，他是一个警察，至少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审讯者良久，他象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从中取出一支，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象是要把所有的烟都咽到肚子里然后，再悠悠地吐出来，烟圈在灯光下精灵般地升腾着，冷漠地凝视着他，环绕着他警察伸了伸手想弹掉香烟上那并不长的烟灰，可他的手却有些发抖，烟灰甚至落到了烟缸外面。

这使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想拼命压制住自己的紧张，却不料呛着自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警察看了看手中的香烟，他犹豫了一下，掐灭了他站起身来回地走着，皮靴敲在地板上发着清脆的响声从他犹豫的脚步来看，他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他好象找到了，在墙角的电闸前停了下来啪的一声，他推上电闸灯光起，他面前巨大的墙壁是一堵落地玻璃窗，窗的后面突然显现一间禁闭室 【随着强烈的灯光，禁闭室里，医生突然出现在审讯椅上，他举起双手竭力地想遮住灯光，他的双手带着手铐这让他显得急躁不安而且恐惧他站起来，走动着，慢慢地适应着，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于是停止了走动，小心地倾听着什么然后他走到玻璃墙前，趴在墙上竭力地寻找着，他的脸贴在玻璃上，有些苍白而变形 【警察又点起一支烟，竭力平静地抽着，他弹烟灰的动作似乎在医生的目光之中 【警察走到墙前，他的脸跟医生的贴得很近他小心地打量着里面的医生，象是在看一只受困的动物医生象是注意到什么，他的表情冷漠而无情 【医生似乎放弃了努力，他终于坐了下来，显得有些颓丧，也许是装作颓丧他机械地拨弄着手上的手铐，有些心不在焉，清脆的响声在空间里枯燥而单调 【突然，警察似乎是下了决心，他迅速地掐灭了烟头。

 警察 （严厉地）说！ 【医生一惊，他抬起头，目光在四处游走着，似乎在竭力寻找声音的出处，最终他似乎盯住了警察 警察 （严厉地）你为什么要杀她？ 医生 （胆怯地）我……我没有杀她 警察 那是谁？ 医生 不知道 警察 不知道？ 医生 我真的……不知道 警察 真的不知道？ 医生 我……我是不知道 警察 那你知道什么？ 医生 我？ 警察 你说我是问谁呢？ 医生 不知道 警察 你很喜欢不知道，是吧！ 【医生不语 警察 那我给你提个醒，就在今天傍晚，有人报警说你太太被杀了 医生 是我报的警 警察 是吗？ 医生 是的……这……很重要 警察 是你报的警，这更具有隐蔽性，是吗？ 【医生不语 警察 晚上，不，是傍晚有人……不，是你，妈的！（警察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傍晚，是你报的警，说你太太在家里被杀了 医生 我只是说她死了 警察 是被杀死的 医生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她死了，我并没有看到她是不是被杀死了 警察 （有些妥协地）好，是死了当他们赶来到现场时，你坐在沙发上，是不是？ 【医生不语 警察 说，是不是？ 【医生突然站了起来 医生 （大声地）是的，因为你们来的太慢了，我不能一直都站着，是吧！我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她倒在床上，嘴里全是血。

 警察 床上？ 医生 （停了一会儿）是，是床上我走过去，不，我跑过去，我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底下，然后我试了试她的颈动脉，她是死了 警察 很专业嘛 医生 我是医生 警察 然后呢？ 医生 然后我走到机前，抓起，拨了号码，等着你们来时间过得很慢，一秒一秒地过去，我一定是站着的，而她就在不远处的床上躺着，脸很白，可那血却很红 警察 血很红？死的时间不长 医生 是的 警察 那在你上楼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医生 我……？ 警察 （大声地）有没有？ 医生 没有 警察 可……（看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你们家的窗户是开着的 医生 天气不冷，我们晚上睡觉都开着窗突然想到什么）也许他可以顺着水管子爬下去 警察 他？ 医生 你所指的可疑的人 警察 从那么高的水管子爬下去？你信吗？ 医生 猪急了会跳迪斯科，你信吗？ 警察 你说什么？ 医生 没，没什么……我是坐在沙发上，我不能总站着 警察 你坐在沙发上，你太太躺在床上，她死了，体温还是热的，而你并没有看到有人跑出去，可你却说你太太不是你杀的…… 医生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稍顷）你怎么知道她的体温还是热的？ 【警察一楞 警察 （突然发火）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激动地）对，她的体温是热的，他们摸了她，你想知道摸的是哪儿吗？ 【医生突然站了起来，他象是发现了什么，又象是被激怒了。

 警察 你干吗？ 医生 （重又坐下）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对他们的方法很……算了，算我没问 【警察啪的一声把里面房间的灯关了 【沉默 【警察来回地走动着 警察 你为什么不说话？ 医生 你为什么关灯？ 警察 关灯？因为你不是人 医生 （突然间，他的身体紧贴着玻璃，似乎想从玻璃里穿出来，他大声地）你侮辱我？ 【警察啪地一声又打开灯 警察 （看着医生，冷笑了一声，低声地）侮辱你？她是你的太太，不是吗？她死了，你却一点儿也不伤心？你还算人吗？ 医生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伤的是心，心在这里，胸腔，你看不到 警察 （冷笑）是吗？ 医生 （双手扒在玻璃上，直视着前方）我是很伤心，可我应该怎样？ 【警察看着医生，他走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他掏出支烟，想点上却又放下 警察 你！坐下 【医生看着他，没有动 警察 你不能一直都站着，是吧！ 【医生看着他，最终他还是听话地坐回到椅子上 警察 你来自奥里诺克？ 医生 是的 警察 你们牧场养驴吗？ 医生 不养 警察 那你的脾气怎么这么犟？ 医生 （腾地站起来）我警告你，请你不要侮辱我 警察 你是犟啊，要不，你刚才为什么总是站着？ 医生 我也不能一直总是坐着，是吧！再说，你也一直没请我坐。

 警察 请你坐，你以为你是客呀！ 医生 是呀，是你们请我来的，又不是我要来 警察 是吗？ 【警察看了他一眼，他点上烟，吐了一口烟圈 警察 说吧，爽快点儿！你为什么要杀她？ 医生 我没杀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警察 那……那她，对，你太太，今天她穿得那么少？她甚至只穿着一件细绸的睡衣，很薄，粉色的今天的天气不冷，可也不热，是吧？ 医生 我不知道……是不热 警察 那她为什么穿得那么少？ 医生 她在家里，她可以穿得少一些也许她认为这样…… 警察 怎样？ 医生 （有些生气地）也许她认为这样更性感，这下你满意了吧？ 警察 （不怀好意地笑）性感？性感——她倒在床上，你们……做爱了？ 医生 你很无聊！——我刚下班 警察 我很无聊？——你刚下班？ 医生 对，今天我刚做好……嗯……一个病人…… 警察 你是外科医生？ 医生 ……？（他抬起头，似乎在直视着警察） 警察 怎么了？ 医生 （又不在意地）对，一个同事有事回家，我替她做的 警察 你同事有事？ 医生 是的我把车开进院里，我远远地看着门关着，于是我摁响喇叭，她一定在家，她会给我开门的 警察 为什么？ 医生 她是我太太下午她打跟我说，她表哥晚上要来看她，她想让我早点儿回家。

可我有两个病人…… 警察 但你却依然很早就回了家？ 医生 一个病人的约定临时被取消了 警察 你刚才说她表哥！你见着他了？ 医生 没有我一回到家就发现她死了，然后我就打了，然后你知道的而现在……你在审讯我 警察 她表哥？……干什么的？ 医生 对外人们都知道他是董事长，对内我们都知道他是流氓如果不是因为表兄妹的话，我太太是不会嫁给我的 警察 为什么？ 医生 她表哥喜欢她 警察 那你……？ 医生 他给了我们那幢房子，还给了我们很多钱而且，她当着他的面答应我，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警察 （看了看医生）她表哥干的？ 医生 （断然地）不 警察 为什么？ 医生 他喜欢她 警察 这并不是理由 医生 你喜欢做警察，是吗？ 警察 为什么？ 医生 这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警察 是的，又怎样？ 医生 你可以辞职了 警察 我喜欢这，我为什么要辞掉……？！ 医生 他喜欢她，他为什么要杀掉……？ 警察 （明白过来，急急地走到玻璃墙前，恶狠狠地低吼着）你给我当心点儿？ 医生 我只是说这并不是理由！ 警察 （生气地）你！？（啪的一声关掉内面的灯，他显然有些生气，但最终他又打开灯，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表哥……叫什么？干什么的？有什么联系方式？说！ 【医生看着外面，他似乎能感觉到警察的生气，有些胆怯，并开始用手费力地摸索着自己的裤子口袋。

 警察 （拿起警棍站起来）你，干什么？！ 【医生终于费力地掏出一只票夹，并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贴在玻璃上 警察 （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名片慢慢地）他杀了你太太，然后……然后嫁祸于你还是你乐意为他顶罪，然后替他坐牢，然后他会给你好处那你准备做几年牢？五年，还是十年？ 【医生笑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 警察 （生气地）你笑什么？ 医生 如果你失业了，用不着去领救济，你还可以去编小说，也许这能养活你 警察 你很得意，是吗？ 医生 我只是很佩服你的想象力突然有些悲哀）我怎么会得意，她是我太太，现在她死了 警察 如果不是她表哥，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你太太？ 【医生沉默 警察 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太太？你太太长得不错，是吧？她穿着睡衣，身材也不错，能看得出的你太太是做什么的？（询问地看着医生，医生不理）她没有工作？你们……噢，他会给你们钱的，他有很多钱，在这里不管你是董事长还是流氓，只要你是毒品犯子，是军火商，你就会有很多钱这样你太太就用不着工作了，是吗？（医生不语）你为什么要杀你的太太？她成了你的绊脚石？你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是你恨她表哥？也许一直以来你早就想杀了她？ 【医生还是不说话，警察狠命地把烟掐灭在烟缸里，他啪的一声关掉里面屋里的灯，让医生处在黑暗里。

他走到玻璃前，轻轻地敲了敲玻璃门 警察 现在可以说了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突然间提高嗓门）说！ 【警察走到桌前抽出一根烟，点上 【沉默 警察 （轻轻地）说吧！ 【警察打开灯，医生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医生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回答你瞎想出来的问题 警察 （点点头）好呀，那你想说什么？总得说点什么，不是吗？（他抓起一支笔）说吧！ 医生 都说男人在最装腔作势的时候抽烟，你说呢？ 警察 你太太抽烟吗？ 医生 抽！ 警察 那她装腔作势吗？ 医生 不，她是女的她跟我说，有人说她抽烟的姿势很优雅我想那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