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积累的社会结构与资本主义经济的长期波动.doc

积累的社会结构与资本主义经济的长期波动刘志国(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摘要：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用以解释资本主义长期经济波动的一 种方法积累的社会结构有利于通过必要的制度设计降低社会冲突，提升资产阶级权力，为 资本积累提供一个稳定的制度环境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经济快速增长来源于能够保证 资产阶级权力的社会结构，当这个结构趋于瓦解时，资本主义经济也就开始了萧条时代新 自山主义条件下，积累的社会结构不断调整，社会经济获得了一-定的增长，但是仍然蕴涵着 深刻的危机关键词：积累的社会结构 长期波动 新自山主义一、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Social structures of accumulation, SSA)是以Bowles, Gordon and Weisskopf (1983), Kotz (1987)等人为代表的美国左派经济学家在马克思宏观分析的 基础上，对资本主义长波进行解释的新方法积累的社会结构是一套包括政治、经济意识形 态、国际环境等多种因素在内的协调和控制多种矛盾冲突的制度体系这个学派宣称是以马 克思主义为理论基点，并在其中融入了凯恩斯主义和制度主义等各种当代经济理论。

该理论 认为，正是积累的社会结构的产生与崩溃造成了资本主义长期发展过程中的持续增长和长期 经济箫条的交替积累的社会结构(积累的社会结构)是一•套必要的管制劳资冲突和降低私人资本间冲突、 降低不确定性和推动资本积累的制度在积累的社会结构中，有利于积累的制度安排主要包 括：一是调节和限制生产、流通和分配过程中的劳资冲突当资产阶级力量太过强大的时候, 它就会降低工人阶级的消费在国民收入中的比例，使经济陷入消费不足的危机；当工人力量 壮大时，工人阶级和其他阶层会会迫使剥削率降低，利润停止增长，投资下降二是为确保 资本一定的利润水平，通过降低竞争程度来协调和控制资本家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每个资本 家都面临着来自国内和国际资本竞争的威胁为保证一定的利润率水平，资本主义国家在协 调本国资本家之间竞争的同时，也努力运用本国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力量维护有利于本国资 本积累的国际经济秩序，谋求本国资本在国际竞争的优势最后，资本主义生产不仅是商品 的再生产，也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所以积累的社会结构也通过保护相应的文化教 育制度和意识形态赋予资本主义经济过程以合法性，保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以较低成本稳定 运行。

每个积累的社会结构的演化都是一个包含创新、巩固、退化和崩溃等若干阶段的动态过 程.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将有利于资本积累的条件制度化，社会的各种冲突都得到暂时控制, 资本的利润能够得到有效的保证，从而能够保证一个非常迅速的增长时期一个新的社会积 累结构所带来的经济扩张会持续多年，主要是因为：第一，经过前一•个危机以后，旧设备被 贬值，生产力较低的资本被抛弃，资本家采用新技术与新管理第二，为形成新的社会积累 结构所必需的初始投资在扩张时期具有乘数和加速数作用第三，对资本积累有利条件已经 制度化了，这些条件不仅仅作为执政党的当前政策而建立起来了，而且LL嵌入社会的制度结 构中，形成了稳定的制度环境扩张性阶段不能无限期地延长，在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中包含了破坏性的种子，成功的 资本积累最终要遇到现存制度结构所强加的限制，使现存的制度结构变得不稳定随着社会 各种冲突的持续和不断升级可能使曾经导致繁荣的制度转变成阻碍进一步积累的工具，不可 避免地打开通向长期萧条的道路在不稳定和萧条阶段开始时，乂进一步引起了积累的社会 结构的侵蚀和崩溃，这个过程是内生的当经济开始停滞时，社会积累结构开始破裂，单个资本家不再进行生产投资。

要重获经 济的稳定和增长，必须进行制度重:构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它是经 济、政治和意识形态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各个利益分化的集I才I间的斗争在这个过程 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每一集团和阶级都试图保持已经获得的利益，但是随若萧条的继续，经 济萧条带来了持续的压力，每一集I才I都会要求对现有的制度做出结构性调整，结果是新的积 累的社会结构出现这个调整过程时间的复杂性决定了经济停滞和萧条时期不可避免地过 长二、从繁荣到萧条(1940S-1970S):积累的社会结构角度的解释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是用以解释资本主义长期经济波动的理论Diebolt (2002)认为,在美国过去的150年间，美国的经济史在经济活动中经历了三个不同长波，平均周期约50 年，每一次长波都包含了一个较为长期的增长，相应的也存在不同的积累结构第一个积累 的社会结构从19世纪40年代到19世纪90年代，第二个从19世纪90年代持续到第二次世 界大战，在20世纪30年代山于严重的箫条而开始崩溃，第三个是从战后直到现在①战后资本主义的黄金时代和70年代中后期以后的经济萧条是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发展 的动因二战后，美国非金融部门的税后净利润率有两个不同阶段：从50年代早期到60年代 中期有个明显的上升趋势；从60年代下半期开始直到80年代早期，有一个下降的趋势，宜到 90年代中后期仍然保持了一个较低的利润率水平。

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解释是：从战后初 期到60年代中期，山于新的社会结构创建使资产阶级力量得到加强，利润率持续提高从60 年代中期以后，制度基础逐渐受到侵蚀，资产阶级力量削弱，利润率下降导致了当前的发达 资本主义国家的持续不景气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积累的社会结构首先表现为美国强权之下的世界和平它通过 建立一系列的国际组织和国际制度，保证了美国在世界经济的支配性地位政治关系，建立了 普遍的国际经济稳定罗伯特•吉尔平(1989, 2006)的霸权稳定论认为，开放和自山的世界 经济需要一个居舫主和主宰地位的强国气 舫主国本身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一是恪守自山 主义的信念;二是霸主有责任提供稳定的货币和开放贸易制度下的种种公共产品，限制冲突, 阻止欺诈和损人利"，执行自山经济的各项规章；三是在汇率浮动和资本市场一体化的情况 下，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管理汇率结构，并对各国国内货币政策进行一定程度的协调美国在 战后率先促进了国际自山经济秩序的建立，因为其强大的经济权力和霸权保证了美国能确立 世界经济游戏规则美国及其盟国建立了体现自山贸易原则的“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布雷 顿森林体系也重建了相对稳定的川：界货币体系。

这些新规则在促进美国出口和跨国公司投资 增长的同时，整个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也都在-定程度上分享着稳定的国际经济秩序所 带来的红利其次，战后积累的社会结构的重要内容是资本-劳动协议工会与大公司间协议保证了 在企业管理中对生产过程中生产组织、技术选择、本地化、投资与贸易政策绝对控制的同时,%1 在对当前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的问题上一般的观点是目前还是与战后黄金时代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在本质上 是一样的，仍然处于I日积累的社会结构趋于解体的阶段，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尚在孕育过程中，如 Diebolt(2002), Kotz(2003)等但是从经济发展的实践来看，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资本主义经 济已经开始了向新白山主义的转变，积累的社会结构发生了许多方面的变化，关且形成了新白山主义的积 累的社会结构厂%1 籍权愚定论最初是由金德尔伯格提出，后来由罗伯特•吉尔平等学者进一步作了阐述该理论认为，山 一个国家主宰的霸权结构，非常有益于强大的国际体系的发展，这个体系的运行规则比较明确，并且能得 到很好地遵守 一旦霸权结构衰落，相应的国际经济统治系统的实力也会相应衰落•工会被承认为工人的法定代表工人以提高实际工资、更高水平的工作保障和改善生产条件 等形式分享经济增长的果实。

资本-劳动协议确定了工资形成机制中并不完全取决于市场力 量工资的集体谈判制度可以使劳动在工资决定中有了较大的发言权，从而有利于实际工资 的提高但是，谈判工资是以不损害资本家整体利益为前-提的，而且山于劳动力市场的分割 和资本家对工•人的分化使大部分非工会工人、妇女和少数派实际上被排除在谈判工资制度之 外，资产阶级力量反而得到一定的强化再次，国家在战后提高了对经济的介入和干预程度，从资本家整体利益的角度进行宏观 经济和社会利益调整国家对经济的干涉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对资本利润 率的消极影响，保证了一个稳定的盈利环境，从而推动了资本积累这种干预主要有三种形 式：一是国家通过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等宏观经济政策降低经济的不稳定性，防止30年代所 经历的大箫条回归；二是有利于公司提高利润率的公共开支的大幅度提高国家用巨额投资， 促使垄断资本加强新技术的开发与应用，建立现代化的基础设施，从而加强本国的竞争力 国家用其掌握的庞大的财政资源直接参与社会再生产，从垄断资本家的整体利益出发,组织、 参与或兴办一些投资巨大、风险大、利润缺乏保证的事业，为私人垄断资本的发展提供了有 利条件；三是战后的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普遍建立了较为完善的社会保障体制，政府加大了 在健康服务、失业保险和教育等福利项目的开支和转移支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社会财富 积累过程中生产过剩与消费不足的矛盾。

最后，战后积累的社会结构强调对资本家之间竞争的节制为防止发生资本家之间过度 竞争，保证资本获得较高的利润，虽然各资本主义国家制定了反垄断法规，但是寡头至断的 发展却只受到极少的限制彩头企业利用其庞大的资本规模、明显的规模经济效应及强大的 技术研发能力对中小企业和新的资本进入设置了较高的壁垒资本主义为保护竞争利用各种 手段反对垄断行为，但从反垄断法案的实施情况，并没有限制资本集中的不断加强和垄断行 为的扩张在提高本国资本竞争力的目标下，反垄断法是否实施取决于政府和资本整体利益 的需要，比如：美国为提高其航空工业的竞争力，允许波音公司与麦道公司的合并；出于维 护美国软件产业的领导地位，而对微软公司事实上所构成的垄断地位而没有任何触动战后积累的社会结构促进了经济繁荣，主要原因是制度环境保障资产阶级的权力，从而 促进了利润率的增长和资本积累的提高oDiebolt (2002)以P作为资产阶级相对于其他集团的 权力综合指标，它主要包括以下七个指标：有两个指标是关于劳资协议的，即工人推动工作 的成本和工人的反抗指数；一个指标是与美国强权下的和平有关，即美国贸易权力指数；两 个指标是有关于政府对经济的介入程度的衡量，即政府管制的指数和资本在税收中的份额指 数；两个指标用于衡量资本家竞争对手之间竞争程度，即生产的市场张力和进口的渗透力。

P作为综合性指标代表了资产阶级的相对权力计量分析表明，资产阶级相对权力指标P在50 年代和60年代早期是非常高，到70年代末直线下降，80年代的前半期有些恢复资产阶级相 对权力的变化导致积累的社会结构形成和崩溃，在战后的最初20年，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权 力膨胀，其不断得到巩固，推动了持续的资本积累和增长；60年代中期一系列的挑战削弱了 资产阶级权力，并山此开始战后初期形成的积累的社会结构趋于解体，并且导致资本主义经 济的普遍停滞战后积累的社会结构促进资本主义长期繁荣，但是其内在矛盾的持续发展使原有积累的 社会结构不断受到侵蚀和破坏，主要表现是各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从20世纪70年代初期直到 90年代中期，利润率显著下降(如表1),陷入了长期的经济停滞这个时期积累的社会结构 开始遭受侵蚀，资产阶级权力受到挑战当利润率显著下降时，制造商的直接反应是通过削 减直接和间接劳动成本来弥补利润，各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也采取各种措施对其予以支持， 以重新建立资本对劳动的权力，结果是实际工资和社会支出都以惊人的速度萎缩，但是这种有利于资本的收入分配并没有能把利润率恢复到原有的水平表1:资本主义经济体长期繁荣阶段与长期衰退阶段各项经济指标比较单位：%制造业净利润率劳动生产率实际工资年份1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