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9年婊子范文 篇一:我那些苦难婊子的回忆录 我那些苦难婊子的回忆录 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著蒋方舟译 旅馆的女人警告老江口,他不能恶作剧,他不能把手指放在昏睡姑娘的口里,或者尝试其他类似的事情。川端康成睡美人 一 那一年,我九十岁。我想送自己一件礼物和一个未成年少女狂野一夜。我想到了一个妓院老板娘,罗莎?卡巴卡斯。一有新来的姑娘,她就会通知她的老主顾。我从没有屈从于她淫邪的诱惑,不过她并不相信我原则的坚定和道德的纯洁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等着瞧吧。 她比我年轻一点。我很多年没得到她的音讯,她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是第一声电话铃响之后,我认出了她的声音。我开门见山:就是今天了。 她叹气:唉,我可悲的学者。你失踪了二十年,回来就强人所难。 不过她立刻恢复了长袖善舞的魅力,给我提供了很多令人愉快的选择。但是,她们,说实话,都是二手货。 我拒绝,坚持一定要个处女,在那个特别的晚上。 她惊惶地问:你想要证明什么? 没什么,我说。内心深处有点受伤了,我非常清楚自己能做的,和那些做不了的。 她却不为所动,说:学者也许知道很多事情,但他们不知道全部世界上仅剩的处女是八月出生的处
2、女座了,你再给我些时间吧。 灵感来时毫无预兆,我说。 也许能等。她说,她永远比所有男人有见识,她说自己需要两天的时间在市场上做彻底地搜寻。 我非常严肃地说,在我的年纪,每过一小时都像过一年。 那就别想了,她毫不迟疑地说:不过也无所谓,也许这样更刺激。管它的呢,我一个小时之内给你电话。 我不必多说什么,因为人们远远就能从我的外观看出来:我丑、害羞而且不合时宜。但是凭借着内心对自己的否定,我能变成完全相反的样子。直到今天,我打算直面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只要它能让我的良心得以安慰,我打算从给罗莎?卡巴卡斯的那个不寻常的电话开始对自己坦诚,因为从好的方面想在大部分人已经死了的年纪,我开始了我的新生。 我住在一个殖民地的房子,在圣尼古拉斯公园的阳面。在这里,我度过了我的大半生,没有老婆,没有钱。在这里,我的父母活了又死。在这里,我本打算 在那张我出生的床上死去,冷漠无痛。我的父亲在十九世纪末的一次公开拍卖上买了这个房子,把第一层租给了意大利财团作为奢侈品的商铺,给自己留了第二层,他在那里和意大利人的其中一个女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叫佛罗妮娜?迪亚斯?卡嘉门托斯,一个优秀的莫扎特演绎者,一个能说多国
3、语言的加里波第人,也是这个城市有史以来最美最有才华的女人:她是我的母亲。 这所房子宽敞明亮,有着粉刷的拱门和佛罗伦萨马赛克铺成的地板,四扇玻璃门通向一个环绕式的阳台,我母亲经常在三月的晚上坐在这里,和她表姐妹一起唱些关于爱的咏叹调。你可以从这里看到圣尼古拉斯公园、大教堂、克里斯多佛哥伦布的雕像、仓库上的码头,还有马格达莱纳河河口二十公里以内的广阔风景。这个房子的唯一缺点,就是一天之内的阳光会依次照进窗户,而如果要在晦暗光线中午睡的话,必须把这些窗户一一关上。三十二岁那年,当只剩我一人,我搬进了父母的卧室,打通了卧室和书房之间的通道,还卖掉了所有我不需要的东西其实差不多就是全部的家当,只剩书和一架会自动演奏的钢琴。 我在拉巴斯日报当了四十年的电讯编辑,主要工作就是拦截空气中的短波电流和电码组成的世界新闻,然后把它们编辑成本地文章。我从这种过时落伍的工作中获得微薄津贴,甚至不如我去教西班牙语或者拉丁语。我坚持写了半个世纪的周日专栏几乎是没有钱的,那些吹捧来我们镇子的音乐家和剧作的小文章也一分钱没有。除了写作,我没干过其他的事,可是我其实并没有这命:我没有说书人的天分,也不知道怎么去构筑戏剧
4、化的情节。而我之所以以此为营生,是因为这辈子读了这么多书,总受了些益。说白了,我在队伍末尾,没有优点与光辉,没什么可以讲述给他后代的,除了我准备唤起我全部才华去讲述的一段记忆,关于我摧枯拉朽的爱情。 九十岁生日的时候,我醒了,像往常一样,在凌晨五点。由于是周五,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给拉巴斯日报写周日专栏。我的破晓症候非常明显,就是不开心:我骨头早就开始痒,我的屁眼灼痛,像是在预报三个月久旱之后的暴风雨与雷电。咖啡在壶里煮着,我去洗了个澡,喝了一大杯加了蜂蜜的甜咖啡,吃了两片木薯面包,穿上了我的亚麻家居服。 我今天专栏的主题,当然是我的九十岁生日。我从来没把年月看成是象征一个人所剩之寿命的漏水屋顶。我听说,在一个人死后,如果他头发里的虱子惊慌地逃到枕头上,会让他的家庭蒙羞。这刺激了我,让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把头发剪得很短,剩下的几根毛我也用别人洗流浪狗的强力肥皂大力清洗。这体现出我从小就如此在乎社会名誉,以至视死如归。 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我都想着不要把我的生日专栏写成庸常的对逝去岁月的挽歌,而是相反:对老年的赞颂。我以“我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老了”来开头,那天其实来得很早:当我四十二岁的时
5、候,我去看个医生,说自己背后的疼痛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呼吸了。他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你的岁数,这样的疼痛是很正常的。 医生给了我一个同情的微笑,他说:我能看出你是个哲人。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通往老年的路上,但我很快也就忘了。我习惯于每天在行走时都有新的疼痛,在新的位置,以新的形式出现。我听说人开始变老的第一个征兆是开始像自己的父亲。我被判处永葆青春,因为我的马脸永远都不会出现我父亲加勒比式,我母亲罗马式的面部特征。事实上,关于年老的第一个 变化来临得是如此缓慢,以至于无法察觉,你从内部打量的自己是永远不变的,但其他人是从外部观察你。 在我五十岁的时候,当我注意到我第一次有了失忆的症状,我开始想象老年是什么样子。我会把家里翻个底儿朝天地找眼镜,却发现就戴着呢;我会戴着眼镜去洗澡;我会在戴着近视镜的时候还往鼻梁上架老花镜;有一天我吃了两次早餐;我学会去辨认朋友担心的神情当我又对他们讲一遍我一周前讲过的故事。我内心有一张名单,上面是我认识的脸,另一张名单上是我认识人的名字,但是一旦打招呼,这些脸和名字却往往对不上号。我倒不为自己的性能力担心,因为它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女人们,她们对这
6、档子事儿可明白了。如今我嘲笑那些八十岁的年轻人,他们被可能出现的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忧心忡忡,根本不知道九十岁的时候会更糟糕,其实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就是活着要冒的险。另一方面来说,人老了反而不琐碎,内心则永存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这也算是岁月的补偿。西塞罗曾经敲着笔杆子说:没有老人会忘了他们在哪儿藏了财宝。 基于以上这些想法,当八月骄阳在公园的树上爆炸开来,河船载着由于干旱而延迟了一周的来信驶入港口,我完成了专栏的草稿。心想:九十岁了。 我没打算骗自己,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罗莎?卡巴卡斯打关于那个庆祝我九十岁生日的求助电话,是某种毁灭性召唤的作用使然吧。我的身体在平静圣洁中已度多年,把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贡献给了那些不断被重读的经典书和音乐厅的乐曲。然而,那天欲火来得突然而强烈,像是上帝的旨意。在那个电话之后,我无法再继续写作,把吊床挂在书房角落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躺下,胸口焦灼地等待着。 我曾经是个富二代,多才多艺的母亲在五十岁时死于肺痨,一丝不苟的父亲在鳏夫的床上死去。他死的那天是尼尔蓝和平协议签署的日子,那份协议终止了千日战争和上个世纪不计其数的内战。和平以某种无法预见、
7、也从未被憧憬过的方式改变了这个城市。有一条叫做安可街,一度叫骆驼贝罗街,现在则叫帕西欧科尔的街道,一群解放了的女人在沿着街边酒馆享受醉酒的疯癫狂喜。这座我的灵魂之城,因为其子民的好性情和它自身的纯洁之光耀,被本地人和外来人深爱。 我从来没有不花钱和女人睡过。对少数非职业工作者,无论说服或强力,我都让她们拿了钱即使最后她们把钱扔进垃圾堆。当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开始记录每次做爱对象的姓名、年龄、住址和性爱偏好。当我五十岁的时候,我睡过514个女人。那时我就不再列单子了,因为身体不再允许如此纵欲,而我即使不用电话簿也能联系到那仅剩的几位。我有我自己的道德:从来不参加派对,不在公众场合勾引妇女,不分享和炫耀每次身体与灵魂的艳遇,因为我从小就清楚:无事不逃因果报应。 唯一我维持多年的不寻常的关系,是和忠诚的达米阿那。她基本上算个姑娘吧,印第安长相、强壮、笨拙、话少但真。她总是光脚,因此在我写作时不会干扰。我记得当我在吊床上读着罗赞娜傲慢的安达卢西亚姑娘,我瞥见她 在洗衣房弯腰干活儿,穿着一件短得根本遮不住她多汁身躯的短裙。我瞬间被无法抗拒的刺激征服,拽下她的短裙,把内裤拉至膝盖下,从后面干了她。
8、哦,老爷。她满腔悲恸,在我完事儿之后才说。她浑身颤抖仍勉强坚定站直。我羞辱她完之后自己也感羞耻,我想给她比最贵的妓女市价还高一倍的价格,但是她一分钱都不收。我只好把她的工资涨到每个月够搞一次的价格:永远在她洗衣服的时候,永远从背后。 有一次,我想到这些床上艳事能作为我讲述自己荒唐一生的好材料。一个题目立刻涌上脑海:我那些苦难婊子的回忆录。 我的公众生活,实在乏善可陈:父母双亡,无望的单身汉,一个平庸的记者在印第安人区卡塔赫纳花卉诗歌比赛上四次入围决赛而从未得奖,我标志性的丑陋是讽刺画的绝佳素材。总而言之,在我妈牵着我的手到拉巴斯日报,问询能否刊登一篇我在西班牙语课上写学校生活的文章的那个十九岁的下午,我的一生就废了。那文章最后还是在周日副刊刊登,编辑写了热情洋溢的介绍。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我妈是付了钱才让它及其他七篇文章发表。而当意识到羞耻的时候,我已经靠写专栏和音乐评论为生了。 我以优等成绩获得学士学位,获得了“成绩优秀”的高中毕业文凭,我就开始在三个不同的公立中学教西班牙语和拉丁文,我是个穷教书匠,没受过训练,没有假期,对那些上学只为逃避家庭暴力的孩子也没有同情心。我唯一能做的,就
9、是用我的硬戒尺去震慑强迫他们吟诵我最爱的诗歌: 哦,法比奥。哦,多么忧伤。在你眼前的荒芜田地,阴霾山岗,曾经是著名的意大利市场。 直到我成为一个老人,我才恍然大悟那些淘气的孩子在背后给我起的绰号:阴山先生。 这就是生活给我的全部了,我照单全收,不求更多。我在课间独自吃午餐,晚上六点,我会赶到编辑室去捕捉那些从空中划过的短波。十一点,当我编辑结束,真正的生活才开始。我每周去两到三次红灯区,我睡的女人如此多,以至于一年内得过两次最佳恩客的称号。我在附近的罗马餐厅胡乱吃完晚饭,然后从后门溜进妓院。这是我的乐趣所在,同时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感谢那些大嘴巴的官员夜晚向他们的情儿无意中说的政府秘密,从来没想到薄薄的墙壁把一切都泄露了。 当然,我也偶尔会听到关于自己的传闻,说我以鸡奸街头的流浪孩子为乐,所以才一直不结婚。我总能忘怀这些传闻,因为会听到些关于我的好事,它们带来的愉悦能抵消掉不适。 我没有亲密的朋友。一些后来变得亲近的,如今在纽约我是指他们已经死了,“纽约”是我想象中、有罪的魂灵聚集、而不必忍受生命真相之处。我退休之后,唯一的正事就是每周五下午带着我的专栏文章去报社,其余的时间去做一下这些事:去艺术宫听一场演奏会,去我作为创始人之一的画廊看展出,去参加一些公共改革的社团会议,或者参加其他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例如法布雷加斯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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