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控交换机前景巨大——联想30年 曾创造无数IT神话 二.doc

联想 30 年 曾创造无数 IT 神话——汉卡微机等撑起初期“技工贸”黄金十年（二）程控交换机前景巨大陶勇 核心提示：当年，联想形成“技工贸” 、汉卡和微机三位一体的战略发展格局， “技工贸”恰似联想腾飞的动力源，联想式汉卡与联想微机则是它奋飞的双翅早年，联想程控交换机项目与华为几乎齐头并进，难分伯仲但联想拥有的诸多优势是华为所不具备可是，联想程控机项目却不幸夭折，导致联想错失发展良机今天，联想依然翱翔在产业领域之蓝天白云上，但“技工贸”发动机毁坏殆尽拉动它奋飞的力量是 IBM、微软等跨国企业，一旦牵引力减弱或消失，联想就下降会或迫降当时，我觉得计算机与通信的结合是未来发展趋势，所以我就想在联想立项搞程控交换机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科院计算所研究员倪光南回忆起联想研发程控交换机的往事不无遗憾！而谈到华为（以“贸工技”起家、研发程控交换机立足）今天的成就不无感慨！2014 年 7 月的一个周末上午，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把倪光南院士家宽敞的客厅照映得一片亮堂刚进入房间，我感到有一点点热，随即把这个感受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即刻有些后悔因为倪光南老师马上拿起遥控板，打开空调我怕凉风吹坏倪老师，赶紧请倪老师关上空调。

之后，我们坐在沙发上，谈起当年联想研发程控交换机的情形程控交换机立项1991 年 12 月中国邮电工业总工司与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合作开发的 HJD-04 程控交换机通过国家鉴定这是我国自主开发的第一个数字程控交换机机型1992 年初，皮卓丁介绍他长沙雅礼中学的老一辈校友——邮电科学院研究员的老师罗教授来见倪光南，罗教授想与联想进行合作，他对通信市场的深入分析使倪光南得到很大的启发而解放军郑州信息工程学院运用计算机技术搞出的程控交换机为业界树立了榜样倪光南认为，应当充分发挥联想在 PC 技术方面的优势，扩展相关业务虽然当时还没有 3C（计算机、通信、消费电子）的融合的概念但倪光南根据自己的判断认为，计算机与通信的结合是发展趋势，因此他打算在联想立项，开发程控交换机1992 年 1 月，邓小平南巡到达深圳，随后发表南巡讲话，全国兴起房地产热事实上，今天中国的知名房地产企业都集中诞生在 1992 年之后即便是早在80 年代从贸易起步的万科，也是在 1992 年当年确立了以房地产为核心业务的发展战略，重点开发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房地产和股权投资业务在这种背景下，1992 年 2 月，联想一年一度的工作会议也恰逢其时的召开。

一位曾与联想有着、过业务合作的知情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当时，会上最热门的话题是“多种经营” 据悉总经理柳传志和副总经理李勤提出的“多种经营”思路是从事房地产业务，以获取更大效益，这似乎把握住了“时代脉搏” 而总工程师倪光南则提出扩展 PC 相关业务，向“技工贸”广度进军，以求在“产学研”结合方面能够更好发展会后，柳传志、李勤在烟台、福州买地，1993 年柳传志更用 8000 万港元在惠阳买了大块地，后来成为“联想惠阳工业园”或“联想大亚湾科技园” 图为大亚湾联想科技园生产基地，当年孤独地坐落在空旷的田野上倪光南在会上提出创立程控交换机和中文激光打印机等项目那时的柳传志在科技业务方面对倪光南的意见还是尊重的，再说倪光南提出的项目投资也不多，每个项目几十万元，比做房地产化的钱少多了，所以柳传志也表示支持在中文激光打印机的立项报告中，倪光南指出， “这一中文激光印刷机内部含有高性能控制器及固化的压缩中文字模，并具有专用的 ASIC 芯片，以便实时地产生高质量的多种汉字字形，其印刷速度可与一般英文激光印刷机相比 ”“预计激光印刷机的消费将接近一万台/年，并将逐年增长，有广大的市场这个计划当时由徐非负责，后来由刘洪接替，十年之后，联想激光打印机成为国内第一品牌。

倪光南弟子领衔研发对于联想来说，做程控交换机是要进入一个新的通信领域，牵涉问题更多，倪光南把这个项目交给罗争负责据介绍，罗争是清华大学毕业生，在计算所读的硕士，做过磁盘控制器1991 年硕士毕业后，就读倪光南的博士，安排在贺志强组里做 UNIX 驱动程序他硬件、软件都做过，知识较全面，从小在贵州长大，吃苦耐劳，能与人共事对于导师的委以重任，罗争欣然从命他从 1992 年春天开始，组建起程控交换机部，凭借几十万元经费，着手开发联想程控交换机倪光南希望他充分依靠联想的 PC 技术方面优势，尽量运用 PC 技术，缩短开发周期罗争等设计的 LEX5000 确实很好地融入了 PC 技术例如这个程控交换机的呼叫处理器采用了嵌入式的 286 CPU，引入了 PC 的总线，尤其是它的软件采用了 C++编程，可在 PC 上开发、直接下载使用，PC 的各种外围设备、开发工具等都可以直接应用，大大缩短了开发周期并提高了性能价格比一年以后，1993 年 2 月，罗争等研发的模型机可以在实验室里通话了据罗争当时的一位同事给记者介绍，罗争兴冲冲地向总裁室打报告，请柳传志、李勤去视察，然而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图为程控生产定型鉴定会按理，一个公司的产品开发有了成果，公司领导一定会很高兴并加以鼓励的，何况程控交换机对联想来说意味着进入一个崭新的、潜力很大的市场，罗争以为柳传志等一定会加以重视、得到表扬。

罗争也很明白，在联想要想得到发展，不得到柳传志的赏识是不行的，这正是一个让柳传志赏识的机会但出乎罗争意料的是，他的报告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罗争等了几个星期，耐不住了，就来找倪光南讨教一位与倪光南过从甚密的人士向记者透露了有关细节：自从 1992 年底开过重奖倪光南的大会后，倪光南已经感觉到柳传志对他“降温”了，他觉得这可能是柳传志不想给“倪光南立的”项目赏脸倪光南想，如果自己出面请，碰了钉子怎么办？要想个好办法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对罗争说，这几天正好开工作会议，张总在北京，你去请他来参观，张总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来看的，他看了后，你就乘机说，柳总、李总他们还没有看过，是不是张总可以请他们一下？由张总请，他们不会不来罗争依计照办，果然生效这位倪光南的老友说，柳传志、李勤不能拂张总的面子，再说对倪光南“降温”的想法是不能对外说的，只能勉强来看，对罗争也敷衍地说了几句好话这事过后，倪光南很犯愁，一叶知秋，倪光南觉得他在联想的秋天大概已经到了，这样，也会连累到程控部，今后程控交换机前途如何真是吉凶难卜了华为也在研发程控机就在联想程控交换机项目初见成效的时候，几乎同时，南国深圳，任正非的华为也开始涉足程控交换机与芯片研发。

1993 年年初，上年销售业绩刚刚突破一亿大关的华为，以置死地而后生的气概，背水一战，以较大投入开发数字程控交换机1992年联想的市场业绩是17个多亿，联想还有PC技术等等华为不具备的各种优势1992 年是华为公司财务状况很好的一年，也是房地产业迅速发展的一年据《华为研发》作者，曾经在华为从事7年技术工作的张利华披露，华为的财务部总监至今仍在称赞任正非对当时房地产业的发展形势估计得很准但是华为公司在明知能在房地产业或股市上迅速赚一笔钱的情况下，却在当年JK1000 交换机惨遭失利的情况下，将全部资金投入到C&C08 数字程控交换机的开发上这显然是以华为公司全部资产为本钱的最后一搏，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但是1993 年年中，华为很快就陷入了资金困境，甚至很多员工都认为华为会被项目失败拖死在国际巨头云集的电信市场上，技术稍有落后，就会遭遇清盘的危险当时，华为乌云压顶，被迫孤注一掷地将宝押在C&C08 数字交换机上如果这次再失败，华为公司将面临着清盘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这是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赌局！所以，1993 年，对华为来说是攻克数字程控交换机的一年，但对在华为工作的人来说则是动荡的一年：每天都有新员工进来，每天也都有老员工离去；每过一、两个月就要搬一次办公室。

华为公司为研制开发新一代数字程控交换机，集中优势兵力，对研制队伍实行了分层结构、目标管理近300 名研发人员，在50 多个分项目负责人的管理下，有条不紊，十分细致地进行了设计研制历经一年多的时间，在研究掌握了国际上最新技术和器件成果的基础上，严格按国标、部标要求，自行开发设计了新一代数字程控交换机C&C08并于1993年下半年开始投向市场1993 年年初，华为所有的开发力量都放在C&C08 2000 门交换机的开发上，但是总工程师郑宝用已经在组织李一男等人员考虑万门机的方案如今的华为，全靠当初的程控交换机奠定做强做大的技术基础，成为中国产业界的标杆企业联想首台程控机挣了上百万在联想程控部的日夜奋战下，一年半以后，1994 年元旦凌晨，第一台联想程控交换机 LEX5000 在河北廊坊顺利割接，替换了旧式的程控交换机，获得开局成功，倪光南和胡靖宇都跑到现场去向罗争等表示祝贺，当地用户对程控部大为表扬这第一台程控交换机卖了 100 多万，把开发投入的费用都挣回来了图为 1993 年 12 月 28 日，胡靖宇与廊坊方面签约，1994 年元旦，第一台 联想程控交换机 LEX5000 在河北廊坊开局成功。

据倪光南院士回忆，他曾对罗争许诺说， “你开局成功我一定给你奖励 ”后来他觉得说这话时实在欠考虑第一，联想历来几乎不奖励开发人员（重奖倪光南是特殊、特殊的例外） ，像评集团“先进工作者”好几年都没有开发人员的分第二，倪光南自己不能批钱联想财务部每年都要叫各部的总经理签字，留作样品，作为该部门在财务报销费用时的依据，但从不叫倪光南签字，倪光南也不争，反正他自己没什么要报销，只要他立的项目有经费就行了因此，现在怎么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叫他发愁拖了一些时间，转眼春节将到，心想程控部辛辛苦苦奋斗了二年，做出了那么大的成绩，怎么样也要想法奖他们一些程控部工作很辛苦，比如他们在廊坊开局过程中，工作时间很长，晚上回来天很黑了，软件主管吴丽萍路上甚至被人用砖打破了头于是倪光南就找胡靖宇商量，当时胡靖宇的财务总监还没有被免掉胡靖宇一直都支持程控交换机，他也觉得他们应该得到奖励二人商量说，奖一个吉利的数字吧，多了不行，太少了也不象样，就奖二万八吧！这时，柳传志、李勤都已出去度假，叫谁批呢？二人说，就我们二人来批吧，反正数目不大，我们负得起责这样，胡靖宇、倪光南就一起签字，奖给罗争二万八千元但这个条给蔡树永打了回来，说需要由柳总或李总批。

按理蔡树永在副总裁中排位最后，开始他只是“书记” ，位置在副总和助总之间，后来加上了副总头衔但看来柳传志、李勤不在，是蔡树永当家倪光南和胡靖宇就说，柳总和李总都走了，如果等他们春节后回来再批，奖励就失去意义了，反正钱数不大，等柳总、李总回来我们再报告给他们，有什么问题由我们负责好了在倪光南和胡靖宇的坚持之下，蔡树永顶不住，只好叫财务给钱了但胡靖宇、倪光南签署的这个“二万八”的条子后来又几经折腾，难以消帐，这是后话不管怎样，这二万八总算在春节前到了罗争的手上，不过罗争没有独享，他把这二万八又分给了他的部下图为罗争把奖励他的二万八千元与团队成员共享，自己才分到 3500 元 项目遭遇资金瓶颈在立项两年半后，1994 年 7 月联想程控交换机拿到了入网证，可以批量销售，程控部在上地联想微机生产部的五层开设了程控交换机调试生产线图为 LEX 系列程控交 换机的 发展计划图，由于缺乏资金，这个计划未能实施1994 年 11 月 15 日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电子部部长胡启立参观联想集团时，柳传志还陪同他们视察 LEX5000这给倪光南带来了希望，他想，也许柳传志会支持程控交换机的，毕竟通信是一个大市场，他不应该因为是“倪光南立的项目”而不支持。

图为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电子部部长胡启立等视察联想程控交换机，右起第一人为项目负责人罗争当时，程控交换机的毛利超过 40%，但这种产品是卖给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