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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页论苏轼历史学说=“news_bd”> 苏轼(1037—1101),眉州眉山人,北宋杰出的文学家和政治家与其弟弟一样,少年得志而一生坎坷,进士及第父子名动京师,五年后与其弟同举制科入等,兄弟的制策让仁宗皇帝惊喜,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宋史》本传赞扬他器识之闳伟,议论之卓荦,文章之雄隽,政事之精明苏轼一生八典名郡,先后知密、徐、湖、登、杭、颖、扬、定八州,地方政绩卓著,在朝廷官至礼部尚书其后谪英州,在惠州安置,再贬海南,因赦赴廉州、舒州,徽宗立,遇大赦北归,病卒于常州,葬于河南郏县后来其弟死,葬于墓旁,是为二苏坟再后来其父衣冠冢葬于其旁,合称三苏坟三苏唯苏轼名气最大,在海外有专门研究的机构 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除去文学方面的杰出成就,苏轼写了大量的政论,批评时政历史学说方面的贡献逊于其父和弟弟,但也很有特色他讨论治乱,论述历史人物苏氏父子以人情解释六经,苏轼写了大量的史论和史评,对春秋三传和《史记》做过深入研究,思想上主张三教合一,对儒家圣人表示怀疑,称孔氏,从政治上反对佛教、道教,批评佛老对治国的危害苏轼还写了许多传记、铭、行状、碑、书、序、祭文、杂著、题跋等,这都可以看着史,杂记离奇应以文学的眼光看,也不能看着迷信。
苏轼传世之作甚多,今人编有《苏轼文集》、《苏轼诗集》、《东坡乐府》;其余还有《论语说》(已佚)、《书传》、单行本《志林》及奉其父命成《易传》等学界关于苏轼的史学成就,散漫没有一个体系,今总写以求教于大家 一、历史发展学说 (一)唯物主义———知命必尽人事 苏轼为高邮孙莘老写《墨妙亭记》,记述孙莘老官移吴兴遇洪水,湖人饥荒严重,几将逃亡孙振廪劝农,救活很多人,得到朝廷奖赏孙又酷爱宾客,喜乐从游,多有赋咏而刻于妙墨亭上苏轼感慨道,天生万物必归于尽,恃形状为之坚固也不能长久;即使有金石之坚,很快就会败坏;至于功名文章流传后世,亦不能长久流传下去,现在拿诗文以托久传,时间长了也会骤然坏掉,这是昔人的过错;孙莘老做亭刻石而望流传,这几近于知命苏轼进而指出,知命必尽人事,余以为知命者必尽人事,然后理足而无惑;万物有成必有坏,就像人之有生必有死,国之有兴必有亡;即使知道这个道理,君子养身,凡长生晚死者必定会有所作为,治国长存必定会无所不为而救亡,以至于到最后无可奈何才罢手,这就是尽人事而知命,以此来表扬孙莘老的功德 (二)历史发展主体论———人性论 1.人性有好恶 苏轼认为人有好恶,这就是人性,人之好恶,莫如好色而恶臭,是人之性也。
人情莫不好逸豫而恶劳苦人情莫不乐富贵而羞贫贱,批评当时五常之教强人所难,惟礼若强人者批评世人的共嗜,美饮食,华衣服,好声色当然由于时代的局限,苏轼有君子和小人之别,君子有过人之处在于强能行之,不是以其智慧明白道理,而是能与民同苦、乐,富贵安逸者,天下之所同好也,而君子独享焉贫贱劳苦者,天下之所同恶也,而小人独居焉 2.人性有善恶 苏轼表扬孔夫子非有意于文,未尝立论,所言归于至当孔子提出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没有明言善恶;至孟子提出人之性善,荀子为反对孟子就提出人之性恶,所以杨雄不得不说人之性、善恶混,以综合二家之言苏轼则认为人性有善恶,人之性有善恶而已,批评三人为论不求其精,而务以为异于人,则纷纷之说,未可知其所止认为孟子之说,出于其师子思之说,孟子得之而不善用之,能言其道而不知其所以为言之命,举天下之大,而必之以性善之论,荀子与杨雄为异论,是孟子之过韩愈以性三品立论,而折衷于孔子之论,是离性以言三品,中人可以上下,而上智与下愚不移,所以天下折服于韩愈的人多这四人都是不知道什么是性,而以才代替性,是未知乎所谓性者,而以夫才言之性与才相近但是不同,他们的差别不仅仅如黑白之分圣人与小人共有的东西就是人性,而其才有所不同。
圣人之所与小人共之,而皆不能逃焉,是其所谓性也,而其才固将有所不同况且太古之初,没有善恶之论,后人未有善恶之辩,圣人指以为善,而一人之所独乐,就认为是恶;而诸子之意是欲将善恶为圣人之私说,韩愈欲以一人之才定天下之性,标榜自己以为性与情没有关系,从而流入佛、老,是愈流入佛、老而不自知 从人类价值论的角度讲,苏轼肯定人性有善恶,认为人性有阳光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这无疑是正确的从学术的角度讲王安石认为性不可善恶言,与苏轼有异曲同工之妙,相当于告子说人性无善无不善,这是从一个问题的正反方面说的苏轼区分人性与才能,显然是受了告子的启发与影响(关于杞柳与杯盘的比喻) 3.礼缘人情而治 三苏均以人情解释六经苏轼认为礼以养人为本,夫礼之初,缘诸人情,因其所安者而为之节文,凡人情之所安而有节者,举皆礼也三代之衰有几千年,礼崩乐坏,豪杰之主、博学之臣不可以计数,相与切磋发奋而救,终于无成,不是因为才之不够,学之不精,其错误在于对于礼论之太详、畏之太甚,不能从人情的角度去看待礼另外苏轼还说,圣人之道也出于人情,夫圣人之道,自本而观之,则皆出于人情 (三)历史发展动力论———事出有因 秦始皇时期,赵高有罪,蒙毅按之当死,始皇赦免赵高并重用他;长子扶苏好谏,始皇怒而使北方监军蒙恬;始皇游会稽,走瑯邪,少子胡亥、李斯、蒙毅、赵高从,始皇道中病危,使蒙毅还祷山川,未及还而始皇死,李斯、赵高矫诏立胡亥,杀扶苏和二蒙,秦因此而亡。
秦始皇权衡天下形势,使内外相恃,禁奸备乱,密不可间蒙恬帅三十万军队于北,使扶苏监军,内使蒙毅为谋臣,何人敢叛?不幸道病遣蒙毅,使高、斯得其谋;上天要亡人国,必出于智虑不到的地方;圣人治天下,并不恃凭智慧,以防作乱,而恃没有致乱之由,始皇致乱之道,在用赵高 汉用陈平计,间疏楚君臣,项羽怀疑范增与汉有私情,稍夺其权,范增大怒而去,不久病死;范增离开时因为项羽杀卿子冠军陈涉得民心,是用了扶苏和项燕的旗号;项氏兴起在于用楚怀王之孙,诸侯叛楚在于杀义帝立义帝而范增是主谋,义帝的存亡关系到楚的盛衰,也关系到范增的祸福,义帝亡而范增存,那是不可能的;项羽杀卿子冠军是杀义帝的先兆,杀义帝就是怀疑范增,没有必要扯上陈平,万物莫不有先兆,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然后陷入之 (四)历史发展模式论 1.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 三代之兴,诸侯无罪,不可夺削他们,因而分封,即使想罢王侯置郡守,那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所谓的圣人不能为时也周衰诸侯相兼并,齐晋秦楚都是千里的大国,其势力足以封诸侯树立屏障;至于战国七雄,皆称王行使天子的职权,然而最终都没有封侯,不立强家世卿是以鲁三桓、晋六卿、齐田氏为戒,当世知道诸侯之祸已经很久了,非独李斯、始皇知道,始皇兼并天下,废封建而置郡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像冬裘夏葛一样并非个人私智独见,这就是所谓圣人不失时。
苏轼因此说,圣人不能为时,亦不失时时非圣人所能为也,能不失时而已后来汉高祖欲立六国之后,张良认为不可,没有人非议;张良的主张与李斯是一致的,后人只是以成败来定是非;刘邦还是封了韩、彭、英、卢,张良参与了这些事苏轼引柳宗元的话佐证自己,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苏轼历数论封建的诸人,以柳宗元的论断为最高,封建是天下变乱的根源凡有气血必争,争必以利,利莫大于封建封建者争之端而乱之始也 苏轼坚持郡县制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从天下治乱的角度反对分封制,看到历史前进的模式在变化;苏轼论圣人不能为时,亦不失时,这与今人说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是不相同的 2.联系、变化的观点 苏轼写《静常斎记》,由养生而说到静与常,进而提出联系、变化的观点,无古无今,无生无死,无终无始,无后无先,无我无人,无能无否,无离无著,无证无修苏轼从相对的角度得出联系与变化的认识,可谓入木三分 另外做《历代世变》,朝代借鉴前代,同样表达了联系与变化的观点 秦朝暴虐,焚《诗》《书》而亡;汉兴鉴其弊,崇尚宽厚仁德,并崇厚经术之士,因而儒者多,即使未明了圣人,但学宗经师,识义理的大有人在,因而王莽之乱多守节之士;世祖继起,不得不废经术,褒奖名节之士,故东汉之士多名节,知名节而又不能节之以礼,以至于苦节,有视死如归的苦节之士,苦节之士达到一个极端,故魏晋之士变而为旷荡,尚虚浮而无礼法,礼法既无与夷狄同;故五胡乱华,夷狄之道已甚,必定有英雄出来平定,故隋唐混一天下;唐有天下,如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号为治平而有夷狄之风,三纲不正始于太宗,故其后子孙皆不可使,玄宗使肃宗、肃宗叛,肃宗使永王璘而璘反,君不君、臣不臣,藩镇不宾服,权臣飞扬跋扈,侵乱有五代之乱。
二、历史编撰理论 (一)认识论 1.正统论 苏轼写了《正统论》三篇,总论一篇和辩论二篇;首先分析正统论兴起的原因,正是正天下之不正和统是所以合天下之不一也,正统合起来就是有天下的说法,是名至而实归倘若无其实而有其名时,则不以名伤实,故名轻而实重,天下不争,故天下趋于实;天下贤与不肖容易颠倒,而贱与贵则不容易混淆,因此天下轻以与人贵而重以与人贤,天下然后知贵之不如贤,因此贤不能夺贵,知贵之不如贤,故趋于实;苏轼最后得出结论,正统者,名之所在而已名之所在,而不能有益乎其人,而后名轻,名轻而实重吾欲重天下之实,于是乎始轻 从此可以看出,苏轼对正统论持客观的态度,重实而轻名,正统论不过是名而已批评了正统论者认为魏不能一天下,不当与之统的说法,因为魏虽不能一天下,而天下亦无如有魏之强者苏轼说,天下无君,篡君出而治天下,汤、武既没,吾安所取正哉故篡君者,亦当时之正而已 能出而治天下就是正,并将封建时代的圣君文王与有乱世奸雄之恶名的魏、晋、梁之主相提并论 可以看到,苏轼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显然接受了董仲舒道的永恒性及经、权、更化思想的影响,而非迂腐之见以编撰学的角度看,根据历史的本来面目写历史,写信史、写全史,不无实际意义。
2.《诗》为周史详备 先于或迟于苏轼之后,很多学者都表达过把经看成史的主张,出现过五经皆史和六经皆史的说法,清末龚自珍更进一步提出一切文字记载都可以看做历史 苏轼认为,《诗》之中,唯周最详,周之兴衰,于《诗》为详并列举《二南》、《二雅》、《周颂》等,且《小雅》者,兼乎周之盛衰者也,指出季札其周之衰乎和文中子其周之盛乎的偏颇 (二)写作论 1.知人论世 苏轼讨论治乱论述历史人物,特别注意他们的治国方略,并以此来关心他们的命运说范蠡知进退、张良经过磨练有过人之节、贾谊不能自用其才、晁错应该代天子亲征以自固而免被诛杀等,这些论述可谓精辟之致,以史实为依据,讲究知人论世问世之治乱,必观其人;问人之贤与不肖,必以世考之 苏轼在思想上讲究三教合一,儒、释不谋而同,庄子盖助孔子者,庄子对儒学是阳挤而阴助之从治国的角度讲老庄为异端,异端导致天下变乱;因为儒家仁义之道出于夫妇、父子、兄弟相爱之间,而礼法刑政之原出于君臣相忌之际,出于君臣之间的利害关系不过,苏轼并没有像其弟一样,进一步点明真理的标准,只是以史实为据,这是他的局限,因为史料和史书有他的相对性和局限性 相信《嘉传》记载,或问听丝不如听竹,竹不如肉何也?曰渐近自然。
批评《晋书》渐近使之然,这是闾里少年鄙语 2.反对成说 反对儒家表扬宋襄公仁德,说他不修德,疲敝其民以求诸侯;泓之役,身败国辱,批评其不重伤、不禽二毛以欺诸侯论伍子胥,表扬其与种、蠡为人杰,批评杨雄认为伍子胥为一曲士,因为杨雄以教条主义对代此三人,杨雄乃浅陋之士 武王,非圣人也关于武王伐纣,儒家历来有争议,孔子因自以为是周后裔,不敢明言,既表扬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也称赞武王功绩;孟子则充分肯定武王伐纣,赞之为汤武革命苏轼说武王以下叛上,违背封建伦理道德,使当时有良史如董狐者,南巢之事,必然为法受恶这与前面肯定篡君出而天下治是自相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