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陵山区为例的多民族地区集市社会整合功能探析.doc

以武陵山区为例的多民族地区集市社会整合功能探析集市是透视中国社会的一个理想窗口集市与宗族、乡村、民间信仰并称为 人类学、民族学解读中国社会文化特征4大经典范式集市根植于中国特定社会 历史背景之中，不仅仅是由商业经济活动组成的体系，还是蕴含着地方区域文化 与地方政治因素中国集市作为连接国家与农户之间的重要纽带，不仅发挥着经 济功能的同时，而且也发挥着社会文化与政治功能湖北、湖南、贵州、重庆三省一市边境交汇之处“武陵山民族地区”含盖 50余县（市、区），总人口约3000万人，土家族、苗族、侗族等30多个少数 民族人口占48. 9%,是我国内陆跨省交界地区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聚 居区，是国家西部大开发和中部崛起战略交汇地带，是国家集中连片特困区扶贫 攻坚的试点地区厘清多民族聚居的武陵山区集市体系发展脉络，探讨其在沟通城乡联系，促 进族际互动，活跃边区经济，改善人民生活，全面带动区域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中 的价值和功能，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一、学界对集市体系结构、功能的体认集市作为连接国家、城市与乡村的重要纽带，具有重要的经济、社会文化和 政治功能上世纪30年代，我国学者就开始了对集市的研究，如全汉升对中国 庙市、何格恩对唐代岭南墟市、杨庆堑对邹平集市的研究。

费孝通早期也关注到 集市对乡村社会的影响，并在上世纪80年代将研究重心转向小城镇（集镇）研 究近年来，经济学、历史学和人类学等学科对集市的历史、特征、结构与功能 展开了多方面的研究国内学者对集市的研究偏重于实证分析，研究旨趣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 面：第一，从经济学的角度探讨集市的特征、功能及发展重要的成果有石忆邵 对中国农村集市理论与实践的考察，钟永兴、龙登高对中国集市贸易发展史的梳 理第二，从区域经济史、社会史的视角透视中国集市与乡村社会的关系以傅 衣凌、许檀、侯建兴、王庆成、李伯重、樊树志、龚关、赵世瑜、刘永华等为代 表的历史学者，研究了明清时期集市的分布、发展及其对农村社会的影响江南 和华北是研究的热点第三，从民族学、人类学、政治学的角度对集市的多元分 析一是透过集市看国家与乡村社会的整合，如吴晓燕对川东圆通场和慕良泽对 景乡集市的研究二是集市与区域社会变迁的动态研究如王迪对长江上游区域 集市、马永辉对苏北农村集市、李正华对华北乡村集市的研究等国外研究侧重于理论建构，形成了如下理论：第一，集市形成、集期安排和 市场结构的理论代表性的理论有克里斯塔勒的中心地理论，乌克温、赫尔和史 密斯的集市周期性与时空协同性理论，艾劳的集市环理论。

第二，集市与中国区 域社会发展的理论日本学者石源润、加藤繁、山根幸夫等对中国农村集市做了 系统的分析，以不同区域条件下集市的社会经济作用来重构中国农村经济发展过 程施坚雅提出的“集市体系理论”和“区域体系理论”对中国市镇史、集市史 研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杜赞奇对施坚雅的理论进行了修正，提出用“权力的文 化网络”分析中国社会黄宗智从“国家权力与市场”关系的角度来分析华北和 长江三角洲的农村集市，提出了中国小农生产的“过密化”（内卷化）理论当前的集市体系研究呈现出如下特点：从内容上看：华北和江南市镇研究多， 民族地区集市研究少；明清和民国时期的集市研究多，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 开放以来的集市研究少；集市的结构、功能、集期、发展趋势研究多，集市与乡 村社会变迁关系研究少就研究视角而言：多从经济史、社会史的角度入手，欠 缺民族学、人类学的视角；比较注重市场形成的自发性，对国家权力如何干预、 影响集市，进而改变乡村经济社会活动缺乏深入探讨；偏重于对集市活动尤其是 农民在集市上活动的平面叙述，缺乏对集市上的新兴主体及其活动的立体呈现二、考察和分析集市在武陵民族地区社会整合中的意义、内容考察集市在武陵多民族地区社会整合中的地位、作用及其机制具有重要的理 论和现实意义。

第一，丰富和发展集市体系理论和城镇化理论一是以多民族聚 居区集市体系的新资料来反思和完善从韦伯到施坚雅等带有西方中心主义色彩 的中国集市、城市研究理论体系；二是通过武陵山区“集市一集镇一城市”发展 脉络的梳理，展现城镇化路径的地区多样性与中国特色三是通过华北、江南与 民族地区集市的比较研究，多角度地探索中国多元文化的特质，从“小历史”中 进一步深刻认识中国社会文化呈现的总体过程第二，有利于民族地区集市体系 可持续发展通过对武陵山区集市体系发展的脉络、功能和运行机制的分析，有 利于指导民族地区集市体系合理布局、发展与转型，带动民族地区城市化进程和 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繁荣城乡经济第三，有利于武陵山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 坚思考集市与工农业和旅游业等产业的联动作用，探讨集市在区域经济一体化、 民族交流、文化传播、国家和地方社会整合、城市与乡村整合中的作用，有利于 实现武陵山区城乡协调发展，促进各民族共同团结进步，共同繁荣发展要分析集市在武陵山区社会整合过程中的作用机制思考如下问题第一，从 自然生态环境、多民族共生格局、多种生计模式、产业布局、族际经济文化交流 等方面思考武陵山区集市体系生成与发展的区域社会经济背景。

第二，分析武 陵山区集市类型及其体系的结构与功能从节日与庙会型、行政中心与军事要塞 型、交通要道型、旅游型等类型进行归类从时空特征、场期特点、市场级序等 分析作为空间系统、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的集市体系结构；从显功能和潜功能的 角度分析集市体系在多民族聚居区的交易、交流、宣传、教育、消费、娱情、带 动、认同等作用，及其与乡村社会、区域市场的关联第三，归纳明清以来武陵 山区集市体系发展的历史进程以土司时期、改土归流、现代民族国家建构（民 国）、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为节点，审视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人口变化、政权 建设、社会治理、民族政策调整背景下的集市体系发展脉络第四，揭示明清以 来武陵山区多民族地区的社会整合困局以中央与地方、国家与社会、城镇与乡 村、族际互动与冲突、区域内外的交流与竞争等为切入点解构武陵山区社会整合 过程及其深层危机第五，解析明清以来武陵山区集市体系发展与多民族地区社 会整合过程从区域经济一体化、族际互动、城镇化进程、城乡融合、人的社会 化看集市体系参与社会整合的内容；从国家权力、市场机制、民族文化在集市场 域的对接与博弈等整合机制看农民与社会的互动、村落与国家的衔接跟踪官员、 绅士、商人、农民等行为主体，寻求市场体系与乡村治理体制转型的契合，呈现 国家权力向社会和民间转移的图示，重构国家整合与乡村社会自我整合的藕合机 制。

第六，思考推进多民族地区集市体系转型与发展，提高多民族地区社会整合 水平的对策探索民族特色的集市发展和城镇化道路，积极引导集市转型和发展, 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城乡协调发展；注重民族特色集市文化建设，发挥集市的 制度性、功能性和认同性整合机制；利用集市在国家与社会中的中介作用，实现 礼俗与法制、大传统与小传统的对接三、考察和分析集市体系在武陵民族地区社会整合中的视野与理念长时段的历史过程研究梳理武陵山区集市体系的历史与现状，在动态社会 历史变化中考察其变迁历程通过集市体系的兴衰，解析发展变化中的多民族地 区社会宏观与微观相结合考察既对明清以来武陵山区集市体系发展与区域社 会变迁做宏观叙述，又选择不同类型、生态区域、时期的典型集市个案，从政治 权力、经济权力、社会权力、文化权力等维度展开比较研究、实证研究，深入解 读多民族地区集市体系及其参与社会整合的运作机制与过程，全面展示集市活动 和市场社区运行中多元主体的参与、利益的分割与空间的互动，以呈现“国家在 场”背景下经济社会的自我整合与秩序建构趋势全方位、多学科的综合分析 从民族学的视角审视集市体系的社会文化功能，展现集市场域的民族文化互动； 从经济学的角度研究集市贸易史，揭示国家与农民的利益关系；从区域社会史的 视角透视集市与乡村社会转型的关系；从乡村社会公共空间的角度研究集市，展 现乡村社会生活的原生态。

通过历时性与共时性、区域性与系统性的综合，力求 达到对集市体系发展与多民族地区社会整合的全面认识，建构出足以解释二者之 间的结构、关系、功能、意义等深层实在内涵，完成对建设多民族和谐社区，促 进多民族地区和谐发展的理性分析和理论建构如要客观认识和正确发挥集市在武陵民族地区社会整合中的功能，必须秉承 如下观点：第一，集市不仅是地理上一个简单的交换集合，也是渗透了国家力量 和社会力量相互博弈的一个运动场所集市圈与婚姻圈、信仰圈、文化圈、权力 圈的组合，共同形塑了多民族地区社会秩序与格局第二，武陵山区集市体系结 构以沅水、澧水、清江、乌江四大流域为骨架，以行政中心、军事要塞为节点 集市体系的扩张与收缩受制于国家与地方的治乱兴衰、民族间的合作、竞争与冲 突第三，在互惠体制、再分配体制和市场体制杂糅的社会经济发展脉络中，武 陵民族地区社会整合呈现出宗法型、威权型、法理型的多元整合图景第四，集 市体系的社会整合途径为权力的互动、利益的博弈和文化的交融，整合促进了城 乡融合，加强了区域内外经济联系，增进了民族团结，实现了地域认同与国家认 同的整合第五，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共同规训了集市的运转，集市发展遵循 集市一集镇一城镇一城市的规律，它整合了城市和乡村的价值和功能，构建出一 个“城乡连续体”。

第六，在国家西部大开发、武陵山经济协作区建设、扶贫攻 坚规划的大背景下，应对民族地区集市进行合理定位，尊重市场规律，打破行政 壁垒和民族畛域，妥善引导集市的转型与发展；加强集市市场管理和文化建设， 把集市建设成为物资交流的平台，民族交流的舞台、城乡融合的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