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的故事(共24页).docx

动物园的故事 剧本原著：[美]爱德华·阿尔比 舞台脚本：汪 炜〔人物：爱国者，飞毛腿，群众十四人〕序幕〔音乐《托卡塔与赋格》起，群众演员起舞〕〔音乐声骤停〕群 众：音乐怎么停啦？怎么回事……？领队人：音乐怎么停啦？我们还没跳完呢！音响师，音响师在吗？〔爱国者手提道具上〕领队人：您是音响师吗？我说了，您是音响师吗？先生，您是音响师吗？〔爱国者忽视，只顾自己看书〕群众甲：他是不是个聋子啊？群众乙：我看是个哑巴！群众丙：说不定…还是个白痴呢！〔众人不屑地坐成一圈此时，爱国者恰好坐在他们中间的长凳上〕〔片刻后〕爱国者：动物园的故事！〔舞台渐黑〕领队人：您是音响师吗？我说了，您是音响师吗？先生，您是音响师吗？〔舞台渐亮此时，飞毛腿坐在长凳上，爱国者在舞台最前沿以后，爱国者就总在圈外与圈内的飞毛腿沟通〕爱国者：我去过动物园了〔飞毛腿没留意〕我说了，我去过动物园了先生，我去过动物园了〔飞毛腿仍没留意〕爱国者：〔示意众人〕一！二！三……！群 众：我去过动物园啦！飞毛腿：嗯？……什么？……对不起，你刚刚是跟我说话吗？爱国者：我去过动物园了，后来就始终走到这儿我是始终朝北走的吗？飞毛腿：〔不明白〕朝北？啊……我……我想是吧。

让我想想看爱国者：〔指向观众的上空〕那是五公路吗？飞毛腿：啊，是，是啊，是五公路爱国者：那边的公路是什么？那边，右边的那条飞毛腿：那条？唔，那是七十四号街爱国者：动物园在六十五号街旁边，所以我是朝北走的飞毛腿：〔急于接着看书〕是的；看来是这样爱国者：好一个朝北！飞毛腿：〔轻轻地、心不在焉地反响〕嗳，嗳爱国者：〔稍停顿之后〕但是不是正北面飞毛腿：我……唔，不，不是正北面，不过我们叫它北面，反正是朝北的爱国者：〔凝视着飞毛腿，后者急于摆脱他，打算抽烟〕喂，挚友，你不想生肺癌吧？〔一群众演员抢过飞毛腿手中的烟并扔下舞台〕飞毛腿：〔抬头看，有点恼火，随后微笑了〕不，先生，不会因为抽口烟就生癌的爱国者：是，不会，先生你嘴里或许会生癌，以后就不得不戴上那类玩意儿，弗洛伊德的一边下颚整个儿给切除后，就戴上那么一个他们管这类玩意叫他妈什么来着？飞毛腿：〔不自由地〕假体？爱国者：一点不错！假体你受过教育，对吗？你是个医生？飞毛腿：啊，不，不是的我在哪个地方看到的，我想是《时代》杂志吧〔他又去看书〕爱国者：唔，《时代》可不是给文盲看的 飞毛腿：是啊，不错爱国者：〔停顿了一下〕挚友，我很开心那儿是五公路飞毛腿：〔敷衍地〕是啊。

爱国者：〔站了几秒钟，看着飞毛腿，后者最终又抬头来，一副困惑的神情〕我们谈谈，你不反对吧？飞毛腿：〔明显是反对地〕啊……不，不爱国者：是的，你反对，你反对的飞毛腿：〔放下书，取下烟斗，入好，微笑着〕不，真的，我不反对爱国者：不，你反对飞毛腿：〔最终作出确定〕不，我一点不反对，真的群 众：〔怒斥〕你反对！飞毛腿：〔明显受惊吓，无奈地〕啊，对！我反对爱国者：今日……今日天气真好飞毛腿：〔毫无必要地注视天空〕是的，是的，天气真好，得意极了爱国者：我去过动物园了飞毛腿：是的，我想你刚刚说过了……对吗？爱国者：假如今晚你在电视上看不到动物园，明天你会在报上读到你有电视机吗？飞毛腿：啊，有，有两个一个是给孩子们看的爱国者：你结婚了！飞毛腿：〔得意的强调语气〕啊，那当然罗爱国者：上帝啊，没有法律规定非得他妈结婚不行啊群 众：对啊！飞毛腿：不……不，当然没有〔一女群众演员上，其余众人与爱国者定住不动〕女群众：你有一个老婆飞毛腿：〔被这种看来无法相互沟通的状况弄糊涂了〕是的！女群众：而且你有孩子飞毛腿：是的，两个女群众：男孩子？飞毛腿：不，女孩子……两个都是女孩子女群众：可是你本想要个男孩子飞毛腿：是的……自然每个男人都想要个儿子，但是……女群众：〔微微嘲弄地〕但是事情结果成了这样，你毫无方法，是吗？飞毛腿：〔生气〕我没准备那么说。

女群众：于是你不想再要孩子了，对吗？〔女群众下，众人复原正常〕飞毛腿：〔有点冷淡〕不，不想再要了〔复原常态，厌烦地〕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你怎么知道的？爱国者：或许是由于你叉着腿的姿态；或是声音里的某些东西；也可能只是我猜猜罢了是不是因为你的老婆？飞毛腿：〔勃然大怒〕这不干你的事！〔静默〕你懂吗？〔爱国者点点头此时此刻飞毛腿静谧下来了〕唔，你说对了是因为我的妻子爱国者：〔轻声地〕事情结果弄成这样，毫无方法飞毛腿：〔宽恕地〕是的……我想是这样爱国者：得了还有什么呢？飞毛腿：关于动物园，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是说我会读到或是看到……？爱国者：我一会儿就告知你我提些问题，你不介意吧？飞毛腿：唔，无所谓爱国者：我告知你我为什么那样做，我不大跟人说话，除了说些“来杯啤酒”、“茅厕在哪儿”、“a片什么时候上演”，或是“老弟，手往哪摸”这一类的事你知道飞毛腿：我得说我不……爱国者：但是每隔一阵子我就想跟某个人谈谈，好好地谈一谈，想了解某个人，了解有关他的一切飞毛腿：〔轻轻地笑起来，还是有点不自由〕那我就是你今日的猎物罗？爱国者：在这样一个阳光绚丽的星期天下午？有谁比你更适宜呢？这样一个有教养的已婚男子，有两个女儿和……呃……一条狗？〔飞毛腿摇头〕不对？，两条狗。

〔飞毛腿又摇头〕没狗？〔飞毛腿难过地摇头〕啊，太不象话但看上去你是个喜爱动物的人有猫吗？〔飞毛腿沮丧地点点头〕这不行能是你的办法不会的，是你老婆和女儿的办法吧？〔飞毛腿点头〕我还该了解些什么？飞毛腿：〔不得不清清嗓子〕还有两只长尾巴小鹦鹉一……呃……一个女儿一只爱国者： 鸟儿还有什么？你靠什么来养活你这一大家子？飞毛腿：我……呃……我在一家小出版社里管点事我们……呢……我们出版教科书爱国者：不错嘛，真不错你挣多少钱？飞毛腿：〔仍旧开心地〕得了，得了爱国者：啊，说吧飞毛腿：唔，一年大约一万八千元但是我出门带钱素来都不超过四十元……万一你是……是个强盗……哈，哈，哈爱国者：〔不理上面的话〕你家在哪儿？〔飞毛腿不情愿讲〕啊，得了，我又不准备抢你的钱，也不准备绑架你的长尾巴鹦鹉飞毛腿：〔过分高声地〕我住在七十四号街，在莱辛顿和三公路之间爱国者：说出来也不太难，是吧？飞毛腿：我没想显得……呃……这是因为你不是在真正跟人交谈，你光提问题我一般说来……呃……是不爱多话的你干嘛老站在那儿？群 众：对啊，你干嘛老站在那儿？爱国者：我一会儿要到四处逛逛，最终坐下〔回忆地〕始终等到你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飞毛腿：什么？谁的脸？喂，是关于动物园里的事吗？爱国者：〔心不在焉地〕关于什么？飞毛腿：动物园；动物园。

关于动物园的事爱国者：动物园？飞毛腿：你提过好几次动物园了爱国者：〔问一群众〕我提过好几次动物园了？〔群众点头〕爱国者：〔仍旧心不焉地，但突然醒悟过来〕啊，对了，动物园我上这儿来之前在那儿我告知过你的嗨，中产阶级的上中层和中产阶级的下上层之间的界限是什么？飞毛腿：老店员，我……爱国者：别叫我老店员飞毛腿：〔难受地〕我刚刚摆架子了吧？我想必须是的，很对不起不过，要知道，是你那个关于阶级的问题把我弄糊涂了爱国者：每当你给搞糊涂的时候，你就摆架子吗？飞毛腿：我……我有时候词不达意，〔试图自我解嘲〕我是管出版的，不是搞写作的爱国者：〔觉得好玩，但并不是由于他的话幽默〕好吧事实是：刚刚是我摆架子了飞毛腿：啊，得了，你不必那么说爱国者：但是，话说回来，我可既没老婆，也没两个女儿，也没有猫和长尾巴鹦鹉我全部的是：梳洗用具、几件衣服、一只人家料想我不会有的电炉、一把刀、两把叉子、两把汤匙，一大一小；三只盘子、一只茶杯、一个茶碟、一只酒杯、两个都是空的照相框、八九本书、一副春宫画纸牌、一副正规的纸牌、一架只打得出大写字母的旧打字机哦，还有一个不带锁的保险箱里面装了……什么？石头！几块石头……海边的卵石，我小时候在海滩上捡的。

在石头下面……压在下面的……是些信件……“恳求信”……“恳求你为什么不做这个”，“恳求你什么时候做那个”之类的信这些信是近几年收到的飞毛腿：〔闷闷不乐地盯着他的鞋，随后－－〕那两只空照相框是……？爱国者：我不明白这为什么还须要说明？这还不清晰吗？我没有任何人的照片可放飞毛腿：你父母呢……或许……有个女挚友……爱国者：你很得意，你这样天真真叫人艳羡但是敬爱的老爸老妈死了……知道不？我也因此垮掉了……我意思是真正的垮了我十岁半的时候，敬爱的老妈竟然扔下敬爱的老爸，在我们南方各省搞巡回通奸活动……每次行程为期一年……后来，敬爱的老爸从南方带回老妈的尸体，说是在某个下流场所跟死神一块离开人间了没有死神带着，她更不受欢送了我是说，她算什么东西？死尸，一具北方死尸不管怎么样，敬爱的老爸过了两星期的新年，然后啪的一声倒在一辆还在滚动着的市区公共汽车的前轮底下我的家庭好像就是这样啊，不，还有我老妈的姊姊她没堕落，既不犯罪也不酗酒我搬去和她住我对她印象很冷淡了，只记得她无论做什么都镇静那张鸟脸，不管是睡觉、吃饭、干活都他妈一样我中学毕业那天下午，她上楼回她那间屋子，那时也算是我的房间，倒在楼梯上，死了说起来，真是个可怕的笑话。

飞毛腿：啊，我的天；啊，我的天爱国者：啊，你的什么？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于这一切，我都麻木不仁，满不在乎了不过，说不定你能明白为什么敬爱的老爸老妈没放在照相框里了忘了问了，你叫什么？我是说……〔爱国者想进入圈中，但总被群众挡住〕我是说你有什么好玩的外号没有？飞毛腿：我上学的时候短跑很快，大家都叫我飞毛腿爱国者：〔欣喜假设狂地伸手，想和飞握手〕哈，巧啦！飞毛腿：〔也伸手但因为相距太远，二人明显不行能握手〕你也叫飞毛腿？群 众：〔阴森地〕爱国者！飞毛腿：〔稍稍有点惊慌地缩回手〕你好，爱国者爱国者：〔点点头算是答复〕你好，飞毛腿此时此刻再让我们来想一想：把一个姑娘的照片装在照相框里，尤其是两个照相框里，有什么意思呢？那些娇小漂亮的女士们，我至多只见过她们一次，她们绝大多数不愿在同一个房间里照上两次相这很怪，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算可悲飞毛腿：姑娘们可悲？爱国者：不是的我是想知道，我只见过那些娇小漂亮的女士一次是不是算可悲嘿！邪了门儿了，我他妈从来没能和任何人睡过两次觉，或者，该怎么说来着？……没能和任何人发生过一次以上的性关系一次，正是这样……啊，等等；我十五岁那年，有一个半星期……我成天惭愧地低垂着脑袋，因为我的青春发育期晚了，……我是个同－－性－－恋。

我是说我很怪异……〔飞速地〕……怪异，怪异，怪异……在那十一天里，我和公园管理人的儿子每天至少见面两次……一个希腊裔男孩，他和我同天生日，只不过他大我一岁我认为我深深地爱上了……或许只是爱上了性行为但是这是特别状况下的一时狂热，对吗？飞毛腿：唔，依我看，这根本很简洁……爱国者：〔复原刚刚的声调〕很好玩，你刚刚问了我照相框的事我原来以为你会问起我的春宫画纸牌呢飞毛腿：〔一个会心的微笑〕啊，我见过那种纸牌爱国者：问题不在这儿我估计你小时候和你的伙伴们传看过这种纸牌，要不你自己就有一副飞毛腿：唔，我想我们很多人都有过这种事爱国者：你直到结婚前夕才把牌给扔了飞毛腿：啊，我说，请你留意：我长大了就不须要这类玩意了爱国者：不须要了？飞毛腿：〔发窘〕我不想谈这些事爱国者：是吗？那别谈我的目的只是想了解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