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下海的人(共19页).docx

骑马下海的人人物：毛利亚-----一位老妇人巴特里-----她的儿子伽特林-----她的女儿诺那-----她的小女儿其他男女数人[布景：爱尔兰西方的一个海岛[一家小厨房，由鱼网，油布，纺车等等壁上倚放新色木板数张[伽特林，二十岁光景的姑娘，做好了点心，把柴放进灶旁的烘炉里，然后洗了手，做在纺车旁纺起线来[诺那，一位年轻的姑娘，伸头进门窥视诺那 〔低声地〕妈妈往哪里去了？伽特林 她睡下了呢，怪可怜的，能够睡熟的时候，睡下也好[诺那轻轻地走入厨房来，从她的肩帔下取出一个包袱伽特林 〔快速地纺着车〕你拿的是什么呀？诺那 是那年轻的牧师刚刚送来的是一件衬衫和一只平针打的毛线袜子，说是从一位在冬内格尔淹死了的人的身上脱下来的[伽特林突然把纺车停下，倾听诺那 我们应当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米海尔哥哥的，妈妈是时常要走到海边去看的伽特林 这怎么会是米海尔的呢？诺那！他怎么能走得那么远？那到极北去了诺那 年轻的牧师说这样的事是有的他说：“假设这是米海尔的，那么你们可以告知妈妈，他是托上帝的福，已经安葬了假设不是他的，那就千万不要提起，因为妈妈会难过，会把身子搞坏呢[诺那半掩着的门被一阵狂风吹开伽特林 〔着急地望出去〕你问过牧师没有，巴特里弟弟今日要去格尔威去赶马市，他究竟阻挡他不呢？诺那 牧师说：“我不阻挡他，但你们也不要胆怯。

你们的妈妈会给他祈祷个通夜的，我们全能的上帝不会是她孤凄得……连一个子儿也不剩的！”伽特林 诺那，挨近白崖一带，海里不是很有风浪吗？诺那 倒还好，不非常凶不过西风很大，假使潮头调到逆风的时候，浪会更大起来的呢〔她提着包袱走到桌边〕我可以翻开来么？伽特林 妈妈会醒来的呢，我们还没看完的时候，她会走进来的〔走到桌边来〕我们怕要很费些时候，并且我们还会哭起来的诺那 〔走到内门去倾听〕她在床上翻身了她马上就会出来伽特林 把桶子拿来，等我把它放到炭楼上，那她便不会留意到潮头一转的时候，她或许会到海边去，看哥哥的尸首会不会从东方漂来[两人把扶梯靠上烟囱，伽特林爬了几步上去，把包袱放在炭楼里[毛里亚从内室走出毛里亚 〔望着伽特林，不平地说〕你今日使了一天一夜的炭还不够吗？伽特林 还只要一会儿，饼子就会烘好了〔把炭放下〕潮头一转，巴特里是要到孔涅马拉的，他得吃了才去[诺那捡起炭，丢在烘炉四周毛利亚 〔在火旁的一只木登上坐下〕风是从西南来的，他今日不会去罢年轻的牧师必须要阻挡他的他今日不会去的诺那 妈妈，牧师不阻挡他呢！我又听到他们说，他是必须要去的毛利亚 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诺那 他去打听去了，看这一礼拜内到底还有没有其次只船开。

我想他一会儿便会回来，潮头已经转向青崖，打鱼的帆船都从东方回来了伽特林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那大石旁边走过诺那 〔望出〕是他回来了，他走得很匆忙巴特里 〔走入，凄凉而沉静地说〕伽特林，从前在孔涅马拉买的那一套新绳子在什么地方？伽特林 〔望下看〕诺那，你拿给他罢，就挂在那白板旁边的钉子上今日清早我把它挂起来的，因为那只黑蹄子的猪老要咬它呢！诺那 〔把绳子递给巴特里〕哥哥，是这不是？毛利亚 巴特里呀，你顶好还是把绳子挂在木板旁边罢〔巴特里接着绳子〕那是有用处的，我告知你罢，假设米海尔的尸首，明天早晨或者后天早晨，或者这一礼拜内的哪一早晨，一打上岸来的时候，我们要靠老天爷协助，给他掘一座深一点的坟巴特里 〔动手整理起绳来〕我没有时间多耽误，我要骑那匹母马，我马上就要动手这只船一错过，要再等两三个礼拜才有呢，这一次的市口是卖马的好市口，我在下边听见人家说的毛利亚 他们必须要说的假设米海尔的尸首打上来了，连做棺材的人都没有你在孔涅马拉买的木材是上好的木材，我出了不少的价钱！[她回头看着地板巴特里 他怎么会打上岸来呢？我们不是每天每天都在寻他，足足找了九天吗？这几天正吹着一阵很厉害的西南风呢！毛利亚 他的尸首就算找不到吧，海里的风是很厉害的。

昨晚上有颗星出此时此刻月亮旁边，今晚上风是会更大的你就算能够赚得一百零一匹马，或者一千匹马，但是一千匹马的价钱能够抵得上一个儿子吗？一个仅仅剩下的一个儿子吗？巴特里 〔一面做缰绳，向着伽特林说〕你每天要留心到外边去看看，不要让羊跳进麦地里去要是卖猪的贩子来的时候只要价钱好，那只黑蹄子猪也可以卖了毛利亚 象她那个样子怎么能把猪卖得一个好价钱呢？巴特里 〔向伽特林说〕明天清早西风假设停了，你同诺那去再捞一堆海草来烧灰家里的事情实在难，我们从今日起要没有一个男子留在家里，剩下的一个也要出门去做事了毛利亚 假使今日你和他们一样也淹死在海里了，那我们才真正难呢我怎么能够活得下去呢？还有这两个女儿，我又是快入土的人哪！[巴特里把缰绳放下，脱去旧的外衣，穿上一件新的法兰绒外衣巴特里 〔向诺那〕船到码头了吗？诺那 〔向外探望〕过了绿崖了，在下风篷了巴特里 〔拿着钱包和烟草〕走去上船要费半点钟功夫，我是隔两天就回来的，或许三天，风太大时说不定会要四天毛利亚 〔转向火炉边去，把披巾蒙在头上〕你全不听老人的话，不是太过分了吗？我这样叫你不要去伽特林 到海里去正是年轻人的性命呢！老人家说到一件事情，唠唠叨叨地尽管说，谁个肯听呢？巴特里 〔拿着缰绳 〕我要快些走了。

我骑那匹枣骊吗，那匹灰色的小马我牵着一起去……好，你们请了[巴特里走出毛利亚 〔望见他走出门是叫出〕啊，他走了，老天爷幺，我是不会再见到他的了啊，他走了，只等天一黑下来，我在这世上便要成为没有一个儿子的孤苦人了伽特林 老母亲，你为什么不说句吉利话？他在回头看呢！你老母亲就不能在背后咒人，我们家里人不是已经很不吉利了吗？你还要说这样不好听的话给他听！[毛利亚拿起火钳来，无端地拨着火，没有回头诺那 〔转向母亲〕饼子还没有烧好，便把火拨开了伽特林 〔叫出〕啊，救命的菩萨，诺那呀，我们遗忘叫他吃饼子呢！〔他走到炉旁来〕诺那 他要走到天黑的，那他会饿坏了的！他从上半天便没有吃过东西伽特林 〔把烘饼自炉中取出〕他必须会饿坏的老人家只管讲，把我们都讲昏了[毛利亚坐在登上前后动摇伽特林 〔切了些面包，用包袱包好，交给毛利亚〕妈妈，你快到那泉水边去，等他过路的时候你交给他罢你望见他的时候，再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了你向他说一句“一路平安”，让他在路上心里也好过些毛利亚 〔拿着面包〕我还可以赶得上他吗？伽特林 你赶快去好了毛利亚 〔摇摇摆晃地立起来〕要我走路实在是难伽特林 诺那，你拿跟拐杖给妈妈吧！不然她会在那大石头上绊一跤的。

诺那 哪根拐杖呢？伽特林 米海尔从孔涅拉马买来的那一根毛利亚 〔拿着诺那给她的拐杖〕世界上是老人给他们的儿孙留些东西死去的我们家里，嗳，却是年轻人给老年人留些东西先死去了〔她渐渐走出去〕[诺拿走到梯子旁边来伽特林 诺那，你等一下，她说不定会很快回来的啊，真是可怜，她那样衰弱了，我们不知道她会怎样……诺那 她走过了那小树堆子没有？伽特林 〔望外〕她走过了好，你快把那包袱仍下来，我们不晓得她几时会转来的诺那 〔把包袱从阁楼上取出〕那个牧师说，他明天要来，假设是米海尔的，他叫我们去对他说一声伽特林 〔接过包袱〕他说过没有，这是怎么找着的？诺那 〔走下来〕他说：“有两个走私的酒贩子在鸡没有叫的时候，划着船出海他们划到那北面黑崖的时候，船桨划着了尸首伽特林 〔想要把包袱解开〕诺那，拿一把小刀来，绳子被淹水泡涨了，有个死结，你就解一个礼拜也解不开诺那 〔给她一把小刀〕我听说东内格尔是很远很远的哪！伽特林 〔割着绳子〕是的从前有一个人来过——就是卖这把刀给我们的——他说，要到东内格尔去，你从那外边的崖石走起，要走七天诺那 假如从海上漂去，不知道要多少时候？[伽特林解开包袱，取出衬衫看法，袜子一只[两人热心地检视。

伽特林 〔低声〕啊，诺那呀！这要说是米海尔的，不是很难讲吗？诺那 我把挂着的他的衬衫来比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样法兰绒〔她在室隅所挂着的很多衣服中找寻〕没有他的呢！伽特林，拿到什么地方去了？伽特林 怕是巴特里今早穿去了，因为他的衬衫被盐水浸透了〔向室隅指出〕那儿有只袖子是一样的料子做的你拿给我，我看一看就知道了[诺那拿来给她，两人比拟法兰绒伽特林 诺那，料子是一样的，不过这种料子在格尔威的店里可以买得出好几百码，米海尔会穿，别人也会船可不是吗？诺那 〔取袜子来数针数，叫出〕伽特林呀，是米海尔的！是米海尔的！啊，妈妈晓得了会怎样地难过呀！巴特里又到海上去了伽特林 〔把袜子取到手里〕是一只平针打的毛线袜子诺那 这样的袜子我打了三双，这是其次双的一只我打的是六十针，随后削减了四针伽特林 〔数针数〕针数是对的〔叫出〕啊，诺那呀，你想，这怎么好过呢？他的尸首票到那样远远的北方去了，除掉在海上飞着的妖婆，没有人哭过他诺那 〔把身子转了一个半圆，把两手伸到那衬衣上〕他是那样出名的船手，出名的渔户，他除掉这件衬衫和这只平针打的毛线袜子，就一点也没有剩下什么，这不是很难过的事吗？伽特林 〔停了一会〕诺那，不是妈妈回来了吗？你听，路上似乎有些声音。

诺那 〔望外面〕是她呢，伽特林，她走到门口了伽特林 我们赶快藏起来的好，别等她进来望见她去祝愿了巴特里回来，心里或许会好过些巴特里还在海上的时候，我们不要说听见了什么消息诺那 〔协助伽特林整理包袱〕我们把它藏在这只角落里[两人将包袱塞入烟囱角上的一个穴孔里[伽特林又走去纺线诺那 我哭过，她看得出吗？伽特林 你把背朝着门口吧，那边灯光照不见你[诺那坐在烟囱角上，背朝着门口[毛利亚非常缓慢地走进屋里，没有看她的女儿们，走到火炉那边她的凳子去面包的包袱仍旧还在手里两位女儿面面相觑，诺那指着那面包的包袱伽特林 〔纺了一下车〕妈妈，你没有把面包给他吗？[毛利亚起先呜咽起来，没有回头伽特林 你望见他骑马过去没有？[毛利亚接着在哭伽特林 〔有些不耐烦〕啊，我的老人家，已经过了的事情你总是这样哭，你还是爽爽快快地告知我们，你究竟望见了什么？你对我们说了不是更好些吗？我再问你，你到底望见巴特里没有？毛利亚 〔声息很低弱的〕从今日起，我的肝脏疼断了……伽特林 你望见巴特里没有？毛利亚 啊，我望见那顶可怕的东西了！伽特林 〔离开纺车，望出〕嗳，对你老人家真是没方法！他骑着马刚好才走到那绿崖呢，那灰色的小马是跟在后面的。

毛利亚 〔吃了一惊，披巾便从头上掉了下来，现出她的白色的乱发，声音有些惊惴〕那跟在后面的灰色的小马儿……伽特林 〔走到火炉旁来〕你究竟是怎么的？毛利亚 〔说得非常缓慢〕古时候勃莱德·多罗望见过死人在手里抱着孩子的，我也望见那顶胆怯的东西了伽特林诺那 哎呀！[两人蹲到炉旁的老母亲面前诺那 妈妈你说罢，你望见了什么？毛利亚 我走到那泉水边上去，站在那儿暗暗起到了一回巴特里随后便来了，他骑在那枣骊的母立刻，后边跟着那灰色的小马儿〔她举起两手来，似乎要在她的跟前遮开什么的一样〕诺那，……啊……真可怕！伽特林 你望见什么？毛利亚 我望见米海尔呢！伽特林 〔轻轻地说〕老母亲，你是看不见的你望见的不是米海尔，因为他的尸首不久才在北边找着了，托老天爷的恩惠，她已经受了安葬了毛利亚 〔微微带些抵抗〕我是才望见他的，他骑着马儿在跑巴特里在前面骑再枣骊立刻我正想说：“你一路平安呀！”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扼住了我的喉咙他很快的便走过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