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讼时效中断证明责任的中国表达

1、诉讼时效中断证明责任的中国表达简要：摘 要 在大陆法系国家或地区，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分配通常不是问题，但在我国理论界和实务界那么分歧严重。权利人承当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符合标准说的理论逻辑，符合摘 要 在大陆法系国家或地区，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分配通常不是问题，但在我国理论界和实务界那么分歧严重。权利人承当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符合“标准说的理论逻辑，符合?民诉法解释?第91条的证明责任分配规那么，也符合诉讼时效制度的鼓励目标。反对 “权利人承当而主张“义务人承当者，或者过高估计了权利人与义务人证明负担的不均衡，或者因朴素道德而对义务人存有“偏见，或者因时效期间过短而为权利人提供“优惠，或者过度强调了权利人的证据意识缺乏问题。中国法上诉讼时效中断证明责任分配的实践及其争议说明，对“标准说和?民诉法解释?第91条的准确理解与适用，仍然任重而道远。随着?民法典?的公布和实施，理论界与实务界协同关注证明责任和要件事实，以便促进?民法典?的精准实施，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本文源自中外法学 发表时间：2022-03-18?中外法学?创刊于1978年，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主管，北京大学

2、主办的法学学术性刊物。读者是法不研究人员、法律工作者和政法院校师生。本刊优先考虑篇幅适中的稿件，鼓励确立学术命题、实现学术创新、到达学术标准、符合学术标准的，原那么上谢绝联合署名。本刊提倡来稿立足于中国问题，也欢送比拟法佳作，但不欢送单纯推介域外某个法律、制度或者实践以对读者进行另类普法教育的来稿。本刊诚挚欢送国(境)外同行惠赐原创佳作，但不刊发对国外(境外)学术刊物已经发表的学术论文的译稿。关 键 词 诉讼时效 中断 证明责任 抗辩 再抗辩一、作为“中国问题针 对 证 明 责 任 分 配 一 般 规 那么，德国学者罗森贝克提出了以民事实体标准类型划分为基 础 的“规 范 说，并 对“规 范 说适 用 于 消 灭 时 效 的 结 果 作 了 明 确 说 明： 义 务 人 主 张 消灭 时 效 抗 辩 权，必 须 证 明 作 为 前 提 条 件 的 消 灭 时 效 期 间 的 开 始 和 届 满; 对 消 灭 时 效 中止、不 完 成、中 断 的 前 提 条 件，由权利人承当证明责任。1 此 后，在 受“规 范 说影 响 巨 大的 成 文 法 国 家 或 地 区，2消灭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

3、由权利人承当几乎是常识，以 至 很 难看 到 专 门 研 究 或 论 述，即 使 偶 有 涉 及，也 只 是 给 出 结 论。3 究 其 原 因，“权 利 人 承 担规那么 只 是“规 范 说运 用 的 自 然 结 果，这 就 像?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假设干规定?(法 释202219号)(以 下 简 称?民 事 证 据 规 定(2022)?)删 除 了?最 高 人 民 法 院 关 于 民 事诉 讼 证 据 的 假设 干 规 定?(法 释202233号)(以 下 简 称?民 事 证 据 规 定(2022)?)第5条(合同 纠 纷 中 的 证 明 责 任 分 配)和 第 6 条(劳 动 争 议 纠 纷 中 的 证 明 责 任 分 配)，是 因 为 这 些 曾被 认 为 十 分 重 要 的 规 那么 如 今 只 是 适 用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关 于 适 用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民 事 诉讼 法的 解 释?(法 释20225号)(以 下 简 称?民 诉 法 解 释?)第91条 的 结 果 一 样。在 我 国，理 论 界 鲜 有 人 对 诉 讼 时 效 中 断 的 证 明

4、 责 任 分 配 作 专 门 研 究，笔 者 曾 理 所 当然 地 将 其 归 结 于“规 范 说已 深 入 人 心，“权 利 人 承 担规 那么 已 是 常 识，无 须 多 言。毕 竟“标准 说自20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就已获理论界和实务界的青睐，4?民 诉 法 解 释?第91条的证明责任分配一般规那么更是直接按“规 范 说设 计。不 过，笔者几次与同行私下讨论后发 现 理 论 上 的 分 歧 其 实 存 在，上网查阅民事裁判文书后发现法官们的做法 也不一致，明确 主 张“权 利 人 承 担者 有 之，5明 确 主 张“义 务 人 承 担 者有 之，6笼 统 称“义 务 人 未 提供 诉 讼 时 效 抗 辩 的 证 据 而 不 予 支 持 者亦 有 之。7 更 值 得 注 意 的 是，最 高 人 民 法 院 的?民 法 典?释 义 书 在 对 第192条 解 释 时 明 确 表 达 了“义 务 人 承 担 诉 讼 时 效 中 断 证 明 责 任 的 观 点。8 考 虑 到 该 释 义 书 对 司 法 实 践 的 广 泛 和 实 际 指 导，我 国 诉 讼 时 效 中 断 证 明 责任 分

5、 配 的 分 歧 其 实 进 一 步 加 剧 了。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分配虽然分歧严重，但并未引起重视，可能有四个原因。第一，我们误以为共识已经达成，即主张“权利人承当者不知还有主张“义务人承当者，而主张“义务人承当者也不知还有主张“权利人承当者。没有专门研究反而强化了人们对“共识的想象;第二，诉讼时效司法实务甚至司法解释秉持“优先保护权利人的司法政策，9导致人们常常跳出证明责任和诉讼时效的逻辑和规那么解决问题，但根据抽象理念容易形成各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结论;第三，理论界与实务界对证明责任的理解和运用存在分歧，理论界倾向于客观证明责任逻辑，而实务界倾向于主观证明责任逻辑，10这种分歧也可能成为“权利人承当和“义务人承当分歧的重要原因;第四，我们对“请求中断事由的特殊性缺乏认识。与许多国家或地区仅将“起诉和“成认作为中断事由不同，我国从?民法通那么?开始就增加了 “请求作为中断事由，11但我们更多强调了该事由的合理性，12却低估了该事由的证明困难，因而也低估了诉讼时效中断证明责任分配在中国法上的相对复杂性。本文试图从证明责任和诉讼时效两个根本理论资源出发，既论证“权利人承当规

6、那么的正当性与可行性，也反思那些反对“权利人承当规那么、支持“义务人承当规那么的理由，后者甚至在文中占据了更大篇幅。论文重点运用“驳论方式，有两个考虑。第一，为了“确定问题。笔者对经济学家阿马蒂亚森的一句话印象深刻：“我们可以就问题达成一致意见，哪怕我们并不能就该问题的答案达成一致意见。13大陆法系国家或地区对“权利人承当规那么有相当的共识，但中国法上有诸多中国语境下的反对和担忧。不展示和理解这些反对理由就不能在中国法上真正界定问题，不仅无法说服反对方，反而沦为其眼中的“自说自话;二是，回应“中国问题。中国法上的证明责任和诉讼时效的理论、立法和实践都有独特的一面，而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分配争议正好集中展示了两种独特面的集合及其困境，这远不是仅仅描述和引入西方理论和制度就能完全解释的。况且，只有对外乡的观念和做法进行充分的理解和必要的反思，才能确定这种“独有究竟是应予走出的“困境，还是应予发扬光大的“特色。二、“权利人承当规那么的证成在大陆法系国家或地区，由权利人承当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几乎是常识，因为它只是 “标准说一般规那么的具体适用，反对该结论就是背离一般规那么，就需要特别的理

7、由。我国既然选择借鉴“标准说的理论与制度，也应该得出“权利人承当的结论。而且，“权利人承当规那么也符合诉讼时效制度的鼓励目标。(一)符合“标准说的理论和规那么罗森贝克于?证明责任论?一书阐释了“标准说的根本逻辑：“法律标准只是规定了权利的产生、阻碍、消灭和排除。而权利的存在是从权利产生标准的构成要件的存在和权利阻碍、权利消灭和权利排除标准的构成要件的不存在中推断的。也就是说，即使民事诉讼的任务是必须就私人权利的存在作出裁判，对被告的判决是以成认原告所主张的权利为内容，驳回原告的诉讼的判决是以确认原告的权利不存在为内容，该目的也可通过以下途径实现：将客观的法的那些具体标准适用于为裁判所提供的案件事实，将当事人的主张归类于适用于它的法律标准，并审查，是否可从原告的主张(以其主张真实为前提)中推断出权利的产生，或者审查被告的主张是否会根据其他法律标准合理地得出另一种结论。14这就形成了基于“标准说的证明责任分配规那么：原告对权利产生标准的要件事实承当证明责任，被告对权利阻碍标准、权利消灭标准和权利排除标准的要件事实承当证明责任。不过，“标准说并不是证明责任分配规那么的全部，“证明责任分配来自

8、实体法明确的证明责任规那么、它们的类推适用以及法官法的开展。15基于“标准说的证明责任分配规那么适用于诉讼时效制度，其实可分两个层次进行：对于 “权利人提出的诉讼上的请求，“义务人如果要援用诉讼时效抗辩，必须证明“时效抗辩要件事实的存在，因为诉讼时效抗辩权属于“标准说中的权利排除标准;作为一种“实体抗辩权，诉讼时效抗辩权在内部也可继续划分为权利产生标准(从期间开始到届满)、权利阻碍标准(义务人实施严重违背诚信原那么的行为导致时效期间届满、诉讼时效中断和中止导致时效期间未届满)、权利消灭标准(义务人放弃时效利益)等。对时效抗辩权继续贯彻“标准说的结果就是，由“义务人证明时效抗辩权的权利产生标准的要件事实，但“权利人要对时效抗辩权的权利阻碍、权利消灭和权利排除等标准的要件事实承当证明责任。因此，权利人承当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是贯彻“标准说的逻辑结果。2022年之前，既有的所谓“谁主张谁举证规 那么 不 够 科 学，16舶来的标准说更多停留在 “学说层面而尚未取得“一般分配规那么的地位，17诉讼时效中断证明责任分配因而容易产生分歧。但是，2022年?民诉法解释?第91条已明确采取“标准说分

9、配证明责任后，18权利人承当诉讼时效中的证明责任应该说是比拟明确的。根据第91条，“人民法院应当依照以下原那么确定举证证明责任的承当，但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一)主张法律关系存在的当事人，应当对产生该法律关系的根本领实承当举证证明责任;(二)主张法律关系变更、消灭或者权利受到妨害的当事人，应当对该法律关系变更、消灭或者权利受到妨害的根本领实承当举证证明责任。将?民诉法解释?第91条与?民法典?第192条(诉讼时效抗辩权)、第195条(诉讼时效中断)相结合，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分配结果如下：诉讼时效中断是对权利人有利的独立要件，是所谓“权利受到妨害要件，只不过受到妨害的权利正是义务人的时效抗辩权。如果我们接受“标准说并贯彻到?民诉法解释?第91条，仍不能得出“权利人承当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的结论，作为“学习者首先应检讨对“标准说的理解与运用是否出了偏差。第一，对“标准说的贯彻不彻底。“标准说的核心是根据标准类型确定证明责任分配，只要有标准划分，这种分配就不停止。罗森贝克虽然在“请求权抗辩权框架下分析证明责任分配并对应使用了“原告和“被告表述，但并非指原告在诉讼中只提请求而不提抗辩，而只是因为“原告和“被告表述能更直观地在诉讼中区分各种权利标准的证明责任归属，这是证明责任分配中截取的典型片段而不是全部。在此意义上，日本法通常使用的原被告之间“请求抗辩再抗辩再再抗辩的分析模型深得“标准说的精髓。在我国，“义务人承当诉讼时效中断的证明责任的观点说明，对“标准说的理解与贯彻止步于第一层次，即虽然区分了“权利人的请求权与“义务人的时效抗辩权，但对于时效抗辩权，却未继续区分 “时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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