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关内伪军的财源.pdf

抗戰時期關內偽軍的財源 劉 熙 明 摘 要 抗戰時期關內偽軍的財源，除了一般由偽政權提供外，也有日軍直接提供與偽軍自行籌措的管道由日軍直接提供財源者，多是日軍直接指揮的軍隊，情形較為少見大致上，偽軍的財源有城鄉之間的差異，在城市的偽軍以偽政權供給為主，透過貿易方式自行籌措的現象也極為普遍鄉村偽軍的財源以自行籌措為主，其方式包括貿易、設卡抽稅與徵收田賦等貿易收入中最重要者則與毒品相關自籌財源經常造成地方沉重的負擔，甚至引起地方民眾的武裝反抗 偽軍對偽政權的財政支出造成沉重負擔，偽政權在鄉村的財政收入上，極大部分更是被偽軍掠奪鄉村偽軍由於日軍勢力鞭長莫及，具有很高的自主性，日軍或偽政權也因此被迫默許偽軍在地方自籌財源偽軍普遍性地自籌財源的現象，在抗戰時期國民政府、中共與偽政權皆欲爭取偽軍的環境下，延續了民國以來軍閥時期中央衰微，地方勢力強大的歷史脈絡雖然偽603．604． 財政與近代歷史論文集 軍有能力自闢財源及獲取財源自主性，然而，戰亂形成財源地區的不穩定、缺乏永續經營與自力更生的政策，皆令偽軍的發展受到嚴重的限制 關鍵詞：抗戰時期 關內 偽軍 財源關鍵詞：抗戰時期 關內 偽軍 財源 抗戰時期關內偽軍的財源 ．605． Financial Resources of the Puppet Forces in China Proper during Sino-Japanese War Liu Shih-ming Abstract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financial problems faced by the puppet forces during the Sino-Japanese War. Throughout the war the military forces of the Nanking puppet regime in China gained most of their financial support either from the either from the regime based in Nanking, from their own operations, or in some cases from the Japanese Army. In addition to the financial assistance given by the regime’s central headquarters, puppet forces locate in cities raised further funds through trade. Their prominent role in the opium trade, in particular, provided them with an important revenue base. Puppet forces in rural areas, however, had to rely on direct trade and tax collecting, and this usually led to increased burdens on the populace and to local resistance. Both the puppet regime based in Nanking and the Japanese Army faced serious obstacles in attempting to gain the support of the puppet forces. Local tax collecting on the part of the puppet military forces in rural areas weakened ．606． 財政與近代歷史論文集 the power that the Nanking regime and the Japanese Army might have had over those areas. Because the revenues generated from trade and local tax collection were not stable during the war, the puppet forces were unable to gain the revenue base with which to become indepenent. Key Words: Sino-Japanese War, China Proper, Puppet forces, Financial resources 抗戰時期關內偽軍的財源 ．607． 抗戰時期關內偽軍的財源* 劉 熙 明** 一、前 言 二、財經來源之一：偽政權提供 三、財政來源之二：日軍直接提供 四、財政來源之三：自行籌措 五、偽軍在城市與鄉村財源間之差異 六、偽軍財源的自主性 七、結 論 一、 前言 抗戰時期偽政權的軍隊及其財經等相關課題，台灣學術界少有研究。

大陸則從1980年代以後，出版了許多史料，若干研究成果的史觀也逐漸擺脫馬克思主義框架，但在民族主義意識型態的環境下，限制了他們的學術成就就財經* 本文承蒙劉翠溶、陳永發、李國祁、呂芳上、吳文星、陳慈玉等諸位老師、匿名審查人、陳惠芬、羅久蓉、林美莉等女士及葉泉宏先生指正，特此誌謝 ** 師範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 ．608． 財政與近代歷史論文集 議題而言，大陸學者大多偏重日本的掠奪，忽略了淪陷區財經問題的複雜性淪陷區的其他研究方面，大陸學者偏重偽政權與偽軍的傀儡及漢奸性格，未能深論中國內部的國共權力鬥爭與偽政權、偽軍間錯綜複雜的面相1故抗戰時期淪陷區的相關研究領域，迄今仍是個亟待開發的新天地 本文所稱的關內偽軍，基本上是指名義上附屬於南京汪精衛政權的軍隊用詞2 但為了說明偽軍的部分財源不是由偽政權提供的一般現象，舉例說明部分偶爾有名義上屬於偽蒙政權，實際上卻是獨立於偽蒙政權的集團偽軍，其財源特色與關內實際上獨立於汪政權的集團偽軍，差異不大3 「偽」字只是便於敘述這批抗戰時期人數龐雜、政治立場歧異的各類型區域武力，並沒有歧視與民族主義意識型態的批判立場由於缺乏量化資料，本文不討論缺乏統計與文字敘述資料的偽軍內部財源分配課題，本文將利用現存文獻資料，以集團偽軍來統稱軍隊規模較大、戰力較佳的偽軍，或以駐守地區的城鄉差異，概略分成城市與鄉村偽軍，其中大多數的鄉村偽軍多是戰力較差的地方武力。

此外，由於偽軍的私家軍性質，4 或以其領導人的金錢及糧食1 大陸學術界以民族主義意識型態為主導，關於抗戰時期汪精衛政權財經課題的著作，例如，蔡德金，〈汪偽政權與日本對淪陷區的殖民統治＞，郭德宏主編，《抗日戰爭史研究述 評》（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5年）居之芬、張利民主編，《日本在華北經濟統 制掠奪史》（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年）董長芝、馬東玉主編，《民國財政經 濟史》（大連：遼寧師範大學出版社，1997年），頁461-472陸仰淵、方慶秋主編，《民 國社會經濟史》（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1991年），頁681-692曾業英，〈日本對華 北淪陷區的金融控制與掠奪＞，《抗日戰爭研究》1994年第1期（北京：近代史研究雜誌 社），頁70-83程洪，〈汪偽統制經濟述論＞，復旦大學歷史系中國現代史研究室編， 《汪精衛漢奸政權的興亡—汪偽政權史研究論集》（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97年）， 頁216：作者認為汪政權統制經濟的本質 「只能是一種軍事的殖民地國家壟斷資本主義」 2 抗日時期的三個主要偽政權是南京汪精衛政權（華北政務委員會名義上從屬於汪政權） 、滿洲國及偽蒙政權，由於對滿洲國、偽蒙政權所屬軍隊的財源缺乏資料，本論文大部份 只能專論汪政權所屬的軍隊。

3 集團偽軍之特徵詳見：劉熙明，《偽軍：強權競逐下的卒子（1937-1949）》（台北：師範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論文，1998年6月），頁181-264 4 劉熙明，《偽軍：強權競逐下的卒子（1937-1949）》，頁374：「集團型偽軍領導人代表著民初以來，延續軍閥傳統的地方軍事強人，其軍隊組成有濃厚的人治色彩與效忠個人 的私軍性質」 抗戰時期關內偽軍的財源 ．609． 等實物財源為基軸等，分析偽軍賴以生存的財政基礎與特徵，以及偽軍財政收入對偽政權的影響透過此一課題的論述，建立偽政權的相關研究 二十世紀前半葉的中國財政支出上，軍事為首一般而言，軍隊的財源通常是由其所從屬的政權提供，但政權的提供經常無法滿足軍隊的需求另一方面，民國以來，中央權力式微，地方勢力膨脹，中央與有軍隊的地方強權形成緊張關係；加上有時候中央財政困窘，或對非嫡系軍隊的軍需等財源供應不足，使得雄霸一方的軍隊為了擴展勢力，強行奪取中央的稅源或自行以各種名目強徵稅收，故在中央勢力難以企及的地區，軍隊自行籌措財源成為普遍現象而且若是地方上為軍政合一的政權，或由軍隊控制的政權，則地方的金錢與糧食等實物稅源，多數納入軍隊，沒有上繳中央政權。

抗戰時期的偽軍財源，沿襲此一歷史現象此外，由於偽政權與偽軍受到日軍控制的傀儡性質，也有日軍直接提供偽軍財源的情形 再者，由於國民政府（以下簡稱國府） 、中共、汪精衛偽政權等三個中央型政權的互爭，使得部分權力真空區域的偽軍，獲得廣闊的活動空間來獲取財源但偽軍也面臨與國府、中共、日軍或其他偽軍的競相爭奪資源，加上偽軍在汲取地方資源時，經常不免竭澤而漁，引起財源枯竭與被掠奪者的反抗由此觀之，偽軍的財源除了延續民國初年以來的模式外，也因日軍、國府、中共與偽政權的介入等因素，呈現出與過去不同的面貌 綜上所述，偽軍的財源是個多元管道的複雜面相，為了方便分析，本文將偽軍財源大致上分成偽政權提供、日軍提供及自行籌措等三方面，但由於資料的限制，比重不一，且有時候不容易區分是由日軍或偽政權提供、日軍或偽政權默許偽軍自籌財源、抑或是偽軍未取得日軍或偽政權的同意下，私下自籌財源由於偽軍分佈在淪陷區的各個城市與鄉村，日軍只能控制淪陷區的大中城市，難以顧及抗日勢力活躍的鄉村地區，偽軍在鄉村的財源也因此經常面臨其他勢力的爭奪，故接著探討城市與鄉村偽軍財源的差異也由於日軍對鄉村控制力的不足，日軍掠奪或購買淪陷區的農業資源與掃蕩抗日武力時，必須依賴偽軍協助，這使得部分集團與鄉村偽軍有機可趁，得以敷．610． 財政與近代歷史論文集 衍日軍，將取得的農業資源占為己有。

本文將據此分析偽軍財源自主性的課題最後，本文將評析偽軍財源的主要來源、對汪政權的影響，及其與國府、中共、日本及偽政權間的關係，並作總結 二、 財經來源之一：偽政權提供 日軍侵略中國，進入占領區後，採取以華制華政策，建立了傀儡性質的偽政權由於必須以武力保護偽政權與維護占領區的治安，在日軍主導下，建立了成員多源於國府時期的正規軍或地方武力5 所以偽政權成立後，財源有極大比例是來自於日軍控制下所奪取的國府稅收，並沿襲國府時期的作法，在淪陷區徵收賦稅6 由於汪政權受到日軍的控制，汪政權提供其所屬軍隊的經費，是以日本5 劉熙明，《偽軍：強權競逐下的卒子（1937-1949）》，頁7-22 6 石柏林，《淒風苦雨中的民國經濟》（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6年），頁332-333：「抗戰爆發後，戰前維繫國民政府財政支出的主要稅源關、鹽、統三稅急劇減少，平均損失 在50％以上以1938年為例，鹽稅實收數只占預收數的42.1％，統稅實收數僅占預收數的 17.7 ％，關稅實收數當時雖然還占應收數的69.3％，但此後急劇下滑，1940年實收數僅 占預收數的14.5％⋯⋯日軍入侵，關稅大部淪入敵手，1941年損失已達90％。

」國府行 政院副院長兼財政部長孔祥熙在抗戰初期多次提到淪陷區的稅收被奪取；例如，〈孔祥 熙在第一屆參政會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