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岩画图像三个意义层面探讨.docx

    花山岩画图像三个意义层面探讨    梁穆穆 陈锋摘 要：从欧文·潘诺夫斯基三个意义层面的的图像学方法来解读花山岩画图像，对于深入理解花山岩画图像的主题内容和进一步确认个别不确定的图像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从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来解读视觉图像也可以提高人们的视觉修养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可以用来解读花山岩画图像中隐藏的信息，从中推断出当时这一地区的社会政治生活、文化艺术、宗教信仰、时间观念等关键词：花山岩画图像 三个意义层面 视觉图像 视觉修养传统岩画研究中，一些学者经历了对岩画由不理解到逐步认识的过程由开始的臆测，到通过考古、田野调查、文献法等手段找到越来越多的证据，用以判断岩画的年代、作画的民族、岩画的内容等等在微观层面上逐渐确立个体图像上与考古实物和民间遗存的对应关系在宏观层面上确定岩画图像群所表现的时代的民族的主题内容人们在有意无意之间对花山岩画图像（图一）的研究经历了至少三个意义层面的解读在此，通过详细介绍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研究方法，使人们了解视觉图像研究的方法也可以用于花山岩画图像的研究之中，为以后的花山岩画图像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一、花山岩画图像三个意义层面的的图像学方法解读欧文·潘诺夫斯基（Erwin Panofsky）在其1939年出版的《图像学研究》（Studies in Iconology）一书中，对于图像的研究给出了一些可行性的方法。

他认为图像学是艺术史的一个分支，关注的是艺术作品的主题和意义他认为艺术作品有三个层面的意义理查德·豪厄尔斯（Richard Howells）在其专著《视觉文化》（Visual Culture）中对这三个层面的意义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并举例论证第一个层面的意义指的是人们只需要从日常生活的经验出发，就能够理解艺术作品的表面及其所要表达的意义这一层面也是“初级”或“自然”层面，在此层面上又依次分为“事实”和“表达”两个部分在这个层面上人们只能识别绘画最基本的主题，所展示的内容（简要的）以及传达主题的氛围理解这个层面的意义，人们不需要任何内在文化、习俗和艺术史的知识人们只需要将日常生活的实践经验带入其中在这个层面上，来自不同文化的人对艺术品的理解一样的多，所见即所得第二个层面的意义主要是指传统的意义，需要传统的文化知识才能够解读艺术作品中隐藏的象征在这一层面人们需要将现有的文学、艺术和文化的知识引入其中第三个层面的意义指的是艺术作品的“本质”意义或“本质”内容这个层面的意义泄露了作品的潜在意义，那种“对国家、时代、阶级、宗教或者哲学信仰的基本态度——被无意识透漏出来并压缩在作品里人们从艺术作品中可以看到当时广阔的社会文化内容。

潘诺夫斯基认为第三个层面的意义与前两个层面的意义不同，是一个无意识的过程艺术家可能并没有打算将那么多文化的观点和设想融入到作品之中，但那不等于不存在在实际的艺术创作过程中，人们所传达的内容远远超出自身的预料{1}潘诺夫斯基的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为人们理解视觉文本提供了一个可行性的方法这个方法也可以用于花山岩画图像的解读之中从以往的研究可以看出，学者们在对花山岩画进行研究的过程中都是有意识地挖掘花山岩画第二个意义层面，而不是仅仅停留在第一个意义层面的解读上人们从壮族的经济文化发展的历史、艺术史、艺术的内部机制和外部关联、与周边民族、中原文化的交往、壮族的民间文化遺存、神话传说、考古发现等多个角度来解读花山岩画内容，在第二个意义层面的理解上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对于一个个体来说，这些知识内容需要不断地学习、考察研究才能掌握，在此基础上才能够解读花山岩画的主题第三个层面的意义需要从花山岩画图像上进行推断，这与文化背景知识又会相互印证使花山岩画所表现的内容与壮族的传统文化知识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一个系统，相互支持、自成一个有内容有活力的文化艺术体系这个体系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又不断地向东南亚及其周边地区产生辐射性影响。

二、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与人们的视觉修养通过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研究方法使人们对待图像不再是停留在随便看看的阶段，而是进入到了详细审视的阶段通过这种图像学的研究方法人们可以比其他人看的更多，更为深入、准确一般来说，人们都是视觉图像的观看者，但大多数人多是出于一种习惯，被动地接受这些图像，而不是一种主动的分析，详细的审视这导致人们看不到视觉图像所隐藏的大量的信息在观看花山岩画图像的时候，人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个具体的图像人们会思考这些图像的所指是什么？在第一个意义层面，人们对花山岩画图像的阅读已经感到困难重重因为花山岩画图像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缺乏文字记录人们通过考古发现的实物与图像进行对比，发现他们相似的地方来确定图像所指的内容但有一些图像由于太过简单抽象，其所指目前还没有完全确定其次，整个图像群的主题是什么？表现了什么内容？人们为什么要绘制这些图像？这些问题的解答就需要对当时的社会文化、历史传统、人们的观念信仰、生活习俗、社会文化交往等有所了解，这样才能了解花山岩画图像群的第二个意义层面人们要想了解花山岩画的绘制方法、绘制工具、当时社会的阶级情况、人们观念信仰的具体内容、经济社会发展情况等第三个意义层面，就需要对花山岩画图像进行详细的审视，从中进行推断。

如作为人形图像的图案，来自不同文化的人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图案可能都是把它简单地当做人形图案但是对壮族历史文化传统有一定的了解之后，就不会简单地把它当做人形图案来对待而是看到了这个图案与大石铲文化、稻作文化、蛙图腾等文化之间的密切关联在具有了相关的壮族历史文化知识、美术学、文艺学、符号学、图像学等相关的知识之后，花山岩画图像就不再仅仅是一个个单个的图像，而是有系统、有完整意义的图像群从这些图像群中可以推测当时广泛的社会画面，包括当时的社会关系、阶级状况、经济文化艺术发展状况、与周边民族的交往情况、人们的宗教信仰和精神文化生活等多方面的知识三、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与花山岩画图像意义探讨下面来讨论比较典型的宁明花山岩画第一处9组的图像群的下半部分（图二）在居中的位置有一个高大正身人形图像，腰跨环首刀，手拿匕首，从平面的角度来看，头上有个动物图像，在其左上方有一个类似的动物图像，脚下有一个形体巨大的动物图像，边上有一个较大的圆形图案，内带芒星右上角有一个正面人形图像，腰间有一个圆环图案居中的高大正身人形图像的脚下有一条长线与下面的图案看起来好像分割开了在长线上方，位于高大正身人形图像的左边立着的最近的三个正面人形图像中，第一和第三个图像的面部位置都留有空白，点上了三个红色的圆点。

这种图案后来被学者们确认为面具图案在高大正身人形图像的右边的第三和第四个图像是侧身人形图像，肚子都有点微微凸起，第三个人形图像头发看起来好像被盘起来了，第四个人形图像的头发是一个长长的辫子，在将近结尾的地方头发被扎起来第五个和第六个图像是正身人形图像，在他们之间有一个架子，上面挂着四个钟铃在第一个意义层面上，即所见即所得，人们举手投足的形象和钟铃的图像让人感觉到整个画面是表现的一种舞蹈动作、一个欢快的场面在第二个意义层面上，我们知道那个较大的圆形图案，内带芒星这个图案可以作为表现太阳的符号，也与这一地区的铜鼓正上面的图案类似这些钟铃图像在后来的若干年中，人们仍然将其用于巫术活动之中面具图案也被认为是巫术活动中常用的道具动物图像看起来是狗，狗在当地曾被作为祭祀的重要物品那么整个画面由此推测可能表现的是一种巫术活动那么巫术活动的主题是什么？在这一点上，人们大多停留在猜测阶段，根据当时的社会文化、岩画绘制地点和这一地区的经济政治历史文化发展情况，有的猜测为祭祀水神，有的猜测为祭祀生育神，有的猜测为祭祀祖先等都有一定的根据，猜测为祭祀生育神与图像中的类似孕妇的侧身图像有关，也与历史上这个时期人口的增长模式有关，即高出生率高死亡率。

在河边祭祀生育神与古代中原文化中的上巳节很类似，在这一天人们为了求子会在河边祭祀管理婚姻和生育的高禖神祭祀水神可能是因為在当时人们并没有理解自然界中的旱涝问题，以为是水神作怪所以按时祭祀以求免灾得福如果把内带芒星的圆形图像看做太阳的象征，圆环图像当做月亮，那么整个画面可能表现的是一种时间的观念居中的正身人形图像就可以被理解为祖先图像或者关系密切的蛙神图像人们祭祀祖先或蛙神以求获得庇护、子孙繁衍昌盛、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等四、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与花山岩画图像所蕴含的时间观念下面尝试从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研究方法来对花山岩画图像中所蕴含的时间观念进行简单的推断花山岩画所表现的内容并不是骆越先民的全部生活，而是有选择的这些被选择的图像内容从各个方面暗示了岩画的主题花山岩画所包含的隐藏的象征的内容鼓励着我们进一步详细审视花山岩画图像的内容而研究花山岩画图像，应从具体的绘画形式要素着手，具体包括岩画图像的线条、色彩、形状等花山岩画图像的形式总体上来说比较简单，但这种简单性使画面的表现具有确定性、永恒性单一的色彩，简单粗重的线条和形状，包括三角形、圆形、方形等都具有一定的稳定性颜色历经千年而不退色，也可以看出骆越先民对于生命永恒的美好期盼。

从中可以看到骆越先民的时间观念骆越先民在人的生老病死中看到了时间的有限性，流动性，在白天黑夜、日升日落等世间万物的交替轮回中看到了时间的轮回性，周而复始性因此在骆越铜鼓的关键部位上经常能够看到太阳纹图案在壮族神话故事传说中也有很多关于太阳、月亮崇拜的神话故事花山岩画绘制很少有在向北的崖壁上绘制，可能也与这些时间观念有关花山岩画图像让我们直观地了解到人类最初的精神文化信仰从时间观念中也可以进一步帮助我们理解花山岩画图像所要表现的内容，也可以帮助我们推断具体的图像内容，及其隐藏的象征的内涵，尤其是争论较多的，难以断定的圆形图案所要表现的内容如果有些圆形图案暗指月亮或者太阳，那么整个图像群所表达的意义就会发生变化在祭祀的主题和对象上可能就是祖先和蛙神等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方法对于理解阐释花山岩画的其它图像及其特征也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如花山岩画的简明性，从花山岩画图像可以看到人类初期的艺术在风格上、内容上等都是非常简明的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复杂，但与最初的艺术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同道家思想所提出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后来的艺术总与之前的艺术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是对前人艺术的继承与发展。

花山岩画作为人类早期的绘画艺术，为人们重新认识绘画的目的、功能、意义等，绘画与政治、经济、人民生活的关系等提供了很好的途径从中人们也可以进一步感受到绘画的力量，艺术的力量三个意义层面的图像学研究方法还可以用来对花山岩画所有其它的图像和图像群的各个层面上的意义进行推断，如花山岩画图像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诗性思维等，限于篇幅，这里不一一列举结语视觉图像三个意义层面的研究方法，是对于传统的花山岩画研究方法，在考古学、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法等研究方法基础上的一个补充这个方法也可以进一步被改造、丰富、发展，结合当地的文化传统和图像生产的实际情况等用来阅读其它的视觉图像、绘画作品等科学的研究方法可以让人们凌驾于视觉艺术的时间河流之上，成为进入古今中外视觉艺术世界的窗口注释：{1}（英）豪厄尔斯（Howells，R）著;葛红兵等译.视觉文化[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2：16-26.艺术研究2019年6期艺术研究的其它文章无字绘本《抵岸》的艺术性研究装饰绘画的色彩表现形式研究表演者的自我逻辑与表演内容的艺术逻辑的对立与统一大提琴教学中体态韵律的运用音乐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路径研究歌剧中音乐与文学的共性特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