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忽崖之战分析.doc
4页《纳忽崖之战》讲析《纳忽崖之战》记述了蒙古统一之前,发生在蒙古与乃蛮两部之间的一次重要战役本文以简明的文笔记录了战争的酝酿过程和宏大的战争场面,通过人物对比与鲜明的语言描写,突出描述了三位历史人物的形象:成吉思汗、塔阳罕和札木合,暗示了蒙古最终取得该次战争胜利的必然结果本文对于我们了解当时蒙古的社会发展、认识《蒙古秘史》的写作特点等都有重要的价值,是研究蒙古历史的重要资料战争的成败除取决于双方的力量之外,还与双方领导者的军事与政治素质以及由此而引起的战争形势等因素有关纳忽崖之战即是在成吉思汗统一蒙古之前进行的一次关键性战役第一部分,也即本文的前四节,述写战争的酝酿和蒙古的战前部署叙从领导者素质、内部意见、外部联系、战争形势等方面对蒙古、乃蛮两部进行了横向比较首先,从领导者素质方面文章接续前文,写王罕因兵败逃至杭爱山东部,为乃蛮部将领豁里速别赤拿住杀了(《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第 217 页称,擒获王罕的是与其有夙怨的豁鲁速别出和丁沙勒二人)其后成吉思汗杀死了王罕儿子桑昆的伴当、背主求荣的阔阔出,赏赐了不肯背弃前主的阔阔出的妻子这展现了成吉思汗的一贯风格——疾恶如仇,赏罚分明 《史集》记载,在札木合担任照烈惕部的首领之前,成吉思汗曾经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收纳他们,并且分给他们的猎物超过他们所应得的部分。
因此他们感激的称成吉思汗为“关怀部署和军队的好君主” ,称他为“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们〕 ,从自己骑坐的马上跳下来〔我将马〕让给〔我们〕 ,他是了能为地方操心,为军队操心,将乌鲁思好好地掌管起来的人” 即使是他们反叛之后,成吉思汗仍然能够容纳他们的归附(《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 115-117 页) 甚至是后来在这场战役中他的敌人乃蛮部的豁里速别赤率领那可儿与蒙古部拼战至死时,成吉思汗对他们所展露出的坚贞和忠诚仍然大加赞许说:“有这样那可儿的人,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 (《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 205 页) 正是因为成吉思汗拥有这样的正直、仁厚的品德和他无比宽大的胸怀,才使得他能在统一蒙古的过程中不断聚集人才和力量,逐渐由小变大,由弱变强在听到汪古惕部告知的乃蛮部要来侵犯的示警消息时,成吉思汗立即“就围猎处与众商量” ,采纳斡赤金和别勒古台的合理意见;返回以后马上着手进行整编军队和严密的战前部署——点起军马,委任官职,将那宿卫、散班、护卫、厨子和看门人等也都安排停当了这则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成吉思汗处事的英明和果断塔阳罕展现给我们的却是他的无知与反复无常, 《史集》中提到:当他确认被杀的人就是王罕时,还下令惩处自己的部下,说道:“你们为何杀死这样一位年高的伟大君主?应当〔将他〕活着带来!”他还吩咐把王罕的头颅用银子镶起来;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宝座上,保存了很久,以示尊崇。
(《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 217 页)后来在进行祭祀时,因为“祭祀时王罕头笑了” , “以为不详,就践踏碎了(王罕的头颅) ”这也引起了其臣属的不满,认为他亵渎了死者,“如今狗吠的声又不好了 ”塔阳罕本就“柔弱” ,又无自知之明,他既嫉恨于成吉思汗势力的发展,却又不了解当时的形势,反轻言道:“这东边有些达达……如今咱去将那达达取了……” , “有甚难,咱去将他每的弓箭夺来” ,以上均表现出塔阳罕的无知和妄自尊大其次,从内部意见方面,面对乃蛮部的进攻威胁,蒙古部族内部进行了紧急磋商, “群臣以方春马瘦,宜俟秋高为言 ”(《元史·太祖本纪》 ) , 《史集·成吉思汗纪四》中也持此说成吉思汗得到斡惕赤斤、别勒古台支持,排除了“马瘦,如何可好”的不同意见,最终决定“乘其不备而攻之” 在形成统一意见之后,成吉思汗自豪的说:“以此众战,何忧不胜?” (《元史·太祖本纪》 )说明蒙古部群策群力,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乃蛮部早就因为塔阳罕与不亦鲁黑之间兄弟不和,国分两部,甚至是在成吉思汗攻灭不亦鲁黑时,塔阳罕仍采取了一种中立的姿态,这给蒙古部采取各个击破的战略提供了机会,在消灭不亦鲁黑之后,再转而将矛头对准塔阳罕,就不会有不亦鲁黑的后顾之忧了。
这在《史集》与《蒙古帝国史》中均有记载即使是在塔阳罕的统治集团内部,意见也本就不合,对塔阳罕的领导能力尚表示怀疑可克薛兀撒卜刺黑即说:“而今狗吠有将败的声音……我塔阳皇帝又柔弱,除飞放打猎之外,别无技能心性 ”塔阳罕与其子古出鲁克更是势同水火,会在下文分析中提及塔阳罕既无指挥作战的才能,却又自恃国大民众,瞧不起蒙古部的实力,并以为“王罕教箭筒唬得走出来死了,他敢要做皇帝么道?” ,更不听可克薛兀撒卜刺黑的劝阻,为该次对蒙古部战争的失败埋下了伏笔再次,外部联系方面,塔阳罕坚持发动对蒙古部的攻击,并派人联络汪古惕部,商议共同夹击蒙古部,却遭到了汪古惕部首领干脆的拒绝“我做不得你右手” ;反过来汪古惕部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却派人通知成吉思汗,告知乃蛮部的战争计划,并提醒成吉思汗“若不提防,恐来夺你弓箭” 也有记载说,成吉思汗宽厚的接待前来告急的汪古惕部使者, “当使臣返回时,馈赠牛马,相约为盟,共同讨伐乃蛮部” (内蒙古社科院历史所编著:《蒙古族通史》 ,民族出版社 2001 年版) 《元史·太祖本纪》则记载“阿刺忽思即以是谋报帝,居无何,举部来归 ”乃蛮部不但没有与汪古惕部结为同盟,反而将其推向了蒙古部,更与蒙古部结为联盟之邦。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第四,从战前的形势处境来看此战之前成吉思汗兼并了客列亦惕人的土地,成为蒙古中部和蒙古东部的主人,所余的就是还在乃蛮人的统治之下的蒙古西部了塔阳罕目空一切,自恃“国大民众” ,且以为“那达达百姓歹气息,衣服黑暗,取将来做甚么?”故而没有将蒙古部放在眼里,在并不了解对方和自己实力的情况下说出大话要夺取蒙古部的弓箭, “若有生得好妇女,将来教洗浴了,挤牛奶羊乳呵中有” ,不但目光短浅,且因为联系其他部族走露了消息,将有利的形势变为不利之局成吉思汗则没有因为先前的胜利而沾沾自喜,反而居安思危、群策群力,经过战前动员,同仇敌忾,形成了统一认识,并积极的进行战前准备,使形势发生了有利的变化正是这种白描与对比的写述历史的方法,成就了《蒙古秘史》的优秀篇章,《纳忽崖之战》的酝酿与铺垫就通过这些方面的对比被层层展现开来,第二部分,也即本文的后四节,是对纳忽崖之战过程的具体展开本部分内容主要通过人物的语言和其战争中的举止、表现,突出显示各自不同的人物性格:塔阳罕的怯懦无知和毫无主见;成吉思汗的精明和果敢;札木合的狡诈、善变进一步揭示了战争成败并不仅取决于双方力量的大小,更取决于双方领导者的军事与政治素质和由此而采取的战略战术。
战事尚未开始,首先介绍了战争发生的时间是“鼠儿年四月十六日” ,也即公元 1204 年战前,成吉思汗采取了一种虚虚实实的心理战术首先是派哲别和忽(必)来二人作为前哨去刺探乃蛮部的消息,抑或有意,抑或无意,蒙古部一匹瘦弱的白马被乃蛮的哨兵捉了去乃蛮人“共说原来达达的马瘦” ,并将其汇报给了塔阳罕;这使原本就对双方力量和形势认识不清的塔阳罕以为“达达每马瘦” ,而更加骄横和忘乎所以无论如何,这对于乃蛮部起到了骄敌之兵的麻醉作用如果说,白马被乃蛮人捉去可以被看作是成吉思汗骄敌之兵的用实战法,那么采纳朵歹扯儿必疑兵之计则是弄实为虚的绝妙战术和塔阳罕相比成吉思汗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而且是远来奔波疲敝,在兵法上已属大忌,但成吉思汗却能抓住乃蛮“其主软弱,不曾外出”的特点,设置疑兵,造成蒙古部兵力强大的假象,果然引起了乃蛮部的不安和强烈反映乃蛮人派出的哨望向塔阳罕汇报时说;“达达军马亦塞满了撒阿里客额儿地面了,想是每日添增,只见夜间烧的火,一如星般多了” 塔阳罕不但由此得出了“其人必众”的结论,甚至产生了畏难和退缩的情绪这更进一步造成了乃蛮内部的意见分歧,甚至于出现了父子、将帅失和的局面古出鲁克当着使者的面就大骂其父塔阳罕是“妇人” , “于孕妇更衣处、牛犊吃草处都不曾到,如今怕了,说这等话” ;乃蛮部的大臣豁里速别赤也埋怨塔阳罕的无能和软弱,说他远不及他的父亲亦难察必勒格,甚至还不如一个妇人,说:“你母古尔别速(一说妻子。
见拉施特著,余大钧、周建奇译:《史集》 ,商务印书馆 1983年,第一卷,第 231 页;余大钧译《蒙古秘史》以为:古儿别速,原为老乃蛮王亦难察必勒格汗的年轻宠妃,塔阳汗台不花的后母亦难察汗死后,台不花继承王位,收娶其后母古儿别速为宠妃) ,原是妇人,教管军中呵,倒中可惜可克薛兀撒卜刺黑老了,咱军的法度好生怠慢,莫不是达达的气运来了” 这些话反过来刺激了塔阳罕,加剧了乃蛮内部的分歧,使乃蛮部丧失了同仇敌忾,寻找克敌制胜办法的大好时机战事尚未进行,即通过一些迷惑敌人的方法,使得对方的军心不稳,甚至产生了胆怯、退却的心理,分裂了敌军的领导层,破坏了其有效的战斗力,从而达到了“未战而屈敌国之兵”的效果,正符合兵法“攻心为上”的原则战事正式拉开了帷幕塔阳罕在得出蒙古部“其人必众”的结论以后,已经对将要发生的战事不报信心了,只是气于其子古出鲁克和大臣豁里速别赤对他的讥讽和嘲弄,才贸然决定出兵,双方兵力便在纳忽崖发生了正面冲突此时,成吉思汗亲自担任先锋,军队士气高昂,很快就将乃蛮人赶至纳忽山崖前的乃蛮大军中显然,塔阳罕被两军兵锋相接的场面所震动,惊惧于蒙古人的骁勇对左右说:“乃蛮初举兵,视蒙古军若 ⺶ 古 ⺶ 歷 羔儿(黑色的羊羔儿) ,意谓蹄皮亦不留。
今吾观其气势,迨非往时矣 ”(《元史·太祖本纪》 )此时塔阳罕无疑是需要一个能征战沙场且智谋卓绝的辅佐之人,但不幸的是,他身边没有或者他根本就没有重用这样的人,相反惯于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札木合将他推向了失败的深渊面临蒙古大军压境,札木合也在斟酌时局,为自己寻找合适的退路因此当塔阳罕向他询问蒙古人的情况,他便抓住了这个向成吉思汗献媚的大好机会,对成吉思汗及其部将、属下进行了一番极富夸张式的描述,经过札木合一顿恫吓似的狂轰乱炸,塔阳罕吓得六神无主,对蒙古人避之不及,唯恐被蒙古大军追赶上,往山上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山顶上,从而使自己的军队处于孤立的绝险境地经过前面的战前铺陈,最后的战况已没有什么悬念成吉思汗率军包围了纳忽山,乃蛮人已成瓮中之鳖夜间南蛮人急于突围逃遁,然而夜深路险, “人马坠于山崖相压死者甚众” 第二天穷途末路的塔阳罕被擒,不久伤重死去;古出鲁克逃往北乃蛮,成吉思汗的安达札木合带少数人逃走了;豁里速别赤顽强抵抗至死;札答阑、合答斤等部均投降了成吉思汗;塔阳罕的母亲古儿别速亦被成吉思汗纳为妃妾与对成吉思汗和塔阳罕的直接描写不同,在这场战争当中,札木合只在第二部分,两军交战的前一个阶段出现,并在战争结束之时一笔带过,但我们却可以从这两处的语言描写和战争叙述处,看到一个见风使舵,狡诈善变的人物形象。
札木合曾在铁木真十一岁和十二岁时两次与他结为安达,在札木合、王罕出兵帮助铁木真战胜强敌篾儿乞惕人的 1180 年,两个人又再次结为安达一直到他们两个分道扬镳的 1182 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保持了十几年之久此后两人因权力之争而分裂十三翼之战,成吉思汗为札木合联军击败(《元史》记为成吉思汗取胜) ,在阔亦田之战中,札木合率众与王罕和成吉思汗为敌,战败以后,旋即投到桑昆门下,挑拨王罕与成吉思汗之间的关系王罕就曾经对他的儿子桑昆派去的撒亦罕脱迭额说:“札木合是个说话没准儿的人,是个搬弄是非的人” (《蒙古秘史》第 167 节,余大钧译注,河北人民出版社 2001年版) ,拉施特也称札木合“是个聪明、能干和机灵的人,是个大滑头” (《史集·成吉思汗纪二》 ) 王罕被成吉思汗击败之后,他又转而投靠到实力较为强大的塔阳罕手下,但他并不是真正投靠在塔阳罕羽翼之下,而是希望利用塔阳罕的力量达到消灭成吉思汗的目的在纳忽崖之战,这次著名的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的关键性战役中,在两军接触之初,审时度势的札木合看到了两军对垒的形势不利于塔阳罕,他便极尽其言辞之能事,恫吓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