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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规划之窗原柏林市规划局局长谈城市规划汉斯·史迪曼做好一个城市的规划的关键我生于德国北部一个叫吕贝克的小城市，它是一座很有名的历史城市1942年，纳粹末期，英国皇家空进炸毁了吕贝克，但当时并没有炸毁工业，而是摧毁了老城区、教堂，他们称此为文化摧毁、文化炸毁他们要借助摧毁这个历史城市的老城区，摧毁德国人的自我认知讲这件事，就是想说明城市的文脉、城市的身份，对于欧洲人的自我认知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建筑也好，规划师也好，在他们去接近一个城市、建造一个城市、设计一个城市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认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份，然后给这个城市一个清晰的定位关于当年柏林市规划我在20世纪70年代来到柏林，那时还处在东、西德分裂时期柏林墙”是60年代建造的，但实际上从40年代开始，柏林整个意识形态的分裂就造成了整个城市规划体系的分裂在西柏林，受西方教育的那一代城市规划师，美式生活影响着他们的生活，也影响他们去组织城市规划；在东柏林，规划师则以莫斯科为榜样，去组织他们的城市规划东、西德分裂的历史遗迹，在今天的城市规划上还是清晰可见的比如城市交通，当年西柏林拆毁了所有的有轨电车线路，做了内城高速，而东柏林到现在还保留着有轨电车。

我刚当上柏林规划局局长时，正是东、西德合并的时候，如何处理诸如这些问题，是很大的难题就任之后，市政和市民给我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座面貌上从中间分开的城市，要往哪里走？是走美国的路，还是走苏联的路，亦或是国际style？我们感谢美国帮我们保住了西边自由的土地，也感谢苏联帮我们从战争中走出来，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历史、自己的面貌，我们要回到那个面貌上去所以，我的回答是要找到旧有的城市身份，所用的方法是回到旧有的城市格局柏林在历史上，特别是19世纪工业革命时代，是一个网格系统这个网格系统在战争中遭到了破坏在战后整合时，他们试图修复这个网络系统，让城市从空间尺度上回到以前的感觉但这是一种具有批判性的修复，就像再造一个原来那样的城市，不是完整的修旧如旧，而是用现代的建筑去填以前的网络如果你现在到柏林，会发现巴黎广场、菩提树下大街同以前广场的尺度是一样的，周围建筑的尺度也是一样的，但建筑是全新的，包括欧洲、美国建筑师在那修建的德意志大使馆、德意志银行从前柏林的传统街区等候室屋顶高30米、檐口高22米，所以我提议整个旧城区要完全符合这个高度，这个提议得到了市政府的肯定这个标准引起49规划之窗了不小的争议，但我认为这对柏林人的身份认知是非常重要的。

柏林传统街区的教堂就是根据以前房子的高度建的，如果现在周边修建的房子都高过教堂，那对柏林人来说，就会造成身份认知的缺失当时的规划还有一个重要举措，就是在功能布局上要再现一个市井空间，也就是一个繁华的市民生活的空间所以，我们不能把功能分区，划分出办公区域、居住区域，而是要在每一个小的街区内都做到功能上的融合这个在实施上有一定的困难，因为在城市区域，办公室的租金可以达到住宅的2倍以上，所以开发商更愿意建办公室对此，政府有硬性规定，居住空间必须达到整个区域的20％以上，并作为强制性的附加条件给开发商通过这个手段，城市功能布局得以很均质的混合，创造出很好的街区氛围与中国不同，柏林的城市规划编制工作不靠规划院完成我们的城市规划不能说是编制，而是控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同包括开发商、建筑师、政界和普通民众在内的各个层面的人打交道对此，我们的做法是给出两个最直观的模型，把所有的体量都定下来两个模型是1:1000是比例，相比而言，1:5000的比例太抽象了，1:100、1:200的比例又太细一个模型是城市的大沙盘，所有建筑的现状都体现在上面；领一个模型就是现在设想的、允许的、控制的新建筑的状况，按照规定的体量，建筑将来就会建成那个样子，对于开发商和建筑师而言，可以看到什么样子，建筑就得变成那个样子。

控制的非常严格当然，这个模型不是整个柏林的模型，是对城市风貌最有影响力的中心区域的模型模型的生成是由一个巨大的机构来完成的，有政府官员，有外部的部门，也有外国的部门，还有包括交通、防火、绿化、环境、地下水等在内的各个专业系统的配合，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呈现的结果必须简单明了对开发商和建筑师，要像对3岁的孩子一样，告诉他们怎么做，一、二、三……他们不必跟交通、防火部门“作斗争”因为这是技术问题，与城市风貌无关模型完成后它还只是个模型，需要把它抽象化为具体的导则，这个导则是由市政府决定的，要以法律法规的形式体现出来市政府每五年换届，出于对选民负责，要进行大规模的讨论在讨论过程中，大部分建筑师和开发商是反对的，但大部分市民是赞成的开发商希望建筑越高越好，建筑师实现自己的创造性，而柏林市民还是希望能够回到格局里面，可能因为欧洲人在这一点上比较保守在功能定位上，我们希望城市有一个功能融合，所以会对此有一个硬性的规定，像我之前提到的住宅区与办公区所占比例的规定，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社区的多样性有了体量的控制和风格的控制，你还没有办法控制他们把建筑建成一个香蕉或是大足球，这就需要控制立面了在一个区域里，规定一定的街区、石材的立面，甚至窗洞的形式等等。

在柏林，我们每一个规划局长都有自己的工作方式比如我希望自己像一个建筑师那样工作，所以我在内部成立了一套自己的班子，这个班子有20多个人，他们只研究工作现任局长是一位女士，她的班子人更少，她们的工作更宏观其实，1:1000对我们来说就是工作，我们的楼下是大沙盘，楼上是办公室，需要讨论或者交流的时候，我么就到楼下对着说所以，这个模型的真实性非常重要，每个街区都需要是真实的，因为他是我们工作的基础，规划师要据此产生大量的数据和大量的文字报告老一辈的规划师都在纸上画，现在有新一代的3D建模，需要的时候可以到市政网上下载、调用对我来说，还是喜欢模型，觉得它才是最能够把控这个城市空间的作为规划师，就要从城市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本刊编辑：薛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