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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页寻找新的市民生存形态——论池莉作品的转向具体内容来源:中国论文下载中心 [ 07-01-08 09:27:00 ] 作者:未知 编辑:studa20 -内容摘要:90年代以来,中国文坛的创作精神不断分化着,作家们逐渐从一种“共同的话语”世界中分离出来,她们的写作立场、精神追求、艺术体现形式更属于个性特性,各自构造着自己的写作空间池莉在分化中拟定了自己的创作道路,她的写作布满了对生活的思考这种思考来自实实在在的现世生活,来自池莉自身对生活的反复咀嚼与不尽的体恤她有目的地使自己成为一种大众型的作家,代表着知识分子与大众文化的融合同步,她不断在自己的创作中注入新鲜的时代生活之流,尝试着对以往叙事进行改革,并以对人们的精神世界的摸索来丰富自己的创作深度通过不断对艺术个性的自觉追求,对人生此在的质询,池莉逐渐在回旋与嬗变中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走向成熟核心词:平常化民间叙事智性风格女性意识大众传播媒介我始终觉得池莉是个具有独特意义的作家这种独特倒不在于她的故事开创了什么崭新的文本范式,也非她确立了什么独具匠心的典型叙事严格地说,她的故事离典型尚有相称的距离,其表述的粗糙和驾御故事的疏欠都是显而易见的,但她却成功地找到了当下某些特定阶层市民生存的本真状态,并十分冷峻地择用了符合那种阶层自身逻辑的话语方式,从而使她的故事在全面认同某种新型市民生存本相中既为作品找到了广泛的阅读对象,又揭示了我们这个由经济级别替代政治级别所形成的新的社会、家庭秩序及其矛盾的焦点。
也就是说,作为一种作家,池莉敏感地捕获着社会生活的际变,并相应调节着自己的写作姿态而另一方面,在文学受到冲击趋向多元的传媒时代,池莉在保持了自我创作本色的同步也努力完毕一种典礼,一种向大众文化的蜕变本文试图通过比较“新写实”时期与近几年来的池莉故事创作来探究她的这种敏锐积极的摸索与嬗变一、生活之动:烦恼人生之外的烦恼有人说,池莉“醉心于宁静的没有变化的生活”,此言不虚池莉擅长写筹划经济下几近停滞的人生景观,在这方面是公认的高手《烦恼人生》中,物质匮乏状态下衣食住行的烦恼,乃至吃喝拉撒睡中无所不在的微扰,耗尽了人们的心力,剥夺了起码的生趣《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中,上班即聊天、斗贫嘴,生活枯燥乏味,人们穷极无聊《白云苍狗谣》中,由于缺少合法的竞争机制,单位中钻营为癖,懒散成风《紫陌红尘》中,再单纯的青年,也会为刁钻世故的环境所污染,精神大幅度滑坡……总之,生活像一潭死水,由于淤积不动而自行腐臭下去看来,池莉热衷于历史的定格了的世态人心,对于波诡云谲的商海人生,久久不曾涉路这不意味着她不屑涉路,或不敢涉路,只因她所熟悉的都市工薪阶层,是经济转轨中起步最晚、行动最慢的一批人她周边的环境,迟迟未给她足够的素材,未显示出急需性、急切性。
于是,她的创作的“转轨”,也就相应地晚了一步近年来,从《化蛹为蝶》、《半夜起舞》、《汉口永远的浪漫》、《云破处》、《来来往往》、《小姐你早》、《不要与陌生人说话》、《致无尽岁月》等作品可以看出,池莉的题材重心,正在发生战略性转移,正在“由静态人生素描,转为动态人生速写由社会构造内部关系的社会静力学研究,转为历史过程、社会变迁等社会动力学研究也就是说,作为一种故事家的池莉,她的感受构造,不是封闭、僵化的,而是开放的、无边界的,因而也是有活力的,能与时代共进的有学者这样讲:“历史上有些作家,不能跨越她所代表的那个历史时代,只能属于一种历史时期而有些思想不凝固、不断滞的作家,则能与时代共进池莉当属她赞许的后一种人池莉可以紧紧按住生活的脉搏,随时察觉它在节奏、韵律方面的新变,从而使其作品显示出强劲的生活动感,甚至给人以日新月异、目不暇接的速度感池莉对于社会生活中的变动,的确十分敏感对转型期这风云际会的时代,更有强烈的感应她曾说:“目前的都市生活无时无刻地发生着急骤的变化,荣和辱、富和穷、相聚和别离、爱情和仇恨等等,皆可以在瞬间转换,这是中国前所未有的历史阶段,但愿与困惑并存,使人们的精神世界撞击起了比物质世界更大的波澜。
我的故事,便在这波澜中载沉载浮由于池莉这种感知的敏锐性,风起云涌的时代浪潮,流泻于她的笔端纵观这一阶段池莉的故事,此在的世俗生活虽然仍旧是其创作的主源,但是作品人物的生活舞台已经不再囿于家庭或家族生活的小圈子,而是更多地渗入市场经济的因子与新写实时期作品在艺术解决上故意淡化或不刻意强调背景因素(前者如《不谈爱情》、《太阳出后》,后者如《烦恼人生》)不同,近期作品大均有一种十分拟定的时代背景这个背景就是当今时代的改革开放,特别是市场经济建设过程中发展商品经济的滚滚大潮例如《你觉得你是谁》的背景是国营大中型公司的经济转轨,《化蛹为蝶》和《半夜起舞》、《来来往往》的总体背景是商品大潮和市场经济所构造的特定环境确立这样的背景,让她笔下的人物置身于这种拟定的社会环境之中,显然不是像“河北三驾马车”那样,旨在揭示城乡经济转轨和市场经济建设过程中的矛盾与问题,而是以这种拟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作为她笔下人物生活和活动的世俗舞台,同步也将世俗生活具体化为充斥于我们这个时代和城乡社会的多种欲望与诱惑,让她笔下的人物在其中载沉载浮,演尽人生的多种悲欢离合,遍尝世间的万般喜怒哀乐,“以此来显示她的人生哲学应对环境的特殊效用与力量。
在描画出客观的生活场景同步,池莉也开始将笔触进一步到人的内心深处,呈现人的心态的迁移与观念世界的嬗变例如描写经济转型期社会心态的失衡这种失衡在《不要与陌生人说话》中的徐红梅身上体现得最为严重徐红梅毕生在筹划经济下滥竽充数,是个被筹划经济毁了的人她愚蠢而又傲慢,无能而又狂妄,各方面的素质都无法胜任市场经济下的剧烈竞争,是一种被历史列车急转弯时甩下的落魄者她对自身的落伍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对经济致富者、事业成功者、人生得志者有强盛的嫉妒心与报复欲;对每一种新事物都不顺眼,对更新过快的生活不适应于是她故意找茬儿,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以求不满的负面心理可以得到宣泄这是一种颇具代表性的情绪平均主义下的心理平衡被打破后,许多人产生利益比较上的不公平感;在优胜劣败的实力竞争中收入下降,导致了沮丧心态而社会时机的转变蕴涵着巨大的时间价值,生存环境与氛围的变动势必导致人的精神状态与生活方式的异变,重塑人格特性透过近期的池莉故事可以看到,当年印家厚式诸如住房条件的窘迫、上班行程的艰难、工作环境的人事纠纷此类的生存烦恼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康伟业式的如何成就“不如意”婚姻之外的婚外恋情的生活烦恼如果说生活对印家厚意味着压抑、磨损心志的沉重的话,那么康伟业那儿,生活则变成了无法承受之轻了。
即便同样面对蛮横粗俗的妻子,印家厚虽然厌倦和遗憾,但又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可是面对段莉娜的“阶级斗争”,康伟业所选择的是最最符合自己经济身份的解脱方式--找情人而对于女人而言,人生最重要的已经不再是如何苦心经营嫁一种好丈夫,以便就此挣脱困窘的出身(如《不谈爱情》中的吉玲),而是如何在社会和婚姻中谋求一种新的自我,毕竟女人已经从经济上开始全方位的独立了我想,至少在池莉看来,当时筹划经济下的中国人,清心寡欲、知足长乐,没有欲望,也少有动力,人人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目前商品经济使人们的欲望急速膨胀,暴富者的先例令人们跃跃欲试甚至胆大妄为正如《云破处》中说到的:“……目前是人胆量都大了一圈”,特别是男主人公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池莉所注重的就是人的这种从胆小向胆大的变化,并借此体现社会的进行时态从新写实阶段的“人生”系列故事中,我们可以发现,池莉倾向于强调人的现实存在的受动性,因而她笔下的主人公更倾向于接受这种受动性的制约和限制,不能充足地发展自己的“自然本性”,发挥自己的“自然能力”,做她们所爱做的和能做的事情,但却能在受动的人生中通过自我体验去求一种心理上的顺应和平衡她们因而时常体现出一种类似于儒家所说的“怨而不怒”的处在中和状态的性格特性。
那时的池莉就是以这种注重当下体验的人生模式,为在布满矛盾的困境生存中的印家厚们构建了一种重要的精神支撑相对而言,池莉的近期创作无疑更注重体现人的能动性,更注重描写人在现实生存中的积极能动的生活追求,甚至与中国老式伦理所格格不入的叛逆性她笔下的人物也因此而一改印家厚们的知足能忍、安贫乐道的生活态度,体现出一种不知满足、不安现状的拼搏和进取精神,在她们身上,“怨而不怒”的中和性格已经消失殆尽,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发扬蹈厉的棱角和锋芒她们已经不能满足于像印家厚们那样仅仅依托自我体验去获得对幸福的心理感受,而是要现实地抓住幸福的每一种真实的瞬间,尽量地使自己的欲望最大限度地得到现实的满足这些人物往往有很强的内在冲动,又常常显得野心勃勃和信心十足,她们不怕困难,敢于冒险,在金钱和美色方面都可以获得现实的成功,她们因此显得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她们是时代的弄潮儿,深谙时代的游戏规则,是生活的强者,是人们追慕和艳羡的对象在这些人物身上,池莉不再像描写印家厚们那样,把她们的人生欲望压抑到最低限度,而是相反,让她们张大她们的人生欲望,发展她们的“自然本性”,发挥她们的“自然能力”,尽量地使她们的欲望得到满足在这儿,人的受动性只是池莉为她们设立的一种道德底限,以便从道德上规范过度膨胀的物欲。
正由于有这个终极限度存在,池莉的近作对当今时代过度膨胀的物欲,也因此有一种比较苏醒的批判意识”此刻的池莉已不再是那个执著于武汉小市民的生活琐事、婚丧嫁娶、生儿育女的,并自称为“小市民”的新写实作家了,而开始以一种知识分子的视角关注社会转型并运用自己的敏锐的洞察力去看待社会并分析社会问题总之,如果说作为新写实中坚的池莉其题材选用及关注层面重要集中在作为核心家庭的人的世俗生活,并力图体现凡人在琐碎困窘的俗世中遭遇着个体与外在环境的冲突的话,那么近几年的池莉则将镜头聚焦于以经济关系为重要交谈方式的人的生存现状,并对生活之变、个体之变,及家庭的内部情爱冲突进行了挖掘二、叙事之变:辞别民间论述手法20世纪90年代初期,作为新写实中间力量的池莉连同其她“同志者”在叙事模式上对老式现实主义与先锋文学进行了“刻意颠覆”和“精心反叛”她们在书写生活时,摈弃了现实主义的“启蒙话语”和先锋的“个人话语”,不再以某种政治激情、某种观念为先导,去俯视、分析、解释、评判生活,而是隐匿“主体性”,采用民间话语,担当民间话语的转述者,以民间的意识去感悟、体味、咀嚼生活,让生存自身的艰难困苦浮出海面,显露于世这时的池莉作品中,没有波澜壮阔、如火如荼的人生盛典,没有叱咤风云、壮怀剧烈的时代骄子,只有老牛拉车似的平庸生活和与之浑然一体的印家厚、赵胜天们。
我们无法在《烦恼人生》、《不谈爱情》等作品中找到情节的戏剧化、因果化,情节模式变成了以自然时间为序的纷繁扁平的平常生活,并且环环相扣、因果相应生活的24小时就是买豆腐、看孩子、送礼、上班、挤车、找保姆、换房子……池莉以十分随意的口气告诉我们,生活就是这些琐碎与争执构成的平庸,反正,信不信由你同步,池莉始终严格遵循一种“民间的论述手法”,完全不用或是避免使用那些会使故事看起来比较吃力或是比较陌生化的手法,例如说倒叙或是插叙,或是根据作者的思路来构造或是打乱一种故事也许池莉觉得那是一种匠气,由于她觉得“只有生活是冷面无情的,”“我像一只猎犬那样警惕地注视着生活我反反复复做着一件事:用中文在稿纸上重建仿真的想像空间池莉的故事努力根据时间的流程叙事,竭力将故事解决成粗砺鲜活的生活流或许,也正是因此,许多一般读者由于其故事中那种几乎与真实生活完全一致的细节、人物行为、生存环境甚至那种喧嚣涌动的生活流而被打动池莉还采用了近距离或无距离的视角,将一种个一般人在日益商品化的社会中的物质世界的不如意,精神世界的压抑、苦闷,纳入其故事的体现空间,“将社会和人的物质和精神的零散化投影为文学的零散化图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