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缘化人物看老舍作品中的“城与人”.docx

从边缘化人物看老舍作品中的“城与人”——《骆驼祥子》：对城市文明病与人性关系的探讨【摘 要】老舍是我国杰出的文学艺术家，一生创作可谓“著作等身”文学创作寻求边缘化道路，其在 《骆驼祥子》中塑造的车夫形象历来以缩影“悲惨世界”为人称道小说直接解剖构成环境的各式人的心 灵，揭示文明失范如何引发“人心所藏的污浊与兽性”，能感触到老舍对病态的城市文明给人性带来伤害 的深深的忧虑作者借助“京味气息”，使得车夫形象饱满生动，引发我们对城市文明病与人性关系的思 考，有助于我们更深地介入老舍的心灵世界关键词】 幽默讽刺 骆驼祥子 边缘人物 城市文明病 人性关系老舍是我国杰出的文学艺术家，他的文学创作寻求边缘化道路他在《骆驼 祥子》中塑造的车夫形象历来以缩影“悲惨世界”为人称道—— “一个车夫的 悲惨世界，一段历史的社会剪影[1]小说直接解剖构成环境的各式人的心灵， 揭示文明失范如何引发“人心所藏的污浊与兽性”，深刻挖掘城市文明病与人性 关系一、栽植于市民文化土壤中的生活映象《骆驼祥子》写于抗战前夕，以 20年代的旧北京为背景，通过人力车夫祥 子一生几起几落最终沉沦的悲惨遭遇，揭露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社会下层人 民的悲苦命运。

祥子的遭遇证明了生活在那个时代的劳动人民，想通过自己的勤 劳和个人奋斗来改变自己的处境，是根本不可能的祥子老实，健壮，坚忍，如 同骆驼一般吃苦耐劳，向往美好生活，对未来充满憧憬他自尊好强，凭自己的 力气挣饭吃，最大的梦想不过是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车，以免受车厂老板的盘剥 但是，他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他与命运的抗争最终以惨败告终在小说中， 祥子的悲剧被深深地植根于市民文化的土壤中，他的带着小生产者印痕的人生理 想，他的不敢正视的盲目自信，在一切努力失败后，他的命运屈服乃至于苟且堕 落——“为个人努力的也知道怎样毁灭个人”，凡此种种，都触及到了中国国民 性的弱点，并与老舍笔下的老中国儿子保持着内在的联系[2]小说刚开始，祥子是一个北京城里结实壮健、虎头虎脑的青年车夫他没 有什么模样，使他可爱的是脸上的精神头不很大，圆脸，肉鼻子，两条眉眼很 短很粗，头上永远剃得发亮腮上没有多余的肉，脖子可是几乎与头一边儿粗； 脸上永远红扑红扑的，特别亮的是颧骨与右耳之间的一块不小的疤——小时侯在 树下睡觉，被驴啃了一口他身上有着许多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勤劳、忠厚 朴实、善良，注重信用和义气，他也有着许多小生产者所共有的积极进取的求生 意志和人生理想。

他要强，不肯服输，做梦都想着实现他那个说来并不算太高的 理想：凭着自己的艰苦奋斗拥有一辆自己的车，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并娶 一个健康、年轻、能吃苦的穷苦人家的女儿，建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庭祥子爱车，“一天不拉车，身上就痒痒”，在他那单纯的小生产者式的意识 里，有了车就有了一切，其他的一切都和自己毫不相干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视 车如命当他拿着自己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攒够的九十六块血汗钱买来自己中意的 车的时候，“他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 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 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自己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 他甚至要把自己的生日改在买上新车的这天，“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 一块的地方当他的车被兵们抢去以后，他不在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和满 脚的泡，只是心疼他用几年的血汗钱挣出来的车从兵营里逃出来之后，祥子执 拗地坚持着自己买车的理想，他像“一只饥疯的野兽”，早出晚归，多拉快跑， 撕破脸皮地跟人家抢座，只为能早日攒够买车的钱，但命运又无情地捉弄了他， 反动政府的侦探拿走了他打算买车的全部积蓄。

这次打击险些使他丧失了活下去 的信心，“他好像是死了心，什么也不想，给他个混一天是一天有吃就吃，有 喝就喝，有活就做，手脚不闲着，几转就是一天，自己顶好学拉磨的驴，一问三 不知，只会拉着磨走”然而他没有就此放弃，他娶了虎妞他娶虎妞一方面是 以为虎妞真的怀了孕，他要负责；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正好可以用虎妞的钱买一辆 车，虽然不是很痛快，可不管如何结了婚虎妞也就算是自己的人了，再说他还要 用自己拉车挣来的钱养活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因而他打消了虎妞买 几辆车吃车份的念头，更反对向刘四爷妥协，将来以女婿的身份继承他的车厂 他只想拉自己的车，“凭本事吃饭”然而这个世界容不得他妥协，他委屈地娶 了虎妞，但很快又不得不为给虎妞处理后事而卖掉车子他做出最后的抗争，要 堂堂正正地做人，只要他拥有他真心喜欢的小福子，然而小福子被卖到了“白房 子”，上吊死了祥子终于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所有企望和信心，丧失了要强的 性格他不再爱车，甚至讨厌拉车，“只要有法子能暂时对付三餐，他便不肯去 摸车把”，“车只是辆车，拉着它呢，可以挣出份嚼谷与车份便算完结了一切„„ 人与车的关系不过如此” [3他] 想到了，有了车又能怎样呢，老马、二强子不是 都有自己的车吗，可到头来不照样落得很惨的下场？从此，他“没了心，他的心 被人家摘了去”，他抽烟、喝酒、赌博、耍无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刺儿头” 变成了一个懒惰狡猾、极端自私的行尸走肉一般的游民，走上了堕落的道路。

二、现实社会“辨证”地决定凹凸的人生悲剧人在社会中生活，受着社会的制约他的道路，是由他所处的社会环境，他 所属的社会地位，他与社会的各种联系决定的祥子的形象，是在当时那个黑暗 社会的生活画面上，在他与各种社会力量的复杂关系中凸现出来的他的悲剧， 主要是他所生活的那个社会的产物《骆驼祥子》的现实主义深刻性在于，它不 仅描写了残酷的生活环境对祥子的物质剥夺，而且还刻画了祥子在生活理想被毁 坏后的精神堕落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去了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青 年，就这样被改塑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无业游民小说独到之处就在于能通过不 同阶级出身的人的生活悲剧向腐朽罪孽的旧社会发出最强烈的控诉祥子来自乡间，日益凋蔽衰败的农村使他无法生存下去，他来到城市，渴望 以自己的诚实劳动，创立新的生活他试过各种工作，最后选中拉洋车这一职 业选择表明祥子尽管离开了土地，但其思维方式仍然是农民的他习惯于个体劳 动，同时又渴望有一辆像土地那样靠得住的车买车，做个独立的劳动者，“这 是他的志愿，希望，甚至是宗教般的虔诚”应该说，祥子以坚韧的性格和执拗 的态度与生活展开搏斗，构成了小说的主要情节内容而搏斗的结局，是以祥子 的失败告终的，他终于未能做成拥有自己一辆车的梦。

祥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享 乐主义”者，他吸烟、喝酒、打架、骂人、逛“白房子”过去最感羞耻的事， 现在可以坦然泄露在大家眼前他是个游魂、一个无家无业的流浪汉，郁闷、无 助、彷徨的感觉紧紧缠绕在他忍耐底限的边缘，他理所当然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对 不起甚至亏欠他即使能用极端的方法排遣心中的不满，由于不甘堕落的心理战 线能把手他的疯狂，但终究命运的先知性不会因为他的努力而改变——别无选择 的沦为底层车夫祥子的性格导致或注定着他必然拥有着一个失败的爱情车场主刘四的独生 女儿虎妞生性大胆、泼辣、刻薄，她对所有的车夫不留情面，把车厂管得象铁桶 般窒息就是这样一个类似女强人的虎妞却深爱着祥子，虽然她用诱骗的手段迫 使祥子要了这样的母老虎，但她确实欣赏着他身上自己认为与众不同的特质在 她临终前，居然能说出要好好和祥子过日子的话来祥子的爱情追求是种悲剧的 艺术，看作是实验中的艺术他如此真实的喜欢小福子、深深地爱怜着她，但为 什么这么美好的爱恋就象未施花肥的草木过早夭折了呢？祥子再一次认命，因为 没钱，他拥有最庸俗的爱情观，认为爱一个人需要用物质作根本的保障他没有 能力使小福子脱离水深火热的生活，懦弱的灵魂从未引导过他和小福子私奔的念 头。

懦夫是无法保证在精神上给予爱人幸福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祥子是离不开 虎妞的，他需要她的强悍与不耻，否则会更加痛苦；他需要她的冷嘲热讽，否则 自尊的麻木不会使他如此强烈憎恨自己；他需要她下流龌龊的手段，否则不可能 开发后来的男人本性生活在对照中的人会自然萌发超凡脱俗的心理，这种自我 怜悯的心态始终保持着对外界的防备，他们怕伤害、遗弃、怕在“本我”的一贯 保持下崩溃！［4这］ 个被命运捉弄的“末路鬼”活生生的垂死挣扎于社会、人群、 关系错综缠绕的围剿中但无情的现实，打碎了祥子的生活理想，也销蚀了祥子的良好品德祥子的 悲剧有着深刻的典型意义，它说明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劳动人民要想靠 个人奋斗来求得好一点的命运，只能是一种空想这就深刻地揭露了那个没有公 道的社会把人变成鬼的罪行围绕着对祥子的描写，小说还刻画了另外一些人物 如残忍霸道、剥削成性，甚至连对自己的女儿也无情无义的车厂老板刘四；辛苦 一生、对旧社会有清醒认识的人力车夫老马；自暴自弃、醉生梦死、打死老婆、 逼女为娼的二强子；勤俭要强、心地善良、为养活弟弟被迫出卖自己的小福子； 以及热情正直的曹先生；狡猾狠毒的孙侦探，放荡无耻的夏太太。

其中以虎妞的 形象最为成功，虎妞既有剥削阶级的本性，好吃懒做，荒淫放荡，令人厌恶；又 因被刘四耽误了青春，使人同情《骆驼祥子》以祥子的奋斗、挣扎以及沉沦、堕落的过程为线索，情节单纯， 结构严谨在行文上，采用了中国传统的的讲故事的叙述笔法，叙述、描写、议 论相结合这样写，既便于揭示人物的心理状态，又便于抒发作者的认识和感受， 而由于语言生动，笔调活泼，虽写悲剧，并不给人以呆板、沉闷的感觉祥子曾 经是个正直、热爱生活的劳动者小说一开始，关于他的外形的描写，关于他拉 车的刻画，都写得很有光彩，简直成了青春、健康和劳动的赞歌小说又以更多 的篇幅，描绘祥子美好的内心世界当他在曹府拉车，不小心翻了车，车给碰坏 了，主人也给摔伤了；他引咎辞工，情愿把工钱退给主人作为赔偿，表现出作为 一个劳动者的责任心和荣誉感在严冬夜晚的小茶馆里，他给老马祖孙两代买羊 肉包子充饥，又倾注着对于苦难的伙伴真诚的关切和深沉的同情这些段落，用 朴实无华的笔墨，描写了祥子好的品质作家甚至用了奇特的比喻形容这个人物： “他仿佛就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然而，这个在地狱里都会是个好鬼的祥子，在人世间却没有能够始终成个好 人随着生活愿望的破灭，他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他吃，他喝，他嫖， 他赌，他懒，他狡猾”，他掏坏，打架，占便宜，为了几个钱出卖人命拉车曾 经是他惟一的指望，后来却讨厌拉车了连他的外形，也变得肮脏、猥琐了小 说结束时，他已经沦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无业游民而在祥子前后判若两人的变 化中，最重要的是生活态度的改变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觉悟的劳动者，更不是什 么英雄，但买辆车做个独立劳动者的愿望，毕竟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对于命运的 反抗，和改变低贱处境的努力［5最］ 后却完全安于命运的安排，“将就着活下去 是一切，什么也无须乎想了”他向生活屈服了，忍受着一切侮辱与损害，而没 有任何怨尤祥子被剥夺掉的，不仅是车子、积蓄，还有作为劳动者的美德，还 有奋发向上的生活意志和人生目的在这里，美好的东西的毁坏不是表现为一个 品格高尚的英雄在肉体上的死亡，而是人物的高尚品格的丧失殆尽，即精神上的 毁灭最使样子苦恼的，是无法摆脱虎妞的纠缠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接受这种 强加于他的关系，想方设法避开她虽然比起大兵和特务，虎妞没有可以任意置 他于死地的权力；但她设下的圈套使他有苦难说，他的作为男子汉的责任感又使 他不能当她困难的时候把她抛在一边，处处碰壁迫使他不得不回到她的身边。

他 没有别的选择他把接受虎妞的安排，看作是“投降”在这件事上，他更加清 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力：“命是自己的，可是教别人管着这对于腐蚀 他的生活意志，打破他的生活愿望，从奋发有为到怀疑自己进而自甘堕落，起了 比前面几次打击更为严重的作用在这里，阶级与阶级的对立，阶级对阶级的压迫，不是表现为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