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精英意识和30年代的新专制主义.docx

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精英意识和30年代的新专制主义 20世纪1020年代，大批接收西方当代教育、含有"民主"、"自由"等当代价值观念的知识分子学成归国，正确思想启蒙发挥过主要的影响从10年代中后期的"新文化运动"到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宪政运动"，是自由主义思潮在的最辉煌的时代不过今后很快，自由主义知识分子阵营发生了一次裂变一部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以蒋廷黻、丁文江、钱端升等人为代表，转而成为"新专制主义"的热心鼓吹者　　对于她们思想转变的原因，学界已经有部分叙述如许纪霖先生认为：新式独裁的鼓吹者"绝非满脑忠君念头的旧派人物，而是堂堂留学英美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前很快她们还在热情地要求民主宪政，现在一旦发觉民主和统一的现实悖论，就以国家统一为轴心由民主转向了独裁"i　　陈先初先生亦在叙述张君劢的转变时指出："近代很多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其最初的政治信仰和价值追求全部是英美式的自由主义30年代，因为特殊的社会环境，她们临时降低了自由主义的要求而迁就权力主义，企图以支持现存政权的方法统一全国，抵抗外辱，同时换得自己入朝参政的机会"ii　　笔者认为，上述看法以现实政治压迫、民族主义情绪和统一稳定诉求等客观原因解释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转变，有充足的事实依据。

我很赞同但同时认为，还有两个原因不容忽略：即传统的"精英政治"观念的影响和部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对西方当代民主政治的理论和实践（尤其是后者）的隔膜本文试就这两个方面谈部分个人的见解　　一　　当我们讨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知识组成和思想倾向时，往往会重视其留学英美的教育背景和经历，而忽略了传统观念和意识对她们潜在的影响　　笔者认为，正规、系统的学校教育，对一个人的知识结构和价值观念的影响，是很主要的但社会实在是一所大学校社会环境、社会舆论和社会心理对一个人的知识结构和价值观念的养成，一样含有主要的意义所以，在考察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思想观念之形成的时候，我们既要看到她们特殊的西方学校教育背景对其政治理念的影响作用，同时也要看到她长久所处的社会环境对她的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式的影响毕竟，她们在出国前和归国后，是长久处于传统文化气氛浓烈的社会之中传统价值理念的附载形式是多个多样的语言、文字、文学作品、传统典籍、生活习惯、社会风俗、道德观念等等，全部是传统文化和价值观念的有形的或无形的载体　　格里德在叙述胡适思想时曾经指出："在美国作学生的时候，胡适满怀热情欣然接收的，是那些她的早期教育已为她奠定下根柢的思想，而且，她只是吸收了和她到美国之前虽未坚定于心，却也显露端倪的看法最为合拍的那些现代西方思想。

"iii　　胡适对此也有一定的自觉，她在1927年2月所写的《整理国故和"打鬼"给浩徐先生信》中说："平心说来，我们这一辈人全部是从古文里滚出来的，一二十年的死工夫或二三十年的死工夫到底还留下一点子鬼影，不轻易完全脱胎换骨"iv　　我想，她们的这种判定，几乎适合用于每一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活跃于2030年代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多有"旧学"的知识背景在传统文化气氛中接收启蒙教育的时候，部分传统的政治观念，如"国家"观念、"政治精英"意识、封建士大夫的政治道德观等等，也被深深地植入她们的思想深处即使以后的西式教育冲淡稀释了这些观念，但有些东西是极难根除的，它们经常存在于潜意识中，并会在言论和行为举止中不经意地自然地流露出来　　经过考察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思想轨迹，我们不难发觉，她们的强烈的政治理想，部分地植根于儒家的入世思想和xx的优越感（精英意识）这种源自传统文化的思想的、精神的基因，实和西方当代民主政治的基础观念相抵牾　　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传统精英意识，反应在她们对广大民众"劣根性"的深恶痛绝就连最坚定的自由主义者胡适，也曾经流露出这种情绪她在1917年归国后很快在日志中写到：　　"国事危殆，民情混沌，仍无异于我五年前未去国时。

中国情去共和资格远甚远甚，百人中不可得一人识书字，千人中不可得一人可和道常，百万人中无须得一人可和言外情，达治理众愚如此，吾诚不知和谁言共和也！即真得共和矣，亦数十人之共和，而非国民之共和也"v　　所以，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往往是以一个拯救者的姿态来自我定位的对民众的轻视，和对本身的期许，使得一部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在幻灭、绝望以后，极易唤起有关个人英雄主义和精英意识的记忆再深入，就可能发展成为对有限专制（或开明专制）思想的共鸣所以，方有胡适"不仅勿以帝制撄心，即外患亡国亦不足顾虑"vi的悲叹！　　从20年代初一度盛行的"好人政府"的主张，到30年代甚嚣尘上的"新专制主义"，详细主张不一样，但这些主张背后的动因是一样的，它们全部部分地植根于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传统的精英政治观念，反应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对民主政治缺乏信心只有明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思想的这层底蕴，才能更深刻地揭示部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之倾向"新专制主义"的内在动因 　二　　其次，对西方当代民主政治认知方法的不一样，也会造成认识的差异和分歧　　分析起来，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对西方当代民主政治的认知，存在两种不一样的方法大多数人是从书本上取得这种认知的。

这种认知方法的结果偏重于形而上的价值判定这种认知方法在使她们取得有关民主、自由的抽象理念的同时，造成她们对当代民主政治的形而下部分即民主政治的实践部分缺乏必须的了解所以，她们有关西方当代民主政治的知识是不完全的我们甚至能够断言，有相当一部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尤其是那些以自然科学为专业研究领域的人，即使在观念上是趋新的，但她们对西方当代民主政治的本质和若干要素并不了解这么，一旦碰到怎样在实施民主政治改革的现实问题时，难免会产生种种疑问30年代相关"民主和专制"的争论中所表露出的种种谬见，即根源于此　　胡适属于另一个类型她坦承自己相关民主政治的知识关键于对美国民主政治实践的即时观察，而非源自书本vii这确实是她不一样于其它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地方因为这种独特的认知方法，她果断反对把民主政治看成深奥莫测的高头讲章，而极力强调民主政治的平民性和实践性当然，为了说服国人采纳民主政治的主张，她不惜把民主政治说成是"幼儿园水平"的政治其心可鉴，但细究起来，她的说法也未免失之偏颇正因为如此，她的说法遭到主张"新专制主义"的政论家的质疑　　本篇论文是由为您在络上搜集整理的，论文版权属原作者，请不要用于商业用途或剽窃，仅供参考学习之用，不然后果自负，假如此文侵犯您的正当权益，烦请联络我们。

　　笔者认为，当代民主政治应该包含形而上（理论）和形而下（实践）两个层面而在实践的层面里，又包含着基层直接民主和更高层次上的代议制民主两个步骤胡适所谓的"幼儿园"民主政治观，实际上更多地是指的实践步骤中的基层直接民主这个步骤胡适的政论文章似乎没有清楚完整地给出上述有关民主政治的总体结构图，因此引发了部分认识上的混乱　　另外，从她当初的言论看，胡适民主政治观的另一个最突出的问题，是她在大量叙述民主政治的实践程序的同时，却忽略了政治的一个本质内容她重复申明民众自决是民主政治的根本要义，但她没有揭橥公民权利的实质内涵　　李大钊曾经指出："盖人生有欲，政治亦达其欲之一术耳"viii此真可谓至理名言政治的本质是调处社会关系，直白地讲，就是确定社会经济利益的分配大家对政治事务的态度，最终是以个人的、详细的经济利益为关键的民主政治也不例外民主政治以"人性恶"理论和法治观念为基石，明确认可"民主"、"自由"的私利性，不过同时主张以公共法律的手段加以必须的、合理的限制民主社会以法律的形式肯定每个公民含有平等的权利，而公民权利不是虚幻的、抽象的东西，它必需落到实处公民在行使她的权利的时候，总要围绕一个中心目标，总要有一个取舍的依据和标准。

这个中心目标，这个依据和标准，在我看来，就是每个公民的切身的经济利益换言之，在民主政治模式下，一个公民在对一项法案或一项政府人事变动实施表决时，她所考虑的，绝不是"国家前途"、"民族命运"这类抽象的目标，而是她个人的、切身的经济利益之得失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民主政治和个人主义和法权观念是互为表里的是否认可并保护公民个人的正当权益，实在是真假民主政治的试金石任何否定个人权利的政治主张，在本质上全部是反动的　　我不知道胡适是受到"君子耻言利"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不愿挑明当代民主政治的这个本质，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本质，总而言之，她没有具体地叙述过这个问题，反而说："一般人的知识和能力到底有限，我们不能期望人人全部知道自己的权利是什么，也不能期望人人全部能够监护自己的权利"ix这不能不说是胡适民主政治观的一个重大缺点 至于站在她的对立面反对她的主张的人，就更是等而下之了　　从30年代主张新式专制的政论家的看法看，民众当代民主意识的匮乏和她们对国家政治生活的茫然和淡漠，是必需实施专制的关键理由实际上，这是一个逻辑上的本末倒置　　有关这个问题，中共的理论先驱恽代英有过精辟的叙述：　　"农人工人的不问国事，却实在是引导农人工人去进行革命事业的大障碍。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农人工人必定和政治绝缘；她们因此发生绝缘的现象的，是因为通常所谓政治，不曾注意农人工人切身利害的原故我们今天所鼓吹的政治知识，全部是国际的，或全国的大问题，有时还偏于抽象的理论去了这自然对于农人工人没有爱好我们要引农人工人注意政治，须从一县、一乡、一区、一厂的公共事务说起我们要请她们大家讨论这些事务的利弊，并告诉她们在实际上和理论上曾经有甚么更进步的方法……我们自应尤其提醒农人工人注意她们本身的利益，使她们为本身的利益帮助 ，而且亦夹持革命政府，使她能够实践这种任务这么的事，农人工人没有甚么不能够做的"x　　胡适也指出："民治主义的根本观念是认可一般民众的常识是根本可信任的"xi　　作为补充，笔者认为，只有在把公民权利抽象为空洞的、"高尚"的"政治权利"以后，才会使得民众对自己的多种"天赋的"权益一无所知30年代民众对政治事务的茫然和淡漠，是公民权利概念泛政治化的结果，而不是必需实施"训政"和"开明专制"的原因　　假如我们确定民众自决是民主政治的要义，而且确定现实的、详细的、个人的经济利益是民众抉择的主观依据和中心内容，那么，借口民众的文化水准和思想观念落后而强调民主政治不合国情的主张，就显得十分荒谬。

广大民众可能无法了解有关民主宪政的高头讲章，但假如许可她们依据自己的切身利益，就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作出理性的判定和抉择，完全是可能的　　以解放后各地农村的基层民主选举为例，农民不识字的事实，并不妨碍直接选举的进行，只要将填表格、填选票的程序改为往候选人身后的碗里投黄豆，一样能够产生活生生的基层民主政治这或许是胡适"幼儿园"民主政治观的一个有力的注脚 　三　　当然，基层直接民主并不是当代民主政治的全部内容，当代国家政治生活的内容绝不单单局限于地方小区事务的决议所以，直接民主的实施范围必定是有限的诚如胡适所言："治国是大事业，专门的问题需要专门的学识"xii当代民主国家在决定国家内政外交的大政方针的时候，需要专门家的智慧和远见卓识职业化的政治精英是当代民主政治不可或缺的一个主要代议制是民主政治的高级形态，是确保国家政治生活理性化的主要的制度创设　　那么，怎样了解直接民主和代议制之间的关系？或说，怎样了解一般民众和政治精英在当代民主政治中的角色定位和相互关系？30年代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对当代民主政治的隔 膜，在这个问题上也有所反应　　格里德认为："胡适的思想中，存在着民主思想和杰出人物论思想的矛盾。

首先，她赞同以大众为基础的政治制度体系，其次，她拥护受过高等训练并含有向前看精神的政治领导人的统治直到30年代，胡适以一个尝试性的方法建立了一个这二者可能在其中共处的双重政治结构理论时，这种矛盾的局面才得以友好共处"xiii　　格氏所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