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文学史教学改革思考.doc
6页东方文学史教学改革思考王琢在中国的外国文学史的教学中,东方文学史一直处于边缘地带,以至于很多高校都不 约而同地予以省略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说,师资不足等等但是,根 本原因,还在于“省略” 一词的能指:可以省略因此,我们在进入“东方文学史教学研 究”的课题时,必须对此有所“研究”东方”概念与“东方文学史”的境j“东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地缘学上的概念东方”(Orient)—词,最早在罗马帝国 时代开始使用,意指以罗马城为世界中心的地理方位;随着罗马帝国的世界性扩张和基督 教文化的广泛传播,这种地缘学的方位划分成了欧洲人的地理观基础但是,如若这个词 仅有地缘方位(East)意义的话,它出现伊始就不应有封闭的意味,因为这个“东方”只是相 对于紧邻的另一个“地缘”才具有意义然而,自东方学在欧洲产生之后,“东方” 一词具 有了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含义,不再指称“真实”的“东方”正如吉尔伯特所说:“在萨义 徳的著作中,内含在东方主义中的惩诫政权体系把真实的’东方(East)改造成了一个推论 的东方(Orient),更确切地说是用此代替彼”①在这种情况下,“东方” (Orient)概念变 成了一个与同样被非自然化了的“西方” (Occident)概念相对的、充满欧洲人权力意志的概 念,它代表一个“被欧洲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地方,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罗曼司、异国情调、美 丽的风景、难忘的回忆、非凡的经历”,②而在同一类的表述中,则指称“东方”为淫荡、 愚昧、神秘、缺乏精确性、不可信赖、具有恶魔特征、缺乏历史性的地域。
当然,在这类 表述中,也包含着“西方”对于作为“他者”的“东方”进行殖民统治的占有欲,正如萨 义德本人所说东方从一个地理空间变成了受现实的学术规则和潜在的帝国统治支配的领 域”③也就是说,“东方”概念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含义在东方学中的形成绝非偶然:它 是以欧洲人文精神为中心的文化霸权对东方的“他者化”的描述在旷日持久的现代化一 一“西化”的世界文化思潮中,身处东方的“东方学”学者一定要有所警惕简言之,即 使在当下中国这块本属于“西方”视野中的东方的地域中,一批又一批的学者竟然前仆后 继地从事着与昔日欧洲的“东方学”学者大同小异工作,他们以盲目地从西方的人文学术 中所获得的二元思维及权力话语强化着西方的理性和东方的神秘,从而强化着西方视阈中 的“他者”一一东方的形象正是在这种大的人文思想与学术思维的背景下,“东方文学史”教学存在着很多或隐或 显的问题东方文学中的东方一般仅限于亚洲和北非阿拉伯民族所在的范围,并不用來指 称撒哈拉大沙漠以南这种从洲际覆盖范围入手的“东方”,实际上是政治地缘学意义上的 范畴在这种以欧洲为中心的权利话语体系中,东方文学史的教学与科研的境遇极为尴尬1 巴特•穆尔-吉尔伯特:《后殖民理论一一语境实践政治》。
陈仲丹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 卩421 爱徳华・W •萨义徳:《东方学》王宇根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1 爱徳华・W•萨义徳:《东方学》王宇根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卩255 其一,如何正确认识“被推论”出的“东方”的范围?在历时性的亚洲和北非的地域中, 分别历数其有关或无关的文学现象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何在?其二,在真正研究意义上进入“东方文学史”研究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何在?其三,如何摆脱“书写”与“被书写”的窘 境?因为作为“东方人”的“东方学”学者,这两个尴尬,也正是使我们“东方文学史” 从业人员陷入迷蒙与彷徨的根本原因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我们的尴尬一一迷蒙与彷徨还 将无限期地持续下去解决问题的办法在于,在学术研究与教学的基本理念上消解“东方文学”概念,代之 以区域文化研究的概念因为相对于大而失当的“东方”,东亚地区、南亚地区、东南亚地 区、阿拉伯地区和北非地区等概念的所指更为明确这种“去东方”后的东方区域文学研 究,有利于发挥各个教学与研究者的学术专长,进而有利于高等教育向学术研究的靠拢 在具体操作层面上,这样则更有利于教材的编写和具体研究的深入正如有关专家所指出的那样,长期以来,在我国对外国文学的译介、研究领域,“欧洲 中心论的影响的确很大。
在各种冠有“世界文学”、“外国文学”的类书、文学史、译作选 中,往往全是有关西方文学的内容,东方文学充其量只是作为点缀改革开放以来,对“欧 洲中心论”有所打破:在我国高等院校(特别是师范院校)开设了东方文学史课,除了向学 生们传授有关东方文学的知识,培养他们对东方文学的审美情趣外,还培养了一批学有专 长的东方文学研究人才;成立了 “东方文学研究会”、“阿拉伯文学研究会”、“印度文学研 究会”、“日本文学研究会等学术组织,一支研究东方文学的学术队伍已经初步形成;除了 在各种冠以“外国文学”、“世界文学”的著译中东方文学己成了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外, 还出版了各种有关东方文学的类书、文学史、专著;除了在各种有关外国文学研究的学术 会议上可以看到东方文学研究者的身影、听到他们的声音外,还定期或不定期召开了各种 有关东方文学或相关国家、民族文学的专门学术会议;在有关外国文学的刊物上、书店和 图书馆里,都不难看到相当数量的东方文学译著和论文……无疑,这些都是我们取得的可喜 成就但我们决不应当满足现状,我们应清楚地看到“欧洲中心论”的影响还很深,有待我 们进一步肃清如果说欧洲人搞“欧洲中心论”还有一定道理的话,我们也跟着搞,是一 点道理也没有。
因为我们自己就是东方国家我们应当更了解东方文学的价值无论是古代 的还是近代的东方文学都是富矿,有待我们深入地挖掘其实,西方人一方面宣扬“欧洲中 心论”,另一方而却并没有放松对东方文学的译介、研究,他们在很多方而走在了我们前而 ①二、推论的"东方”与“东方文学史”的编写如何从被推论的“东方”思维模式中突围出来,这是“东方文学”学界旷日持久的课 题在2001年8月召开的“新世纪东方文学研究与教学学术研讨会”上,天津师范大学孟 昭毅表示,东方文化不等同于东方文学,在消解“西方中心论”吋不能以“东方中心论” 作为基点:就文学史观而言能否打通东西方的界限,避免过分强调“东方”或是“西方”? ②也就是说,过分强调“东方”或是“西方”,或者以“东方中心论”作为基点,消解“西 方中心论”,无异于作茧自缚、画地为牢1 杨建《“东方文学”专家谈》《外国文学研究》,2003, io%1 《新世纪东方文学研究与教学学术研讨会》《外国文学评论》,2001, 4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东方(Orient)概念不是与生既来、一成不变的,它是一个流 动的概念①人们能否不顾上述事实,去怀抱一个永远不变的、勿容置疑的“东方”概念不 放?同时,对于“东方”概念的怀疑必然导致对于封闭的东方文学观念的怀疑,“东方”概 念的流动性特征足以为东方文学研究提出一连串值得思考的问题,即:是否存在一个凝固 的、整齐划一的“东方文学”这种研究对象?东方文学与西方文学能否完全从差异或者对立、 互补的视点上去看待?东方文学研究是否面临着自身的合法化危机?存在一个与西方文学研 究截然不同的东方文学研究吗?如果我们一味地强化自身文化学术的特点,这是不是西方传 统东方学在“东方”的翻版?这些问题值得学界认真思考。
我们既不能接受欧洲中心主义者 所推论的“东方”,也不能盲目地追随“东方中心论”所臆造的“东方”关于这一点,只 要考察一下我国东方文学研究的历程,就会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我国的东方文学研究与教学,是在东西方激烈碰撞的二十世纪初开始起步的一般认 为,新中国成立以前的30年是东方文学研究的起步阶段;1949年以后的50年则为该学科 的发展和繁荣阶段;1983年,东方文学研究会成立,标志着中国东方文学学科从“文革” 的浩劫中复苏其后,在该研究会的领导下,召开过9次学术研讨会,陆续编写了数十种 高校教材,为东方文学知识的普及和教学活动的开展做出积极的贡献,尤其在东西方文学 间的相互关系、社会转型期的教学改革和教材建设以及建立“东方比较文学”学科体系和 “东方人文学”学术框架等方面,做出了积极的尝试但是,正如北京师范大学王向远在 谈到学科危机时所指出的那样,东方文学学界较普遍地存在着偏重现实功利,缺少学术原创的通聲,现行的东方文学教材虽有十数种,但相互抄袭严重,论文、著述多有小题大做、流于泛泛而谈,学术品位一般不高要摆脱困境,须要调整思路,改变只求稳妥、不要创见的教研模式,确立以学术前瞻性为本的新观念。
②我们在承认东方文学研究与教学所取 得的成就的同时,也要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不足东方文学的教学与研究如何走上正轨,是刻不容缓的任务在进入“东方文学”的研究与教学的过程中,我们面临着很多难题:其一,作为研究与教学的第一手资料一一作品严重欠缺正如有的研究者所指出的那 样:直到现在,我们很难看到一些极为重要的东方名著的中文全译本,如印度最早的诗集《梨俱吠陀》、两大史诗之一-的《摩诃婆罗多》,伊朗的古经《阿维斯塔》,阿拉伯的“悬诗 总集”,印度尼西亚的“板顿诗集”;虽然我国50年代出版过古埃及的《亡灵书》和《古代 埃及故事集》,但是即使在综合大学的图书馆、中文系的资料室也鲜有收藏③第一手资料 匮乏,甚至连“中文全译本”都不能及吋阅览,这就是我国“东方文学”研究与教学或者 是“东方文学史”教材编写的第一大尴尬,也是多种教材“相互抄袭严重”的根本原因其二,在我国的东方文学学界,国别文学史的编写和翻译严重欠缺比较一下西方文 学研究中的国别文学史、文类史研究,这方面的问题尤显严重尽管我国先后出版了金克 木的《梵语文学史》、张鸿年的《波斯文学史》和栾文比的《泰国文学史》的专著,但总的 说来,内容全而充实、论证深刻精当的国别文学史并不多见。
尤其缺乏比较权威的印度文 学史和阿拉伯文学史等应该指出,国别文学史是“东方文学史”的基础,舍此则东方文%1 王钦峰《论“东方”概念的流动性》《外国文学研究》,2003, 41 《新世紀东方文学研究与教学学术研讨会》《外国文学评论》,2001, 4⑧张竹筠:《对我国东方文学史建构的几点思考》《学术交流》,2002, 5 学研究与教学只能是空中楼阁其三,难以冲破东方文学史教材编写的理论误区正如有的学者指出,长期以來,外 国文学史的编写除了缘于“名”利”“权”共同作用所导致的“功利化”、“行政化”和“抄 袭化”的弊端外,长期以来在学术理念上也形成了一个误区:教材定位的非学术化,文史 知识的纯客观化,操作方式上的集体化①也就是说,在东方文学史的编写中也存在着类 似的问题整个外国文学史的嗓端在东方文学史的编写中也暴露无遗:简单地以社会历史、 政治经济的模式框定文学的源流演变,忽视了文学自身发展的规律和特性:片面认为文学 史教材只是已有的学术成果的归纳,只负责东方文学基本知识的传授和测试,从而导致教 材缺乏学术的创新性这也直接导致了学生基础理论与基本技能的下降一一在东方文学的 教学的测试与论文中,不难发现那种“时代背景”、“作家生平”和“作品的思想内容与艺 术特色”的老套模式,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本科教学中学术基本训练极差,无论是在 理论层面上,还是在文本解读层面上,学术基本积累很少。
②也就是说,变成了固定的“套 话”的教与学的模式是直接导致学生基础理论和基本技能下降的根本原因因此我们对现 有教材的这种“时代背景”、“作家生平”和“作品的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陈旧的教学 ——教材模式必须予以反思,并进一步深入思考基础知识的习得与基本技能培养之间的关 系问题三、“常识”的习得与文本解读的训练在人文科学的教学中,“常识”的习得与基本技能的训练往往被混为一谈,东方文学史 亦不例外长期以来,东方文学史的教材中,“史识” 一一文学史常识往往占压倒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