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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系统：对旅游活动与旅游科学的一种解释 旅游系统：对旅游活动与旅游科学的一种解释 【作 者】吴必虎 【作者简介】吴必虎 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系博士后， 副教授；北京，100871对是否存在旅游科学、什么是旅游科学的研究对象、旅游学科在整个高等教育学科门类中应该处于何种地位，90年代以来引起较多注意1997年国家教委颁布新的学科目录（征求意见稿）时，试图取消“旅游管理”本科专业，又将硕士研究生专业目录中的“旅游经济学”从经济学门类调整至管理学门类中的“旅游管理”这一举措引起旅游学界乃至旅游行政主管部门的极大关注，使有关旅游科学地位、研究对象和学科体系建设的讨论达到高潮以《旅游学刊》为阵地，相继发表了申葆嘉教授关于旅游学科建设〔1〕、明庆忠副教授关于旅游学学科体系〔2〕、张凌云〔3〕、余书炜〔4〕、戴斌〔5 〕关于旅游理论研究等论文在有关《旅游学》或《旅游概论》等教材中，也可见到不同的学科理论的观点，如李天元、王连义编著的《旅游学概论》〔6 〕或孙文昌主编的《旅游学概论》〔7〕等 这些论述有助于人们对旅游业作为一种经济活动的理解，并促进了旅游科学理论研究的进展根据近年来的观察和思考，作者对这些问题也逐渐形成某些看法，这里阐述出来，以供有关学者和政府管理部门参考，并希望得到有关方面的批评指正。

　　一、对几种习惯说法的评说在旅游行业管理过程中，以及旅游教学科研部门内，普遍存在着以下几种观点：第一是“六要素”说，第二是“三体”说，第三是“旅游产业”说，第四是“过夜游”说这些观点都在一定程度上概括了旅游活动的基本特点，对旅游经济活动的管理和旅游现象的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帮助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些说法都存在各自的不足所谓“六要素”说，是指用“行、游、住、吃、购、娱”旅游者的六类行为来概括旅游业的主要特征，并以此来代表旅游业和旅游研究的主要矛盾在各类政府文件、研究报告、学术研讨中不断观察到这一学说的存在如《中国旅游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即以此概括旅游业的发展，衡量旅游生产力的水平〔8〕实际上， 六要素仅仅反映了直接与旅游者接触的因素，主要包括旅行服务和接待服务、游览和娱乐服务方面的条件，而有些甚至直接与旅游者接触的因素，也未能完全概括，如旅游者阅读或观看的媒介（目的地营销）、旅游者途中接触到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等而这些因素对旅游活动的产生具有的影响有时是不可忽视的三体”说主要用“主体（旅游者）、客体（旅游资源）、媒体（交通手段）”等三方面因素来概括旅游学的研究对象。

此说比“六要素”说更深刻地刻画了旅游活动发生的现象学关系，但仍未能充分考虑到分别对上述三要素发生重要影响的政策、法规、文化传统等支持系统的作用旅游产业”说仅仅将旅游活动理解为经济学现象，而忽视其作为人生教育手段、满足文化需求、乃至于劳动力本身的生产等更深层的意义余书炜以“消费—供给”模式为基础建立所谓“旅游理论研究内容的框架”，恐怕就是受此一观念的影响毫无疑问，旅游活动的经济学意义应该受到极大重视，特别是现代旅游业的发生和发展，更加强调这一点但我们不能就此否认或漠视旅游活动所具有的其它意义实际上国外许多大学将游憩（Recreation，其含义包括中文意义里的旅游和休闲运动）这一学科置于教育学、体育运动学或卫生学门类之中，就显然强调了旅游活动的非经济学意义，更侧重其对于人类身心健康的培育所具有的积极意义最近笔者曾经与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郭来喜研究员谈及旅游学科研究问题，他认为旅游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为社会生产出了具有更高效能的劳动者，无论是体力劳动者还是脑力劳动者都需要通过旅游或曰游憩的方式恢复其再生产的能力，对于节奏感高度紧张的现代社会来说更是如此从这一意义上说，旅游业的经济学意义就不仅仅是旅游者的消费行为了，旅游产业也就不再仅仅是那种第三产业意义上的仅仅“消费”社会的物资和金钱的行业，它与工业或农业的生产过程一样，具有“生产”的意义。

过夜游”是现代人类在闲暇时间内所“消费”的旅游活动的形式之一，从发生的频度来讲，闲暇时间内人们更多地参与的并不是这类活动，而是包括一日游和惯常环境之内或其附近的其它休闲活动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目前学界和上层政府仅仅将“过夜游”，特别是国际旅游视为“旅游业”正宗，连蓬勃发展的国内旅游也只是近几年才被纳入视野，且重视的程度远远不如国际旅游与学界及政府的态度形成对比的是，商业性机构和基层政府却较快地认同了国内旅游和休闲产业，近年来各地纷纷投资于都市旅游、城市居民周末度假地、康体休闲设施、餐饮娱乐设施、户外运动设施等，就是一个证明但在大学的课程设置中，关于游憩和休闲学的课程，仍然寥寥无几这里特别建议高等教育机构的旅游系改名为“旅游与休闲研究系”（Department　of　 Tourismand　Leisure　Studies ）、　户外游憩学系（Outdoor　 RecreationDepartment）等，至少应该在课程设置上考虑到这一问题再不能将旅游学仅仅局限在对“旅游”的研究上面了　　二、旅游活动的性质和旅游科学的对象如果承认上述现象在目前学界及政府管理部门中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就有必要从旅游活动的性质和旅游学科的对象加以检讨。

众所周知，旅游活动涉及众多部门，对它的研究也涉及众多学科根据最近对国家教委公布的新的研究生学科目录，与旅游学研究相关的最基础学科门类就涉及理学（地理学等）、工学（建筑学等）、农学（园林学等）、历史学（文化史等）、教育学（体育学、心理学等）、经济学、管理学等观察国外的情况，除在人文、社会学科更为细化外，也基本具有类似特征因此任何一门学科想单独完成旅游学科的研究都是不现实的建议国家有关教育行政管理部门鼓励跨学科研究和跨学科办学，在颁布的专业目录中专门列出跨专业的特别门类，以使类似旅游学科、地理学科、心理学科这样的横跨理科和文科、甚至更多门类的综合性学科有立身之地，不能用某些具有相当局限性的单一学科目录来硬套综合性的旅游学跨学科研究和办学还与旅游活动的极大的关联度有关仅就旅游活动的经济性质来看，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极大，与许多其它行业的发展密切相关　　WTO 曾经建议用“旅游活动国际标准分类（SICTA,Standard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Tourist Activity ）”将旅游活动划分为完全属于旅游业的产业部门和部分涉及旅游业的部门两种情况这些活动在各行业中广泛分布，其中集中分布于批发、零售业（G）；饭店和餐馆业（H）；交通、仓储和通讯业（I）；不动产、 承租及经济活动（K）、公共管理（L）、其它社团、社会及个人服务（O）等商业性行为或非商业性行业中（图1）。

很显然，这些活动特征方面的高关联性和复杂联系，要依靠某一单一学科来解决问题，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要依靠系统理论来解决 　　图1　旅游活动在各行业中的分布A农业　B渔业　C采矿、采石业　D制造业　E电力、 天然气和水的供应　F建筑业　G批发、零售业　H饭店和餐馆业　I交通、仓储和通讯业　J金融中介　K不动产、承租及经济活动　L公共管理　M教育　N 健康及社会服务　O其它社团、社会及个人服务　P雇佣佣人的私人家庭Q 外国组织和机构从系统理论角度来考虑，旅游活动实际上是一个系统作者陋见，旅游科学的研究对象就应该是游憩系统之所以称游憩系统，就是考虑到旅游学科的研究对象不仅仅包括过夜游这一种活动类型，它包括了B.G.Boniface 和C. P. Cooper称之为游憩活动谱（Recreation ActivitySpectrum）上的所有活动类型〔9〕，包括家庭内游憩、 户外日常休闲、一日游、过夜游及较长时段的度假活动但在实际运用中，旅游系统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因此仍然可以使用“旅游系统”这一概念，但其含义应该包括游憩活动谱上的所有内容作为一门应用基础科学，旅游科学的研究对象与现代旅游活动的性质和广域关联度密切相关。

旅游活动的发生涉及到客源地（O ＝Origin）和目的地（D＝Destination）两类场所，这两类场所大多数情况下是不重叠的，而是相距一定的距离，并且各自具有自己的运行规律；从空间角度观察，不仅需要对二者分别进行分析，还涉及到客源地和目的地之间的相互作用，包括客流从O到D之间的运移，以及D对O的市场营销，地理学上称其为O-D对（O-D pairs）的研究；从市场角度观察，旅游活动涉及旅游者对旅游产品的需求（Need）和开发商、政府管理部门面向市场的供给（Supply），经济学上称其为N-S对（N-S pairs）的研究；从旅游活动的运行过程观察，除了O与D二者内部的过程及二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外，还涉及到一些支持系统的运行归纳起来，我们可以将游憩活动（旅游活动）视为一个开放的复杂系统，该系统的特征的把握及其在旅游开发、规划、经营、管理中的应用，就是旅游科学的核心任务根据多年来对旅游业和相关现象的观察和分析，我们认为旅游系统构架应包括四个部分，即客源市场系统、出行系统、目的地系统和支持系统（见图2）　　图2　游憩系统（旅游系统）客源市场系统主要是指位于游憩活动谱上各段落的休闲者和旅游者及其形成、活动背景等因素构成的一个子系统。

以旅游者旅游的距离或参与的活动类型等为指标，可以将客源市场划分为日常游憩及一日游的当地客源、参与一日游及过夜游的本地以外的国内客源、以及一般属于过夜游或度假游的国际客源在学术研究中，客源市场的调查、分析、流量（需求）预测、滞留期、人均日消费、旅游毛收入预测、以及收益乘数及就业机会数预测等，构成相当重要的领域在政府或旅游企业中，客源市场问题也占据工作中重要位置出行系统刻画了保证或促使旅游者离家出行、前往目的地的几个基本机制性因素，其中包括运移游客的交通设施（公路、铁路、水上航线、空中航线、缆车、索道、游径及乘坐设施等）；主要由旅行社提供的旅游咨询、旅行预定和旅行服务等；由政府、旅游目的地或旅游销售商向旅游者提供的信息服务；以及旅游目的地规划和主办的意在激发潜在游客出行动机的旅游宣传、营销等子系统在目的地产品策划、规划和营销过程中，涉及到旅游产品的市场分析目的地系统主要是指为已经到达出行终点的游客提供游览、娱乐、经历体验、食宿、购物、享受或某些特殊服务等旅游需求的多种因素的综合体它是旅游系统中与旅游者联系最密切的子系统，它和出行系统中的交通因素一起，常被人们通俗地归纳为上述的“六要素”说，并且导致一部分人较模糊的认识，以为整个旅游系统本身就是由此“六要素”所构成。

由目的地系统的构成要素可以看出，“六要素”不仅不能代表整个旅游系统，就连其中的目的地子系统也不能完全概括具体来讲，目的地系统由吸引物、设施和服务三方面要素组成吸引物是在旅游资源的基础上经过一定程度的开发形成的，一般包括景观系统和旅游节事两个部分，因此有时可以将吸引物系统近似地理解为旅游资源系统景观系统一般可以分为原赋景观（Physical Landscape，一般包括自然遗产景观和文化遗产景观）和人工景观（ArtificialLandscape，主要有主题公园和现代城市休闲园林）两种类型 旅游节事（Tourist Hallmark Events）是指围绕某一事件如啤酒节、 桃花节、豆腐节、火把节等组织的意在吸引旅游者前往观看、参与的活动设施子系统包括除交通设施以外的基础设施（给排水、供电、废物处置、通讯、及部分社会设施）、接待设施（宾馆、餐饮）、康体娱乐设施（运动设施、娱乐设施等）和购物设施等四部分设施系统和前述吸引物系统往往构成旅游资源学、旅游规划、园林设计、饭店管理等学科的主要研究对象这些内容也常常是政府和开发商特别关注的事项在目的地系统中常常受到忽视的因素是服务系统服务子系统是一类特殊的子系统。

它是造成目的地的吸引力的有机组成部分虽然它大部分情况下是非形态的，却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