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世纪“三晋新锐作家群”研讨会摘编(二).doc
9页新世纪“三晋新锐作家群”研讨会摘编(二) 关于王保忠 雷达:王保忠的小说已形成自己独特的选材、写法,及思想道德情感的倾向《甘家洼风景》的名字让人想到是否受曹乃谦的影响,其实两者差异很大王保忠有自己特有的民间思想资源和地域文化气质作为支撑,也有自己独特的调子和味道,像听山西民歌一样的荡气回肠他的小说看起来很舒适,平易如泥土般质朴,沉着道来,不疾不徐,让生活自身自然地摊开来他很会讲故事,“做”的痕迹不重,像巧合,误会,突转,这些手法他不是不运用,但总能被生活的土香厚厚地包裹,保持着生活本身的芳香他的小说也有对麻木愚昧的痛切批判,但其落脚点主要还是对美妙人情,民间淳朴的伦理情感,以及中国农夫的宽厚胸怀的礼赞他并非不批判,但他更主导的方面是维护和认同 张志忠: 王保忠的小说围围着死火山旁边的甘家洼,围围着北方的山村,在安静与骚动之间井然绽开说安静,是由于这里的乡村历史长远,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都具有相当的稳定性,日常生活沿着它自己的轨迹绽开,波澜不惊。
说骚动,是由于,大时代的猛烈变迁也在或隐或显地冲击、侵蚀着这片古老的土地,使这一片乡村以及乡村的农夫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着大大小小的变化在这种变与不变之间就传递着时代的脉搏和乡村命运的沉浮在很多时候,王保忠都是在做减法他的作品,少有大起大落的戏剧性情节,却喜爱在缜密而扎实的细节和反复推敲的语言上用力气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辩证法,把足够的震撼力抑制在冷处理的程度上,让它到读者的心目中去发酵去爆炸,就像那一片看似寂灭的死火山未必就不曾奔涌着酷热的岩浆、蕴含着迸发的能量一样 施战军:王保忠,他的《甘家洼风景》已经是名牌了,他有一篇小说被大家无视了,这个小说叫《一百零八》,完全可以进入到写作教材这样一部小说,相当地经典,我是觉得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用动,小说写到那样一种准确度,而且写到一个老奶奶,婆婆去世前的那种恍惚,对于后代等等一系列人的惦记,看到那里心里特殊疼,而且这个小说本身布满了一种喜感,它可以作为一个经典小说来看 彭学明:山西作家的作品都有现实情怀无论乡村叙事,还是城市表达,他们表达的都是当下的城乡,是人和事一个大时代和小时代,大日子小日子,悲悯是他们的主基调比方王保忠的《中年》,提醒了深层次的农业问题。
段崇轩:王保忠的乡村小说呈现出另一种风貌在新一代作家中,他无疑是最得山西文学精神与写法的作家,但他又上下求索,努力融合,形成了自己的路子和风格赵树理的“问题小说”写法,沈从文的诗化抒情模式,鲁迅的现代启蒙思想,都在他的创作中得到了吸取和表达他执着短篇小说文体,《张树的最终生活》《美元》《家长会》等,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型作品系列短篇构成的长篇小说《甘家洼风景》,逼真、艺术地记录了社会转型期一个晋北自然村的衰落情状,成为近年来乡村小说中的力作 关于唐晋 李林荣:唐晋的旧体诗赋和现代诗文,拥有各体兼工的笔力和才情,也许数遍全国同辈的知名作家,也没有多少可以相提并论者 何亦聪: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作品是长诗《侏儒纪》,从形式上讲,我更情愿将这部作品视为一部长篇的散文诗在中国二十世纪文学史上,应当说,散文诗是一种特别为难的、成就也相当有限的创作形式,由于散文美学与诗的美学本身彼此是有肯定冲突的,绝大局部的写都不能有效地处理好这种美学上的冲突长期以来,我们所谈论的优秀的散文诗作品主要只有鲁迅的一本《野草》,而多数人对散文诗的印象也根本上停留在某些时尚杂志的卷首语上面,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觉得,唐晋在文体上的试验和创新是值得赐予高度确定的。
尤其是《侏儒纪》,这是一部不仅仅停留在试验阶段,而是到达了真正的艺术成熟的作品,在这部作品里面,各种简单的元素都被组织得浑融一体,正如所说:“它呈现着散文的姿态,语言则是典型的诗语言,并且,它的任何段落、意象、典故都可以形成小说内容绽开,同时,在大量的独白中可以看到戏剧的心情 关于玄武 李林荣:读完玄武的《父子多年》《死者所知》等构制精微、气韵浑厚的少数完整成篇的力作之余,面对玄武这样笔下功底颇深的作家的作品时,也会常觉得有些圆满和迷惑:他们是否把自己上乘的笔墨挥洒得过于零散、过于随便了?精彩的行文细节比比皆是,篇章足具的完整作品却难得一见固然,部件积累而成品少见,这正是真实的劳作现场本该有的局面但人到中年时分,创作历练已超过二十年,拿捏作品成型的分寸和火候,照理也接近自如和圆熟,好的根本功和好的创作成品却尚未达成量与质的均衡匹配,欠缺的临门一脚或最终一公里的差失,究竟在哪里? 何亦聪:对于“诗人之文”,由于以往的阅读阅历,我是存有肯定的成见的大体说来,诗歌的写作重密度、质感、速度感,散文的写作则重自然度、绵密感与文气之流贯;诗歌讲究直抵本质,散文则讲究低徊雍容。
以散文笔法写诗,往往失之迟钝、缠绕、没有力度;以诗歌笔法为文,则往往失之跳荡、生硬、有骨无肉但很惊奇的是,作为典型的“诗人之文”,玄武和唐晋的散文作品并没有在阅读当中给我造成任何违和感,为什么会如此呢? 对于玄武,我想起的是他说过的一句话,在一篇纪念海子的长文中,玄武谈到当下“文青”群体中泛滥的“海子热”,曾写过这样一句话:“情趣损害了情感的质朴,而质朴具有原初性的力度,使审美的触觉敏锐而锐利,抵达天堂一般的高度我想,这句话或许是解析玄武散文艺术的关窍所在长期以来,“诗性散文”的概念几乎被等同于抒情散文,然而,种种文学杂志、时尚杂志上泛滥的抒情散文作品却往往仅关乎情趣,而与深层的、质朴的情感无关,从二十世纪散文进展史的角度来看,此类作品的为害之大、影响之广,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玄武敌视情趣,由于情趣往往是情感表达的某种“套路”,正如抒情散文已经成为散文写作的一种套路而反套路化,寻找“原初性的力度”,应当即是玄武散文作品的首要艺术特质 关于陈年 白烨:陈年的《小烟妆》写的是一个小姐跟矿工之间的来往,很特殊,她写了底层人之间相互暖和,相互关爱,相互扶持从她的小说中能读出来,陈年还有许多可能性,由于她的小说有特别好的一种品质。
傅书华: 陈年是生活在山西大同煤矿的自由职业者,她的代表作有小说集《小烟妆》她的小说创作有别于工农兵文学的工农叙事,对继承了左翼文学的底层叙事,供应了新的价值资源,或者说,可以引发我们对现实主义的新的理解 中国自鸦片战斗之后,帝国中心意识的崩溃与危机,使一味求新求变与一再再四地怀旧恋古成为百年来中国文化的二重变奏,但唯独少了立足现实对现实的直面或在民族化浪潮中,中国传统的意象化的艺术方式再占上风,只是这意象化之意象从心理感受的真实,演化为自以为表达了客观真实的“观念”;或在现代化浪潮中,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成为时尚,现实主义则被视若过时的“陈旧”与被淘汰的“过去”但现实主义却并不由于你主观上不重视它而失去它真实存在的现实意义 西方文论家戈尔德曼认为:文学的构造与社会经济构造、文学的叙事意识与社会的集体意识“具有严格的同构性”从大视野考察,这话大体不错西式现实主义发生自经济构造型社会对伦理构造型社会产生巨大冲击之后的价值动乱之中,而经过以“个人”为至高无上之价值标尺的浪漫主义洗礼,其立足于“被污辱与被损害的”下层民众个人利益诉求对社会的批判则是其鲜亮的价值立场,人道主义则是其写作情怀,这可以以最初的现实主义画家库尔贝的画展及其后俄国现实主义创作顶峰为实证。
无论从传统群体伦理型社会构造的“老中国”,途经五四时代文化层面商业文明的短暂洗礼再进展,到今日中国经济构造型社会对伦理构造型社会产生巨大冲击之后的价值动乱,或从今日中国商业文明导致的中国全民性自觉或不自觉“个人”意识的觉醒,抑或从商业经济对下层民众的损伤,西式现实主义的文学构造都与当下中国的文学构造有着极强的对应性如同市场经济商业文明是不行逾越、跨越的社会进展阶段,现实主义也是现代中国文学所不行跨越的历史进展的必定阶段现实主义文学对现实的批判力气,对下层人在商业经济冲击下的呻吟的反映,对社会各阶层从原有壁垒中走出时的“精神奴役的创伤”的提醒,都是当下中国文坛所大为缺失的,而在这方面,陈年的小说就显示出了她的珍贵 陈年的小说大多写的是社会下层的“被污辱与被损害者”,但又不同于过去的阶级压迫话语,而是社会构造性冲突的结果譬如她的《浮生如寄》,写不识字打的民工、写妓女、写回收废旧物品的一般人、修理自行车的一般人,写出了他们在物质上与精神上的“被污辱与被损害”她的《小烟妆》写伦理构造型社会向经济构造型社会转型期间对原有人与人构造关系的破坏,工友与工友的妻子成了卖淫的双方,但在这其中,又布满着人性的温情。
现在的社会,问题许多,困惑许多,但很多小说远离读者迫切感受到的现实的人生阅历,缺乏对现实的批判力气,陈年的小说不是这样 小说是写人的,写典型人物是小说理论所特殊强调的但是,我们过去总是从观念动身去塑造人物,或者是阶级观念,或者是文化观念、家族观念,或者是西方某一种人生哲学观念,看似不同,但其实创作人物的范型、模板不变,所以,都是各种各样类型化中的“这一个”,不是独特的“这一个”陈年的小说,她的人物,是活生生的,是感性的,有很多我们不能用既定的观念去概括它、提升它,所以,似乎不够典型譬如《声声慢》中七弦的父亲,《胭脂杏》中的陈小手、胭脂但在这方面,一方面,陈年笔下的人物应当更饱满,另一方面,我们可能需要调整我们原有的从既定理论来概括人物的评价人物形象的方式 陈年小说还有一个值得特殊提出之处,就是她的小说,生动的细节许多,这些生动的细节布满了现实生活的真实性近年来的很多小说创作,重视主题、情节,重视细节的隐喻、象征,但不重视细节的现实生活的真实性细节的真实,需要的是作家对社会、人生深刻的观看与化入个人生命血肉的体悟,细节的真实,蕴含着对社会现实对人物的丰富性的巨也许括,中外很多作家的作品,主题、理念、情节失误,偏颇多多,但正是由于有众多的丰富的“细节的真实”,才给了当时及后代读者以无尽的回味与意义的阐释不尽。
西方文论家考利屡次告诫那些热衷于用现代小说技法进展创作的写说:假如不真实,就不行能是象征;假如不成故事,就更不成神话;假如一个人活不起来,它不行能成为现代生活的原型这话说得是极有道理的 关于小岸 傅书华:小岸是生活在山西阳泉的自由职业者,她的代表作有中篇小说集《温城之恋》《梦里见洛神》等等她的小说的突出之处是写超越了现实之爱的神性之爱,这种神性之爱,固然在作品中的人物、故事的情节中有所表达,但更多地表达在的叙事立场上,浸润在作品字里行间的叙事倾向上她的小说中所讲的故事,往往是男女情爱或者亲情友情的悲剧,或者说,是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个人,在与你最严密最亲密的人际关系中,所形成的悲剧但造成这悲剧的,你又不能将其归结为详细的人物的善恶品德,或者将其归结为我们所习惯的社会问题造成这悲剧的,是由社会构造所打算的人的生存构造,每一方都有着自己合理的生存理由譬如《半个夏天》中的彭思阳,《水仙花开》中的泽兴等等这是一种存在性的无奈面对这种无奈,小说中的仆人公,或者的叙事立场,是用爱来面对譬如前面说过的《半个夏天》《水仙花开》,还有《车祸》中的袁小月、《温城之恋》中的迟岩等等这种爱,虽然不能实际性地解决不能解决的现实问题,却构成了对现实世界的价值性超越,并且强健了人自身。
用西方神学家温德尔曼的话说,不是在无奈中的虚弱认可,而是一种更为强壮的表现这种神性之爱,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母”形象有近似之处,但也有着很大的不同由于中国强大的文化传统是建立在有用理性根底、世俗生活的根底上的,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