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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认知规律研究综述北京师范大学 冯丽萍Abstract In this paperw e discuss the teach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in the light ofcognitive psychology.In the first part. w e try to illustrate, briefly, the functionof thecognitive regularities of the Chinese characters in the teaching; in the second part, w eintroducesomerecentachievementsincognitive psychologyabout orthography.phonology andsemantics.A ccordingtothese newdiscoveries andthe cognitiveregularities of the Chinese characters . w e put forw ard in the third part some principlesw hich w e deem i mportant in the teaching practice.一随着对外汉语教学学科体系的逐步建立与完善,一方面,各课程之间的配合更加紧 密,形成一个有机联系、 互为辅助的整体;另一方面,各课程之间的分工又日趋明确,形成 各自相对独立的课程规范。

在这种情况下,以往未被重视的汉字教学就显示出相对后滞的局面 “汉字教学是汉语教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汉语教学中如何处理语言与文字的关系, 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吕必松,《对外汉语教学概论》, 1996年)汉字的难关不渡过, 就会影响学生全面掌握的汉语技能 因此,众多从事汉字本体研究与对外汉语教学的专家 学者就如何改善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汉字教学提出了种种原则与设想 目前普遍认为,基础 汉语阶段的汉字教学不同于本科高年级的汉字课,更不同于中国学生的文字学课,后者是以传授系统的文字学理论为目的,而前者主要是帮助学生了解汉字的基本特点与规律,能 认字、 写字,从而全面掌握汉语语言技能因此,在确定基础阶段汉语教学的原则时,不仅 要考虑汉字本体规律、 语言教学规律,同时要考虑语言学习的规律,具体地说,就是要考虑 汉字的认知规律 认知心理学是随着语言学、 信息科学等的发展于五六十年代从欧美一些国家发展起来的,在对拼音文字研究的基础上,从八十年代开始,对汉语、 汉字的认知规律展开了深入 的探讨,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我们主要根据1985年以来 《心理学报》 和近年来 《世界汉语 教学》 上发表的有关论文,将与汉字教学有关的心理学对汉字认知的研究成果作一个简单 的综述①,以期对我们的汉字教学、 汉字教材的编写提供参考。

二在介绍研究成果以前,我们先简单介绍一下认知心理学在研究汉字加工时常用的方 法:79世界汉语教学1998年第3期(总第45期)命名:通过指导语使被试读出目标字,从目标字刺激呈现到被试作出反应的时间为命 名的反应时,根据反应时与正确率可以测算出被试对不同汉字加工的心理过程 真假字判断:在实验中,让被试对目标字是真字、 假字还是非字作出判断所谓真字, 就是实际存在的汉字;所谓假字,就是部件按正常结构顺序排列,合于汉字的结构位置规 律,但实际上不存在的字,如 “氵” 可居左作偏旁,“寸” 可居右作部件,但 “氵 寸” 是不存在的,它就是假字;所谓非字,是部件的位置排列违反正常结构顺序,不合于汉字的结构规律,如 “也 彳”,“彳” 在汉语中不位于字的右半边通过测算、 比较被试辨认真字、 假字、 非字的反应 时与正确率,可以研究汉字加工的过程与机制 语义分类:这主要是在研究字的意义或形声字义符时使用的方法 以非形声字或形声 字为刺激目标字,要求被试判断该目标字词是否属于某个语义范畴,并以反应时为记录指标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目前还使用一些现代化的研究仪器与手段,如ERP(eventrelated potential)、PET(position em ission tomography)、FM R I(functional magneticresonance i magine)等脑成像技术。

通过绘制、 比较实验前后的大脑区域图像,可以更准确 直观地研究汉字的加工过程运用精密的实验设计与多重的实验处理,认知心理学取得了如下成果: (一)认知心理学对字形加工的研究对汉字字形加工的研究,起步较早,研究所涉及的方面也较多,它基本上包括了汉字 形体从笔画到整字的各个层面以及各层面信息特征对汉字加工的影响1)笔画行为实验的多数研究结果表明,少笔画字的命名快于多笔画字,在高频与低频字中都 表现出了笔画数效应喻柏林、 曹河圻两人曾于1991年较系统地考察了2- 15画常用字 和不常用字的命名反应时 结果表明:总的趋势是,无论是常用字还是不常用字,反应时都 随笔画数的增多而加长,但这种变化不是线性的,而是阶梯式上升,即在笔画数相差较少 的某几个范围内,反应时的变化不是很显著用眼动技术研究阅读中笔画数与阅读注视时间的函变关系眼动技术就是用眼动仪 记录读者在正常阅读条件下眼球运动的轨迹 结果发现:汉字从1画增加到24画,注视时 间增加106毫秒,平均1画增加4. 6毫秒2)部件不同的空间位置提供不同的信息:通过省略恢复、 统计分析、 掩盖再认、 命名等实验方法,发现汉字的不同部位、 不同结构类型所提供的识别信息是不同的。

一般来说,整体轮廓 信息多于内部细节信息;左上角信息多于右下角,构字能力强于右下角;在快速呈现条件 下,左右结构字识别快于上下结构字,对称字识别快于非对称字;上下字的部件结合较左 右字紧密,因此上下结构字中部件的分解与组合都较难 部件数量影响汉字识别:在控制笔画数的条件下,部件的数量影响汉字的识别,但这种影响不是线性的, 2部件字最快最好, 3部件字最差最慢,而独体字居中 部件位置不同则对字识别的作用不同:右部件对字识别的作用大于左部件,表现为左 部件频率与位置合法性作用的产生必须受右部件的制约,而右部件则无此限制 在部件识89世界汉语教学1998年第3期(总第45期)别的任务中,上部件明显慢于下部件,表现出了下部件的识别优势 部件位置频率影响真假字判断:从理论上说,每个部件都可以出现在字中不同的部位 上,但是同一部件出现在不同位置上具有不同的记忆存储特征 因为在部件位置合法性的 情况下,部件的位置频率可能是不一样的左右部件位置频率都高的假字,如 “彳 干” 被拒绝 的时间明显长于左右部件位置频率都低的假字,如 “ ” 部件性质不同则加工方式不同:将标准形声字中的左形旁和右声旁与非形声字中的 左右部件以部件识别的任务相比,形声字中的左形旁与右声旁差异不大,但形声字的右声 旁快于非形声字的右部件,左形旁也快于非形声字的左部件识别。

从而说明:形声字的整 体结构与特征对部件知觉有易化作用 部件是由笔画组成、 可直接参与构字的一个层次,有的部件还具有音和义,是一个重要的构字单元、 识别单元与教学单元,因此对它的研究较多 除上述介绍以外,还有对重复 部件、 部件组字频率及部件组合进行的研究这些研究为很多学者提出的 “以部件为重要 的汉字教学单元” 的汉字教学体系提供了参考3)汉字的正字法知识按照语言学家的普遍看法,正字法就是 “使文字的拼写合于标准的方法 ”(《语言与语言学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1年)因此我们这里所指的正字法不同于拼音文字中的 拼写规则,而主要是指汉字字形书写中的正字法 合乎正字法规则是指组成汉字的部件都 处于合法的位置有关正字法的研究结果表明: 第一,运用真假字判断方法研究正字法作用,实验结论基本一致:部件处于不合法位 置、 不合乎汉字正字法规则的非字被拒绝为真字的时间要显著快于合乎正字法的假字 说明正字法规则作为一种长期语言学习与使用中形成的积累,自上而下②地对汉字识别起 着作用 第二,儿童的正字法知识主要用真假字判断法,结果表明:与成人相似,儿童对汉字 组合规则已有一定认识,不合正字法规则的非字识别显著快于合于正字法的假字。

但随着 年龄的增长、 识字量的增加或语文能力的提高,这种正字法意识有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三年级小学生有可能已掌握了汉字的正字法,但他们的熟练程度还达不到六年级和大学 生的水平 第三,儿童的正字法知识对其局部特征识别的影响,主要是儿童对形声字中形旁和声 旁的识别 关于声旁:研究表明,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儿童对形声非字的识别较形声假字容易,但对于由假声旁构成的假字的识别成绩需随年级的增高而升高说明儿童对声旁和声旁的 位置及组合规则的认识发展较早,而对声旁内部结构的认识发展较晚 关于形旁:研究表明,在语义相关判断中,三、 五年级儿童对形旁相同字和声旁相同字 的选择比率没有很大差异,但六年级儿童选择形旁相同字的比率已显著高于声旁相同字 特别是在对低频字的语义加工中,对语义透明度差③的汉字,高年级儿童更懂得利用形旁来推理整字的意义儿童对形声字形旁与语义关系的认识与年级、 语文能力相关,形旁知 识随年级的增高而逐渐出现并发展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笔画、 部件、 结构、 正字法知识等多种因素都会影响汉字字形的99世界汉语教学1998年第3期(总第45期)知觉与识别,但它们的影响程度是不同的 同时汉字的识别有一个随年级、 语文能力、 识字 量的提高而发展的过程。

这些都是基础汉字教学阶段不容忽视的问题二)关于汉字的语音加工由于汉字字形本身所提供的语音信息不如拼音文字那样直接、 丰富,因此对于汉字语 音加工的研究也还不能说很多目前主要有:(1)语音规则性效应所谓规则性是就形声字声旁与整字读音间的关系而言,声旁与整字读音相同的为规 则字,如 “抬”,反之为不规则字,如 “排” 大多数的研究结果表明,规则形声字的命名快于 不规则形声字 尽管关于形声字规则性效应的结果还不完全一致,但在形声字的语音识别 机制上各家说法却大致相同,即形声字的声旁在整字的语音识别中具有重要的线索作用,规则形声字的语音识别成绩普遍好于非形声字,特别是不规则形声字,说明规则声旁对语 音识别起了促进作用而不规则声旁有干扰作用 特别是在不熟悉的低频字中,声旁的语音 提示作用更加显著规则性意识有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它以识字量的增长、 汉字知识的 积累为前提 就语文能力而言,同一年级内语文能力高者会更早地发现并使用声旁对语音 识别的线索作用2)一致性效应所谓一致性是指由同一声旁构成的一组形声字的读音相似性若具有同一声旁的全 部形声字读音相同,则称为一致字,若某个字与同一声旁的其它大多数字的读音不同,则 该字称为不一致字,如以 “黄” 为声旁的形声字 “璜、 潢、 簧” 读音均为huáng ,而同样以 “黄” 为声旁的 “横” 读音则为héng。

研究结果表明:一致字的读音快于并好于不一致字,声旁读音多的字,如 “台” 作声旁有tái(抬、 胎、 苔)、dài(怠、 殆)、yí(贻、 怡)、zhì(治)、shǐ(始)、yě(冶)等读音,则反应时较长 (三)汉字的语义加工由于意义的研究较为抽象,而且形旁与整字意义间的关系也很复杂,因此在语言学 中,对形声字义符本体的研究比较少,心理学中对形声字义符的表征与加工的研究也比较少目前的研究主要在两方面: (1)成人的语义提取中义符的作用利用语义范畴判断的方法,研究结果表明,在单字词的语义提取中,形声字的义符对 语义判断有显著影响 有标明上属概念的义符存在,如 “松” 、 “河”,对于范畴判断的肯定反 应起促进作用,对否定反应则有干扰作用从义位或义素的角度来说,字词的特征有定义特征(如 “全身有羽毛” 是鸟的定义特 征)和特有特征(如 “会唱歌” 是画眉鸟的特有特征),有结构特征(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