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赫金狂欢化诗学视角下的校园另类童谣.docx
16页巴赫金狂欢化诗学视角下的校园另类童谣 瞿一丹Reference: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作为一种关注非正统文化的理论学说,与教育学场域中另类童谣在现实地位、反叛姿态、价值取向等方面有着较高的契合度狂欢化诗学视角下,另类童谣具有诙谐性、冒犯性、宣泄性等话语表征,包含隐性诉求和集体无意识双重文本隐喻在另类童谣的狂欢派对中,学生消解权威的独尊地位,参与教育场域的话语体系重构对待另类童谣不能一味地否定或是打压,而要给予学生更多个性化言说的契机,彰显作为另类童谣言说主体的学生的生命立场Keys:另类童谣;狂欢化诗学;话语表征;文本隐喻;生命立场G416 :A :1673-9094(2018)05A-0027-06童谣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由于其句式精简、韵律和谐、内容积极,被广泛流传、吟唱,有些甚至被标为教育范本,代代相传而如今,校园内外流传着一些“另类童谣”(又称“灰色童谣”)近年来,已有不少的研究对“另类童谣”作了探讨,但是已有的研究多是立足主流文化立场,关注另类童谣的在场姿态,即关注另类童谣的表现形式、文本内容、传播方式及其消极影响,而忽视了另类童谣的文本隐喻、“不在场”的言说主体及其存在的意义。
事实上,另类童谣作为一种区别于主流童谣的言说方式,其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正统”对立面的姿态出场的因此,如果单纯地从主流文化的视角去审视另类童谣,必然会使研究主体对另类童谣持否定的态度要对另类童谣进行全面、客观、辩证的评价,就必须选取新的视角一、狂欢盛宴:另类童谣与狂欢化诗学的相遇狂欢化诗学理论是俄罗斯著名文艺理论家巴赫金毕生研究的核心问题之一,它以一种另类的言说方式、另类的探究视野参与到巴赫金的话语体系之中狂欢化诗学的理论体系十分庞杂,涉及面极广,涵盖了神话学、人类学、民俗学、语言学、符号学、文艺学等众多学科[1]面对如此庞杂的体系,我们或许可以借鉴程正民先生的观点,对狂欢化诗学理论做层次上的分类程正民认为:“巴赫金作为一个文艺学家和文艺批评家,他是透过文学作品中狂欢化的描写,通过文学中狂欢体裁的研究,看到了隐藏在作品背后的和文学体裁背后的人类的狂欢精神,人类对生活的一种独特的世界感受[2]结合这一论述,我们至少可以将狂欢化诗学划分为狂欢节、狂欢文学以及狂欢精神三大层次,而这三大层次分别可以对应狂欢诗学的现实原型与表征、文本显现以及精神根基另类童谣作为一种现实存在,与狂欢化诗学有着多个维度的契合。
两者之间的相遇与对话,更像是一种不期而遇的狂欢盛宴在这场狂欢盛宴上,两者相互观照、相互启发,共同释放被权威所压抑的激情、所遮蔽的“民间”力量另类童谣与狂欢化诗学的契合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场姿态上,两者多数情况下都是作為权威的对立面与反抗者显现的,都是相对隐性的存在,是大一统局面下“涌动的暗流”另类童谣以“另类”的言说方式,有意或是无意地反抗权威与正统,狂欢化诗学则关注备受压抑的民间文化,坚信非正统的力量第二,两者的参与主体上都具有相对广泛性狂欢化诗学的现实表征(狂欢节)的参与者不是某个社会团体或是特权阶级,而是社会所有成员,具有全民性另类童谣的参与主体与传统童谣有所不同:传统童谣的主体低龄化,多为幼儿;而另类童谣由于其创作与传播方式的匿名性,被中小学生广泛地接受和传唱,甚至出现在大学校园内第三,两者在对抗策略上极其相似狂欢化诗学通过“加冕”边缘文化,迫使权威“脱冕”以改变其“一元独霸”的局面另类童谣则以其另类的言说方式冲击权威的地位,以戏谑的“笑”冲击严肃的正统文化第四,两者在价值取向上都反对一切“独白”与“一元”模式狂欢化诗学反对崇尚中心与权威,反对“意识形态的独白性原则”[3];关照边缘的声音,“让边缘与中心恢复对话与对流,并让区分开的二元在冲撞、交流、对话中发出新的性质和功能”[4]。
另类童谣的发声,无论有意与否,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权威与中心的挑战,就是试图建构交互的话语体系当然,这种挑战并非要“取而代之”,而是为了获得关注的目光与言说的机会第五,在结局上,狂欢化诗学在理论与实践中的局限性直接导致了其“昙花一现”的结局另类童谣亦是如此:由于其存在场域的特殊性、创作主体与接受对象的发展性等,导致其终究只是言说主体的荒诞救赎借鉴狂欢化诗学对官方节日与狂欢节(即第一种生活与第二种生活)的区分,或许我们能够由此探寻另类童谣在教育场域中的地位,并构建出另类童谣的整体框架巴赫金将官方、法定的生活视为“第一种生活”,狂欢节广场上的生活视为“第二种生活”,“在一定程度上说,民间文化的第二种生活、第二个世界是作为对日常生活,即非狂欢节生活的戏仿,是作为‘颠倒的世界而建立的”[5]教育场域中,同样存在着第一种生活与第二种生活的划分第一种生活是严肃、规范、线性的,以常规的、线性的学校教育教学为代表第二种生活是狂欢、异类、流动、隐性的,常常以第一种生活对立面的姿态出场,对第一种生活的权威地位有一定的冲击;因此,权威不得不与其展开对话,并在某些方面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但是,第二种生活毕竟只是处于边缘,很难对第一种生活的权威地位产生颠覆性的威胁。
另类童谣作为教育场域中第二种生活的一种表现形式,通常以“狂欢”的姿态出场,即其话语通常表征为巴赫金所描述的四种“狂欢式世界感受”但是狂欢、发泄与无穷尽的戏谑只是另类童谣的表层,另类童谣所蕴含的学生深层次诉求与欲望则暗涌于表层之下这些藏匿的“隐喻”与表面的“狂欢”虽然发生在两个彼此分离的层次,但是它们却是同构的另类童谣的双层隐喻(即共时层面的“隐性诉求”与历时层面的“集体无意识”)总是能突破障碍,逃逸到另类童谣的文本表征中二、狂欢表征:另类童谣的在场姿态狂欢节是一种民间的节日庆典活动,同时也是狂欢化诗学的理论渊源、现实参照与显性表达巴赫金将狂欢节式的庆贺、礼仪以及形式的总和称为“狂欢式”虽然,狂欢式“随着时代、民族和庆典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变形和色彩”[6],但是对其进行“寻根式”的溯源时,可以发现多种多样的“狂欢式”仍有一定的共性巴赫金将这些共性称为“狂欢的世界感受”,并概括为四个范畴第一个范畴是“随便而又亲昵的接触”,即“决定着普通的即非狂欢生活的规矩和秩序的那些法令、禁令和限制,在狂欢节一段时间里被取消了”[7],权威走下神坛预示着全民性与开放性的呈现第二个范畴是“插科打诨”,它“使人性的潜在方面得以通过具体感性的形式,揭示并表现出来”[8],其主要体现为各式各样的笑。
第三个范畴是“俯就”,主要体现在狂欢节“加冕”与“脱冕”的仪式上第四个范畴是“粗鄙”,即对神圣文字和箴言进行戏谑式的模仿与讥讽,让权威与高贵“降格”巴赫金所描述的四种“狂欢的世界感受”,与另类童谣的在场姿态高度契合一)开放性开放性即“随便而又亲昵的接触”由于匿名性,所谓的规则在另类童谣的文本表征或是流传中被消解了,主体平时被压抑的情绪与不满、嬉笑与怒骂,甚至是被官方所贬斥的“低俗”都涌入另类童谣的狂欢广场,与权威进行“随便而又亲昵的接触”开放性最集中体现于另类童谣的文本内容与传播形式上在“一次创作”环节,另类童谣的文本内容除了学生对自身在教育场域内存在状态的极力控诉之外,还有学生彼此之间的调侃、戏谑与取乐,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社会低俗文化与不良风气的混入,这在极大程度上标明了另类童谣对任何能够接触到的材料与内容都能给予“开放性”的邀请与吸收,可谓“来者不拒”如“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加入黑社会,有的吃,有的穿,还有美女陪着睡!”,前一句是对沉重学习负担的控诉,而后一句则向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不良社会风气的“开放”发泄的意图与不良风气的无意识模仿,两者相邀进入狂欢现场,以“读书无用、金钱至上”为表征开启了狂欢盛宴。
同时,传播过程也是开放的在原始作品的传播过程中,仍会有二次、三次,甚至是多次的“创作”,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对一次成果的“修改”与“润色”之中,最终致使相近的内容与主题会有多个不同的表述版本另外,另类童谣在传播形式上也体现了其开放性另类童谣的传播除了网络、、课桌、墙壁等较为显性、可控的载体之外,还有学生间口头相传、学生群体中流传等一系列隐性、难以控制的方式,致使传播呈现出所谓的“高效性”“多样性”以及“广泛性”另类童谣“狂欢派对”的开放性与无限制性甚至吸引了社会“利益集团”的参与一些社会上的谋利者以此为契机,抓住学生的群体效应与效仿心理,也加入了传播的行列比如,部分商家将流行于学生之间的“另类童谣”印刷在文具上,以吸引学生的注意,引发学生购买欲望正是无限制的开放性,另类童谣的传播速度与广度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二)诙谐性诙谐性即“插科打诨”区别于主流童谣的教育与感化意图,另类童谣的创作目的仅仅只是发泄与欢谑因此,另类童谣中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笑:冷嘲热讽的笑,发泄诉苦的笑,自我解嘲的笑,纵情肆意的笑,等等如:“找点空闲,找点时间,独自在家,把电视看看;带上倦容,带上心烦,打开书柜,把小说翻翻……把电视看看,小说翻翻,哪怕被爸爸发现被妈妈看见,我们不图电视小说占多长时间,长时间总学习也得暂时消遣……”这段另类童谣是对流行歌曲《常回家看看》的仿拟,本来充满亲情的歌曲成了学生们调侃的对象。
将真诚抒情歌词进行“娱乐性”改编与传唱,这一行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诙谐性”,只是感同身受的学生群体读来,多了一些对现实无奈的苦笑与释放学业压力的纵情欢笑三)冒犯性冒犯性即“俯就”部分另类童谣的创作意图本身就存在着“冒犯性”,它们对权威进行讽刺、嘲笑在这些另类童谣的“狂欢派对”中,权威被强行“脱冕”,其至高无上的地位与话语权被剥夺如:“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赶快跑,轰隆一声,学校炸没了这首另类童谣以“炸学校”为反叛方式,嘲笑、消解的行为直指权威的代表——学校,毫无掩饰地表达了排斥学校生活的情感倾向这种“炸学校”的言语内容与“狂欢式”的表达方式无疑是一种直白的冒犯当然,也有部分另类童谣只是为了娱乐,并没有威胁、冒犯权威的直接意图但是,不可否认,娱乐性质的另类童谣同样在结果上冒犯了权威,同样参与了“脱冕”仪式,因为其存在本身就是对规则与权威的嘲笑与反叛如:“考场风光,千里纸飘,万里眼瞟望教室内外,风景甚好,交头接耳,互打手势,欲与考官试比高这段童谣主要的调侃对象是考试作弊的行为仿作并非有意冒犯原作与官方的考试制度,仅仅只是为了娱乐。
但是正是因为这无意的娱乐性改编,严肃的考试制度以及原作磅礴的语言气势、崇高的文本内容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与冒犯总的来说,冒犯性在内容上主要表现为以权威(包括教师、家长与学校)与规则(如学校制度等)为靶子,对其进行尽情地讽刺与取乐;在形式上集中体现为对著名文学作品、流行歌曲进行改编四)宣泄性宣泄性即“粗鄙”巴赫金认为,狂欢是人们意欲摆脱现实重负、战胜恐惧的一种心理宣泄这种宣泄乃是生命本能的一种冲动,带有相当的粗鄙性;同时,压抑得越久,压抑得越深,苦闷与欲望也就会以一种越强烈的方式爆发出来由于创作与传播的匿名性,学生可以尽情地在另类童谣开启的“狂欢盛宴”中宣泄心中的不满,力求获得对现实压抑的心理补偿宣泄的“随心所欲”与“一气呵成”致使另类童谣语言形式不再循规蹈矩,甚至极力破坏正统的文学语言,而以一种粗俗的、幼稚的口语来痛快地发泄情绪、排遣苦闷如:“今天的阳光多灿烂,我们的学校破破烂烂一百个同学,九十九个笨蛋;十个老师,九个土蛋;两个校长,一个杀人犯这段另类童谣的用词十分粗鄙,只是一味地追求疯狂的宣泄與肆意的欢笑三、狂欢背后:另类童谣的文本隐喻巴赫金在《1970—1971笔记》中写道:“人类日常生活永远是装饰起来的,而这种装饰永远是仪典式的。
巴赫金在这里所说的“人类日常生活”是指通过语言叙述出来的“人类日常生活”,而这种语言性的“装饰”都包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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