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新word论文】宋金“十大曲(乐)”笺说【文化研究专业论文】.doc
14页1宋金“十大曲(乐) ”笺说【内容提要】本文对元代尚流行于歌坛的宋金时代的十首歌词一一作了笺说作者指出,《阳春白雪》收录它们,是给歌坛提供唱本,从而使我们应重新审视所谓词在元代由于“词乐失传”已经不可歌的传统说法,注意研究词史不应把金词和宋词割裂,也使我们得到了解当时传唱不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歌词而“十大曲”字样的题材内容和风格,也反映出“词为艳科”的传统看法的偏颇关键词】 宋金“十大曲” 元代 传唱 所谓宋金“十大曲” ,又称宋金“十大乐” ,是指元代尚流行于歌坛的宋金时代的十首歌曲元人杨朝英《乐府新编阳春白雪》卷一所载元人燕南芝庵的《唱论》最早明确记载了“十大乐”的说法,并著录了这十首歌曲的篇名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七录《燕南芝庵先生唱论》和臧晋叔《元曲选》卷首载《燕南芝庵论曲》 , “大乐”皆作“大曲” 按《唱论》的排序, “十大曲”依次是(署名珐式据《唱论》 ):一、苏小小《蝶恋花》;二、邓千江《望海潮》;三、苏东坡《念奴娇》;四、辛稼轩《摸鱼子》;五、晏叔原《鹧鸪天》;六、柳耆卿《雨霖铃》;七、吴彦高《春草碧》;八、朱淑真《生查子》;九、蔡伯坚《石州慢》;十、张三影《天仙子》 。
《乐府新编阳春白雪》 (简趁《阳春白雪》 ,或作《乐府阳春白雪》 ) ,是一部元人散曲选本,该书卷一先列《唱论》和“大乐” ,在“大乐”项下收录了这十首歌词的文本,卷二以下才是元散曲 《唱论》是论述元曲演唱理论和方法、技巧的一篇著名文献,燕南芝庵在《唱论》中记载“十大曲”名目,应是当时歌坛现状的如实反映 《阳春白雪》则是唱本类型的一部歌曲集,这十首宋金词被列于全书所收散曲作品之前,俨然有视之为歌词典范的含义关于“十大曲”在元代的流行,可以参看以下一些材料元石君宝杂剧《诸宫调风月紫云亭》第一折【混江龙】唱词云:“我唱的是《三国志》 ,先饶‘十大曲’;俺娘便《五代史》 ,续添《八阳经》 ”描写的是元代诸宫调艺人在讲唱《三国志》之前先唱“十大曲”的情形,虽然这里没有提到具体篇名,但仍然可以推测指的就是《唱论》记载的十首“大曲” 这还可以从元杂剧的描写中得到证实,无名氏《逞风流王焕百花亭》杂剧演书生王焕与上厅行首贺怜怜相爱故事,第一折王焕自我介绍:“小生通晓诸子百家,博览古今典故,知五音,达六律,吹弹歌舞,写字吟诗……因此人皆称为风流王焕 ”而王小二向贺怜怜介绍王焕时则2说他是:“怀揣‘十大曲’ ,袖褪《乐章集》 。
……端的个天下风流无出其右 ”既然是说“怀揣” ,而且与柳永词集《乐章集》并提,显然指的就是这十首歌词的唱本从《百花亭》的描写可见,对于所谓风流子弟而言, “十大曲”似乎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唱论》和《阳春白雪》的记载,应是当时歌坛现状的如实反映明人毛晋汲古阁刻朱淑真《断肠词》 ,跋语谓朱淑真词“又见一阕于‘十大曲’中” 可见“十大曲”唱本,在明代也仍有流传这十首歌词,又是经过时代的选择淘汰而成为当时(元代)公认的典范作品的,从篇目看,大部分在宋金时代就十分著名,到今天也仍然被公认为名篇但是也有几首,当时虽广被传唱,今天却已经不被看作是宋金词的经典作品了因此, 《唱论》和《乐府阳春白雪》为我们保留了宋金词在流传过程中的一些珍贵信息考察这些作品,有助于了解词在当时传唱的情况,进而有助于认识宋金时期流行歌词的特点有趣的是, 《阳春白雪》收录了“十大曲”文本,但排序却与《唱论》不同《阳春白雪》的排序依次是:一、坡仙《念奴娇》;二、 (阙名) [商调] 《蝶恋花》;三、晏叔原[大石调] 《鹧鸪天》; 四、邓千江《望海潮》;五、吴彦高《春草碧》;六、辛稼轩《摸鱼子》;七、柳耆卿[双调] 《雨霖铃》; 八、朱淑真[大石调] 《生查子》;九、蔡伯坚《石州慢》;十、张子野[中吕调] 《天仙子》 。
这里最大的不同是苏轼的《念奴娇》被提到了首位,其它作品位次也相应有一些调整,除了“坡仙”的署名比较特别之外,其它署名方式比《唱论》要规范一些,排序的这些调整,应该不是随意的另外其中五首词, 《阳春白雪》标注了宫调,这一点也很重要,说明它具有付诸演唱的实际意义《乐府新编阳春白雪》有旧抄九卷本和元刻十卷本两种,今人隋树森先生据旧抄本整理校订、中华书局 1957 年出版的《新校九卷本阳春白雪》最称精善,兹据此书过录“十大曲”如下,文字主要依从隋校本,个别重要异文据己见抉择,并作简要辨析署名改依今人通行方式,排序则依据《唱论》 笔者对每首歌词相关问题的说明见“笺说” ,总结意见见“总说” 不当之处,祈请方家指教一 (阙名) [商调] 《蝶恋花》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 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 望断彩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3笺说 本篇《阳春白雪》卷一不署撰人, 《唱论》作苏小小词, 《南村辍耕录》引《唱论》同宋人《春渚纪闻》卷七谓上片为苏小小所歌,下片为秦觏(少章)续作曾慥《乐府雅词》拾遗上作司马槱词关于此词本事和作者,当以张耒《书司马槱事》的记述较为可信:“司马槱,陕人,太师文正之侄也。
制举中第,调关中一幕官行次里中,一日昼寐,恍惚间见一美妇人,衣裳甚古,入幌中,执板歌曰:‘家在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燕子又将春色去纱窗一阵黄昏雨 ’歌阕而去槱因续成一曲:‘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清歌,唱彻《黄金缕》 望断云行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 ’后易杭州幕官,或云其官舍下乃苏小墓,而槱竟卒于官 ” (《张耒集》卷五十三《题跋》 ) 所谓“钱塘江上住”的“苏小” ,指的是南齐名妓苏小小, 《乐府诗集》卷八十五《杂歌谣辞·苏小小歌》题注:“一曰《钱塘苏小小歌》 《乐府广题》曰:‘苏小小,钱塘名倡也,盖南齐时人 ’”杭州有苏小小墓司马槱是司马光之侄,张耒与他们都有交游,《书司马槱事》记述司马槱梦苏小小唱此词上片,司马槱续成完篇,其事当有来历不过,苏小小是南齐人,不可能跑到北宋来作词梦苏小小唱词事,亦颇为虚诞,疑其歌词还应是出自司马槱之手从内容看,此词上片是拟苏小小的第一人称口吻,下片转为第三人称旁观立场,抒情角度的转换,到最后两句才透露出来 《蝶恋花》词调,宋词一般均入“商调” ,本篇也不例外此词是一篇带有故事背景的歌词,故事虽然不复杂,但有鲜明的传奇色彩在宋代通俗流行歌词中,这是比较多见的现象。
苏小小其人其事本来就常见于宋代词人吟咏,如欧阳修《渔家傲》:“妾本钱塘苏小妹,芙蓉花共门相对 ”郑仅《调笑转踏》也有一节歌咏其故事:“花前月下恼人肠,不独钱塘有苏小 ”而司马槱梦苏小小唱词故事,更因其传奇色彩而在宋代十分流行,屡见于宋人笔记小说,如《云斋广录》卷七《钱塘异梦》 、 《春渚纪闻》卷七《司马才仲遇苏小》等此外,宋代还有话本《钱塘佳梦》 (见罗烨《醉翁谈录》 ) 演述这个故事在故事广泛流传的同时,这首词也在市井勾栏广为传唱宋代话本《碾玉观音》的入话采用了这首词,而且所称引的作者就是“苏小小” 《唱论》著录此词的署名,完全与宋金元时期市井流传的说法一致 《阳春白雪》于此词不署撰人,则对作者持了存疑的态度苏小小当然不可能是此词的作者,但她被附会为作者,正是受了故事流传的影响,同时也是市井通俗文艺追求传奇性的反映这首词成为“十大曲”之一,或与其故事的传奇性色彩有关,也应当与它在宋代曾被广泛传唱有关如果从歌词的文学性着眼,本篇实非上乘之作,可见宋金元歌坛对于歌词典范性的认识,显然不仅仅是以文学性为标准,流行性在其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二 邓千江《望海潮》云雷天堑,金汤地险,名藩自古皋兰。
营屯绣错,山形米聚,喉襟百二秦关鏖战血犹殷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静塞楼头,晓月依旧玉弓弯 看看定远西还有元戎阃令,上将斋坛瓯脱昼空,兜零夕举,甘泉又报平安吹笛虎牙闲且宴陪珠履,歌按云鬟未招兴灵,醉魄长绕贺兰山4笺说 此词作者邓千江,是金初一位普通士子,其人名不见经传,其词也仅存一首,元好问编《中州乐府》收录此篇,有小题:“上兰州守 ”注曰:“一作献张六太尉 ”于邓千江名下,仅注:“临洮人 ”据金人刘祁《归潜志》卷四记载:“金国初,有张六太尉者,镇西边有一士人邓千江者,献一乐章《望海潮》云云 (词略) ,太尉赠以白金百星,其人犹不惬意而去词至今传之 ”刘祁(1203—1250)为金末元初人,记录此词的来历应该可靠这是一篇投献之作,写作目的与柳永《望海潮》相同又北宋沈唐(公述)有“上太原知府王君贶尚书”的《望海潮》词:“山光凝翠,川容如画,名都自古并州箫鼓沸天,弓刀似水,连营十万貔貅金骑走长楸少年人一一,锦带吴钩路入榆关,雁飞汾水正宜秋 追思昔日风流有儒将醉吟,才子狂游松偃旧亭,城高故国,空余舞榭歌楼方面倚贤侯便恐为霖雨,归去难留好向西溪,恣携弦管宴兰舟 ”也是一篇投献之作沈词写西北边城的雄豪气象,艺术上虽未必臻于上乘,但境界如此雄阔的歌词,在北宋前期并不多见。
邓千江本篇的写作目的、题材、句调甚至风格都与沈唐词相近,显然有模仿的痕迹不过邓作内容更多表现边塞生活,渲染战场气氛,与沈作又有不同,其风格之雄壮,有过之无不及,如杨慎《词品》卷五所说:“千江之词,繁缛雄壮,何啻十倍过之,不止出蓝而已 ”从刘祁的记载看,这是从金初一直传唱到元初的名作到了元代,此词又以金词典范成为“十大曲”之一明人杨慎《词品》卷五甚至推崇说:“金人乐府称邓千江《望海潮》为第一 ”清人王奕清等《历代词话》卷九引元陶宗仪也认为邓作是“近世所谓大曲”中的名篇, “堪与苏子瞻《念奴娇》 、辛幼安《摸鱼儿》相颉颃” 可见这是世所公认的评价三 苏轼《念奴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笺说 本篇在宋词中,可称得上与日月同光,不仅是苏轼本人的代表作,也是显示宋词写作高峰的一篇典范,其经典性,历代并无异说,即使对苏轼变革词风持批评意见者,也不敢轻易否定本篇的价值此词到元代还作为歌词典范入选“十大曲”之一,完全是题中应有之义。
《唱论》把本篇列为第三, 《阳春白雪》则调整为首位,似也说明此词在编者心目中的地位宋元以来传本《东坡词》 ,本篇的异文较多,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两句,东坡手书石刻本 (见曹树铭校编《苏东坡词》 ) 、宋人傅干《注坡词》均与此本相同,而元刊本《东坡乐府》则作“乱石崩云,惊涛裂岸” 又“樯橹灰飞烟灭”一句,傅干《注坡词》 、元刊本《东坡乐府》则皆作“强虏灰飞烟灭” ,5宋人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则作“狂虏灰飞烟灭” 唯东坡手书石刻作“樯艣” ,同“樯橹” 宋人王楙《野客丛书》卷二十四记载:“淮东将领王智夫言:尝见东坡亲染所制《水调词》 (按此处调名误记) ,其间谓‘羽扇纶巾谈笑处,樯橹灰飞烟灭’ 知后人讹为‘强虏’ ”这条记载与东坡手书石刻拓本对照看,可知此词定本确实应是“樯橹” “樯橹”和“强虏” ,意思差别较大,从词意看,也以“樯橹”为佳在传世东坡词诸版本中,倒是作为唱本的《阳春白雪》所收此词,与苏轼手书石刻本的文字最为接近关于此词的文本,还有一条材料值得一说,洪迈《容斋续笔》卷八转述向巨原说:“元不伐家有鲁直所书东坡《念奴娇》 ,与今人歌不同者数处,如‘浪淘尽’为‘浪声沉’ , ‘周郎赤壁’为‘孙吴赤壁’ , ‘乱石穿空’为‘崩云’ , ‘惊涛拍岸’为‘掠岸’ ,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为‘多情应是笑我生华发’ , ‘人生如梦’为‘如寄’ 。
”这段记载中,最引人注目的其实是“与今人歌不同者”这句话向巨原列举的当时歌者所唱、而与所谓“鲁直所书”文本不同的数处异文,都与“十大曲”的这个文本完全相同这说明南宋歌坛传唱的这首《念奴娇》 ,与“十大曲”文本是同属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