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陪审团制：在能度与限度之间.doc

人民陪审团制：在能度与限度之间作者：刘加良来源：法律教育网来源日期：-7-22本站发布时间：-7-22 21:40:17阅读量：97次　　【摘要】作为民众参与司法机制创新中浮现的新事物，人民陪审团制可从理顺审判委员会与合议庭之间的关系和提高裁判文书的说理性两方面有效补正合议制的局限性;可从扩大成员规模和修正遴选原则两方面增进人民陪审员制的良善化人民陪审团制的审级合用二元性会对一审中心主义的制度构建和司法的专业化训练产生悲观影响只要可以走出“羊群效应”的困境并做到扬长补短，人民陪审团制的前景可以被寄予乐观预期　　【核心词】人民陪审团制;合议制;人民陪审员制;审级　　2月17日，河南省高档人民法院审理梁红亚死刑上诉案时初次组织人民陪审团参与庭审，开全国之先河6月，河南省高档人民法院制定《有关在刑事审判工作中实行人民陪审团制度的试点方案(试行)》，在郑州等6个地市的两级法院进行试点;截至3月，各试点法院组织人民陪审团审理刑事案件107件，其中郑州15件，开封33件，新乡4件，商丘39件，驻马店12件，三门峡4件3月25日，河南省高档人民法院人民陪审团试点工作现场会暨“制度创新年”活动动员会在开封召开，并下发《有关开展人民陪审团制度试点工作的意见(试行)》(如下简称《河南人民陪审团意见》)，决定在河南全省法院全面开展人民陪审团试点工作，规定河南省高档人民法院各刑事审判庭试行人民陪审团审理刑事案件不少于5件，中级法院不少于10件，基层法院不少于5件，至底河南全省法院刑事审判中要普遍试行人民陪审团。

截至5月，河南全省已有122个法院组织人民陪审团来审理复杂、疑难案件361件，其中95%的案件实现了服判息诉，案件合用范畴已由刑事审判领域扩大到民事审判和行政审判领域，人民陪审团成员库的人数已增至15万人　　人民陪审团自试点之初便容易的引起了至今仍不绝于耳的争议有学者从模式选择的紊乱、功能定位的模糊、陪审员构成的单一、被告人选择权的丧失、合用审级的随意性和配套机制的缺位六个方面对人民陪审团试点进行了质疑如果质疑者持更多的时间和更大的耐心来客观的观测人民陪审团的运营状况而不是在试点初期就急不可耐的予以否认，如果质疑者能更为清晰的认知到开展人民陪审团试点的背景以及这一试点对周边制度的触动和牵引作用，那么其诸多批评冲动和不满情绪就会被理性的化解在无形之中以河南法院系统的试点资料为研究素材，阐释人民陪审团对合议制、人民陪审员制之局限性的有效补正及其限度，有助于科学的评估和推动人民陪审团的制度建设　　一、人民陪审团制对合议制之局限性的有效补正　　(一)理顺审判委员会与合议庭之间的法定关系以助益合议庭功能的实在化　　在国内目前的制度框架内，审判委员会与合议庭之间是监督与被监督、指引与被指引的关系在这种关系模式下，合议庭必须服从审判委员会针对重大复杂疑难的案件所形成的意见并以自己的名义对外作出裁判，由此相伴产生“审者不判，判者不审”的弊端。

而这一弊端成为近年来论证“合议庭形同虚设”以及“审判委员会应予取消”的重要根据之一，尽管审判委员会的意见占结案意见的比例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当承措施官与审判长之间、合议庭与庭长之间、合议庭与法院领导之间、合议庭与法院外的力量之间存在的分歧无法通过博弈加以消除时，将案件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就成为合议庭规避风险、移转职责的有效途径审判委员会因此被动的成为合议庭趋利避害的工具性盾牌，合议庭将部分复杂疑难案件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这一行为的权利义务一致性因此所有外现为权利性，合议庭在将案件提交给审判委员会后收获的往往是如释重负的解脱和冷眼旁观的快慰　　时至今日，探寻有效措施以助益合议庭功能的实在化，乃共识久成、刻不容缓之事项在此背景下，已深陷存废争议之漩涡且身兼多项职能的审判委员会在面对合议庭提交其讨论的案件时早就没有了如获至宝的感觉和跃跃欲试的冲动，取而代之的则是满面愁容的无奈和有苦难言的厌恶于是，合议庭启动案件提交程序的权利性、随意性和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部分复杂疑难案件之行为的义务性、不可推卸性，使得审判委员会实质性分割裁判权的状况事与愿违的呈不断强化的态势面对这种让其疲于应付且无法挣脱非议的态势，在法院内部基于领导角色而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审判委员会无法容忍合议庭随意启动案件提交程序的常常举动，相应的限制性内控措施便应运而生并普遍存在。

然而，案件提交程序背后隐藏着的诸多收益以及现行法对案件提交程序这一通道的制度化确认和法定性保存，会鼓励合议庭在惨烈紧张的竞争氛围和压力重重的职业环境中针对限制性的内控措施采用常常性的反制行动在审判委员会限制与合议庭反限制之间日复一日的拉锯中，应当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的案件没有提交，不应当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的案件却予以提交，审判委员会与合议庭之间的法定关系浮现了畸形　　若想真正理顺审判委员会与合议庭之间的法定关系并促使合议庭的功能彻底走向实在化，必须严格、合理的拟定应当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之案件的范畴并使之具有可操作性在此点上，人民陪审团制从如下两个方面进行了尝试：(1)以“重大、复杂、疑难”为组织人民陪审团参与庭审的案件拟定原则并将此抽象原则予以具体化根据《河南人民陪审团意见》第6、7、8条的规定，对于有重大社会影响的刑事案件、波及群体性利益的刑事案件、当事人之间矛盾激化且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刑事案件、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以及媒体重点关注的刑事案件、当事人多次申诉或反复上访的刑事案件、被告人或其辩护人作无罪辩护并提供一定证据或根据的刑事案件、因婚姻家庭邻里纠纷引起且也许对被告人从轻惩罚的刑事案件、当事人申请人民陪审团参与庭审的刑事案件、其她合适人民陪审团参与的刑事案件和重大、复杂、疑难的行政案件以及当事人之间矛盾激化或媒体重点关注的民商事再审案件，法院可以组织人民陪审团参与庭审。

不难发现，人民陪审团制合用的案件范畴与审判委员会有权讨论决定的案件范畴具有一致性，两者均以“重大、复杂、疑难”为抽象拟定原则;合用人民陪审团制的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之范畴的拟定都实现了抽象性和具体性的良好结合合用范畴之拟定原则的具体化相称于以限缩解释的措施把在案件审理中组织人民陪审团参与庭审的可操作性整体上予以了较大幅度的提高如此一来，虽然人民陪审团制在案件合用范畴的拟定原则方面没能彻底、完美的克服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的案件之范畴拟定的主观性和随意性，但其将审判委员会和合议庭之间也许进行拉锯的余地进行了尽量的挤压2)确立合议庭须审慎看待人民陪审团之评议意见的机制若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无法从过程合法性或成果合法性角度对合议庭作出的裁判产生积极影响，人民陪审团制的价值将大打折扣、名不符实，最后将难逃昙花一现或名存实亡的下场《河南人民陪审团意见》第29条以义务性规则的形式、采用“应”这一虚词规定合议庭在评议案件时必须以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作为重要参照，这是在不能赋予人民陪审团以实质性裁判权的目前保证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可以得到合议庭认真看待的最佳机制为避免这一缺少“法律后果”部分的义务性规则被视而不见，《河南人民陪审团意见》第30条则进一步作出更具刚性的规定：对于合议庭的评议意见与人民陪审团的一致意见或多数意见不一致的案件，合议庭应当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

由于实行“简朴多数”的表决规则，合议庭评议后产生一致意见或多数意见的为常态情形，产生不了多数意见的为例外状况由于没有特定的表决规则，人民陪审团也许形成一致意见，也也许形成具有多数意见的多种意见，还也许形成不具有多数意见的多种意见在对案件的事实认定和法律合用进行评议结束的时候，合议庭与否形成以及形成何种内容的一致意见或多数意见是拟定的，人民陪审团与否形成以及形成何种内容的一致意见或多数意见也是拟定的，将两者加以比较，就可轻而易举的判断出案件应否提交审判委员会加以讨论因此可以说，在保证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可以得到理性看待和合议庭审判不至于被异化为民意审判的同步，人民陪审团制的规则安排为拟定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之案件的范畴提供了更为简便易行的原则　　(二)倒逼合议庭行之有效的说理以提高复杂案件之司法裁判的可接受性　　在现代社会，依托信奉神灵和强力压服来提高司法裁判的可接受性已不奏效，惟有合法性的说理才可行之有效的促使当事人以及一般社会公众理解和承认司法裁判换而言之，只有依托合法性的说理，才可达致“口服且心服”;而经由其她途径，要么达致的是“口不服且心不服”，要么达致的是“口服但心不服”只有借助合法性的说理，纠纷的诉讼解决才干实现服判息诉、案结事了，才干通过当事人监督和社会监督的方式减少司法擅断的也许性，才干拥有回绝不当干扰的更足底气与更多力量。

然而，国内长期以来始终普遍存在“法院判案不说理”的问题，篇幅比例失调的短小、内容缺少针对性、结论过于突兀、用词的套话痕迹明显是绝大多数裁判文书的共同特性审判人员整体素质的低下所导致的“不会说理”、在职培训的非常态化和形式化所导致的“不善说理”、过于严苛的错案追究制和难以避免的内外部不当干扰所导致的“不敢说理”使得司法裁判的可接受性始终无法挣脱难如人意的窘境，通行于世界各地、以消除审理组织之顾虑为依归的秘密评议原则都因此受到株连而滑入了备遭质疑的境地　　相较于简朴案件，复杂案件的社会影响更大，复杂案件之司法裁判的可接受性更具价值，提高复杂案件司法裁判之可接受性的难度更高、迫切性更强复杂案件裁判中的说理既要面向当事人，又要面向一般社会公众，前者的意图在于增进复杂案件之司法裁判的当事人认同，后者的意图在于增进复杂案件之司法裁判的社会认同尽管社会认同和当事人认同具有同质性，但社会认同在复杂案件诉讼解决之社会意义的形成与塑造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任何有助于增进复杂案件司法裁判之社会认同的制度安排近年来始终被急切渴望着，人民陪审团制有关“合议庭不采纳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必须作出必要解释”的规则设计则可以较好的满足这种急切的渴望。

根据《河南人民陪审团意见》第32条第2款的规定，不管是人民陪审团的一致意见，还是具有多数意见的多种意见抑或不具有多数意见的多种意见，只要未被采纳，合议庭都负有作出必要解释的义务这一规定不辨别人民陪审团之评议意见的类型而予以平等看待，阐明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无论类型如何，都从团长提交给审判长后至司法裁判作出之前自始至终的对合议庭的思考、衡量、取舍发挥着参照物的作用，这样可减少合议庭的判断浮现偏差的几率并妥当的缩小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之间的距离对“必要解释”的内容、形式、深度，人民陪审团制目前尚未作出更为细致的回应虽然合议庭所作出的这种必要解释也许同步兼具要点性、口头性、理由简略性等特点，但可以推知这种必要解释与裁判文书中所载明的说理部分具有必然的一致性否则，合议庭的行为就会一目了然的浮现自相矛盾的情形，合议庭的诚信就会因此荡然无存，由于根据《河南人民陪审团意见》第32条第1款，人民陪审团成员享有在裁判文书生效后获得其复印件的权利退一步来看，即便法院怠于履行发送裁判文书复印件给人民陪审团成员的义务，认真负责的人民陪审团成员也可以通过其她合法的途径获得裁判文书的复印件　　合议庭不采纳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应当作出的必要解释和裁判文书中所载明的说理部分之间所具有的一致性，将会孕育出一股强大的倒逼性力量来促使合议庭在裁判文书中不得不千方百计的去避免“不会说理”、“不善说理”和“不敢说理”三种情形的浮现。

否则，复杂案件之司法裁判的当事人认同和社会认同都将一并失去如此一来，裁判文书作为审理组织说理之重要载体的应然地位将更为牢固、更加无以撼动;“裁判文书说理不充足或不到位”将争议大减的成为发回重审或启动再审的法定事由;目前有关“裁判文书须说理”的规则将会由于程序性制裁后果的浮现而形成完整的内容构造，进而会一改正去的疲软形象并发挥出刚性的约束力量值得一提的是，人民陪审团制有关“合议庭不采纳人民陪审团的评议意见必须作出必要解释”的规则设计还将延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