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私人语言论证与她心问题.doc
16页私人语言论证与她心问题【内容提要】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论证与对于她心问题的特定解决方式有密切的联系本文一方面将对私人语言论证提出质疑,另一方面则将探讨对她心问题的合理解决对私人语言论证的反驳将从两个互相联系的方面进行:其一是感觉记忆的可靠性问题,其二则是私人规则的可能性问题在对她心问题的探讨中,本文将首先对维特根斯坦的“甲虫类比”提出批评,并进而提出以“人的概念的原初性”来解决她心问题关键词】私人语言论证/她心问题/第三人的观点/人的概念的原初性【正文】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论证在极为深刻的意义上影响了当代哲学,它一方面试图证明关于私人感觉的语言是不可能的〔1〕, 另一方面又试图用新的观点来解决她心问题,在这个意义上,它在很大程度上使行为主义重现生机那么这个私人语言论证是否真的可信呢?由此派生而来的对她心问题的解决又是否可行和必要呢?这就是本文所要回答的问题 1 她心问题与第一人的观点我怎么知道其她的人或动物具有我所具有的心的状态?我们究竟有什么根据认为其她人象我一样具有心的状态或意识状态?这就是所谓的她心问题她心问题常常与心的私密性和主观性联系在一起任何一个心的现象,不管是象疼痛这样的单纯的感觉,还是像相信和怀疑这样的思维状态,都只有那个处于这一心的状态的单一的主体才能直接获知它。
其她人则必须依据那个主体的语词报告或其它可观察的行为线索来推断她在经历某种疼痛或进行某种思维,而没有根据确信这一点人们并且认为,这个概念所导致的她心问题并不是说我们的她心知识是间接的、有可能发生错误的、不像对自我之心的了解那样确定问题在于,它使她心知识成为不可能你永远不能观察到她人的疼痛、信念和需求,只有她自己能够经验到这些你所观察到的只是她的行为和言语那么你有什么理由认为她真的具有内部的心的生活呢?通常认为,她心问题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在对心的状态的传统理解中,有一个基本的假定,这就是所谓的大假定(The Assumption)根据这个假定,我们的心的语汇(疼痛、信念等等)是因我们将其与我们自己的经验相联系而获得其意义的也就是说,我们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理解什么是感到疼痛或具有一个信念的而如果这个假定成立,我们就会面临一个问题:当我们说其她人感到疼痛或具有一个信念时,那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们的自我知识直接来自我们的意识状态,而我们又不可能直接经验到她人的意识状态,那么我们的她心知识又是以什么为根据的呢?我们根据什么说别人高兴或生气,坚信或怀疑呢?更进一步地,我们根据什么认为别人具有这样的心的状态呢?对这一问题的最著名的解决是罗素的类比论(the argument formanalogy)。
罗素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这样的 我们通过基于自身情况的某种静默的、没有明确表述的推理来获知她人在想些什么或感到了什么我们知道,在我们自身情况下,某种特定的心的状态通常导致某种身体事件所以当我们从她人那里观察到这样的身体事件时,就很自然地推断她是处于相关的心的状态中〔2〕 这与笛卡尔的解决方法有所不同笛卡尔将她心知识建立在这样的原则基础上:只有思维才能解释她人的言语行为而罗素则不同,他从心的事件与身的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出发,我们从自身的情况得知这种联系,并将这种联系对应于她人的情境中也就是说,我们是通过与自身的类比来获得她心知识的类比说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许多人都是遵循这一思路来回答她心问题的然而,类比说也存在十分严重的问题类比论将她心知识建立在我对于自己和她人的相似性的知觉的基础之上这样,她心的存在就只是一种可能性甚至可以说,这种可能性都是值得怀疑的我需要从一个单一(我自己)的情况来推知许多其她人的情况这就好象只看见一只乌鸦是黑的,就推知所有乌鸦都是黑的这样的推论显然是极不可靠的 2 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论证我们从上面的简短分析中已经可以看到,她心知识问题不可避免地与心的语言的习得问题相关联。
那么,我们是如何学会使用心的语汇的呢?在这个问题上,内省的观点在现代哲学中居于主导地位根据这种观点,我们是从内部印象和对于自己的心的操作的观察中获得观念的,心的意识的直接客体是其自身的观念这种观点在一个重要方面受到维特根斯坦及其追随者的批评这一批评认为,我们显然不是通过内省来了解什么是思维、记忆和知觉的因为如果我是从我自己的情况中学会心的概念的,那么我又根据什么来确信同样的现象也发生在其她人的心中呢?我甚至需要合理的根据来相信真的存在其她的心因为如果我只能直接了解自己的心,那么其她的心对于我而言就处于推论的地位维特根斯坦注意到,如果我们认真对待大假定,那么通过类比论赋予她人的“心”或“心的状态”与我们根据自己的情况所定义的“心”或“心的状态”就会有意义上的不同不管一个人根据自己的情况将心的状态定义为什么,她都不可能将之应用于她人因此,在维特根斯坦看来,如果具有意义的状态真的在逻辑上是私密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填补第一人与她人之间的这一沟壑所以,维特根斯坦实际上将他的批判延伸到大假设本身在著名的对于私人语言的攻击中,他论证说我们不可能通过将心理语汇与我们自己的思想和经验联系起来来定义它们。
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可能错误地应用这些语汇,一个应用只要在我们看起来是正确的,那它就是正确的应用除非心理语汇的意义有更为公开的来源,否则我们就没有其错误使用的标准,当然也没有其正确使用的标准而如果没有使用正确与否的标准,我们就不能说自己掌握了这些语汇的使用所谓私人语言是指这样一种观点:我们的心的语汇是用以描述私人感觉的语言这里的私人语言并非是指语言本身是私人的,而是指这一语言的描述对象(如感觉)是私人的维特根斯坦认为,这种看法会很自然地导致认识论上的唯我论他在对私人语言的攻击中试图表明,私人语言是完全不可能的维特根斯坦是这样来进行论证的假定你说,术语“X”就是指我在某时某刻所具有的感觉 后来当你又有一个感觉的时候,你可能会说,这是另一个“X” 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定你这一次是正确地使用了这个术语呢?可能你对第一个感觉的记忆是错误的,也可能因为粗心而将仅仅有一点相似的两个感觉视为相同如果术语“X ”与其它的现象(诸如这种感觉的标准的因果效应)没有意义上的联系,那么我们将绝对没有办法区分对“X”的正确使用和错误使用 而其使用的正确性无法确定的术语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术语,因此,私人语言一定是不可能的。
我在前面已经提到,维特根斯坦所说的私人语言并非指一个人自己使用的语言,并非指密码一类的东西比如我为了用一种隐秘的方式来记录一些事件,就将“桌子”标记为“A”,“上”标记为“B”,“有”标记为“C”,“一盆花”标记为“D”这样,“桌子上有一盆花”就可以记录为“ABCD”,而“一盆花上有桌子”就可以记录为“DBCA”我可以发明足够多的密码来记录我所想记录的所有事件这当然是可行的维特根斯坦并不否认这一点但这套密码虽然是我自己发明、自己使用的语言,却并不是维特根斯坦所说的私人语言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是指用以描述“私人感觉”的语言用维特根斯坦的话来说就是:这种语言的单个词汇用来指称只有说话者才知道的东西,指称他直接的私人感觉因而另一个人不能理解这种语言〔3〕维特根斯坦认为,如果一个词汇被用来指称“他自己的私人感觉”,那么这个词汇所指称的就是“只有说话者才知道的东西”,因而使用这个词汇的语言就是其她人所不能理解的为什么会这样呢?维特根斯坦认为,如果一个词汇所标定的是一个人的私人感觉,那么她就不能像指着一把椅子那样指着自己的感觉对别人说:这就是疼痛因为当她经验着疼痛的时候,别人并没有同样的经验按照维特根斯坦的理解,如果一个词汇所标定的是外部可见的东西,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我可以指着一把椅子对别人说:这就是一把椅子但是维特根斯坦在这里显然忽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如果感觉是私人的东西,那么你怎么能知道别人会把这把椅子知觉为椅子而不知觉为桌子呢?实际上,一个词汇并不因为被用来指称一个人自己的感觉就变得不能为别人所理解,除非我们假定只有我们自己才有这样的感觉进一步分析维特根斯坦的具体论证会帮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这一点维特根斯坦有两个论证来反驳私人语言第一,我们关于感觉的记忆是不可靠的;第二,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对私人语言的使用是正确的或错误的需要注意的是,在第一个论证中,维持根斯坦所强调的是:我们关于感觉的记忆是不可靠的,而不是在一般的意义上说我们的记忆不可靠他不是说我可能忘记了自己给那个感觉所作的记号,而是说我关于那个感觉本身的记忆是不可靠的而且这个不可靠不在于我可能发生错误,而在于我不能知道我的记忆是否发生了错误,因为没有一个标准能够告诉我这一点我对维特根斯坦的第一个论证的反驳是:如果我们关于自己的感觉的记忆是不可靠的,那么我们不但无法产生私人语言,而且也不能使用任何用以标定感觉的语言甚至更进一步地说,我们不能使用任何语言根据维特根斯坦的观点,如果我不皱眉、不叫喊,我就不能确定自己感到疼痛。
这当然是一种很奇怪的理论维特根斯坦辩解说,当我说“我头疼”时,我所宣称的并非一种关于知识的陈述,而只是对于自己的感觉的表达,是一种比皱眉、叫喊更为文明的表达换句话说,我是用说自己头疼来代替皱眉和叫喊;而不是用它来直接表达我的感觉且不说这样的做法多么违背直觉,就算真的是这样,我怎么知道这一次的行为(皱眉)就是上一次的那个行为(皱眉)呢?如果我对自己的感觉的记忆是不可靠的,我就不能知道我的行为是否看起来像皱眉,那我就不能知道自己是否真地在皱眉,因而,根据维特根斯坦的论证,我还是不能知道自己是否感到疼痛更进一步地说,如果我不能肯定这个感觉就是上一次那个感觉,那我怎么能够肯定这个东西(如一把椅子)就是上次别人指给我看的那个东西(一把椅子)呢?假定我决定用一个记号“O”来标定一个物体, 每当我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我都记下一个“O”要做到这一点, 我必须记住那个物体与“O”之间的联系这样, 同样的问题也来了:我怎么知道我关于这个东西的记忆是正确的?我怎么知道这一次看见的物体就是上一次被我标记为“O”的那个客体?维特根斯坦或许会说, 这正证明了私人语言的不可能(不管是指称感觉的还是指称客体的)而问题在于指称感觉的语言只能是私人的,所以指称感觉的语言就是不可能的。
而指称客体的语言却可以是非私人的:如果大家都认为这个东西(一把椅子)就是上一次的那个东西,那么这个东西当然就是上一次的那个东西但是,如果每个人都不能单独确定(记住)这个东西是否上一次那个东西,为什么把这些无能的人加在一起就能够确定了呢?所以,如果维特根斯坦否认了感觉记忆的可靠性,那他就否认了一切记忆的可靠性他不但否认了指称感觉的语言,也否认了指称客体的语言;不但否认了私人语言的可能性,也否认了自然语言的可能性维特根什坦反驳私人语言的第二个论证乃是由他对于私人规则的批判推演而来的他首先断言遵守规则不可能是一种私人行为因为维特根什坦心目中的规则已经是两个人以上所做的游戏中的调剂人际间关系的规则,这样的规则实际上是一种社会规则社会规则当然不可能是私人规则但这样的证明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它不能说明所有的规则都不是私人规则而感觉所遵循的正是一种私人规则无论何时何地,相同的刺激在相同的环境条件下总给予相同的个体以相同的感觉也就是说,感觉总是规则性地对应于一定的客体及其所处的环境条件更重要地,如果人的记忆是不可靠的,非私人的规则又有什么用呢?谁能肯定我这一次与上一次遵守的是同一规则呢?从另一个方面说,私人语言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必要的。
没有私人语言便没有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也不会产生人际交流所使用的自然语言一方面,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就是用感觉描述客观世界,或以感觉为基本材料建立一个描述客观世界的心灵世界另一方面,自然语言必须以私人语言的可能为条件自然语言之所以可能,乃是因为每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