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众媒介娱乐的媚俗与媚雅.docx
7页大众媒介娱乐的“媚俗”与“媚雅” 一、“媚俗”与“模拟美学”我国学者彭锋在分析当代大众的审美趣味时指出:大众文化是一种美的平均值的文化,是一种缺乏个性的审美文化,是一种媚俗的审美文化,是一种以美的名义来绞杀个体的审美感悟力的文化在大众传媒“媚俗”精神的支持下,不少媒介娱乐节目竭力诉诸人的感官欲望和物质欲望,诱导大众生活在当下性的体验和快感中,从而消解了传统文化精髓带给人们的精神深度自古希腊以降,重理性、重精神的传统已被现在重感觉、重游戏和快感、重灵肉分离所取代,媒介娱乐正以一种“媚俗”、“反智性”,抛弃逻辑、秩序的话语出现狂欢原则和快餐式消费正成为娱乐业的最高准则在我国明清时代盛行两百多年的“昆曲热”,相比今天炫目的声光色电下的现代娱乐业所带来的集体狂热,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这些巨大转变已经明显造成了当代文化的平面性和“媚俗性”,正如西美尔所言,这是“整个娱乐业的悲剧”,更是“大众的悲剧”现代性穿上了媚俗的长袍”,米兰·昆德拉对大众传播媒介的批判与他著名的“媚俗”概念联系在一起大众传播媒介的美学意识到必须讨人高兴,和赢得最大多数人的注意,它不可避免地变成媚俗的美学。
随着大众传播媒介对我们整个生活的包围与深入,媚俗成为我们日常的美学观与道德直到最近的时代,现代主义还意味着反对随大流,和对继承思想与媚俗的反叛然而今天,现代性与大众传播媒介的巨大活力混在一起,做现代派意味着疯狂地努力地出现,随波逐流,比最为随波逐流者更随波逐流媚俗的本质特征是一种为他人的表演性,一种虚伪和矫情它是对他人赞许和评价的渴求,他人的目光就像一面镜子——面哈哈镜对象也许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投入自己的感情,而这种感情通常是庸俗的,需要为之穿上华丽的衣服媚俗就是这样把平庸的思想和感情,用美丽的语言和动人的情感把它乔装打扮美国学者马泰·卡林内斯库把“媚俗”视为“现代性的五副面孔”之一他指出: “在一个资产阶级社会中,以及更一般地说在一个贵族社会中,穿越媚俗艺术的通道是达到真正艺术的正常通道……媚俗艺术对于大众社会的成员来说是令人愉快的,而通过愉快,它允许他们达到有较高要求的层次,并经由多愁善感到达感觉艺术与媚俗艺术之间的关系因而特别含混——媚俗艺术本质上是一个大众交流的美学系统尽管我们把以感性批评为主要形态的传媒批评看作是一种“批评媚俗”,但媚俗艺术是对现代单调乏味的日常生活一种快乐逃避,这就是异化社会中大众的奢望。
因为构成媚俗艺术核心的就是它的不确定性,它的虚无缥缈性,以及它美好但虚假的承诺此外,在现[来自wwW.lW5u.coM]代社会,伊格尔顿发现, “意识形态往往通过大众文化的网络钳制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那种媚俗的大众文化通过世俗的甜腻意趣填充当代人苦涩的心灵,不给人留下反思的空间,并使人将纸醉金迷的逢场作戏当做现实生活本身,从而以‘公开的谎言’掩盖了权力统治的实质,以幸福的允诺瓦解了人们批判和否定的能力,平息了人们反思的冲动”可见,作为完整的个体面对整个世界的坍塌遭受到心灵的分裂,从而体验到崇高意义的消解和结构形式的消解结果带来的不是一种自由和解放,而是一种无聊和厌倦的心境在鲍德里亚看来,媚俗成为了时代审美的风尚,那些过分粉饰的,伪造的“蹩脚”物品,附属物品、民间小杂什、纪念品,成为人们生活中的装饰品媚俗有一种独特的价值贫乏,而这种价值贫乏是与一种最大的统计效益联系在一起的:某些阶级整个地占有着它这里与“美”并不相干:相干的是独特性,而这是一种社会学功能 “在媚俗而贫乏的文化氛围中,媚俗提出了其‘模拟美学’——失去了原作精神的滑稽模仿,这是一种导致了物品亚文化的文化适应美学”由此, “媚俗美学”成为了后传播时代的审美风尚,即美学已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及日常生活中而丧失了其自主性和独特性,一切都可以拿来审美,一切都可以拿来娱乐,娱乐、艺术、生活彻底一体化了,高雅艺术的“韵味”也消失了。
这种日常生活的“过度审美化”导致了人们对美学的麻痹化和媚俗文化的流行,它们是物质和消费文化对于精神世界的侵占,是大众无可奈何的选择此时,大众媒介传播的娱乐化和庸俗化不能用“亲和力”和“为观众服务”为其媚俗性开脱责任二、“媚雅”与“中产阶级趣味”如果说米兰·昆德拉用“媚俗”,是指艺术家为了取悦大众,放弃了艺术的格调那么, “王小波”一词却成了“媚雅”爱好者最青睐的雅事王小波指出,我们国内有些小玩闹造出个新词“媚雅”,是指大众受到某些人的蛊惑或者误导,一味追求艺术的格调,也不问问自己是不是消受得了媚雅是这一趣味最明显的表征,它温情脉脉地呈现出梦幻的一切,遮蔽或偷换了现实的问题它的消费和占有暗示,是在雅致、教养、自尊的强调中实现的”媚雅在诱导一种趣味和消费欲望的同时,也激发了一种享乐主义和个人主义倾向,把消费者引向不真实的幻觉中,其乌托邦式的许诺麻痹着我们的精神世界由此看来,王小波是有先见之明的,他早就预料到媚雅的人群终究不会亚于媚俗的人,成为另一种社会或文化现象而这种媚雅也即类似我们所说的“白领趣味”,又称“中产阶级文化”( Middle Culture),它是一种内涵和价值缺失的文化形式,是一种矫揉造作的文化。
这种所谓的“中产阶级趣味”,通常就是一些看似高雅,实则庸俗,缺乏理想和激情,不敢与社会进行任何的对抗,而醉心于玩弄一些“小资情调”、“时尚竞赛”之类的游戏丹尼尔·贝尔曾对白领——这群有“中产趣味”的人诉诸于不屑,认为他们不仅在政治上无所作为,而且其文化趣味还有极大的欺诈性他称他们为: “最坏的赝品”、“势力者的游戏”、“时髦的娱乐”等他进一步指出:在严肃批评家看来,真正的敌人,即最坏的赝品,不是汪洋大海般的低劣艺术垃圾,而是中产趣味文化或沿用德怀特·麦克唐纳所贴的标签,即“中产崇拜”这种中产崇拜或中产阶级文化通常有着自己的两面招数,一方面它表面上假装尊敬高雅文化的标准,而实际上却努力使这种高雅走向庸俗化三、雅文化与俗文化文化是一种遮蔽,也是一种伪装它制造了伪装后的面目,遮蔽了伪装前的真貌媚俗和媚雅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俗是通俗,雅是高雅,雅者曲高和寡,易于束之高阁,无人问津;俗者大化流行,易于低级趣味,趋之若骛于是俗要向雅贴近,雅要向俗靠拢雅俗互动,雅俗共赏,才能生生不息文化本无雅俗之分,是分工造成了雅俗的分野俗文化来自丰厚而新鲜的大众土壤,雅文化则是对俗文化的进一步“文”化,它来自俗文化,又影响着俗文化。
所谓的文化精英们的出现,为俗文化的进一步的“文”化提供了可能但如果缺少对大众的传播和影响,雅文化只能是文化精英圈子里的自娱其乐雅俗的分野也不是绝对的随着大众审美能力和文化素养的提高,雅文化也将逐渐地转化为俗文化并在此基础上将产生出新的雅文化俗文化是基础,而雅文化则是方向从历史演化来看,雅与俗的界限并不分明雅与俗不但因时而异,也会因地、因人而异比如说《诗经》三百首就是文化雅俗历史变迁的缩微写照其中的歌谣,在当时大多为民俗歌谣,但在今天文人眼中,《关雎》已成为典型的雅文化了《红楼梦》现在被奉为高雅文学,但当小说初起时,何尝不被人视为齐东野语?还有像今天被国人认为是国粹和雅文化的京剧,最初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俗文化同样,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群对雅俗界限有不同的理解,雅俗文学之间产生新的更积极的互动比如对经典名著的影视改编,雅文学进入通俗文化圈,雅文学对俗文学积极的借鉴等同时,通俗文化并不排斥高雅文化,它能够在与雅文化的交流中借鉴其有关内容和创作方法,提升自身的文化和审美品位在通俗文化中比较优秀的部分经过改编和提炼,可以上升为经典文本如王洛宾先生整理创作的西部民歌,以其浓郁的民族风情和鲜[来自www.LW]活的情感创造了较高的审美价值,具有较强的艺术生命力,成为民·歌中的经典。
总而言之,人们既喜欢轻松,同样也向往深刻在“去中心化”和后现代文化语境下,文化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俗文化是一种大众文化,一种通俗文化,但通俗并非庸俗通俗文化的产生和健康发展应视为文化平等、意识形态进步的标志,它不仅丰富了大众的日常生活,也体现了大众对自身文化利益的肯定相比高雅文化,大众文化为人们创造了一个轻松、愉悦的空间,最大限度地娱乐人们的身心而雅文化则是社会道德和社会良心的守望者,它本质上是一种自觉的文化,它承担着教化大众、引导社会价值的功能;为全社会确立一种价值尺度和审美标准,并向民众传递社会理想和理性精神显然,一种健康多元的媒介文化格局应该是多种文化形态,以自我批判和反思与相互制约和交融而成俗文化和雅文化并非截然分开,而是相互依存,互为动力不敢接受俗文化的冲击、洗礼的雅文化只能陷入冷僻孤傲的“自恋”情结;而不能自觉接受雅文化烛照、引导的俗文化则易滑入媚俗、低俗的文化沼泽俗文化与雅文化应加强互动、相互渗透,任何对一种文化的全盘否定或一味迎合都是有失偏颇的,偏则两伤,兼则两全此外,今天还有大部分文化存在于一个介于高雅与低俗之间或延伸至两者之内的地带,它们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价值共生和文化多元共存的全新图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