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读《封锁》中的象征隐喻.docx
6页解读《封锁》中的象征隐喻 内容Reference:张爱玲的《封锁》中多处运用的象征和隐喻手法,使作品有着诗一般的简炼含蓄、寓言式的深刻隽永,读后让人回味不已综观整部小说,无论是空间环境的选择,还是人物角色和关系的安排等等,看似随手拈来,却有着深刻的隐喻和象征性,从而创造了一种意蕴丰厚的艺术境界张爱玲的才情与精致、悲悯与深刻此时此刻都锁定在这喧嚣的大上海因“封锁”而停滞的特殊时空中Keys:《封锁》 象征隐喻 时空 主人公 细节张爱玲的《封锁》之于《传奇》实[]在是一个优美而独特的存在小说中多处运用的象征和隐喻手法,使作品有着诗一般的简炼含蓄,寓言式的深刻隽永,读后让人回味不已综观整部小说,无论是空间环境的选择,还是人物角色和关系的安排等等,看似随手拈来,却有着深刻的隐喻和象征性,从而创造了一种意蕴丰厚的艺术境界张爱玲的才情与精致、悲悯与深刻此时此刻都锁定在这喧嚣的大上海因“封锁”而停滞的特殊时空中一.时空的象征隐喻《封锁》以“封锁”为名,它所说的,是个因时空切断而成的故事在这个封锁的特殊时空里,两个主人公的特殊爱情随之上演他们的境遇与时空的相互映证,使这一时空呈现出了浓厚的象征意味。
“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在这个人工造成的时空中,作者开始了特别的叙事偌大的上海刹那间陷入可怕的寂静中而正是在这可怕的寂静中,平日里心灵深处能忍耐的事情在这寂静里全膨胀了,于是被“封锁”在电车中的已婚上海男人吕宗桢和未婚上海小姐吴翠远都暂时地背离日常的生活轨道,暂时地“封锁”了对亲人的情感,给自己的心灵放了一次假他们从心不在焉的聊天逐步发展到隐秘的情感交流,甚至谈婚论嫁时间的封锁,是心灵的一次开放与进攻,两个人都需要这种轻松自由的心理释放,用以缓解生活的压力可是,“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随着封锁的结束,两个在封锁期间互诉衷肠的恋人转眼间形同陌路封锁中所谓的恋爱原来只是“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这一特殊的时空恰是一个整体的象征:人生的真实处境是一种无形的封锁,它封锁了人的真实情感,而现实生活中的有形的封锁却为情感的封锁创造了一个“真空环境”,在这个超越时空的时刻,它使人性解除了在现实生活中的无形的封锁,为封锁的情感提供了一个还原的机会。
只是,有形的封锁的开放反而使人回到了无形的更大的封锁之中二.主人公的象征隐喻在这样一个颇具典型意义的封锁时空中,其人物不免带有符号学意义《封锁》中的两位主人公的塑造,都不是顺手拈来,而是张爱玲以自己观察和评价生活的独特角度和体验,用生花妙笔塑造的典型意义上的都市软弱凡人张爱玲正以“人世挑剔者”的眼光在审视这些所谓好人的内心世界吕宗桢,银行的会计师——一个遵太太旨意,穿着西装戴着玳瑁边眼镜却手提菠菜包子的银行会计师他的外表和观念都已被社会的秩序束缚得齐齐整整,没有空虚,即使是在“封锁”刚刚来临时,坐在电车上的他仍然能立即从手中菠菜包子的报纸上找到了填满可怕空虚的办法,并且引得“全车的人都学了样”——吕宗桢是庸碌、老实的吴翠远,大学的英文助教——一个好女儿、好学生出身但内心压抑的大学里的英文助教她似乎是个近乎完美的好女人在家里她是一个好女儿,在学校她是一个好学生大学毕了业后,翠远就在母校服务……”,“……打破了女子职业的新纪录”,但是“翠远不快乐”,她已厌倦了这一角色,却无法改变自己——吴翠远是寡淡、压抑的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被封锁在了同一个特殊的时空中,而封锁也放大了二人人生长河中的这“一刹那”。
一系列的机缘巧合让两人戏剧性地相遇了,他们全然卸下了束缚人性的一道道枷锁,只剩下了最纯粹的人类关系吕宗桢无需再用什么面具来掩饰自己人性的真实欲望,他渴望着心灵的诉说和欲望的探险, 以至于对这个初次谋面的女子“十分为难地说出:‘我太太——一点都不同情我’”的肺腑之言,甚至变成了吴翠远眼中的“一个真的人”他慷慨激昂地对翠远说:“我不能让你牺牲了你的前程而吴翠远也从最初表现出“端凝的人格”到对这个“老实人”敞开了心扉,寡淡的吴翠远在宗桢的眼里也成了一朵风中美丽的牡丹花然而就在他们戏剧性地觉得“相爱了”的时候,外面世界的“封锁”解除了他们迅速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重又封锁了他们的内心世界:吴翠远又恢复了“好女儿”、“好学生”的形象,在心灵上的一次短暂越轨后,她又走回了原来的路吕宗桢的内心更是合拍地恢复到了规矩而虚假,因为他只能在寻找平庸的过程中借以生存他们从起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其实,人,不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中一代代走着自己孤独的人生路吗?作品形象地展示了这样一个带着面具生活的世界: 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人让真实的人性受环境压抑着,不敢表现不愿表现,他们软弱虚伪,心中却还是有着真实的挣扎在《传奇》中,普遍的人性凝定在普通人身上。
余斌)张爱玲用最平淡的生活表现了最不寻常的灵魂撞击,用最常见的故事展露了真实挣扎的欲望渴求,用最普通的人物凝聚了最易触发的悲欢离别三.细节场景的象征隐喻作品还通过一些细节场景来隐喻人的生存处境或人物内心的挣扎,使叙事显得简洁而又含蓄1.电车 “开电车的人开电车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开电车的人眼睛盯住了这两条蠕蠕的车轨,然而他不发疯这是小说的第一句话,“车轨”多么冗长的路线,“曲蟮”,多么乏味的生命,它是“柔滑”的,握不住转瞬即逝,它就这样单调地、毫无美感地往前蠕动,没有尽头冗长、平庸而沉寂,几乎没有任何动感,这种生存状态几乎会让人发疯,然而所有的人都像开电车的一样不发疯贫乏冗长的日常生活状态封锁的人们的内心,加剧了他们的麻木2.芸芸众生在突如其来的封锁里,电车里的人空虚得可怜他在这里看报,全车的人都学了样,有报的看报,没有报的看发票,看章程,看名片任何印刷物没有的人,就看街上的市招孤独痛苦的个人在一个不可理喻的荒诞世界中艰难地生存着,这是人性的悲剧,也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一种宿命。
张爱玲就是这样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俯视着大上海的芸芸众生,把笔触深入到了现代市民的混乱无助的精神深层3.乌壳虫“一只乌壳虫从房这头爬到房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他只得伏在地板正中,一动也不动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他又开了灯,乌壳虫不见了,爬回窠里去了在电灯熄灭的瞬间,也曾试图新的出路,但最终只能爬回自己的窠里去其实,宗桢自己,就如同宗桢眼中的乌壳虫一样,从房这头爬到房那头,不长的一段距离,停了好几停,顿了好几顿,停下来,就有时间思想了,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停顿亦是暂时的,只能继续爬行,从窠里来,回到窠里去在张爱玲冷漠的眼里,不管哪一种人的哪一种人生,都是一个个从房这头爬到那头的“乌壳虫”罢了这种人性的悲剧,也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一种宿命伟大的作品往往含蓄隽永、耐人寻味,《封锁》中每一场景都是精心设计,每一个画面构图和人物都有深刻的隐喻或象征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张爱玲的《封锁》其实是用她自己的想象,艺术地呈现了人类不可逾越的生命悲剧昝娟娟,江苏省徐州高等师范学校中文系讲师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