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友问题研究：当代挑战与范式转换.docx

大学校友问题研究当代挑战与范式转换 摘要：校友问题是当前高等教育学界的研究热点，其研究已由“理论阐释”转向“行动建构”借鉴国际理论，完善我国校友问题研究的范式，需建立起更具解释力和统合性的理论分析框架，与现代大学制度建设、高校内部治理结构优化以及人才培养品质的提升联系起来，与当前我国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战略目标联系起来　　关键词：大学校友，校友捐赠，研究范式　　国外开展校友问题研究的时间比较早，20世纪80年代末，我国才有关于校友问题的研究近年来，校友问题得到国内学界尤其是高等教育学界的关注，相关研究论文有逐年增多的趋势本文在梳理校友问题研究已有成果基础上，分析研究动向与特点，为我国校友问题研究新范式构建提供借鉴　　一、近十来年的校友问题研究：动向与模式　　在20世纪80、90年代，西方学界对校友问题的研究延续了校友捐赠这一核心主题，把校友捐赠作为一种利他行为或社会慈善的一种特殊形式进行研究在这期间，研究者一般是从某一学科立场出发，依托或建构理论以阐释校友捐赠这种行为及其发生的规律，并据此预测该行为的发生面对在校友问题研究中依托某一理论所面临的困惑，学界在随后（近十年来）的研究中，开始倾向于把不同的理论范式结合起来，而且其主要专注点已由“探索校友的捐赠规律”转向了“如何提升校友的捐赠倾向”，即由“理论阐释”转向“行动建构”，积极探寻增加校友捐赠额度和捐赠率的制度化路径。

在此期间，学界逐渐形成了一些具有明显研究套路的研究模式　　（一）联系—交流模式　　联系—交流模式，主要基于奥斯特兰德和舍维什的“慈善就是一种社会关系”[1]理论这一理论认为，院校加强与在校生或校友的联系和交流可以带来积极的捐赠表现乌拉瓦等学者认为，在校期间与教师联系较多、积极参与教学实践活动的学生与没有这些经历的学生相比，向母校捐赠的可能性更大，数额也更大[2]针对美国公立高等教育所面临的财政危机，赫维兹主张，“大学必须竭尽所能，维持与校友强而持久的关系……而要做到这一点，大学必须就与校友建立一个有效联系通道问题予以充分探讨”[3]在实证研究方面，有学者借用了美国中西大学近两年的校友调查数据，运用一个多元的因素分析模型，认为应建立一个全面的“母校一校友”交流策略，如鼓励教师与学生和毕业生建立稳固的师生关系，拓展与年长校友的联系通道等[4]而与之相悖，有学者调查研究发现，学校与校友联系的总次数和频率与校友对母校的捐赠数额以及是否参与捐赠之间并无直接联系[5]　　（二）体验—满意模式　　在一些研究组织公共关系的学者看来，捐赠就是人表达满意的一种方式，而满意则是捐赠的一个关键性驱动因素，这在非营利性组织中更是如此。

[6]体验—满意模式主要基于这一理论观点认为，校友是否愿意捐款给母校，取决于他（她）过去及现在对母校的感受或印象有学者研究发现，校友捐赠与校友在校学习期间的情感体验即是否满意高度相关，这种满意来自学生的专业课程学习、课外活动以及整个的大学生活体验[7]还有研究表明，学生在校期间多参与活动将有助于他们形成对母校好的体验，为此，大学必须想办法让在校生多参加与学校有关的活动学生参与的这种活动越多，他（她）就越有可能在将来某个时候给母校捐赠[8]此外，有学者提出，合作和同伴关系可以形成一个好的校园体验，而这一体验可最终形成一个更高的捐赠水平[9]　　（三）性格—特征模式　　性格—特征模式认为，校友之所以愿意给母校捐款和其他支持，肯定具有某种相关的性格或特征，[10]如校友的家庭背景、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族裔、信仰、社区文化、工作状况、年收入水平、性格、价值观等基于这一假设，该模式研究捐赠者的性格或特征与捐赠倾向之间的关系，力图找出是哪些性格或特征驱动校友捐赠或不捐赠，并据此主张按照这些性格或特征有针对性地开展校友募捐活动如有学者通过一个多元回归模型和一所研究型大学的校友调查数据，验证了校友的生活方式、态度等个人特征与捐赠之间的关系。

[11]有学者通过对美国宾翰顿大学基金会发起的毕业班捐款运动的案例研究发现，捐助形式、经济能力、个人价值观并不影响他们参与母校捐赠的程度，他们是否愿意捐赠，跟他们的父母是否有过捐赠行为直接相关由此，他认为，大学基金会应该担负起大学生父母的角色，在校友捐赠方面给在校学生施加积极影响[12]　　（四）技术—工作模式　　所谓技术—工作模式，就是在研究中主张通过完善校友组织、采用新的技术手段、设置有吸引力的捐赠项目等措施来改善校友工作，以提高校友的捐赠倾向和捐赠率有学者认为，由于大部分学生都不理解校友这一角色甚至有很多误解，因此，有必要在学生入学时就采取利用专业募捐人员、教育、网络技术等工作方法或技术措施来加深在校生对捐赠的认知，培育学生扶持母校发展的自豪感，以提升校友的捐赠水平[13]有学者通过对一个大的校友调查数据库的分析发现，校友会卓有成效的工作对校友捐赠水平的影响要强于整个母校特色所具有的影响力[14]还有学者通过控制组和对照组的对比实验提出，21世纪的大学要充分利用网上视频技术与校友交流，这对笼络校友的感情、得到他们的经济支持大有裨益[15]　　（五）形象—声誉模式　　形象—声誉模式是基于公共关系学中的“好的组织声誉可以得到与其利益相关者的支持行为”[16]理论构建的。

该理论假设认为，校友更愿意捐款给他们认为工作做得比较出色的母校，或者认为大学声誉与其募捐所得具有直接关系，即越是具有良好声誉的大学，来自校友捐赠所得就越多为此，该理论主张，大学应通过选拔任用有魅力的院校领导人、提升办学绩效、注重借助社会媒体宣传等途径和方式塑造整体形象，[17]形成良好的声誉，以提高校友的捐赠额和捐赠率　　二、近十来年的校友问题研究：特点与问题　　上述几种研究模式聚焦于校友捐赠问题，呈现了问题意识及注重研究方法和程序的完备性，呈现出研究方法和手段更加完整也更加精致等特点　　第一，侧重实证性研究，以强调研究结果的客观和普遍有效这些研究往往侧重于搭建精致的分析模型，借用大型的校友调查数据库，验证以往的理论观点或研究结论，或提出一些修正性观点如哥特弗雷特等学者通过美国2986所大学（包括117所世界知名大学）在过去12年间的校友捐赠数据，运用一个混合的因素分析模型，发现院校为募捐所做的工作与校友捐赠水平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18]　　第二，研究对象趋于细分目前，西方学界对校友捐赠问题的研究已往特定的校友群体发展，如从未有过捐赠经历的校友、妇女校友、未婚校友、养育有未成年子女的校友、老年校友、具有博士学位的校友甚至离婚富豪女校友等。

　　第三，研究问题细微如研究校友与母校所处的地理位置关系、校友离校时间的长短、校友婚姻生活质量等方面的因素与捐赠的关系有学者通过调查研究发现，母校位于其户籍所在州的女性校友、热衷于参与非营利性组织活动的校友以及在校期间热衷参与学术活动的校友最有可能是愿意捐款给母校的校友[19]　　第四，研究场域已由私立大学延伸到公立大学如波梅兰茨基于美国国内八所排名靠前的公立大学的调研访谈，认为校友捐赠不应是私立大学的专利，公立大学应打破“公立大学不需要校友的经济支持”的观念，不可把能得到州政府的财政资助作为校友捐赠率过低的理由，也应着力培养在校大学生的慈善意识[20]　　但是，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高等教育社会化程度的加深，以及大学与校友二者关系、地位的变化，下列问题就会愈显突出　　第一，研究问题集中但却视角狭隘如上文所提的几种研究模式，无非都是单纯从弥补大学财政不足这一问题出发，把研究的关注点集中在校友捐赠上，“校友”成了“慈善捐赠者”的代名词这正如赫维茨博士为此所评价的那样，“目前的校友问题研究一般集中于校友捐赠或其中某一方面……或者集中于校友捐赠的量化研究……很少从学校整个教学工作出发来教育全体学生慈善的重要性和支持母校应承担的责任”[21]。

　　第二，研究结论往往以偏概全目前的校友问题研究往往立足于抽象的认识主体（大学或校友会），把研究对象静态化、混同化（把在校生与校友混同在一起）、片段化（仅根据校友生活某一时段来研究校友的捐赠倾向），这在看似精准、客观的研究中很容易得出以偏概全的研究结论正如霍伊特在评价“体验一满意”这种研究模式所谈到的那样，“这种研究模式尽管对解释校友捐赠问题有帮助，但还不能完全概括影响校友捐赠行为相关因素，尤其是在大学这个‘个人一环境’关系的独特校园环境下，更是如此”[22]　　第三，缺乏必要的研究深度目前的校友问题研究虽然在研究手段上愈加精致，但却缺乏校友捐赠文化形成内在机制的探讨，更缺乏对校友与母校二者互动关系以及相互依存关系的探讨，对这一关系所体现出的社会价值也缺乏解释力如“联系—交流”研究模式虽然为探讨大学与校友二者之间的互动关系拓展了可能的理论空间，但由于其研究的重点不是探讨这种关系，而是专注于怎样增加校友对母校的捐赠额上，因而尚未深入分析这种互动关系及其内在的推动力、内在规律及具体表现形态，从而难以深入　　三、我国校友问题研究的范式转换：方向与前景　　（一）我国校友问题研究的状况　　2003年9月，校友工作研究会作为中国高等教育学会所属的一个二级分会获得了民政部的批准，这成为我国大学校友问题研究从“零散”走向“集约”的一个重要标志，校友问题成为国内学界又一个研究热点。

　　第一，学术界对国际高等教育的校友工作机制与运行体系有些评介，为我国校友问题研究提供了借鉴如邓娅[23]、李娴静[24]等学者分析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等名校校友工作在学校筹资战略中的工作体制和运行机制，介绍其校友会的组织结构特点，认为大学应充分认识校友工作对学校筹资的极端重要性，积极借鉴他国经验，强化校友会的组织建设谷贤林等学者从介绍美国大学的募捐策略出发，认为大学应提升校友对其母校的向心力，并激发校友的捐赠动机[25]魏署光则在介绍美国院校校友研究的基础上，认为大学应加强对美国院校研究中校友问题研究的研究，重视校友数据库建设，并通过校友研究来推动校友捐赠等工作的开展[26]　　第二，在遵循已有研究模式的基础上，力求有所突破有学者依据“体验一满意”这一模式，认为院校应给予学生以“家”的温暖，并让其有主人翁的感觉，这样才能提高其对母校的认同感，带来像耶鲁大学那样的、来自校友的巨额捐赠[27]有学者依据“技术一工作”模式，认为高校要增加校友的捐赠额，就应针对不同捐赠主体的行为偏好，设计好校友可能关注并支持的捐赠项目[28]还有学者就校友问题尝试建构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研究模式，其核心就是提出了“校友资源”这一概念，以此为思路，国内出现了大量探讨校友资源、开发校友资源的研究文献。

[29]有学者认为，校友不仅具有可以为母校提供金钱这种有形价值，还具有可以为母校提供信息、智力服务、社会影响力等无形价值，所以，要根据校友资源的一些特性，多渠道开发校友资源，为学校的建设与发展服务[30]　　（二）完善我国高校校友工作机制　　随着高等教育社会化、终身化程度的不断加深，大学的发展越来越需要校友的支持，校友的发展也需要大学的持续关怀，校友问题的研究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限定在校友捐赠问题上，更不能限定在校友会或基金会的工作范围之内在开展本土化的校友问题研究时，要大胆地进行整体性的范式转换，这不仅是从逻辑上克服以往研究的局限性，也是释放新的研究空间、迎接现实挑战的需要　　在展望校友问题研究的未来走向时，应拓宽研究视域，引入新的学科知识，把以往的研究模式进一步地整合起来，针对目前的社会现实、高等教育的发展规律以及校友的生成、生活样态，提出整体性的解决方案从研究视野方面来讲，可以从“校友捐赠”或“校友资源”拓展到“校友文化”随着高等教育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