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语义地图模型冶院原理尧操作及在汉语多功能语法形式研究中的.pdf

野语义地图模型冶院原理尧操作及在汉语 多功能语法形式研究中的运用 淤 张 敏 提要 野语义地图模型冶是表征跨语言的语法形式 语法意义关联模式的 差异与共性的一种强大的分析工具袁近年来在类型学界备受关注袁但尚未 广泛用于汉语研究遥 本文以汉语的实例说明袁这一工具的用途并不限于 跨语言比较袁它也能有效地用于单个语言的内部比较遥 本文倡导一种以 汉语为本的语义地图研究的野自下而上冶的工作模式院从单个方言的内部 比较开始袁逐步将比较的范围扩展到一片尧一区的方言乃至全国方言袁若 行有余力则可进一步扩展到汉藏系语言及世界其他语言遥 在自下而上的 每一个层面袁通过比较都有机会找到蕴含性的规律袁并通过建构语义地图 提出语言共性假设袁同时借助语义地图获取对汉语个性更为深刻的认识遥 关键词 语义地图模型 类型学 多功能语法形式 汉语方言语法 员 从一粒沙能否看到世界钥 根据世界民族语言研究院渊杂陨蕴冤的认定袁世界上目前有远 怨园怨种 活语言遥 其中圆 员怨苑种语言已有叶圣经曳译本袁渊员怨怨苑 年的统计冤这表 明语言学家至少已对两千余种世界语言作过一定程度的调查和研 究遥 尽管这些语言千差万别袁语言类型学家还是通过严格控制的抽 样研究袁证明马丁 窑 裘斯渊酝葬则贼蚤灶 允燥燥泽冤的名言野语言的差异可以是无 限的袁而且不可预测冶是过于悲观的看法遥 语言变异并非毫无边际袁 而是有一定限制的袁其中既有绝对共性袁也有显示变异类型所受的普 淤本项目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野汉语多功能 语法形式的语义地图研究冶渊项目编号院园愿允允阅苑源园园缘愿冤的资助遥 PDF 文件使用 “pdfFactory Pro“ 试用版本创建 遍限制的蕴涵共性遥 作为个别语言的研究者袁汉语语法学家的职责自然是把汉语这 个特定语言的语法研究好袁似乎不必顾及其他语言的情况遥 但汉语 语法学家一向以来为自己设定的是一个相当高的目标袁即不仅仅是 要野将汉语语法描述清楚冶袁而是力求野发掘汉语语法的个性和特 点冶遥 要达到这样的目标就不得不将世界语言的变异范围及共性特 征纳入考虑之中了袁因为只有对野共性冶有足够的了解袁才能得知所 发掘出来的是不是野个性和特点冶遥 由此可见袁类型学家关注的课题 及其发现袁对个别语言的研究者来说也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遥 问题是袁很难苛求汉语研究者像类型学家那样把世界语言抽样 研究一番袁再来谈汉语遥 既然如此袁我们不妨提出一个看似异想天开 的问题袁即是否有某种方法能帮助我们通过对单个语言渊譬如汉语冤 的深入研究袁从中不仅能看到个别语言的属性袁也能看出语言共性袁 一如汉语成语野见微知著尧因小见大冶袁佛家智慧中的野一花一世界冶 及英国诗人威廉 窑 布莱克的名句野从一粒沙看世界冶所言遥 其实语言 学家对这一想法并不陌生遥 生成语法早就提出过从一种语言的深入 研究中发掘语言共性渊即普遍语法冤的思路袁只不过这种共性包含有 较多的抽象分析袁而功能类型学所说的共性是从大量语言的比较中 得出的尧含有较少抽象分析的经验性规律遥 本文所说的野共性冶指的 是后者遥 若一个语言是一粒沙袁那么汉语就是由将近七千粒沙构成的沙 海中的一粒遥 本文力图说明袁功能类型学界近年来提出的野语义地 图模型冶渊贼澡藻 杂藻皂葬灶贼蚤糟 酝葬责 酝燥凿藻造冤袁完全可以转化为不必尧不愿尧或 因条件限制而无法进行大规模跨语言比较研究的个别语言的研究者 发掘语言共性袁并在其基础上更深刻地认识语言个性的一种使用起 来极为方便的研究工具遥 换言之袁从我们最熟悉的汉语这粒沙里有 机会看到世界渊即共性冤袁由此反观汉语袁对其个性的认识自然也会 更加准确和深刻遥 严格地说袁功能类型学并不主张野从一粒沙看世界冶袁这是由其 源 语言学论丛渊第四十二辑冤 PDF 文件使用 “pdfFactory Pro“ 试用版本创建 作为一门经验性的比较学科的性质所决定的袁正如科姆里渊员怨愿怨冤所 说袁野要有相当的把握证实某一语言共性袁事实上必须掌握广泛语言 的数据冶袁野有些语言共性根据一种语言根本无法预言遥 具体地说袁 蕴含共性就属于这一类冶遥 不过袁科姆里渊员怨愿怨冤在论及野单靠任何一 种语言不能为设定的蕴含共性提供所需要的那类证据冶时有一个 野但书冶袁即野唯一的例外是袁某一种语言在某一领域内有不止一种结 构袁在这种情形里或许有可能根据同一语言内部两种结构式的数据 建立蕴含关系冶遥 作者所举的例证是关系化的可及性序列渊葬糟糟藻泽泽蚤鄄 遭蚤造蚤贼赠 澡蚤藻则葬则糟澡赠冤袁即野主语 跃 直接宾语 跃 非直接宾语 跃 领属成分冶这 一蕴含关系遥 可及性序列是从跨语言比较中归纳得出的袁但它可以 部分地由单个语言的资料推出袁条件是该语言有多于一种的关系化 手段遥 例如包括汉语在内的不少语言都有两种关系化手段袁即不太 明确的野空缺型冶手段和较为明确的野代词保留型冶手段遥 在汉语里袁 用野空缺型冶手段只能将可及性序列中较高的部分关系化袁即主语 渊如野諂蚤打犯人的那个警察蚤冶冤和直接宾语渊如野警察打 諂蚤的那个犯 人蚤冶冤曰序列中较低的部分野空缺型冶已无能为力袁这时可用较为明确 的代词保留型手段渊如非直接宾语野我给他蚤理过发的那个老人蚤冶尧领 属成分野他蚤的哥哥打过我的那个人蚤冶冤遥 因此袁单凭汉语的内部证据 就可以推出上述序列的一部分袁即野主语尧直接宾语 跃 非直接宾语尧 领属成分冶遥 这个例子显示袁通过比较袁无论是跨语言的比较还是语 言内的比较袁是有可能发现蕴含关系的遥 类型学家不从单个语言的 内部比较发掘共性袁当然主要是由其工作性质决定的袁同时也是因为 跨语言比较所能提供的差异性资料远较单个语言丰富遥 还是以关系 化为例院有些语言只能将主语关系化渊如马尔加什语冤袁有些可将主 语和直接宾语关系化渊如汉语冤袁有些可将主语尧直接宾语及非直接 宾语关系化渊如北弗里西亚语冤袁有些可在所有四个位置上构成关系 小句渊如英语冤袁根据这些跨语言资料不难归纳出上述序列遥 假如某 个语言有四种不同的关系化手段袁其作用范围彼此互补或部分叠合袁 那么基于这样的内部比较或许同样能归纳出野主语 跃 直接宾语 跃 非 缘野语义地图模型冶院原理尧操作及在汉语多功能语法形式研究中的运用 PDF 文件使用 “pdfFactory Pro“ 试用版本创建 直接宾语 跃 领属成分冶这一完整的序列遥 问题是这样的语言并不存 在袁单个语言最多只有上述两种关系化手段袁也就是说袁没有足够丰 富的差异性资料可据以构建出完整的蕴含序列遥 由科姆里渊员怨愿怨冤提到的各种无法或难以根据单个语言得出的 蕴含共性例证看袁其对象都是形式类渊如前置词尧后置词等冤或结构 特性渊如语序冤遥 野语义地图模型冶的研究对象则明显不同遥 顾名思 义袁其着眼点是野语义冶袁研究的是不同语法意义之间的内在关联袁这 些关联可通过对表义功能相互交叉尧部分叠合的不同语法形式的比 较而窥知袁无论这些形式是来自同一语言或不同语言遥 当然袁语义地 图模型既然是由类型学家提出的袁它在本质上仍是一种跨语言比较 的工具遥 但和前述形式类尧结构特性不同的是袁表义功能部分交叉尧 叠合的语法形式在单个语言里往往是广泛存在的遥 随便翻开一部较 详细的单个语言的虚词词典袁往往可以看到大量野辨析尧比较冶的条 目袁这就是明证院用法完全相同的虚词无需辨析袁用法完全不同尧义项 互无交叉的虚词也没有辨析的必要遥 也就是说袁单个语言里也存在 着足够多的差异性资料可据以进行内部比较袁从中发现蕴含性的关 联遥 实践证明袁以这种方式发掘出来的蕴含性关联袁在引入更多不同 方言尧不同语言的语料之后袁一般仅需作局部的修改袁少见需全盘推 翻的情况遥 换言之袁从单个语言的差异性数据中完全可以提出有关 蕴含共性的工作假设遥 这正是语义地图模型对个别语言研究者来说 独具魅力之所在院一粒沙子里确实有机会看到世界遥 如上所述袁类型学研究所必需的差异性资料可以在单个汉语变 体渊如普通话尧某个方言或某个历史变体如上古汉语冤里求得袁而不 同汉语变体之间的比较自然会给我们带来更为丰富的差异性数据遥 汉语方言之间差异甚大袁以至于海外语言学界往往将汉语方言称为 野汉语族语言冶渊贼澡藻 杂蚤灶蚤贼蚤糟 造葬灶早怎葬早藻泽冤遥 汉语有三千年不间断的文字 记载的历史袁不同时期的汉语也有一定的差异遥 对汉语的时间变体 渊历代汉语冤和空间变体渊方言冤里的差异进行比较袁其实已无异于跨 语言比较袁这也是语义地图模型这一跨语言比较研究工具适宜于在 远 语言学论丛渊第四十二辑冤 PDF 文件使用 “pdfFactory Pro“ 试用版本创建 汉语研究中运用的一个重要原因遥 换言之袁在汉语研究中通过语义 地图模型野从一粒沙看世界冶之所以可行袁是因为这粒沙虽小犹大袁 在一定程度上具有野全息冶渊澡燥造燥早则葬责澡蚤糟冤的性质遥 圆 语义地图模型概述 圆援 员 研究对象院野多功能语法形式冶 语义地图模型的研究对象袁通俗地说袁乃是语法领域里的野同形 多义冶遥 具有这一特征的语法形式在类型学界一般被称作野多功能 语法形式冶渊皂怎造贼蚤枣怎灶糟贼蚤燥灶葬造 早则葬皂泽冤袁其中的野功能冶指的是表义功能或 曰表达作用袁不是语法分布袁亦可译作野用途尧用法冶或野语法意义尧语 法功用冶等遥 具有两个或以上意义辕 用法辕 功能的语法形式主要包括 虚词渊功能词冤和语法构造两大类遥 虚词一般来自实词袁其语法化往 往会形成复杂的链条袁故常用虚词一般都具有相互关联的多种用途 和功能遥 例如袁上古汉语的介词野于辕 於冶可引介处所尧来源尧时间尧比 较对象尧受益者尧施事等多种题元角色曰现代汉语的副词野还冶能表示 追加增补尧仍然尧递进等含义曰语气词野呢冶能在疑问句尧感叹句句末 承载语气意义袁也能在陈述句句中充任话题标记曰不少汉语方言渊尤 其是东南方言及南方官话冤里来自给予动词的虚词可引出接受者尧 动作对象尧受益者尧使役者尧被动句施事袁处置式受事等角色遥 和虚词 一样袁作为语法形式的句法格式袁其常用者渊如双宾式尧处置式尧重叠 式尧动补结构等冤也常常负载多种相关的格式意义遥 例如北京话的 双宾结构可负载的格式意义包括院渊员冤给予渊野给我一本书冶冤袁渊圆冤取 得渊野偷了他一本书冶冤袁渊猿冤外位领有者受损渊野打断他一只胳膊冶冤袁 渊源冤信息转移渊野教他数学尧告诉你一件事冶冤袁等等遥 赣语安义话的 双宾结构有渊圆冤渊源冤袁无渊员冤遥 上古汉语的双宾结构有渊员冤渊猿冤袁无 渊圆冤袁等等遥 这些都是上文所说的可用于比较的野差异性资料冶遥 多功能语法形式的研究绝非新课题袁在过往的语法研究中袁无论 苑野语义地图模型冶院原理尧操作及在汉语多功能语法形式研究中的运用 PDF 文件使用 “pdfFactory Pro“ 试用版本创建 形式学派尧功能学派袁共时语法尧历时语法渊尤其是语法化研究冤袁均 为备受关注的热点问题遥 这方面的研究尽管已取得长足的进展袁但 仍存在不小的改进空间遥 首先是汉语方言中多功能语法形式的不同 意义辕 用法辕 功能的关联模式尚未得到全面尧准确的描述袁而对已知的 关联模式的解释也常常是各执一端袁众说纷纭遥 例如来自给予动词 的诸多虚词用法之间的关联袁不同学者分别提出处置式尧被动式标记 具有内在关系渊基于施受同辞冤袁处置式标记直接来自给予动词袁被 动式标记来自受益者标记袁被动式标记来自使役标记等许多种不同 说法遥 又如双宾结构能负载多种格式意义渊给予尧获取尧信息传递 等冤袁其间的关系也有诸多说法袁如有人认为给予类是基本的袁其他 引申自给予类的原型曰也有人认为更基本的原型应是获取类袁等等遥 在类似这样的问题上要取得更大的进展袁有赖于新材料的搜集和新 方法的引入遥 语义地图模型正是这样的一种新方法遥 先看汉语方言里多功能 虚词的一个较极端的例子袁即与给予动词同形的虚词遥 在徐州话 渊中原官话冤里袁词形野咱噪藻缘缘暂渊给冤冶除了用作给予动词渊如野给我一 本书冶冤之外袁还另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