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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页名著阅读《聊斋志异》人物形象《聊斋志异》是蒲松龄一生中最杰出的作品,也是我国文学史上 最伟大的文学作品之一,数百年来盛传不衰清大文学家王渔洋、蒲 之好友朱缃,以及但明伦、冯镇峦、鲁迅、郭沫若、茅盾等均曾给以 很高的评价著名评论家李希凡甚而将其与《红楼梦》相提并论: “聊斋红楼,一短一长;千古流传,万古流芳”《聊斋志异》为何能获得这样高的声誉呢?笔者认为,它的成功 不仅在于它的题材的广泛性,主题的深刻性,而且还在于其艺术手法 的多样性、纯熟性和人物的典型性通观《聊斋志异》四百多篇,人 物形象明显的就有三百多篇,而其中使人读后留下深刻印象的个性化 人物则不下百余个一部《聊斋》,所写人物就其类别讲,有人类、 有鬼魅、有狐精、有花妖等,可以说千姿百态,各具风采而其中写 得最多的,也是最成功的又莫过于痴情男女本文试分类撮要比较分 析一下《聊斋志异》的人物形象,以求教于大方之家一:痴情郎在《聊斋志异》的“痴情女子痴情郎”中,有人鬼相恋的,也有 狐精、花妖与人相恋的这里我们先来看人与人相恋的,先来看几个 “痴情郎”《聊斋》中的痴情男人可谓不少,如孙子楚(《阿 宝》)、乔生(《连城》)、贺生(《瑞云》)等。
孙子楚在众多的钟情男人中可以说是最“痴”的一个他不仅为 人迂讷,“人诳之辄信为真”,因而被人称之为“孙痴”,且有技指, 但他对待爱情从不苟且,不狎妓,不嫖娼而一旦遇见了心上人,则 心随魂系,至死不渝富商之女阿宝绝美,“有戏之者,劝其通媒”, 他不知别人是在耍笑自己,“果从其教”阿宝戏言曰:“渠去其枝 指,余当归之”,便果“以斧断其指”清明郊游偶遇阿宝,魂魄便 随之而去水月寺再遇,则魂化鹦鹉而往阿宝家,“女坐,则集其膝; 卧,则依其床”终于感动阿宝,成为佳偶孙之追求爱情可谓“痴” 也,然也正因其“精诚所至”,“金石”也才为之“所开”《连城》中的乔生则是另一类型的痴情男子连城之父史孝廉征 诗选婿,穷书生乔生之诗为连城所赏识,但其父贫之,乃“矫父命”, 赠金以助灯火乔生叹曰:“连城我知己也”!后连城病,医生说要 男子胸前一钱肉做药引,乔生为报知己,割肉以合药连城病好后, 其父赠千金以谢乔生说:“士为知己者死,不以色也”又说,王 家要迎娶连城,连城急得旧病复发,不久死去乔生赶往吊孝,于连 城灵前“一痛而绝”后乔生到阴间见到连城,经阴司之好友顾生帮 助,双双还阳,几经周折,终偕连理这一方面体现了好事多磨,另 一方面则更是把男女主人公倾心相爱、至死不渝的精神写到了十二分 的地步,从而突出了人物形象。
所以,著名评论家但明伦在评《连城》 时说:“是真可以同生,可以同死,可以死而复生,可以死而不生” (转引自马瑞芳《蒲松龄评传》)我们再来看《瑞云》中贺生这个形象瑞云乃杭之名妓,色艺无 双,盛极一时贺生仅中资之家,本不敢对其有所奢望但也想一睹 芳容,乃竭贽前往不想瑞云与之一见如故,不仅“款接殊殷”、 “眉目含情”,而且赠诗于他,然无奈囊中有限,贺生也只能“热念 都消”后瑞云前额为一异人所指,遂墨迹“连颧彻准”,门前车马 绝迹,被媪“使与婢辈伍”、不任驱使而至“丑状类鬼”贺生感其 盛时知己,买之而归,不复娶,尽管“闻者共姗笑之”,而“情益 笃”贺生之所以这样做,是由于“人所重者知己,卿盛时犹能知我, 我岂以衰故忘卿哉!”贺生不以美丑变心,表现了他对瑞云的真正的爱 情他们之间的爱情基础既不在财,也不在貌,而在于“知己”这 在那样一个追逐名利、权势、钱财的社会里,不能不说是难能可贵的上述孙子楚、乔生、贺生均是小有才名之书生,在追求爱情上都 是坚贞不渝、执着不二,有着相同、相近或相似之处但是,孙子楚 为人迂讷诚朴,其典型性格特征体现在一个“痴”字上;乔生为人侠 肝义胆,为知己之一笑而不惜蹈死,其性格特征则重在一个“义”字 上;至于贺生不以色衰而变心,不以美丑而易念,其性格特征又是重 在一个“情”字上。
毛宗岗《<三国演义>读法》中说,作家在塑造人 物时既“以善避为能,又以善犯为能”蒲松龄之所以能将这样一些 相类似的人物写出“人各面目”来,正是得力于这种“犯中见避”二:鬼魅《聊斋》中的另一类人物形象是鬼魅其中除少数是象《画皮》 中的二八姝丽专吃人心脏的害人之鬼外,多数则是不害人之女鬼,且 风流佻达,蕴藉温柔,使人读后“忘为异类”如连琐(《连琐》)、李 氏(《莲香》)、小谢、秋容(《小谢》)等她们不仅不似披着人皮的女 鬼,而且多与人在患难中建立起真挚可贵的爱情连琐是一个异乡暴夭之女郎,葬于荒丘古墓,柔弱的孤魂谁见了 都会觉得可怜她不仅生得“瘦怯凝寒,若不胜衣”,且天资聪颖, “慧黠可爱”其于旷野深夜哀吟,而引起书生杨于畏之爱怜并续其 诗,遂以其“风雅士”而奔杨室自陈杨欲与欢,其拒之日:“如有 幽欢,促人寿数,妾不忍祸君子也”至此,连琐之形象已初步确立 后杨与之夜谈诗文,剪烛西窗,如得良友,“虽不至乱,而闺阁之中, 诚有甚于画眉者”二人情重如此,连琐不再孤寂,读者亦稍觉欣慰 偏于此时一龌龊鬼来,作践脂粉,欺凌孤弱,竟逼连琐为其媵妾,幸 杨生与其好友王生梦中救助,方免遭其难,后恳得杨生之精血终重返 人世。
连琐于杨生毫无害人之意,惟有感念之心,实一溺溺多情之弱 女鬼也!《莲香》中的李氏与连琐则有所不同桑生独居,李氏与之初晤, 因桑疑其为鬼,遂自我介绍:“妾良家女.姓李氏慕君高雅,幸能 垂盼李氏的自我介绍中除不言自己为鬼外,已将身份、姓氏和盘 托出,待侍桑生枕席后又嘱桑生:“妾不与院中人等,君秘勿泄” 说明其单纯而又有些矜持,出于少女特有的嫉妒,李氏窥探狐女莲香 的秘密,莲香亦窥之双方通过桑生互相揭穿了对方的秘密后,莲香 能从容对答,而李氏则是“结舌良久”骂曰:“必淫狐之惑君听也 ! 若不绝之,妾不来矣!”“遂呜呜饮泣”既不承认为鬼,却又不能从 容应对从“呜呜”声中,其受不得半点委屈和为鬼的苦闷可谓表现 得淋漓尽致后李氏与桑生夜夜承欢,遂致桑生病入膏盲,莲香责之, 李氏始知为己之过,但“与郎偕好,妾之愿也;致郎于死,良非素 心”说明李氏夙夜与桑生欢,只是出于一个“爱”字,而并无害人 之意李氏为了达到与桑生偕永世之好.不愿为鬼而托生富室张姓, 身为燕儿,对镜睹己容颜不及莲香,又发出“今反若此,人也不如其 鬼也”之叹李氏之嫉妒、要强由此可见一斑作者在这一篇中是一狐一鬼“双美”并写的,通过“双美”的对 比,从共同美中显示了不同的个性美。
此外,作者在写李氏时,还处 处抓住其“鬼”之特点:桑生握其手觉“冷如冰”,展玩其履,李即 “飘然忽至”,且常“鸡鸣欲去”,莲香留其共寝,不肯,桑生“提 抱以归.身轻若刍灵”,蜷其体,则“不盈二尺”使其既具有“鬼” 之物象,又具有人之情韵《小谢》塑造的是两个同类相妒的女性形象小谢和秋容,同处 一室,共同对敢于入侵居室的陶望三百般戏弄在戏弄中,表现了她 俩各自不同的性格秋容年稍大,胆也较大,不但敢于“翘一足踹生 腹”,且“以左手捋须.右手轻批颐颊作小响”,进而“渐曲肱几上, 观生读,既而掩生卷”小谢年纪稍小,尚有些胆怯,对秋容的捉弄, 只是在旁“掩口匿笑”后来虽也敢捉弄陶生,却也完全是小孩子的 恶作剧用“纸条拈细股”来穿鼻孔、穿耳朵,悄悄在身后伸手蒙人 的眼睛与陶生渐稔后,接坐倾语二人为陶生折薪溲米,并同为陶 之鬼徒秋容见陶生将小谢“拥诸怀,把腕而教之画”,便“色乍变, 意似妒”陶如法教之,乃喜,秋容字不及小谢好,生偶赞小谢,便 “粉黛淫淫,泪痕如线”,百般劝慰乃已小谢阴嘱勿教秋容,生 诺之,秋容嘱勿教小谢,生亦诺之”均表现了小儿女的妒忌心理, 然秋容似比小谢之妒忌心更为强烈后陶生被诬下狱,二人奔走相救。
秋容过城隍庙时,“被西廊黑判强摄去,逼充媵御”,“判日以刀杖 相逼”而不屈小谢则在北廓被老棘刺进脚心,“血殷凌波”经过 这场患难,二女“妒念全消”最后,道士帮助二女还魂,给了两道 符,交代“如闻门外哭女声,吞符急出,先到者可活”结果,“小 谢忙急,忘吞其符”秋容则吞符而出,得以复活这又显示了秋容 比小谢更为老练上述四个形象,均为鬼魅,身上均不无“鬼”之特征,其与人之 建立真挚爱情也不乏相似之处然仔细比较,四者却又各具面目,迥 然不同:连琐显得温柔孤寂,慕杨生之风雅,知己而不害人,读后能 使人生出许多怜爱;李氏饱尝为鬼之苦,令人同情,与狐女争宠,显 得有几分妒意;小谢、秋容,互有妒意,而秋容尤甚,且胆大老练, 小谢则显得活泼顽皮,更为可爱总之,这些女鬼,由于作者用了种 种美化手法,使人读来不唯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款款多情,和易可 亲,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不仅逼似生活中人(虽仍有“鬼气”), 而且远远高出于生活中人,超越了当时的社会现实,特别是她们对爱 情的大胆追求,足令其同时代的现实人所望洋兴叹,也足以使今天之 年轻人所艳羡三:花妖《聊斋》中写花妖的篇什不多,仅有数篇,其中写得出色的当数 《黄英》、《葛巾》、《香玉》等篇。
其中的人物黄英、葛巾、玉版、 香玉、绛雪不仅风姿绰约,栩栩如生,而且风雅痴情,可爱可亲,令 人转思作想我们先来看黄英这个形象黄英与其弟陶生碰上了马子才这么一 个爱花成癖的花痴,遂成知己马妻死后,意属黄英,黄英“微笑, 意似允许”,然须待其弟归,其弟来信,嘱姐归马马请问:“致聘 何所?”.“英辞不受采”,于此已显得黄英很有教养,且有几分清高 淡泊婚后,马耻以妻富,提出各用各的东西,结果不久便混杂了, 马不胜其烦,黄英讥之同:“陈仲子毋乃劳乎?”一句话,则又凸现黄 英幽默风趣、颇具知识者的特色马鄙陶生及其姐黄英卖菊致富,认 为有辱黄花,黄英则曰:“妾非贪鄙但不少致丰盈,遂令千载人谓 渊明贫贱骨,百世不能发迹——故聊为我家彭泽解嘲耳这里俨然 已告诉马子才及读者:“我本是陶渊明所爱之菊,难道爱菊者就非得 穷愁潦倒一辈子么?”孤高恬淡之人也是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不考虑 衣食住行还是不行的马但愿贫,不愿致富,黄英便与之析居,结果 马东食西宿,黄英又讥之日:“廉者当不如是”,一句话说得马子才 哑口无言这里更显得黄英幽默之至所以,文末作者叹日:“……植 此种于庭中,如见良友,如赌丽人……不可不物色之也。
《葛巾》写的是“双美”——两个牡丹花妖其中主要叙述的是 葛巾与常大用的爱情故事,然而却又以另一女子玉版相衬托,使得姚 黄魏紫,相得益彰葛巾与常大用一见钟情,没想列好事多磨,第一 次幽会即为玉版所打断——玉版在葛巾屋里与之下棋第二次约会, 几句话尚未说完,“遥闻人语”,玉版又来邀葛巾到她那里下棋,并 强把葛巾拉走通篇之中,作者只写了玉版的两句话 (显然玉版只是一 个次要人物),但就是这两句话,却既表现了玉版的性格,同时又衬 托了葛巾的形象她邀葛巾时说:“败军之将,尚可复言战否 ?业已烹 茗,敢邀为长夜之饮”足见其心境悠闲,风采淡雅然而却正是她 这悠闲的心境和淡雅的风采把葛巾此时从“辞以困顿”、“坚坐不 行”所表现出来的焦灼心情映衬得十分鲜明她同葛巾开玩笑说: “如此恋恋,岂藏有男子在家耶?”无意间又恰恰道出了葛巾的秘密, 葛巾不得不置伏于床下的常大用于不顾而听凭玉版强拉去玉版风趣 的语言和豪爽的行动把葛巾含而不露、温柔蕴藉的性格特点映衬得更 是突出,使得这朵“葛巾紫”更加娇艳动人葛巾、玉版,一个是 “宫妆艳绝”,一个是“素衣美人”,作者在这里不仅把二者写得楚楚动人,象花一样美,而且所展示的爱情生活也有如牡丹花一 样“璀灿似锦”,沁人心脾。
我们再来看看《香玉》前面所谈过的“阿宝”写的是人的痴情 感动了人,而“香玉”则写的是人的痴情感动了花妖《连城》写的 是“士为知己者死”,《香玉》则写的是,“花为悦己者夭”,读来 缠绵悱恻胶州黄生读于劳山下清宫,于窗中见一红一白之女郎.便对这两 个女郎爱慕至极,情意难禁于是题了一首情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