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国离婚损害赔偿制度的完善.doc
8页我国离婚损害补偿制度的完善 2023年修改后的我国《婚姻法》第一次将离婚救济理念植入离婚制度,增设离婚损害补偿制度和家务劳动补偿制度,细化离婚时经济帮助的方式,确立了较为完整的离婚救济制度和体系正如人们当初所看到的,本次修法并非完美无缺:法学界已经达成共识的制度,如亲属、亲权等制度尚未得到确认;夫妻约定财产制的规定仍然比较原则;离婚损害补偿制度尚存缺漏,等等着眼于到2023年形成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长远目的, 不能不看到,2023年《婚姻法》修正案只是我国婚姻家庭法制建设的阶段性成果,是立法机关“两步到位”思绪的明证,即:针对我国婚姻家庭领域的现状,对急需解决的问题,做必要的补充和修改;婚姻家庭法律体系的规范化、系统化,留待下一步制定民法典时再做考虑 这不仅为学者进一步探讨离婚损害补偿制度的理念、构成及合用等一系列问题留下了广阔的思考空间,也促使最高人民法院适时发布有关婚姻法的司法解释,指导各级人民法院审理婚姻案件,实现公正裁判 一 离婚损害补偿制度的基本内容和特点 《婚姻法》在第五章救助措施与法律责任中第46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导致离婚的,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补偿:(一)重婚的;(二)有配偶与别人同居的;(三)实行家庭暴力的;(四)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
可见,我国离婚损害补偿制度是夫妻一方的过错行为导致双方离婚时发生的补偿,而非仅因离婚导致损害的补偿,夫妻一方在婚姻存续期间的婚姻过错行为与双方离婚之间有着必然的因果关系该条规定还明确了下列问题:第一,享有补偿请求权的主体仅限于夫妻中无过错的一方;第二,无过错方提起损害补偿请求,必须以离婚为条件;第三,提起离婚损害补偿,仅限于上述法定事由因其他事由导致离婚的,如,一方有婚外性行为并未达成同居限度的,不属补偿范围 对现行法的上述规定,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合用婚姻法的司法解释(一)出台之前,学者们提出了许多质疑和修改意见 第一 有权提起损害补偿的主体婚姻法第46条第2款(三),(四)项中家庭暴力和虐待、遗弃的对象并不仅限于夫或妻,还涉及子女、父母等其他家庭成员因此,离婚时过错损害补偿请求权的主体不应仅限于夫或妻,还应当允许其他受害人提起,否则,将有悖于民诉法的诉讼主体规则 第二 请求补偿的过错情形现行法规定的离婚损害补偿以过错为原则,且限定为四种过错情形,这些局限性以涵盖所有对一方当事人导致严重伤害的行为现实生活中,因夫妻一方过错导致离婚的情形是复杂的,建议扩大法定情形范围 第三 离婚损害补偿合用的程序范围。
婚姻法第46条没有对离婚损害补偿的程序合用范围做出明确规定诉讼离婚和协议离婚是我国法律确立的两种解除婚姻关系的方式,无论夫妻选择哪种方式离婚都会产生同等的法律效力离婚损害补偿法律责任的承担不应受到婚姻关系解除方式的影响因此,离婚损害补偿既合用于诉讼离婚,也合用于协议离婚 第四 损害补偿的责任方式要实现离婚损害补偿制度填补损害、遏制违法的功效,拟定补偿范围相称重要,而婚姻法修正案未予明确无过错方的物质损害和精神损害都应当补偿补偿方式上也不仅限于补偿损失一种,还可以同时合用其他民事责任方式,如赔礼道歉、停止侵害等 2023年12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合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一)》对离婚损害补偿的解释,明确了三个问题:第一,损害补偿既涉及物质损害也涉及精神损害;第二,承担损害补偿责任的主体是配偶中有过错的一方;第三,无过错方提起损害补偿请求原则上必须在提起离婚诉讼的同时提出,也可在离婚后一年内单独提出损害补偿之诉相隔两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合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二)》,重要对离婚损害补偿的合用范围进行了解释:登记离婚的,除当事人在协议离婚时明确表达放弃损害补偿请求的外,可在登记离婚一年内提起该项请求。
这两个司法解释基本上解决了学者们对婚姻法第46条的上述疑问和建议,但尚有空缺 由上可见,我国法上的离婚损害补偿不同于一般的民事损害补偿,它是发生在特定民事主体之间(即夫妻之间)的,基于法定事由,只在提起离婚时或者离婚一年之内才干请求补偿的一种民事责任 二 离婚损害补偿制度的缺失 学者普遍认为,离婚损害补偿制度具有“填补损害、精神抚慰、制裁和防止违法行为”的功效 .但是,无论透过司法实践,还是进行理论的分析,这一制度的缺失都是不容忽视的 司法实践中传来的信息也不令人鼓舞一者,当事人离婚时提起损害补偿的案件在法院受理的离婚案件中所占比重很低;两者,即便当事人提出了补偿请求,最终获得法院支持的比例也很低 中国法学会关于《婚姻法执行中的问题》课题组的调查表白,离婚时的损害补偿在实践中之所以受到冷落,原告举证困难和可提起损害补偿的法定事由过窄,是该项离婚救济方式合用的两个直接障碍 不仅如此,实践中反映出的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是,无过错方损害补偿请求权的发生必须以双方离婚为前提的规定,限制了配偶一方对婚姻中的违法行为,基于其作为民事权利主体依法产生的补偿请求权的行使这使得许多婚姻当事人不离婚只规定配偶给予损害补偿的愿望得不到司法支持,也使得受害人在不离婚的情况下,提起的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成为不也许。
以潘某诉丈夫刘某故意伤害案件为例潘某与刘某结婚后,多次遭到刘的殴打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被严重殴打达27次1999年1月8日刘再次用战刀、铁棍、铁链、皮带、鞋殴打潘,用手抠潘的眼睛,导致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左眼球结膜下充血,血尿,腰痛,经北京市科学技术鉴定研究所鉴定为轻伤2023年7月4日,潘某向人民法院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自诉,规定追究被告人刘某故意伤害的刑事责任;同时规定被告人刘某附带补偿因伤害导致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等损失一审法院做出判决,认定被告刘某殴打潘某的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判处拘役半年,缓刑一年同时认为,“自诉人潘与被告人刘的离婚案件尚未审理完结,对潘提出的民事补偿诉求另行做出判决 可是,在婚姻法修改之前,这类因家庭暴力导致的刑事案件,法院认定伤害罪成立,对被告人判处刑罚的同时,都一并给予了民事上的补偿 就离婚损害补偿制度自身而言,其立法理念是在离婚时关注过错,追究过错方先前的导致离婚的违法行为的民事责任,以使无过错获得精神的慰籍这的确与中国《婚姻法》(1980年)确立的破绽主义的无过错离婚原则的精神相矛盾由于,破绽主义的无过错离婚原则注重婚姻破裂的结果而不强调一方或双方的过错,对离婚过错损害补偿是持否认态度的。
尽管有法学专家认为,离婚时的过错损害补偿事实上是一个财产问题,是侵权法的问题我们仍然可以坚持无过错离婚,离婚是可以无过错的,但是在财产的问题上有过错还得赔 这里必须明确的是:第一,离婚损害自身重要是非财产上的损害从法定四种违法行为侵害的客体和这一制度的功能看,它所针对的重要不是财产的损失(当然对人身的侵害,也会带来受害人财产的损失),而侧重于对无过错方精神痛苦的抚慰只是补偿损失这种民事法律责任方式,是通过过错方向无过错方支付一定数额的金钱体现出来的第二,婚姻关系的确不是侵权行为的“豁免地”,婚姻家庭成员间的违法行为可以依据《民法通则》规定来请求法律保护但现在无过错方必须在离婚时或者离婚后法定期间内提起损害补偿规定就必然使其为了达成对过错方的民事制裁,在离婚诉讼之始,就收集各种证据证明对方过错的存在,难免使离婚双方在法庭上关注和追究一方的“婚姻过错”,从而忽视对婚姻关系实体是否已经死亡的判断,也就难免给中国无过错离婚原则罩上强调“过错”的阴影,客观上不利于个人离婚自由权的行使 关于离婚损害补偿制度的法律性质,学术界的见解尚不统一 比较一致的观点认为,它是侵权责任但是《婚姻法》第46条列举的四种情形各自侵害的客体是什么?却是值得探讨的。
对于实行家庭暴力,虐待、遗弃家庭成员这两种情形而言,它们侵害的客体是明确的,是受暴配偶及其他受害家庭成员的健康权或生命权;而重婚和有配偶者与别人同居,这两类违法行为侵害的权利性质则尚不明晰有台湾学者主张一方的婚外性行为,按照侵犯另一方的名誉权对待 我国大陆学者倾向于认为它们侵犯了配偶权,但对配偶权的内涵又有不同理解,一是广义配偶权,泛指夫妻间的一切权利,是他们人身权、财产权的集合;二是狭义配偶权,仅指基于配偶身份的确立而产生的权利,它的核心是性权利,就是配偶一方对另一方性的独占权,即每一方既享有对对方性的独占权,又承担着性忠实的义务 笔者认为,自然人的名誉,是有关自然人道德品质和生活作风方面的社会评价 .名誉权则是”自然人对其名誉所享有的不受别人侵害的权利 它是一个人得到社会合理评价,人格得到社会其他成员尊重的权利,有学者因此将它归为”社会尊重权“之列 配偶一方与别人重婚或婚外同居只会使自己的社会评价受损,而不会因此损害到对方的名誉因此,过错方的行为侵害的并非无过错配偶的名誉权至于配偶权,这一权利概念自身有许多不完善之处,假如从广义上解释配偶权,实在没有提出这一概念之必要;狭义配偶权其内涵又与时代的发展、立法的理念不相符合。
至于《婚姻法》第4条关于”夫妻应当互相忠实“的规定虽涉及夫妻忠实问题,但它是提倡性条款,并无强制性,不能据此推出夫妻负有互相忠实的法律义务 笔者比较倾向于认为,依照《民法通则》第104条,将这两种行为归为侵害对方合法的婚姻家庭权,即婚姻家庭关系不受非法侵害的权利 三 完善我国离婚损害制度的若干建议 2023年,当《婚姻法》修改处在讨论阶段之时,有学者提出了“离因补偿”的概念,并建议用“离因补偿”制度取代离婚损害补偿制度所谓“离因补偿”,是指离婚时一方当事人向另一方支付一定数额的财产,以填补对方因离婚而遭受的损失一方支付费用的标准以维持婚姻存续期间的生活水平为参照这一制度的好处“是请求权人无须承担对他们来说几乎是难以取得的他方有过错的证据责任,只要负责举证离婚使自己的生活水平下降或遭受了某种损害即可” 根据台湾学者的解释,离婚之损害有两种,一种是离因损害;另一种是离婚损害离因损害,“即夫妻之一方之行为是构成离婚因素之侵权行为时,他方可请求因侵权行为所生之损害补偿例如,因杀害而侵犯对方之生命、身体或人格,或因重婚、通奸等贞操义务之违反而侵害到对方之配偶权等都属于离因损害而离婚损害与离因损害不同,它不具有侵权行为的要件,离婚自身就是“构成损害补偿之直接因素。
它是离婚自身所生之损害,不限于夫妻一方的过错行为 按照台湾学者的理解,“离因损害”概念中的“因”,就是导致婚姻关系破裂的因素,即配偶一方的过错行为它不仅侵害到一方的权利,并且是导致婚姻破裂的因素因此,用“离因损害”概括导致夫妻离婚的侵权行为是恰当的,这恰恰与大陆《婚姻法》中离婚损害补偿的含义相吻合而大陆学者所说的“离因补偿”又与台湾学者所言“离婚损害”的内涵相同但是,这种损害是客观存在的,非因一方过错行为所致既然在这种情形下不存在具体的侵权行为,也没有承担补偿责任的行为人,当然无所谓“补偿”,只是“补偿”的问题所以,在法律上“离因损害”的后果是补偿,“离婚损害”的后果是“补偿”为此,建议吸取两岸学者观点的长处,避其短处,将大陆学者提倡的“离因补偿”改称“离婚补偿”,以便与台湾学者所论述的“离婚损害”相一致,避免不在同一语境下的讨论 离婚损害补偿制度是2023年《婚姻法》修改的成果之一学者对它存废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息未来民法典亲属编中是否继续保存这一制度,抑或用“离婚补偿”制度取代它,均需理论的比较与探究作为制度设计和选择的基础对此,笔者倾向于认为,民法典亲属编在对离婚救济制度设计时,需把因离婚带来的损害和家庭成员间一般侵权行为导致的损害区分开来。
前者当属离婚救济制度的内容,这表白离婚虽然不是侵权行为,但它就像吸烟同样,对离婚双方乃至子女都是有害的法律在保障离婚自由的前提下,必须采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