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扬州诗局刊刻全唐诗研究.doc
18页扬州诗局刊刻全唐诗研究扬州诗局刊刻《全唐诗》研究章宏伟2013-2-28 9:53:19來源:《辽宁人学学报》【内容提要】本文以清宫档案、诗文资料,以及现存清代刻书实物为基础,系统梳理 曹寅承刻钦颁《全唐诗》的活动,澄清了长期以來学界的一些模糊认识,捉出扬州诗局刊 刻《全唐诗》的经费不是来自两淮“盐羡”;康熙帝把刊刻《全唐诗》的任务交给曹寅, 与以前实行的博学鸿儒政策异1111同工,同时也是主了提携奴才的一个重要手段关键词】曹寅 扬州诗局《全唐诗》曹寅与武英殿修书处共同创造了清代中央官刻书的繁荣,是清代出版卬刷史研究中无法 回避的一个课题,曹寅承刻钦颁《全唐诗》是其比较重要的一项活动从以当时人记当时 事的金埴《不下带编》对曹寅刻书活动的记述[1],到民国陶湘《清代殿版书LI》对扬州 诗局刻书的情冇独钟[2],之后谈版木、出版卬刷史的论著都在说曹寅刻书,但真正研究 曹寅刻书的并不多周勋初《叙〈全唐诗〉成书经过》是第一篇全面考察扬州诗局刊刻 《全唐诗》的论文,挖掘第一手文献,论从史出,堪为典范[3]谢国桢《从清武英殿谈 到扬州诗局刻书》介绍金埴“康版” Z说,并对金埴推崇曹寅的说法做了进一步的阐发和 说明,认为曹寅是康熙朝开精写精刻Z风的代表人物[4]。
潘天祯《扬州诗局杂考》对曹 寅在扬州奉旨刻书、楝亭藏木的刊刻、殿木与扬州诗局刻书、以及“康版”问题等,进行 了认真而细致的辨析,时有灼见[5];李致忠《清代刻书考述》[6]、卢秀菊《清代盛tttZ 皇室印刷事业》[7]、韩文宁《曹寅和扬州诗局及其刻书》[8]、窦秀艳《清代刻书家曹 寅》[9]、吉少甫《曹寅刻书考》[10]、黄进徳《曹寅与扬州书局》[11]等等,都对曹寅刻书做了深浅不同的论述,曹红军《曹寅-与扬州诗局、扬州书局刻 书活动考辨》[12]及•其博上论文《康雍乾三朝中央机构刻印书研究》[13]对扬州诗局与扬 州书局的关系提出了新的看法美国耶鲁人学教授史景迁(Jonathan D. Spence)著《曹寅与康熙:一个皇室宠臣的生涯揭秘》(Tsao Yin & The Kang- His Emperor)则是迄今为11:唯 部全面探讨曹寅牛平功业的论著[14]还 有王澄编著《扬州刻书考》[15]及-人批LI录著作这些研究成果都是我们可以借鉴的重 要资源在此,笔者不揣浅陋,对曹寅暨扬州诗局刊刻《全唐诗》谈谈自己的研究观点一、扬州诗局与《全唐诗》的刊刻康熙四十四年(1705),康熙帝第五次南巡,三月“十七日,驾幸苏州,驻蹿行宫。
十九日,„,上发《全唐诗》一部,命江宁织造臣曹寅校刊,以翰林彭定求等九人分校,照常 升转 [16] (P677-678)《进全唐诗表》也说:“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十九日奉旨颁发 《全唐诗》一部,命臣寅刊刻,臣定求、臣沈三曾、臣中讷、臣从律、臣士鉱、臣树本、 臣鼎晋、臣汪绎、臣嗣堞、臣梅等校对[17](P4)对知这时间是无误的,此为受命由來其时曹寅的木职是江宇织造(官署在今 南京),并正在首次兼任两淮巡盐御史任内①康熙帝把刊刻《全唐诗》的任务下发给曹寅后,即着手安排编校人员《圣驾五幸江南 恭录》记载,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十八II康熙帝驻蹲苏州,彭定求等“俱赴行宫叩贺”,三 月二十H, “蜴苏州各乡绅彭世求等每位茶食,满点一盘”康熙帝探问了彭定求的病, 赐其御书新诗一幅,说:“汝学问好,甜行好,家世好,不管闲事命就扬州书局与 校《全唐诗》,许销假照现任官升转定求在局二载,竣事即还,亦未尝销假也② 三月二十二日“传上谕,谕江抚宋行文召翰林汪士鉱、汪绎、徐树本,钦召纂修书 史” [18](P601)四月初六日,“驻蹿杭州,召,,,,乡绅沈三曾、邵远平、谈九乾、沈恺 曾、杨中讷、陈恂、査嗣琛、陈邦彦,俱进行宫做诗,题冃赋得[18] (P605),四月二 十四日,在常州府“又召在省乡绅王泽弘、熊瀟、王材任、车鼎晋、从潮、潘从律、黄六 鸿等进宫朝见考诗” [18] (P611)o这里彭定求、汪士鉉、汪绛、徐树本、沈三曾、杨中 讷、查嗣嫖、车鼎晋、潘从律九位都已出现,虽然冇几位没冇“命就扬州书局与校《全唐 诗》”、“钦召纂修书史”这样的文字记载,但结合曹寅康熙四十四年五月初一日的奏 折:“臣寅恭蒙谕旨刊刻全唐诗集,命词臣彭定求等九员校刊。
臣寅已行文期于五月初一 日天宁寺开局,至今尚未到扬,俟其到齐校刊,谨当奏闻又,闰四月二十三日,有翰林 院庶吉士臣俞梅赴臣寅衙门口传上谕,命臣俞梅就近校刊全唐诗集 [19] (P32) 我们可知包括后来增加的俞梅,这I•位江浙两省在籍翰林都是康熙帝钦点来编校《全唐 诗》的彭定求也说:“康熙乙酉三月,上巡幸江南,简在籍翰林官十人校刊《全唐诗》 于扬州余林居既久[20] (P741)为什么起用江浙两省在籍翰林?周勋初认为这是因为 当时任务紧迫,采取的非常描施,以“就近”的原则,临时凑起的一个班子,这也表明这 项工作似乎并不是早冇完整的计划然后按部付之实践的[3] (P186)O周勋初在文中还用朱 彝尊《合刻集韵类编序》的记载印证了《四库全书总目》捉法两者的一致那么,从“康 熙四十二年圣祖仁皇帝御定” [21KP1725),到康熙四十四年,也有两年的时间,完全丿]] 不着这么匆忙,这个问题还有待继续探讨曹寅奉旨的同时,就领到了《全唐诗》的底本周汝昌《红楼梦新证•史事稍年》,在 征引了王士禎《分廿馀话》卷四“唐诗统签”条,并略述诸家记江宁(曹寅)收唐诗事后 说:“疑曹氏早聚唐集,至刊《全唐诗》,其意殆曹寅启Z,康熙特以名义条件为助 耳。
[22] (P344)周氏此疑当是胡适所说“大胆的假设”,但无法“小心的求证”,因为 没有史料依据宋草记载“上发《全唐诗》一部,命江宁织造臣曹寅校刊”,康熙帝《御 制全唐诗序》也说:“朕兹发内府所有《全唐诗》,命诸词臣合《唐音统签》诸编,参互 校勘,蒐补缺遗 [17] (P2)可知康熙帝颁发《全唐诗》一部,命曹寅刊刻是确凿无疑 的康熙帝颁发给曹寅的《全唐诗》就是季振宜编辑的《全唐诗》扬州泰兴季振宜为清初 藏书大家,凡宋元旧刻及其钞木,几乎无所漏略,其编次的《全唐诗》有717卷季振宜 《全唐诗序》说:“顾予是集窃有因矣常熟钱尚书曾以《唐诗记事》为根据,欲集成唐 人一代Z诗盖投老为Z,能事未毕,而人江Z南,竟不知其有此书子得其稿子于尚书 之族孙遵王,其篇帙残断,亦以过半,遂踵事收拾,而成七百十七卷③顾松于康熙 十四年(1675)九月晦日所撰《书〈唐诗冃录〉后》一文云:“先生乃奋然罗列各家Z集 及唐宋人选本,上至武德,下迄五代;人自为集,冠之以传,条晰次第,会合其全,而又 以所藏宋本、秘钞校讎同异,误者正Z,疑者禅Z,编葺数年,方获成稿随命书佣缮录 止本,将付枣梨,以广其传全唐Z诗,庶几备矣。
先生Z功,不亦伟哉!” [23]季振宜《全唐诗》原稿木(R卩底本),或整书、或剪贴地汇入了各种唐人别集或总集,并有三种 颜色的校讎文字季振宜在成稿后曾缮录一正本,而将其原稿本赠予顾柩在顾松的《书〈唐诗目录〉后》Z后,还有一篇“长洲周麟”的题辞:“维兄闲居无他嗜好,每优游于 图书彝鼎间,以寄其性情意趣Z所至游迹半天下,与太兴季氏交最逆侍御捐馆后,为 文述知己之感,令阅者泪下沾襟又尝为余言沧翁牛平纂著甚富,即所见类集《全唐 诗》,十年始成,备极人观,副本存憩闲堂中吴江命无选《唐诗正》,适余下榻楼头, 借登中、晩未经见者,厘为《续遗》四卷卯岁杪秋,维兄重加编辑,于自述内获见赠 言,因次原韵,所识风雅未坠之云尔 [24]周麟所谓的“副木”是相对于季氏原稿木而 言的,所以存于憩闲堂中的“副木”应当就是顾松提及的季氏命书佣缮录的“正木”(即 清稿本)季振宜缮录出“正本”(清稿木)的目的是“将付枣梨,以广其传”,但季氏 在撰写《全唐诗序》后的第二年即故去以后是经顾松Z手,将这部“正本”(淸稿本) 转伟给徐乾学,人概在康熙二十五年(1686)四月康熙帝下诏访辑经史子集后不久,徐乾 学就将他从顾松处购得的这部季氏《全唐诗》迹呈御览了。
叶徳辉说:“其后季氏Z藏, 半由徐乾学传是楼转入天府 [25] (P254)徐乾学殁于康熙三十三年(1694),季氏《全 唐诗》入宫时间应在此Z前这部眷清的“正木”(清稿木)进入内府以后,康熙帝于康 熙四十四年三月十九H,即在第五次南巡期间,将其颁发给江宁织造曹寅,并成为了康熙《御定全唐诗》的重耍底本正如周勋初指出的,《御制全唐诗序》“朕兹发内府所冇《全唐诗》”的“所有”只是一个从属词,并不是康熙帝将内府所藏各种唐诗版本都交给 曹寅曹寅在扬州设局刻《全唐诗》时,从康熙帝那里只领到一部季振宜的《全唐诗》 [3](P187)o曹寅奉旨后,即积极着手筹备“期于五月初一Id天宁寺开局”,将扬州诗局建在天宁 寺,并全身心地投入诗局的工作④天宁寺在扬州城北,为清初扬州八大刹之首,和传晋 代为谢安别墅,晋安帝义熙年间就别墅建寺,有尼泊尔名僧在此译《华严经》,历史悠 久康熙三十八年(1699)、四十二年(1703)、四十四年(1705)南巡,康熙帝都曾驾 幸天宁寺,足见康熙帝対此寺的重视而口天宁寺寺宇宏敞,便于大规模开展编校刻印工 作曹寅于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初一日奏折:“臣因掣盐往来仪真、扬州之间,董理刻书, 随校随写,不敢少怠,谨此奏闻。
[19](P32)八月十五日奏折:“但臣盐务任满,即匍 匐谢恩,以伸伏马恋主之诚所冇诗局写刻人工,虽经细心挑选甚多,而一二细碎事务, 亦所时有,拟于暂交臣李煦代为管理,俟臣回南,仍归臣身任其事,庶不致有 •误 [19] (P33-34)表明曹寅在盐差任满进京谢恩的时候,诗局工作才暂交李煦代为管 理,一俟谢恩事了,回到南方,仍亲自管理诗局之事,不由现任盐差李煦照管编校词臣是陆续到位的五月一口开局时,仅俞梅一人到局;彭定求等陆续于五月内到 任;汪士鉱对能是丁忧居丧的缘故,七月一日仍未到局[19] (P32)O曹寅、彭定求等人即以季振宜《全唐诗》为底本,参考明胡震亨辑《唐音统签》等书, 开始制订新编《全唐诗》刊刻凡例曹寅在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初一日和八月十五日的奏折 上分别写道:“臣即将全唐诗及统签,按次分与,皆欣欢感激,勤于校对其中凡例,钦 遵前旨,除一、二碎细条目与众翰林商议,另具折请旨外 [19] (P32-33) “臣同翰林 臣彭定求等十员,商酌校刊全唐诗凡例,进呈钦定 [19] (P33)《御制全唐诗序》说:“朕兹发内府所有《全唐诗》,命诸词臣合《唐音统签》诸编,参互校勘,蒐补缺 遗。
[17] (P2)从此小可以看出曹寅是遵旨草拟凡例,以季振宜《全唐诗》与胡震亨《唐音统签》作为基础,应该是康熙帝的旨懣周勋初在详细考察《全唐诗》成书经过 后,指出“季振宜的《全唐诗》和胡震亨的《唐音统签》二书都是扬州诗局工作时的主要依据,但在开始分派任务时,则是以季书为底本,御定《全唐诗》中各家诗人集子中的作 品编次差不多都照袭季书,因此,季振宜《全唐诗》是更为重要的编写依据[3] (P195)《四库全书总目》说:“以震亨书为稿本,益以内府所藏《全唐诗集》[21] (P1725)有些含糊其词地降低了《全唐诗集》的地位,这是因为四库全书馆臣不了 解《御定全唐诗》的实际编书情况周勋初说,因为乾隆吋特殊的政治情况,“不便强调 季书的重要作用”,四库全书馆臣故意颠倒事实,“玄烽把季振宜的书交给曹寅刻印,提 到季书时不提编考姓名,曹寅等人也不提该书具体情况,颇有存心攘人之美的嫌 疑” [1](P195—196),则是偏激Z词当时无论是康熙帝还是曹寅,都无意攘夺季振宜编 书Z名,《御制全唐诗序》及《御定全唐诗・凡例》都有明确文字,《四库全书总冃》即 据以叙述,可证康熙帝、曹寅并无攘名之嫌《全唐诗》刊刻的凡例、规制等细节均需由康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