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古代文学:第十二章__唐传奇.ppt
16页传奇”,在今天人们的语汇中,已经成了一切情节离奇的故事的同义语实际上,它最初只是唐代文人为自己的小说(如崔莺莺原名即传奇)和小说集(如裴鉶有小说集传奇)起的名字到了宋代,人们用它来专指描写恋爱的故事,包括文言和白话写成的小说和舞台上的戏曲元明以后,“传奇”则专门用来指南戏和文言小说,其题材也不限于恋爱故事所谓唐宋传奇,即指唐人和宋人用文言文创作的小说作品唐传奇,传奇小说的产生,在中国小说史上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它使中国第一次有了接近现代观念的小说创作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但它的含义完全不同于今天,只是指一些街谈巷议和道听途说,情节和人物的描述都很简单,“粗陈梗概”而已,其创作目的在于“申鬼神之不虚,明果报之实有”也就是说,它还是宗教信仰的一种附属物不过,它已为真正小说的出现奠定了基础到了唐代,终于出现了有意识的小说创作,一种以志怪小说为基础,吸取了史传、辞赋等文学样式营养的全新的小说出现了,这就是“传奇”传奇,这一小说形式最基本的特征就在于其“传”与“奇”二字上所谓“传”,是指它基本上采取的是一种传记文学的叙述方式在史官文化十分发达的古代中国,传记文学有着悠久的传统如史记中的“记”、“传”即为典范。
传记体最主要的特点是,首尾完整,脉络清晰,这是由作品的即实性质所决定的,它给人一种真实可信的感觉然而,在传奇小说中,这种传记体形式叙述的已不完全是现实中所发生的真实事件,而是一些由作者虚构的奇异甚至荒诞的人与事其人物之特别怪诞,其故事之奇谲反常,其情节之离奇莫测,的确令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虚幻之事以纪实之体而出之,无稽之谈因典雅之文而行之正是这样一种虚与实的结合,庄重与谐趣的融汇,使传奇达到了形式与内容完美的统一,由此而产生了永久的艺术魅力唐代是传奇小说的黄金时代,人们历来把它与唐代诗歌相提并论宋人洪迈说它“与律诗可称一代之奇至宋,由于白话小说的兴起和其它一些原因,文言写成的传奇相对于唐有些衰弱,不过仍然成就可观,佳作如林唐宋传奇,正如唐诗宋词一样,一脉相承,各有千秋,人们历来并重对举早在30年前,鲁迅先生就精心校勘、整理、编辑出版了著名的唐宋传奇集,以期让更多的国人见识这块瑰宝的光彩唐传奇的爱情主题 中唐传奇所存完整作品约近四十种,题材多取自现实生活,涉及爱情、历史、政治、豪侠、梦幻、神仙等诸多方面,就中以爱情小说的成就最为突出李娃传 白行简(),白居易之弟,字知退,元和二年(进士及第,后历任左拾遗、司门员外郎、主客郎中等职。
的李娃传约作于贞元十一年(),写荥阳生赴京应试,与名妓李娃相恋,资财耗尽后,被鸨母设计逐出,流浪街头,做了丧葬店唱挽歌的歌手一次他与其父荥阳公相遇,痛遭鞭笞,几至于死;后沦为乞丐,风雪之时为李娃所救,二人同居在李娃的护理和勉励下,荥阳生身体恢复,发愤读书,终于登第为官,李娃也被封为汧qian国夫人这是一篇以大团圆方式结局的作品,因为产生的时代较早,自不可与后来明清戏剧、小说中陈陈相因的大团圆收尾一概而论;但由于作者对这种以荥阳生浪子回头、其婚姻重新得到封建家庭认可的团圆方式抱着肯定和欣赏的态度,实际上便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小说前半部那段背离传统、感人至深的男女恋情,消弱了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效果小说的精华在前半部,尤其表现在对李娃形象的塑造上李娃年仅二十,是一个被人侮辱、身份低贱的妓女,一出场就以妖艳的姿色吸引了荥阳生,并大胆让荥阳生留宿,“诙谐调笑,无所不至”,表现得温柔多情但她深知自己的地位与贵介公子的荥阳生是难以匹配的,所以当荥阳生在妓院荡尽钱财时,她又主动参预了鸨母骗逐荥阳生的行动,尽管她内心深处仍对荥阳生情意绵绵此后,荥阳生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李娃对这位已“枯瘠疥疠,殆非人状”的昔日情人不禁生出强烈的怜惜之情和愧悔之心,,“前抱其颈”,“失声长恸”,并毅然与鸨母决绝,倾全力照顾、支持荥阳生,使他得以功成名遂。
但直到此时,她也没对荥阳生抱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十分理智地提出分手,给对方以重新选择婚姻的充分自由这种过人的清醒、明智、坚强和练达,构成李娃性格中最有特色的闪光点莺莺传 与李娃传的由悲到喜不同,元稹的莺莺传由喜到悲,凄婉动人的描写了莺莺与张生相见、相悦、相欢,而以张生的“始乱终弃”作结的爱情悲剧的全过程,细致地展现了莺莺具有鲜明个性特征和深刻社会内涵的典型性格,塑造了一个冲破封建礼教樊篱、争取爱情自由的叛逆女性故事发生在贞元年间,男主角张生时游蒲州,居普救寺,巧遇暂寓于此的表亲崔家母女其时蒲州发生兵变,张生设法保护了崔家崔夫人设宴答谢,并命女儿出拜张生可是她一再拖延,“久之乃至,”既“双脸销红”,又“凝睇怨绝”,一幅羞涩而不情愿的模样,表现出一个名门少女所特有的端庄、娴静而又娇羞、矜持的性格特点张生惊其美艳,转托婢女红娘送去两首春词逗其心性莺莺当晚即作明月三五夜一诗相答,暗约张生在西厢见面;但当张生如约来后,她却“端服严容”,大谈了一通“非礼勿动”的道理这说明莺莺具有两重性格:既有青春的骚动、对爱情的渴望,又在道德礼教的自抑下一再犹豫徘徊而深入一层来看则可发现,莺莺对于被抛弃的结局又是有预感的,她既渴望爱情,又对爱情没有把握,从而构成了她在行为上的一再矛盾和反复。
一方面,对情爱的渴望导致其礼教之防十分脆弱;另一方面,对结局的担忧又使她在每次热情迸发之后表现出对张生的冷淡莺莺与张生由相遇到结合的过程,既是一个情、礼冲突最后以情胜礼的过程,也是一个集渴望、担忧于一体,充满内心矛盾的过程在这一过程的终点,她恢复了青春少女的本性,主动去找张生,自荐枕席,体验到了自由恋爱的愉悦然而接踵而来的打击,又使她跌入被抛弃的痛苦深渊张生赴京应考,滞留不归,莺莺虽给张生寄去长书和信物,但张生终与之决绝,并在与友朋谈及此事时斥莺莺为“必妖于人”的“尤物”,自诩为“善补过者”传文末尾对张生这种绝情的展示,于作者或有为张生“文过饰非”之嫌,而在客观艺术效果上,却起到了对爱情不专一行为的批判,产生了真正打动人心的悲剧力量这篇小说作于贞元二十年(),其时元稹岁因传中所叙情事与元稹经历大致吻合,很多人便认为这是元稹的自传这种看法是不妥的,因为传中既已托名张生,便有虚构成分,而且传中诸多精湛的心理、细节描写都早已具有高于现实的艺术美,莺莺则被刻划得“飘飘然仿佛出于人目前”(赵令畤侯鲭录),所以只有把它作为真正的文学创作来理解,才不致于损害它审美价值,缩小它的思想意义霍小玉传 霍小玉传是继莺莺传之后的又一部爱情悲剧,也是中唐传奇的压卷之作。
作者蒋防,字子微,义兴(今江苏宜兴)人,长庆年间历任右补阙、司封员外郎,加知制诰,后被贬迁汀州、连州、袁州等地,约卒于大和年间蒋防善诗文,但他之所以留名于文学史,却主要缘于霍小玉传这篇杰作小说中的霍小玉是作者描写最生动、最有光彩的人物形象,她原为霍王之女,只因其母是霍王侍婢,地位低下,小玉终被众兄弟赶出王府,沦为妓女她与出身名门望族的陇西才子李益欢会之初,即已从以往的遭遇预感到自己“一旦色衰,恩移情替” 的命运,因此“极欢之际,不觉悲至”,只求与李益共度八年幸福生活,而后任他“妙选高门,以谐秦晋”,自己则甘愿出家为尼然而,残酷的现实很快粉碎了她的幻想,使她连这样一点微小的希望也难以实现曾发誓要与小玉“死生以之”的李益一回到家就背信弃约,选聘甲族卢氏为妻小玉相思成疾,百般设法以求一见,李益总是避不见面最后一黄衫豪士“怒生之薄行”,将李益强拉到小玉处,小玉悲愤交集,怒斥李益:,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颜稚齿,饮恨而终;慈母在堂,不能供养;绮罗弦管,从此永休征痛黄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当永诀!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 这段义正词严的血泪控诉和强烈的复仇意绪,表现了一个备受欺凌的弱女子临终前最大程度的愤怒和反抗。
至此,小玉性格中的温柔多情、清醒冷静已为坚韧刚烈所取代,但这坚韧刚烈中却渗透了无比的凄怨小说写她说完这段话后, “乃引左手握生臂,掷杯于地,长恸号哭数声而绝”这是悲剧的终点,也是悲剧的高潮,它展示给人们的,不只是一个多情女子的香销玉殒,不只是李益之流的卑鄙无耻,而且是整个封建等级制度的丑恶和封建礼教的残酷这是一篇妙于叙述和描写的优秀作品,作者善于选择能反映人物性格和心态的典型场景,用饱含感情色彩的语言加以精细的描写和刻划,从李益与霍小玉的初会、两次立誓到李的背约、二人的最后相见,无不婉曲深细,妙笔传神即使对李益这一负心人物,作者也没作简单化处理,而是通过对具体情事的叙述描写,着力于揭示他在个人意志和家长权威对立中的内心矛盾和痛苦,写出他由重情到薄情、绝情,绝情后仍复有情的两重性格,既令人感到真实可信,又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此外,小说在语言的运用、气氛的渲染、枝节的穿插等方面都颇有独到之处,诚如明人胡应麟所说:“唐人小说纪闺阁事,绰有情致,此篇尤为唐人最精彩之传,故传诵弗衰少室山房笔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