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儿子的大布偶》中的重重矛盾.docx
6页浅析《儿子的大布偶》中的重重矛盾 高佳楠摘 要:黄春明是台湾著名的乡土文学作家,他擅长塑造身份卑微、地位低下的小人物,从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中思考社会和人生,小人物在接受西方文明走向现代化时遇到重重矛盾本文以《儿子的大布偶》为例,具体分析台湾乡镇现代化进程中小人物所遭受的矛盾,通过一系列的矛盾,展现小人物的悲惨命运关键词:黄春明;台湾乡土文学;小人物[]:I206 []:A[]:1002-2139(2020)-05-0-02黄春明是台湾著名的乡土文学作家,《儿子的大玩偶》体现了作者对现实的关注,小说中充满了矛盾,这些矛盾生动地展现了坤树的人物形象,增加了坤树的悲剧性色彩,记录了时代变迁中人们的形象首先是工作与家庭的矛盾为了保住未出生的孩子,坤树不得不化妆成小丑,肩顶着广告牌,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他的工作不仅遭到了周围人的耻笑,更是遭到了大伯仔的羞辱怎么?到处找就找到这没出息的鸟活干了”,“你这样的打扮谁是你的大伯仔”,他与大伯仔因这份工作争吵,这份工作成了他与大伯仔断绝亲属关系的直接导火线更重要的是,坤树因为这份工作“失去”了儿子,儿子只认得化成小丑的坤树,却不认得卸了妆的爸爸小说第一段就埋下伏笔,哭闹着的小孩见到化成小丑的坤树会马上停止吵闹,举头东张西望,而坤树的儿子见到坤树离去时也不肯让坤树离开,坤树天真地把儿子的不舍当做 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却不知背后深刻的含义,直到有一天,坤树的妻子阿珠对坤树说,“你是他的大玩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儿子喜欢他扮鬼脸。
坤树赞赏阿珠的聪明,将阿珠的比喻当做是一种赞赏,但坤树殊不知这是他与儿子关系矛盾的根源在坤树终于可以卸下小丑妆,以正常的面貌出现在儿子阿龙的身边的时候,儿子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这是他才真正意识到,小丑才是阿龙的爸爸为了让阿龙开心,坤树只好再次扮成小丑,“他走到阿珠的小梳妆台,坐下来,踌躇地打开抽屉取岀粉块深深地望着镜子,慢慢地把脸涂抹起来了小说最后定格在坤树受压抑的、颤然的话语中,“我要阿龙,认出我——”,读者可以发挥无穷无尽的,此时的坤树是何等的心酸与无乃啊!坤树工作与家庭的矛盾主要在于,坤树越认为自己是个“大玩偶”,越为家庭奉献自己,甚至糟蹋自己,就越能深深地体现出这种屈辱工作的可悲和痛苦可是又能怎样呢?现代文明改变了小镇,为小镇带来了柏油马路和工业园区,却没有为像坤树这样的小人物带来福利,反而加重了坤树的生存危机为了生存、为了下一代,坤树只能暂时地放下尊严,去做令全镇人嘲笑的工作既然找不到好工作,那么就继续做“广告的”,既然儿子认不出自己,那么就继续当小丑吧可是坤树终究不能做一辈子的小丑,儿子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儿子长大以后,是否还会喜欢父亲那身奇奇怪怪的打扮,是否会和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偷偷嘲笑滑稽可笑的父亲,是否会为父亲曾经是个小丑这件事而感到不耻,究竟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到,家庭与工作的矛盾中透露出浓浓的悲剧色彩,坤树内心的绝望与辛酸也无人知晓。
其次是现实与心理的矛盾从坤树身上,我看到了阿Q的影子提到阿Q,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精神胜利法”,所谓“精神胜利法”,通常是指在失败和屈辱面前不敢正视现实,不承认自己所受屈辱和失败,而用虚假的胜利在精神上来自我安慰,甚至自欺欺人阿Q是“精神胜利法”的代表,同样,坤树身上也无意识地流露出“精神胜利法”坤树被一群妓女嘲笑后,他却想着“要的,要是我有了钱我一定要我要找仙乐那一家刚才依在门旁发呆的那一个”,面对他人的嘲弄,坤树并不是满不在乎,但他会进行自我安慰,自欺欺人坤树是赤贫的小人物,社会地位低下 ,生活卑贱在这个逐渐进入现代化的小镇里,他是个被抛弃了的边缘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被选择他试图反抗过,通过去工业园区招聘改变命运、获得更高的报酬,可是坤树家里因为贫穷,三代人都没有读过书了,毋庸置疑,坤树一定会淘汰因此,在这个小镇里,坤树想要获得物质性的补偿是无法实现的,只能选择自欺欺人的方式,构筑又一个幻想,以满足自己的补偿性心理需要在儿子认不出他以后,他再次把自己化装成 小丑,这样儿子就能认出他来了,这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安慰阿Q与坤树有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二人的区别,这与作者的创造意图有关鲁迅意在通过一个典型形象来概括整个国家的国民素质,把众人的形象加之于一人,以此来揭露和批判社会的黑暗与落后。
而黄春明是在描写坤树缺点的同时,还描写了他的优点,例如:坤树是个有家庭责任的丈夫、父亲,可以为了家庭牺牲一切黄春明笔下的坤树既有一般农民的优点,也有一般农民身上所具有的不足黄春明塑造的人物形象更加立体,贴近现实,但却少了鲁迅的批判性阿Q比坤树更加自欺欺人,阿Q现实与心理的距离远远要长于坤树现实与心理的距离最后是传统文明和现代文明的矛盾黄春明是一个生长于台湾兰阳平原的农民丰富的农村生活经历使得他对于农村生活的描绘引人入胜他亲眼见证了台湾乡镇现代化所遭遇的问题,所以黄春明可以细腻、真实地描写台湾乡镇变化在这篇小说中,坤树对童年的直接回忆很少,例如:“那时这一排矮房子还是一片空地,他常常和几个小朋友跑到这裡 打麻雀,”坤树童年的空地早已变成现代工业园区,工业区中的人们“他们没有中学生那么兴奋,满脸带着疲倦的神色,即使有人谈笑也只是那么小声清谈”,现代文明为这些在工业园区工作的人们带来了丰厚的物质生活,引得坤树羡慕不已,可是他们并不快乐,他们和坤树一样,也充满了愁绪坤树和园区的工人们面临的问题是不同的,坤树需要学会摆脱传统农业文明带给他的束缚,融入快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工业区的工人们需要学会解开现代机器文明给他们铐上的锁链,从传统的农业文明中吸收精华、舒缓身心。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坤树没有知识,未受过教育,融入现代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工人们为了维持现有的物质基础不得不努力工作,因为一旦停了下来,就可能失去了工作作者在矛盾中展现坤树的性格特点,坤树是个复杂的人物形象,作者通过不同的方式描写他的心里活动,但种类繁多的心理描写使情节变得散漫、不集中,坤树的心理和他的思想一样,是流动着的,极富有跳跃性,文章的开头就写到坤树无法忍受酷暑,但马上又写到坤树刚刚接受电影院老板工作时的场景,又写到坤树为什么会接受这份令他丧失尊严的工作,与回忆相对应的是坤树的心理的变化,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强迫自己在精神上接受这份工作,这样,情节的散漫就逐步被冲淡了坤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所以他的语言多是简单的、粗俗的,“为这件活儿他妈的 !我把生平最兴奋的情绪都付给了他”,“他妈的 !好不容易排了半天的队轮到我就问这几句话”,“他妈的”三个字是坤树的口头禅,无论坤树高兴还是难过,他都会说这三个字有些学者针对这个问题对黄春明提出批评,认为他的语言过于直白、粗俗,不具有文学艺术的美感,可我认为,正是这样的语言才更能体现人物的身份特点,坤树是一个独立存在的文学人物,有着自己的发展轨迹,作者不必把坤树当作自己的传声筒。
总之,坤树的身上即有工作与家庭的矛盾,又有现实与心理的矛盾,还有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的矛盾坤树是一面“镜子”,他不仅映射出台湾乡村现代化进程中存在的问题,还映射出台湾乡村现代化过程中存在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究竟如何去化解这些矛盾,是人们必须去思考的,被现代文明冲击的农民如何生存,被现代文明冲击的工人如何消解疲倦,这是一个问题参考文献:[1]朱双一,周之涵.精神世界的呈示和心理病症的诊察——黄春明小说創作的重要视角和特征[J].台湾研究集刊,2016(03):85-94.[2]廖梅.浅谈黄春明笔下的“小人物”[J].文化产业,2019(06):19-20.[3]刘登翰.台湾经济转型期的乡土眷恋和都市批荆——黄春明小说创作一面观[J].世界华文文学,1998(04).[4]尉天骢.小市镇人物的困境与救赎[J].海峡论坛,1999(01).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