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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页[形式美与生命意志的统一:陕北门窗的美学风格与文化内蕴]护理美学形式美名词解释 一、陕北门窗的美学风格陕北门窗是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历史的发展,门窗的风格不断发展和演化,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门窗风格有着很大的差异,从而纷呈出多样的审美特征 陕北门窗的结构和形式特征与其窑洞型建筑风格有着密切的关系陕北地区由于地处黄土高原,黄土坚硬细密,使得窑洞的开凿和人居成为可能窑洞多为半圆拱形,洞口安装木制门窗,门或居于正中,或在一侧门上一般开一扇小窗,门旁边开一大窗,上部与门平齐,最上部则开一通风的小窗,所以又有“一门三窗”的说法古人言,“宅以门户为冠带”,门是显示身份、地位的重要标志陕北的门大致有以下两种:一种是房门,位于窑洞的入口处,这种门通常为木制,采用与窗同样风格的浮雕和漏雕形式,镂空处糊有窗纸或镶有玻璃;第二种是院落的门,俗称“大门”大门是公共空间和私人领域的分界线,其牢固性、保护性更强陕北历史上的庄园或大户人家的大门通常是砖筑门楼的形式,门楼上方用琉璃瓦制成飞檐,并配有瓦当檐脊和檐角雕有龙头、麒麟等装饰物飞檐并不直接与门接触,两者之间隔有用圆木搭成的结构严整、疏密有致的梁。
梁下安装两层木框,一层是装饰,上方饰有两个雕刻精美的枋,如两片帘叶,垂于门前;另一层才是上部雕有金字匾额的大门门楼的建造使门的层次感和空间感得到强化,增加了人对内部空间的想象陕北大门一般采用厚木板镶铜钉、包铜角的形式或采用铁板、石材等材料构成同时,大门的功能性和审美性紧密结合在一起,衍化出影壁、石狮、门枕石、门簪、辅首、门钉、看叶、对联牌匾等装饰形式,整体上构成了陕北庄园大门古朴、威严的风格除了庄园的大门,陕北更具个性和看点的则是普通农家百姓的门它们或严整、或斑驳、或破旧、或随意,或呈斜倚柴扉的散淡、或显欣欣向荣的殷实,但都色调统一,如同从环境中自然生长的一样若有斜阳细撒,霞光微照,还会徒生一种历史感和沧桑感文化的积淀,岁月的悠长,在门的美学风格里刻下深深的印记 窗是中国传统建筑文化中最富创造性、最自由、类型最多样的建筑构件陕北窑洞的窗一般为上下两部,上部随着檐口的构造呈拱形,下部则呈方形其制造方法沿袭和保留了中国传统木制门窗的特点,在空间构造、雕刻手法、色彩装饰上都有着独特的意蕴,其形式工整、严谨,集艺术性和逻辑性于一体,体现出淳朴、内敛、浑厚的美学风格与中国传统窗的构成方式一样,陕北几何形的窗大致分为平棂窗和菱花形窗。
据史书载,直棂窗是从汉代建筑开始出现的这时的窗上没有裱糊纸张用来防风,因此门窗开的较小,多横窗和方窗魏晋以后,游牧民族的内迁改变了中原人席地而坐的习惯,家具和居室空间逐渐增高,加上直棂窗的广泛应用,门窗占整个房屋的面积越来越大魏晋南北朝时期,因直棂窗的广泛使用,使得建筑的屋身通透起来,窗不仅成为建筑物内外空间相通的渠道,同时形成一种独特的窗景士大夫们在窗前悬挂竹帘,更使得景观朦胧有致,“辟牖期清旷,开帘候风景”[1]门窗从建筑构件变成了审美的载体,构成了中国建筑文化中的框景美学陕北平棂窗和菱花窗的造型规律性强,富于节奏韵律变化从屋内向外望去,远山、蓝天和枣树虬曲的枝桠相掩映,远远构成一幅浓墨重彩的图画背景,而活泼的山羊、晒在太阳地里懒洋洋的骡子、拥挤在一起抢食的小猪、用玉米秸秆搭成的饱盛着玉米的架子等,构成了图画的前景和主体,叠加在木棂窗格上,洋溢着一种恬淡从容的味道,给人以强烈的视觉享受和无尽的心灵感动 陕北的门窗既与建筑相互融合,又与墙体形成了材质、大小、轻重、上下、形状、虚实等的视觉对比关系窑洞的土质或石质表面、门窗石材檐口的粗糙浑厚与木制窗棂的细腻通透构成了强烈的视、触觉反差效果。
墙的实与窗的虚、墙的简与窗的繁、墙的冷和窗的暖、墙的凸与窗的凹、墙的平整敦厚与窗的曲折玲珑相映生辉,带动着人视觉的跳动、回旋从窑洞承受黄土巨大的向下压力被拱形窗向上升腾的力巧妙地抵消化解,显示出“四两拨千斤”的气概身处窑洞中,人们不会产生压抑感和恐惧感,反而会生出平衡和节奏的韵律美感 从空间的角度来说,门窗在建筑中可以起到聚集空间和分隔空间的作用通过门窗的建造,一个建筑物的空间得以真正形成,这种空间既是封闭的,又是开放的;既包含物理空间,也包含精神空间空间”在德语中就是“空间化”,海德格尔将“空间化”描述为“诸位置之开放”[2]空间化为人的安家和栖居提供了一个自由和敞开的境地,使人得以诗意地生存在陕北,传统庄园的大门内设有影壁,在民间传说中,建影壁是为了避鬼,因为鬼只能走直线在入口处建一堵墙,增加了运动阻力,使得“鬼”到此只能回头了其实,影壁的建造源于中国传统文化和审美心理在中国美学中,空间中的曲径通幽、起承转合、峰回路转是好的建筑设计必不可少的要素清代画家石涛在《石涛话语录》中写道:“山川万物之具体,有反有正,有偏有侧,有聚有散,有近有远,有内有外,有虚有实,有断有连,有层次,有剥落,有丰致,有缥缈,此生活之大端也。
[3]因此古人在室内常用碧沙橱、帐幔和各种形式的花罩、飞罩、博古架隔出大小不一的空间,造成了中国建筑“咫尺天涯”、“别有洞天”的艺术特色人们往往潜藏着一种期望心理和探求心理走进中国的建筑中,以期能够得到一种“山穷水复之际,实是柳暗花明之期”的审美体验陕北建筑中的影壁、景窗、墙等都起到了这种分隔空间、引人入胜的效果 从装饰风格来看,陕北门窗最突出的装饰手法是各种争奇斗艳的窗花窗花是剪纸的一种,其历史悠久,技艺脱胎于薄料透雕的原始工艺窗花剪纸充分利用纸的透明度,透过阳光照射,映照在屋内器物上,显示出剪影的轮廓美和玲珑剔透之感陕北剪纸风格粗犷、朴拙、浑厚,民间艺人通过对生活和自然的观察和体悟,提取、抽象出其结构中的装饰因素,形成了独有的造型形式窗花取材广泛,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婚嫁、劳动场景等都是陕北窗花所惯用的题材同时,平安、祈福的画面也为陕北人民所钟爱如为人所熟悉的人面兽身“抓髻娃娃”,作为生命与繁衍之神,是吉祥和幸福的象征此外,窗花的出现,不仅寄托了人对幸福的渴望和向往,同时为门窗原本规则的形状和单调的色彩平添了生动、跳跃的气息,色彩的空间层次感和对比度得以强化和提升,使人流动的视觉有所依傍。
于此,建筑美学中远与近、虚与实、亮与暗等空间关系围绕着门窗的形状、色彩、装饰而蔓延开来 二、陕北门窗的文化意蕴 建筑是技术、艺术与人生的总合[4]作为建筑之重要组成部分的门与窗也不例外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门窗已不单纯是建筑学中的概念,而是同时具有多种象征意义的艺术载体比如窗除了有采光、通风、维护、观察眺望的功能外,又被喻为“建筑的眼睛”门窗演变的历史、形式风格的变化,都负载了人类文化和文明变迁的丰富信息一个地区的民族风情、地域风貌、时代特征、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等,均可通过这种艺术载体的结构、布局、色彩等形式手段表现出来事实上,按照黑格尔历史决定论的观点,在历史中存在的任何片断都可以钩沉出其整体存在的样子,其范围囊括了全部社会生活(如政治、道德、法律、宗教等方方面面)对黑格尔来说,艺术是与哲学、科学、宗教、道德相并列的世界视图中的一个分支,也就是说,艺术中蕴涵着时代精神的趋向黑格尔的这一观点在艺术史上影响很大,德国19世纪末的艺术史家李格尔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艺术意志”的概念所谓“艺术意志”,就是艺术发展和风格变化的内驱力和逻辑动力,它以知觉方式的变化来解释人类各阶段艺术风格演变的历史。
李格尔指出,这种意志的特性总是由那个可以称为特定时期的世界观所决定的,这种世界观不仅寓含在宗教、哲学、科学中,而且也可以在政府组织和法律中感觉到它的存在 陕北的门窗艺术所蕴涵的文化和精神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此岸的人生观和现世的生活态度 与其他艺术一样,建筑被认为是一个民族、国家精神的象征每一种建筑都表现了某种文化的特定节奏的功能样式一个建筑所创造的空间,也是一个功能性存在的符号,它体现出生命的意向中国台湾学者汉宝德曾将中国的建筑深情地称为“人生的建筑”(ArchitectureofLife)[5],即意味着中国建筑是与人相互尊重的存在,它如同空气一样在我们身边,却为我们所不觉,成为生活之当然陕北窑洞的门与窗,其形式和风格均体现出陕北人民的精神特质和生命意向陕北门窗是适合人居的,尺寸和对光的需求是以人的生活为标准的无论是材质、雕纹还是结构,都带有安居、自然的意味在材质上,它是木制的,由于木构造很容易受到风雨的侵蚀,会逐渐斑驳、朽腐,这样就不会像西方用石材或其他材质雕刻的门窗那样,容易保存并使人萌生生命的永恒感陕北人对这些木门窗并非竭力维修、重漆重塑,恢复当日光彩,而是顺其自然,使其如世间万物一样有着生命的生死和有无的交替。
同时,陕北人对世界的包容和吸纳精神也在门窗的雕刻纹饰中体现出来,生活中所有的美好事物都可以成为门窗装饰的主题不凄凄惶惶、不患得患失,恬淡、包容、自然,使得陕北的艺术具有更加持久的魅力 2、乐生、祈福的文化心理 从陕北门窗的风格形式中,我们可以体味到其乐生、祈福的文化心理黄土高原历来荒芜、贫瘠,加之过去黄河的多次淤积、泛滥,人们的生活十分艰辛流传的民谣记载:“道光二十三,黄河涨上天,冲走太阳渡,捎带万锦滩因此,为了生存,人们必须不断地与恶劣的自然环境作斗争,在起伏处凿窑洞,在平坦处种庄稼而在与自然抗争的同时,又与其和谐共生,相依相偎他们在粗糙的窑洞上安装上古雅的门窗、在门窗上雕刻上福、禄、寿等吉祥文字和祈福平安、期望美好生活的装饰图样,同时将精心剪出的窗花贴在门窗的虚空处,将门神、楹联贴在门上,从而使得枯燥、单调的生活变得精致整洁起来中国古人崇尚“安居乐业”,老子的社会观就是“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而只有“安居”,才能“乐业”对居住场所中美的重视,表现出陕北人民平和从容、欣欣向荣的生活态度以及乐生、祈福的文化心理日常生活的艰辛并不妨碍人们内心世界的恬静纯洁,积极的生活态度并不因日常生活的苦难而改变。
结语 陕北的门窗与其建筑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黄土高原上瑰丽的风景它以其古雅、低调的美学风格、浑然天成的艺术魅力,为陕北的民居增添了无限美感,给人们带来了审美的愉悦和心灵的陶冶陕北传统的木制构造的门与窗,经历了数百年风雨,多数已经彩消色褪、风光不再,但其仍然可以在人们面前呈现出别样的超然之美这种美,需要人们用心去观看、去倾听、去体味、去感受 *本文为2011年黑龙江省哲学社科项目“西方视觉形式的美学理论与文化研究”(11D045)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1][南朝・齐]谢:《新治北窗和何从事诗》 [2][德]《海德格尔选集》(上):孙周兴选编,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1996年版,第484页 [3]《石涛话语录》:人民美术出版社1959年版,第32页 [4][5]汉宝德:《中国建筑文化讲座》,三联书店2006年版,第176页、第178页 曹晖:黑龙江大学哲学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李雷 第 9 页 共 9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