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试论男权文化语境中的隐秘心曲唐传奇的文士情爱心理透视.doc

古代文学论文•试论男权文化语境中的隐秘心曲一唐传奇的文士情爱心理透视［论文摘要］唐代情爱传奇是唐代文士根据他们的情爱体验而创作出来的作 品，在这些传奇中男性操纵着话语权利，自觉或不自觉地按照男权主义价值标准 和审美趣味来叙事，故这些情爱传奇中深刻体现了男权语境中的文士的隐秘心 曲一方面，它折射出受传统文化影响的文士在本能欲求驱动下的色欲心理，另 一方面乂表现出文士对人的灵性和至情的强烈追求［论文关键词］唐婚恋传奇；文士；情爱心理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袁枚就坦言诗歌的“情”首先就是男女Z情：“且 夫诗者，由情生也，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后有必不可朽Z诗情Z最先，莫如男 女……”有唐一代，政治开明，思想开放瞻前，汉代建立的儒家学说中衰， 加Z “胡风”浸染，男女关系更加开放，顾后，没有程朱理学枷锁的束缚，男女 可以比较自由地追逐爱情，故婚恋领域呈现岀勃勃生机此时，戏剧没有成熟， 而诗歌一向要“言志载道”，承担起抒写爱情主题的当推刚成熟起来的传奇唐 传奇描写男女Z情的作品数量甚多，故事纟于徐动人，为传奇作家倾尽全情而着成:“着文章Z美，传要妙Z情，不止于赏玩风态而已”（《任氏传》）,故“小小情 事，凄婉欲绝，洵为神遇而不自知者，与诗律可称一代Z奇”。

唐传奇在表现男 女情爱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首先与诗歌相比，小说一向被视为“街谈巷语， 道听途说”的游戏笔墨，士人不必摆出诗文创作的严肃面冃，而是情注笔端，不 拘格套，流露出更多幽深细秘的情感此外，从唐情爱传奇的作者来看，白行简、 张涝、元稹等都是唐代有名可稽的进士，属于地主阶级中上级的文人饶有深意 的是唐传奇的男主人公儿乎也是才子、进士和达官贵人，不仅叙述者和男主人公 在一定的程度上身份可以类比、叠加、重合、甚至就是自我呈露和自身化身他 们都崇尚浮华，风流轻薄唐婚恋传奇种种情爱故事归根到底是当时文士口身风流生活的一种写照，他 们实际上以士人的自我抒写形式来抒写自我，正如浦江清先生所言：“因为唐代 的举子们好游狭斜，体会出男女爱悦的情绪，以写宫体诗的本领来写小说…… 由于男性体验一一男性创作一一男性消费的特点，唐情爱传奇自始至终都是以一 种男性的叙事视角贯彻着一种男性的话语策略，完全成为一种带有显着男权主义 价值标准特征的话语系统正是如此，在这种男权文化语境中凸显岀男性的隐秘 心曲而不像“男子作闺音”，终有一隔那么在唐情爱传奇中到底潜藏着当时 士人怎样窈深细腻的情思呢？本文试就此分析唐传奇儿乎于肇始Z端就出现了情爱题材，《游仙窟》有开辟鸿蒙Z功。

故 事叙述男主人公游至一清幽碧潭，遇到美艳绝伦的寡妇崔十娘和五娘，尔后与十 娘和诗通心，欢宴嬉谑，一夜欢会天明依依泣别细绎此文，可发现其体现的 士人情爱心理极具代表性，就如杨义先生所言：“唐传奇有一个潜在的主题，即 进士与妓女，以名色配名士，来抒写文酒风流和诗人意兴简言Z, “名色配 名士”是唐婚恋传奇一贯的爱情模式只要我们稍对这种模式中的女性性别特征 “名色”加以剖析，可以发现这实际潜藏着浓厚的男权主义色彩是男权文化语 境中对女性性别的规范和控制下文将论及，兹不赘述《游仙窟》作者张沸本身乃一才华横溢的文士他在作品中化身为主人公， 稳获功名，前途无量而对理想情爱的追求则成为其继进士及第后人生价值的乂 一体现，其宣称“余以少娱声色，早慕住期，历访风流，遍游天下弹鹤琴于蜀 郡，饱见文君；吹风管于秦楼，熟看弄玉由此可见，他理想的情爱就是对“名 色”的追逐当他邂逅“华容婀娜，天上无俸，玉体逶迤，人家少匹”的崔十娘 时，使岀全身解数，频频作诗摹写十娘的体态，容貌，服饰他的观照是色情而 赤裸的，并没有多少唯美的审视，不过是在本能欲求驱动下对女性“色”的审视 其它婚恋其篇冃对“名色”的追逐同样是津津乐道。

《李娃传》中荥阳生因为李 娃“妖姿耍妙，绝代未有”而失态“停膠久Z，徘徊不能去” O《莺莺传》中莺 莺“颜色艳异，光辉动人”致使张生相思到了“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 的程度，而《任氏传》中的韦签看到颜色姝丽的任氏,竟然不顾大义，企图凌辱…… 正如美国心理学家丁. L.弗里德曼所言：“在吸引作出判断时，男性要比女性 更多的用性吸引和身体特征的标准”尤其在男权社会里，男子潜意识中理想的 情爱对象首先是满足男人的感观需求这种观念可谓根深蒂固，文学史上那些被 刻画的美艳绝伦的女性，处丁价值第一位的无一例外都是色相，尤具到了宫体诗 更着力于对女性容貌体态的精雕细琢，并最直接地展示了男人的本能冲动唐传 奇在很大程度上也保留了这种男性对女性的本能欲求的痕迹，用一种“色”的标 准来衡量女性这与当时的社会条件是密切相关的当时文人狎妓成风而妓女 这种青楼中的商品，以色侍人，色相是文士对她们的基本要求正如《霍小玉》 中李益宣称：“小娘子爱才，鄙夫重色” O值得注意的是，不仅传奇作家强调的 这种猎艳的庸俗情爱心理是昭然若揭的，连文中女性也有被这种男性情爱心理压 抑的痕迹霍小玉在欢爱时不觉悲从中来：“今一色爱，托其仁贤。

但虑一旦气 衰，恩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捐她以“女萝”和“秋扇”自喻，深刻 地揭露岀男权社会中女人以色侍人，色衰而爱终的悲剧命运更有甚者《任氏 传》中的任氏为了报答韦生的爱慕Z情，竟然为Z到处收罗佳丽以示冋报女性 的这些言行其实就是代替男性话语的符号，是文士重色、狎玩心理的一•种隐性嫁 接色和欲从来都不是截然分开的传奇作家把女性塑造得像美丽的饰物满足口 身畸形的的审美欲望同时，还把她们作为性爱幻想体她们可以随时满足男性的 性欲传奇作家不仅频频垂青妓女与文士爱欲恋情，还把神仙妖女，甚至大家闺 秀，有夫Z妇都妓女化，使得她们行为举止类同妓女，完全沦为一种包含妓女原 型因索的女性他们描写女性追求性爱时，无论是妓女还是妓女型女性都无视封 建礼教，异常得妖疑大胆，甚至有轻薄张狂Z嫌如《游仙窟》里的十娘赋诗酬 酢Z间，嘻笑调弄，言词挑逗，迹类荡女《李娃传》里的李娃，还是青楼妖姬 时亦是不拘闺范，初见情郎就“冋眸凝睇，情甚相慕”，再见情郎就大胆邀请留 宿“不见责僻陋，方将居之，宿何害焉？”其它作品，女性这样的开放比比皆是 名门望族崔莺莺端庄贤淑，深受礼教熏陶，竟然在拒绝张生的第三天就前去自荐 枕席；甚至仙女也是寂寞难耐：《郭翰》织女背叛牛郎，下凡自求配偶，情郎尚 存忧虑，织女却成竹在胸：“河汉隔绝，无可复知，纵使知Z,不足为虑”。

《封 陟》的上元夫人深夜自荐，三次要求春风一度，频遭拒绝却没有羞愧，反而喟叹:“此时一失，乂须旷居六白年，不是细事”……桩桩风流韵事都是女性风情妖疑 的诱惑结果，男子则处于被诱惑和鼓动的地位，这与男权社会中女人受“妇贞妇 德”朿缚而矜持保守基木上没有自由的性爱态势的事实是极为悖谬的传奇作 家痴迷于营造这样的幻象，值得深究弗洛伊德称：“想象的王国实在是一个避难所，这个避难所Z所以存在，是 因为人们在生活中不得不放弃某些本能的耍求，而痛苦的从一.决乐原则’退缩 到'现实原则’……，所以艺术家从一个不满意的现实退缩下来，钻进了他口己 想象力所创造的世界”根据精神分析法可知，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人们渴望一•种补 偿和泄导途径，以某种需耍的满足来降低、缓解甚至消除这种失衡、缺憾、病苦 而艺术就是一种补偿手段，作家的创造实际就是寻找满足内在欲求的代替物而 构造这样妓女型女性的小说无疑正是传奇作家性爱愿望的幻想式表达因为从性 心理的角度来说，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男性普遍存在着严重的性爱被阉割的焦虑情 绪，传统的儒家文化推行极端功利主义而压制个人正常的欲望，长期的压抑使士 大夫视男女爱欲为洪水猛兽，从来不敢正视自身的欲望。

到了传统伦理对性爱约 朿显得比较松弛的唐朝，他们通过塑造大量妓女型的女性为性爱对彖，缓解和消 除性爱被阉割的失衡、缺憾和病苦传奇中的文士脊念和纵情于这些女性的大胆 行为中，享受着不可言喻的款曲z欢，实际是文士长期被礼教长久圧抑得以習放 的狂喜和放纵，女性的狂放轻薄正是他们自身的浮浪风流的倒置，是他们在性爱 上强烈的口放色彩的委曲表现长期的男权统治，以及由此形成的“男尊女卑”的观念，习惯把女性定义为 满足男性感观需求的装饰品和娱乐品的观念，唐传奇亦承续了这种观念，许多地 方流露出文士对女性的本能冲动从本质来说，驱使男女追求爱情的动力确实就 是双方的木能欲望，因为人作为动物，同样是具有感性欲望的个体存在，其生命 内的本能呼唤不可能消失但是人乂不仅仅是动物，而是社会的人，故“爱情是 人的性关系加上人类的灵性那么除了动物本能需求以外，自然有其精神的一 面” 正如劳伦斯言：“如果精神和肉体的不能谐和，如果它们没有自然 的平衡和自然的相互尊重，生命是难堪的”可是由于封建文化对男女正常爱欲 的控制，导致了爱与欲的对立，精神与肉体的分离许多传奇作家看到了这种失 衡，不再仅仅沉醉于男性的本能冲动中，而是努力升华低层次的感性欲望，从而 追求爱与性，灵与肉的和谐统一。

于是他们在塑造性的欲求对彖时不单单使用单 一的生物标准，而且还用补•会的，补•会心理的标准这主耍表现在文士对情爱对 象的美增添了新的内涵，那就是对女性才情美、个性美的追求向往与此相应， 女性的才华，德性，智慧等等也纳入了男性的情爱审美范畴中《柳氏传》中柳 氏“艳绝一时，喜谈谑，善呕咏”《霍小玉》称道霍小玉：“资质浓艳，一生 未见，高情逸态，事事过人，音乐诗书，无不通解” 0《飞烟传》里的飞烟“善 秦声，好文墨，尤T击瓯，其韵与丝竹和……”她们不仅容貌过人，气质不凡, 还心性聪明在这种审美感受上，传奇作家和男主人公作为共同的审美主体对情 爱对象的审美显然不是处于同一层面，而是一种由外及内的递进关系他们的审 美心理态势具有同一律的性质：表现文士追求的理想情爱从对女性外观美的倾慕 牵至具精神境界，从而符合文士自身细腻精致的情爱心理不难发现，大部分传奇作家在描写才情时剔除了那种“色”的猥亵冃光和调 弄Z意，而是出于一种真诚的欣赏和倾慕唐代女性以自己的才情赢得了正直 文士骚客的尊重和敬慕，这在中国女性生活史和妇女观念史上都是值得注冃的现 彖”这种现象实际是文十出于琴棋书画的心理习性，耍求自己的情爱伴侣也能 凭借伎艺参加情爱活动，达到两情相悦的情爱境界。

男性这种情爱心理是对口身 生理欲求的超越，是女性才情美的欲求；更是对人灵性的强烈呼吁，相对于以前 那种只关注女性色相，使得女性缺乏完整的人的因素的贬抑写法，显然是一种了 不起的进步弥足珍贵的是，除才情外，一些传奇作家还表现出对女性主体意识, 塑造出一个个富有个性和尊严的女性如莺莺虽然在封建礼教熏陶下长成，初次 见面因为是“以郑Z抑而见也”，违背了她自身的意志，所以不顾礼节“久尔乃 至”并“凝涕怨绝”，尽管张生一再以言相导，她却傲慢地闭口不言可见她行 为处事有着自己独立的意志，并不任由男人招Z即来，挥Z即去在动物精灵和 世间男子结为配偶的故事中我们还看到女性自尊自强这些女子或狐或虎或猿， 她们虽是异类却有强烈的口主意识，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如《李拥》中的郑四 娘木为狐狸，和李栩两情克谐，死后遭到李拥后妻的辱骂，她灵魂不屈，化鬼前 来斥责：“人神道殊，贤夫人何至数相辱骂？”显示了女性对人格尊严的珍视无独有偶，《天宝选人》中的虎妻遭到丈夫的嘲笑，她愤激难抑：“今如见耻， 岂徒为语尔？” 一针见血地指出丈夫对她的侮辱不仅是言语的无礼，更是身心的 戕害，虽已子女成群，但为了捍卫尊严，她立即弃夫别子归山。

这些个性美的高 扬同样是文士对女性精神美的欲求，大大增添了女性性别的真实内涵，也间接地 表现出唐文士已经初步具备了男性与女性应该平等和相互尊重的民主心理种种 文士对灵性的追求迹象表明，他们挣脱了了情爱中单纯的欲望束缚，而用一种自 由的审美情感来塑造情爱对象，最终“性欲成为爱情，自然关系成为人的关系， 自然感官成为审美感观，人的情欲成为审美情感，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