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哲学就是对语言的误用——试论中期维特根斯坦对哲学的消解.doc
10页哲学就是对语言的误用——试论中期维特根斯坦对哲学的消解 【内容提要】本文认为,在公认的维特根斯坦思想开展前后两个时期之间,事实上存在着一个与前后期都有所不同的中期阶段而他在这个时期的重要思想之一,就是对哲学性质的重新认识,即对通常所认为的哲学性质的彻底否认根据中期维特根斯坦的看法,哲学完全是我们误用语言的结果,因此哲学研究的真正目的,就应当是消除对语言的误用,由此就消除了哲学本身 【关键词】语法/语言的使用/哲学的方法 【正文】 我们知道,维特根斯坦前后期思想的转变发生在1929年秋天至1936年,也就是他从奥地利南部小镇重返剑桥后直到开始撰写被看作他后期代表作的?哲学研究?由于这段时间比较长,所以人们通常把它称做“转折时期〞维特根斯坦在这段时间逐渐考虑和形成他以后的主要思想,写下了大量的笔记,并向学生们阐述了他的主要观点他在这段时间写下的笔记在他嗣后被整理出版,他的讲座笔记也被他的学生们整理出版这些著作主要包括?哲学语法?〔1974〕、?哲学评论?〔1975〕、?兰色和棕色笔记本?〔1958〕以及三本讲座笔记?维特根斯坦1930—1933年讲座笔记?〔1959〕、?维特根斯坦1930—1932年剑桥讲座笔记?〔1980〕、?维特根斯坦1932—1935年剑桥讲座笔记?〔1979〕等等。
此外还有十卷手稿和近800页的大打印稿〔bigtypesript〕,其中许多内容已经被收入上面提到的几本书中在这些著作中,维特根斯坦明显地开始放弃?逻辑哲学论?中的一些根本观点,改变了他对逻辑、思想、命题、世界、事实等主要问题的看法 由于这段时间属于维特根斯坦思想从?逻辑哲学论?到?哲学研究?的过渡阶段,因此大多数研究者并没有对此给予专门的注意,只是把它看作维特根斯坦放弃前期思想的准备阶段:认为他在这段时间里所做的大量笔记以及讲座或者是他后期思想的一部分,是为写作?哲学研究?所做的准备工作;或者是他后期思想的雏形,因此多少还有些不成熟的看法 但这种观点却忽略了这样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哲学研究?的写作开始于1936年,而早在1929年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在这长达近7年的时间里,维特根斯坦的考虑从未停顿过,他所留下的大量笔记就是最好的证明更值得注意的是,他在?哲学评论?、?哲学语法?等著作中表述的思想与?哲学研究?仍然存在着明显的差异这就向我们说明,通常被看作的他思想的转折时期绝不简单地是从前期到后期的过渡,而是有其自身的思想特征,并由此使他在这段时间的思想与?逻辑哲学论?和?哲学研究?的思想区分开来。
因此,我们有理由把维特根斯坦思想开展的这段时间称做“中期〞,区别于以?逻辑哲学论?为代表的前期和以?哲学研究?为代表的后期而他的中期思想代表作就是?哲学评论?、?哲学语法?、?兰色和棕色笔记本?以及其他的讲座笔记 作为思想开展的中期,维特根斯坦在这段时间的哲学考虑确实兼备他前期和后期思想的特征一方面,虽然他已经意识到?逻辑哲学论?的错误,但这时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其中的某些主要观点,例如在?兰色和棕色笔记本?中还根本上坚持对理想语言的看法所以,维特根斯坦的中期思想还保存有?逻辑哲学论?的某些痕迹但另一方面,既然他已经看到自己前期思想的错误,因此修正这些错误自然就成为他如今着手的工作而其中最大的修正就是他整个视角的改变,也就是说,从逻辑的、形而上学的、独断的、理想的世界观转向了日常的、经历的、心理的、现实的世界观毫无疑问,这种转变在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开展中是根本性的虽然他这时还没有完全走进经历的日常语言领域,没有以纯粹的语言游戏者的身份使用语言,但他毕竟看到了逻辑语言的世界观存在的问题,因此试图从通常的哲学观念中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不仅如此,既然作为他思想开展中的一个独立阶段,维特根斯坦在这段时间里的考虑就有着不同于他前期和后期思想的特点。
譬如,?哲学评论?明确提出命题的意义与命题使用者有着亲密关系,而不是取决于命题与事实的关系;?哲学语法?那么把语法问题与现象学方法联络起来,用现象学的复原解释语言使用的过程这些观点在?哲学研究?中并没有得到发挥,当然也不可能出如今?逻辑哲学论?中 一 在维特根斯坦思想开展的中期,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对哲学性质的考虑当他彻底抛弃了早期的哲学观后,他所面临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答复“哲学终究是什么?〞的问题假设哲学既不是对世界的认识,也不是澄清命题意义的活动,那么,哲学终究是什么呢?维特根斯坦在1933年前后曾在笔记和讲座中讨论了这个问题,其中有些思想最终开展成为他后期的哲学观这里,我们主要根据维特根斯坦在1933年写下的题为“哲学〞的笔记和他给学生所做的同名讲座,清理一下他在这个时期对哲学性质的根本看法 在题为“哲学〞的笔记中,维特根斯坦开篇就说明了自己对哲学问题的独特看法:“哲学的困难不是科学上的理解困难,而是态度变化上的困难意志上的抵触必须抛弃〞〔〔1〕,p.161〕对此,他进一步解释道,哲学并不会导致我们放弃任何东西,因为我们没有放弃议论事情,但我们抛弃了议论无意义的文字组合在另一种意义上,哲学又需要一种放弃,一种情感上的放弃,而不是理智上的放弃。
维特根斯坦认为,这或许正是哲学对许多人来说感到困难的原因在这种意义上,哲学工作就如同建筑一样,实际上更是一种对这种工作者自身的折磨,一种对他自身观念的折磨,一种对他认识事物方式的折磨这种折磨表现为对语言的误用例如,在传统的西方哲学家看来,知识领域存在着两类问题,一种是根本的、重要的、普遍的,另一种那么是次要的、偶然的,但根据维特根斯坦的看法,知识领域并不存在所谓重要的、根本的问题,因为一切认识都基于认识者当下所面临的详细问题,所以,把“重要的〞或“根本的〞等这些形容词用于说明“问题〞一词是不恰当的由此,维特根斯坦提出,哲学说明了语言的误用,或者说,哲学就是错误地使用语言的结果 把哲学的性质归结为语言问题,这并不是维特根斯坦此时的创造弗雷格和罗素都以不同的方式说明了哲学问题只能复原为语言问题才能得到答复逻辑哲学论?同样把哲学的任务规定为对命题意义的澄清但如今,维特根斯坦不仅把哲学完全看作是语言问题,而且认为哲学的产生正是由于误用了语言所以,哲学研究其实应该是一种语言研究,即对语法现象、命题意义、语词使用的研究但这种研究又不同于一般的语言学,而是强调我们通常误以为正确的语言用法与它们的实际用法之间的区别。
他写道:“假设我修正一个哲学错误,说这就是人们一直认为的方式,我就总是在指一种类似〔我总是必须指一种类似……〕,并说明这种类似是不正确的……我总是必须指一种人们一直想到的类似,但人们并没有把它看作一种类似〞〔〔1〕,p.163〕所以,维特根斯坦指出,哲学家总是竭力想要找到恰当的词,使得我们可以用这些词去掌握那些完全融入我们意识中的东西,这就像是一个人的舌头上有一根头发,他能感觉到它但却抓不住它,所以他也就无法弄掉它这样,哲学家的工作,就变成总是毫无效果地向人们提供无意义的说话方式或命题等 在?哲学研究?中,维特根斯坦明确地把哲学研究看作是一种语法研究这种思想在他写于1933年的这篇笔记中就已经出现了他在笔记中写道:“哲学的方法即语法事实或语言事实的明晰表现〞〔〔1〕,p.171〕那么,语法研究为什么会如此重要呢?在维特根斯坦看来,因为语法研究就是对我们所使用的语言的研究,这种研究可以使我们清楚地看到正确地使用语言的方法而这种语法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让语言从形而上学的用法中回到它们日常的用法中例如,赫拉克里特所说的“一个人不能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就是错误地使用了日常语言,因为根据我们的日常用法,人们是可以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的。
再如,同一律通常被看作是一个根本规律,但由于“规律〞这个词本身是无意义的,所以,同一律也就失去了通常认为的重要性所以,维特根斯坦说:“我们可以把语言称做是根本的,在这种意义上,语法研究就是根本的,即是它自身的基矗〞〔〔1〕,p.169〕但维特根斯坦同时指出,这种语法研究不同于语言学的研究,例如语言学关心从一种语言翻译为另一种我们所创造的语言,但这里的语法研究却并不关心翻译问题,而是强调一种语言的通常用法同时,这种语法研究也不讨论所谓的语法的本质,而只是把人们通常使用的某个东西称做语法而已因此,他写道:“语法的重要性就是语言的重要性〞〔〔1〕,p.171〕 维特根斯坦在这个笔记中的一些说法后来被他收入到?哲学研究?中,如“哲学家的工作就是为了某个详细的目的而搜集提醒物〞、“哲学不干预语言的实际用法;它最终只是描绘这些用法〞等等,当然在详细的表述方式上略有不同但在1932-1933年的讲座中,维特根斯坦谈到哲学的性质和工作时却主要地和直接地是谈语言和逻辑问题 他在讲座的开始就说明了他这样做的原因:“我要从我们的讨论中排除由经历答复的问题哲学问题是不能用经历加以解决的,因为我们在哲学中议论的东西不是事实,而是对事实有用的事物。
哲学上的费事出自对规那么体系的观察,出自对待并不适宜它的事物这就像是前后观察一个树桩,就会看到不同的东西我们走近一些,记住规那么,会感到满意,然后又退后一些,就会感到不满意〞〔〔2〕,p.3〕正是由于经历会给我们提供与事物的本来相貌完全不同的东西,造成我们认识事物的错觉,所以,维特根斯坦强调用逻辑的方法研究语言问题,因为逻辑告诉我们的只是我们在通常情况下使用语言的规那么,其中不涉及使用者对语言的不同的经历的理解当我们一再看到维特根斯坦把语言用法比做博弈时,我们可以理解他其实强调的是规那么,语言用法的规那么就如同下棋的规那么 他在讲座中明确指出,语词与棋子极其相似:知道怎样用一个词,就像是知道怎样挪动一个棋子那么,下棋的规那么是怎样用于玩一盘棋的呢?就是说,玩一盘棋和在棋盘上随意挪动棋子终究有什么不同?维特根斯坦认为这两者当然不同,但他所想强调的是,知道如何使用棋子并不是在进展游戏时的一种个别的心理状态这就是说,词的意义是由使用规那么确定的,而不是由赋予这个词的情感所确定的所以,维特根斯坦把“如何使用一个词?〞和“这个词的语法是什么?〞看作是一个问题,它强调的是使用语词的语法规那么我们由此就可以理解,尽管维特根斯坦从他思想开展的中期开始强调语言的用法,但他并不是把自己的视角限制在经历上的各种实际用法,而是把语言的用法看作遵守规那么的过程。
维特根斯坦在他的讲座中明确地指出,当我们说语词的意义是由它的用法确定的时候,这并不是说任何某个详细的使用都可以用来确定这种意义,而是说它是由所有的使用规那么确定的这样,对意义问题的关心自然就变成了对语词用法规那么的逻辑研究维特根斯坦说道:“逻辑如同物理学那样是从前提进展推论的但物理学的最初命题是习以为常的经历的结果,而逻辑的最初命题那么不是要区分物理学的命题和逻辑的命题,决不仅仅是得出诸如实验的或自明的预见,而且必须说明,其中的一个是遵循着语法规那么而另一个那么没有遵循这样的规那么〞〔〔2〕,p.4〕 可见,在这时的维特根斯坦看来,把哲学研究看作语法研究,理由并不在于强调语言的实际用法,而是强调语言用法的一套规那么;只有语词的完好使用规那么才可以说明语词的意义,所以,与他的后期思想不同,维特根斯坦在这个中期思想中仍然重视逻辑分析的使用:事实上,在他这段时期的笔记和讲座中,他大量地使用了逻辑的推论来证明哲学研究其实就是一种语言研究,这与?哲学研究?中更多断定而少于推论的思想有所不同这也说明维特根斯坦的中期思想与他后期的所谓成熟思想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二 维特根斯坦在他的笔记中曾用一个故事来解释他对哲学方法的理解:有一个人听说船锚是由蒸汽机拉起来的。
他只是想到用来开船的那种蒸汽机,也就是蒸汽船用的那种蒸汽机,但他并不知道他所听到的蒸汽机是什么样的后来有人告诉他,用来拉船锚的蒸汽机并不是蒸汽船用的那种,而是在船上用来绞起船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