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际体系视角中的欧洲联盟集体身份.doc
16页1国际体系视角中的欧洲联盟集体身份新现实主义、新自由主义和建构主义对国际体系结构的“感知”是不同的,物质主义的新现实主义将国际体系结构看作是物质力量的分配,新自由主义认为国际体系结构是国际制度的分配,理念主义的建构主义认为国际体系结构是观念的分配在建构主义那里,不仅国际体系结构是观念的分配,国际行为体也是观念的分配自威斯特伐利亚条约以来,由于国家的独立、自主和平等原则,国家对内的独断权,使国内政治呈垂直特征,表现为等级体制;国家对外的自主权,使国际政治呈水平特征,表现为无政府状态欧洲联盟是由国家构成的国际组织,它呈现的是垂直和水平混合型的特征一方面,由欧盟颁布的法律经成员国批准后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各成员国必须执行;另一方面,成员国没有丧失国家最终的决定权,可以以议会表决或全民公决的方式决定是否加入某一行动因此欧洲联盟是一种特殊的国际行为体,是国际体系结构新的单位体系,具有与众不同的国际特性欧盟的国际同一性既是决策的体现与实施的结果,又是欧盟运作环境的客观决定与反应外部环境不仅对欧盟集体身份的创立起了关键作用,而且外部环境也为欧盟在冷战后发挥日益重要的国际作用创造了条件外部运作环境并非国际体系的同义词,后者仅是前者的一部分。
欧盟生存的外部环境可分两个层面,国际层面和欧洲层面本文讨论欧盟运作的国际环境,探究欧盟所生存的外部环境的各种因素,从而揭示欧洲联盟集体身份与体系结构的相互关系一、国际体系国际关系学界普遍认为,威斯特伐利亚条约创立了现代国际体系从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至今,国际体系的变化发生在三个层面上第一个层面是现代国际体系中政治实体[political entity]形式,即国际体系中单位的变化,在历史上曾有过各种形式的国家,如一元制国家和二元制国家,现在欧洲一体化创造的欧洲联盟是否意味着一种新形式国家组织的出现是人们议论的话题本文认为欧洲联盟是国家集第二个层面是国际体系极的变化,如两极和多极在苏联解体和冷战终极以来,国际体系由二次大战后的两极格局向单极还是多极格局的演变引起人们的争论一种观点认为,自苏联解体后,没有一个国家和国家集团能够挑战美国的霸权地位,世界是单级格局另一种观点认为,美国虽然是唯一的超级大国,但它并不能主宰世界,目前的一超诸强局面正是两极向多极化转变的过渡阶段第三个层面的变化既有深度又有广度,指国际体系性质和国际体系本身的转变,即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向后现代国际体系的转换自上个世纪国际政治学自立门户以来,学术界始终在探究这个理论问题。
目前国际上没有公认的后现代国际体系研究成果,其原因在于,一方面后现代国际体现研究中所使用的术语和概念没有被普遍接受,也就是说没有非常适合的概念解释后现代国际体系即便是温特的体系结构理论,也只是用“观念”来建构“物质”的意义,弥补现实主义唯物质论的不足, “观念”建构的对象还是“权力” 、 “利益” ,康德文化的“朋友”性质还是无法失却权力和利益,因此建构主义理论并没有取代传统经典理论的分析元素因此另一方面传统理论依然在国际政治学和国际关系研究领域占主导地位,如国际秩序无政府状态论、权力利益论、国家主权论、相互依存论等等,这些要素理论依然是分析国际政治本质和现象的主要工具1、国际体系单位的变化国际行为体单位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民族国家创立之前是领土国家[territorial state],这2种国家形式存在了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没有民族主权[national sovereignty],但有国家主权[state sovereignty];没有民族军队,但有为钱而打战的雇佣军和船队;没有民族认同,但有地区和城市国家的认同 1 在欧洲历史上,领土国家的数量令人惊奇根据查尔斯·蒂莉[Charles Tilly]的统计, “1500 年欧洲有 500 个左右的独立政治实体。
”2 在现代民族发育后,出现了民族国家,领土国家基本上成为民族国家的组成部分,如联邦德国的各个州现代民族国家起源于 16-17 世纪, 1648 年的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确认了现代民族国家,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法国大革命巩固了现代民族国家,现代民族国家逐渐成为人类政治、经济、文化活动的主要社会组织在国际关系领域,欧洲的民族国家基本上是单一民族或以一个民族为主的国际行为体到了 19 世纪 60 年代和 20 世纪初,欧洲民族国家的规模发展达到了鼎盛时期,欧洲出现了帝国型国家,如奥匈帝国和苏联所谓帝国型国家指国家内部不是单一民族,而是由不同民族构成的国家,就像罗马帝国一样用强权方式将不同民族栓在一起,接受一个官僚机构的统治在 20 世纪末,人们目睹了欧洲最后一个帝国的分解尽管国家大大小小多种多样,但国家作为国际体系结构中的单位体系没有变,是一个拥有主权的单位体系二次大战后出现了超越民族国家[beyond the nation-state]的政治实践,这就是欧洲一体化欧洲一体化的结果是欧洲联盟欧洲联盟不是一个主权国家,而是一个多个主权国家组成的联合体,即国家集它是一个国际组织,但与一般的国际组织不同,它有类似于国家宪法的联盟条约,拥有成员国所转让的集合主权。
它虽不是单一的国家体系单位,但有类似于国家性质的体系结构说它是超国家,是它拥有主权国家才拥有的权力,如货币发行权说它不像国家,是它的构成单位依然保持着国家主权欧洲联盟的两重性还表现在它与国际体系结构的关系,它是国家间组织,相对于成员国而言是体系结构,但相对于国际体系结构而言,它是主权合营单位,是体系内的单位层次自欧洲煤钢共同体诞生以来,欧洲的经济、政治、社会发生了重大变异,尤其在经济领域,一体化运动的成就(欧元是重要标志) ,使欧盟成为一个统一的经济实体,它不仅改变了成员国主权的传统特性,也改变了构成国际体系的单位特性,使国际体系的单位层次发生了结构性的变化国际体系的单位层次不仅可以是国家,也可以是国家集国家已不再是唯一的主权实体,超国家组织可以是集合主权实体欧洲联盟是一种新型的国际体系单位,是国际体系的分析层次在国际关系研究领域,在国家和国际体系或结构之外开辟新的研究单位是一种新的尝试国际体系中的单位即可以是个体性的单位,也可以是比国家个体单位更大的国家集或国家群体2、在极变化中的欧洲体系单位在国际体系的结构转化中起着重要作用19 世纪的欧洲是均势体系,呈现的是多极图象,英国起着欧洲平衡器的作用。
20 世纪中叶,二次大战造就了美国和苏联,美国和苏联造就了国际格局由多级变为两极冷战是个特殊时期一方面,权力向两极聚合两个超级大国构成了国际体系的结构,任何国际问题都与两极结构有关;大多数国家要么倒向美国,要么倒向苏联,西欧也不例外另一方面,单位体系马赛克化与权力聚集相反的是,在超稳定的两极结构下,国际行为体大量涌现,到 20 世纪 90 年代初,国际法意义上的政治实体近 200 个而且单位体系存在国际法的主权和事实上的主权——自治权利的差异,许多民族享有自主权,但他们1 Knud Erik Jorgensen, Beyond European Leviathans: Differentiating Layers of International Transformation, in European Identities: Cultural Diversity and Integration in Europe Since 1700, Edited by Nils Arne Sorensen, Odense University Press, 1995, p. 210.2 Charles Tilly, The formation of national states in Western Europe, Prinston, Prinston University Press, 1975, p. 15.3没有国家,被称为“准国家”[quasi-state]。
准国家的概念是罗伯特 ·杰克逊[Robert Jackson] 在研究非洲国家时提出的 1 前南斯拉夫、原苏联等国家体系就存在这种“准国家” 两极格局的紧张关系明显影响了欧洲的集体归属感情[the collective feeling of belonging]有关欧洲认同的争论从 20 世纪 70 年代初开始,当时欧洲共同体在两个超级大国夹缝中求生存,无职无权,欧洲认同等同于软弱无力的欧洲1973 年欧洲共同体哥本哈根首脑会议发表了关于“欧洲认同”的宣言,引起人们对欧洲同一性的重视对欧洲人而言,欧洲认同与民族认同、国家认同不是对立的,而是对相近的历史、文化、思想传统的认可,对更大的社会群体的认可虽然欧洲认同并不能人为地消除欧洲国家间的政治差异,也不能从根本上动摇美苏两极格局,但至少反应共同体成员国承认在国际体系中存在某种超越民族国家的理念或意识,通过这种超国家的理念或意识可以改善欧洲在两极格局中的处境,可以促进欧洲一体化的发展仅用国家或民族等传统观念不能说清楚国际体系的全部内容那么在冷战后,在两极消失的情况下,国际体系结构以什么样的方式影响认同制作?在关于认同理论的学术讨论中,文化与政治、经济、军事等因素一样成为研究和解释认同的首要工具,甚至时常成为第一工具,这不能不使人想起 1992 年亨廷顿[Samuel P. Huntington]提出的“文明冲突论 ”。
2 在他看来文化差异是社会群体差异的根本原因,他把文化差异作为国际体系结构影响行为体相互对峙的重要因素欧洲学者将超国家作为后国家政治[post national politics]的范畴加以研究在哈贝马斯[Habermas]的分析研究中,后国家政治的焦点是文化认同和政治认同的差异在民族层面上,认同是文化在欧洲层面上,认同是政治哈贝马斯后国家政治的概念不仅区别了政治认同和文化认同的不同,也区别了两者认同在欧洲和国家层面上的不同作用 3民族及其民族国家的认同较易被人们接受,事实上已经被欧洲各国人民接受但欧洲认同是在欧洲层面上的认知欧洲,是欧洲不同民族对欧洲历史、文化、宗教及其政治民主思想的统一发展历程的认同欧洲一体化的过程是欧洲认同的推进器,欧洲联盟旗帜、盟歌、公民身份制度和护照签证是生产欧洲认同的工具,反复使用有助于促进欧洲认同的形成约翰·加尔通[Johan Galtung]称其为“新型欧洲超民族主义 ”4在分析国际体系转换时,传统习惯从现实主义的角度观察转换,得出的图象无非是单极、两极或多极,使用的工具是 19 世纪的均势理论这是一种典型的分析方法但倘若我们承认政治实体的形式和性质在国际体系转换中具有重要意义,那么国际体系的转换不仅是极的变化,也是民族或国家关系的变化。
欧洲联盟的出现说明了国家间关系的变化,不是相互敌对或相互竞争的国家集关系,而是相互为友的国家集关系欧洲联盟是温特所期望的康德文化形态后现代国际体系无论是几极,欧洲联盟都将是重要的国际力量,因为它改变了国际体系内国家间的关系,从而影响国际体系的变化因此从历史发展角度看,欧洲认同问题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欧洲认同超越了民族国家,它是对超越国界的跨国民主政治的认同,是国际体系的发展呼唤一种超越民族的群体认同及适应其生存的新的政治模式这种超民族、超国家的文化认同有助于国际体系单位体系的稳定,有助于国际体系行为体的理性行为,更有助于建构和推动后现代国际体系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的建立国家集将是后现代国际体系不可忽缺的内容和影响因子鲁杰[Ruggie]认为共同体 “是典型的现代政治形式在更大规模上的复制 ”5 一个超国1 Robert Jackson, Quasi-states: Sovereignt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the third World,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2 Samuel Huntington, The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