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否定句的焦点_预设和辖域歧义.pdf

中国语文????年第?期?总第?? ?期?论否定句的焦点、预设和辖域歧义袁 毓林提要本文通过对否定的辖域、焦点和预设等概念的讨论,说明否定在表层结构上是一种线性的语法范畴,否定有独立的辖域和焦点,否定词的位置有特定的语 序效用还从自然语言逻辑的非单调性 的角度,证明否定句 的预设事 实上是不可取 消的,因而否定 句的外 部否定的释义是不存在的因此,否定句并没有辖域歧义,也没有语义模糊关键词否定焦点预设歧义辖域非单调性逻辑一否定的辖域、焦点和预设从逻辑上讲,否定作用 于一个简单句之上构成一个复合句,这个复合句的真值就是否定作用 于其上 的简单句的真值的反 面如 果简单句记作?,那么通过否定操作构成的复合句就记作一?如果?为真??? ???,那么一?为假?? ? ? ???如果?为假,那么一?为真一般地说,一个逻辑算子的辖域是受该算子影响的表达式的那个部 分据此,一?这种标记说明否 定算子一 的辖域是整个简单句?如果一个简单句?和 相 应的否定句一?两者只有在命题?为真时它们才是真的,那么?预设?直观地说,预设??? ??叩? ? ? ? ?? ??是 一 种使某一语句具有真值的条 件。

在语言学上,否定 的辖域指一个否定成分的作用范围也就是说,在一个包含否定 词 的格式中,所有可能被这个否 定词否定的项目构成了否定的辖域事实上,处于否定 的辖域之中的几个成分通常只有一个是 真正被否 定 的,这 个被否定的 项 目叫做否定的焦点吕叔湘????? ?指出,“在句子里,‘不’或‘没’的否定范围是‘不’或‘没’以后 的全部词语一个词在 不在否定范围之内,有时候会产生重大的意义 差别”?第???页?并举了下 列很有说服力的例子??????我一直没 生病一??我没 一直生病?????他天 天不 上班一??他不 天天上班?????我实实在在没告诉他一??我没实实在在地告诉他吕先生还说,“否定句也常常有一个否定的焦点这个焦点一般是 末 了一个成分,即句末重音所在?即除去语助 词,人称代词等 ?但如 果前边有对比重音,否 定 的焦点就移到 这 个重 音所在, ’?第???页?举的例子是??? ?我没问他的’经历?只谈了现在 的情况??? 我 没 问他的’详细经历 ?只知道他在农村里呆过??? ?我没’问他的经历? 是他 自己告诉我 的??? 我没’特地问他的经历?是谈情况时透露的???? ?年第?期·??·例???是一般的语调,只有句末重音,“经历”是否定的焦点?例?? 一?? ?都有对比重音,否定的焦点向前移动到“详细”、“问”、“特地”上。

徐杰、李英哲????? ? 认为,否定是非线性的语法范畴,它 的作用范围是全句?因此,没有独立的否定辖域并且,否定句没有一套独 立 的否定中心,否定的中心就是句子的焦点?而且,否定中心跟否定词没有直接的前后语序关系,否定 中心 的选择取决于独立于否定本身的焦点选择,否定词 的语序安排取决于它们的词类性质和同时带有焦点标记的特点否定作为一种句法 范畴仅仅是对肯定的改变,并没有改变原句 的焦点?第? ?、? ?一??页?说否定的辖域是整个句子,这等于说没有独 立 的否定辖域?承认这一点很有助 于解释否定句中除了否定词之外的各个项 目都可以成为否定项这一事实,特别是便于说明否定词前面的项目也 可以成为否定项这一事实例如??????我今天不看’电影?,我今天看球赛???我今天不’看电影?,我今天去爬山???我’今天 不看电影?,我星期天才看电影???’我今天不看电影?,我 孩子今天想去看电影?但是,这种否定无辖域的观点不便于解释例?? 一?? 中?和?在意义 上 的差别对此,徐、李??? ?? ?的解释是?否 定词除了有实现否定范畴的功 用外,还 有 强化焦点的作用?它们带有〔??? ?〕和〔??沈? ?〕两 种标记,这种标记可以在词 汇库??? ??? ?? ? 中规定。

语法强制性地要求这种带〔十?????〕标记的成分尽可能地靠近 焦点成分他们举的例子是??????你别在办公室里 睡觉?回家去 睡???你在办公室里别睡觉?在那里应该工作??? ???他是在办公室 里睡觉??他在办公室里是睡觉根据我们的语感,例???? ?的可接受性较差,例?? ! ∀的合格性可 疑撇开这一点不论,否定词有强化焦点的功用、强制靠近焦点的说法,不仅跟他们的“否 定中心跟否定词没有直接的前后语序关系”的观点不协调,而且跟例?? 一? ?这类事实不协调?并且,这种观点不能解释下列 这种现象???????我不爱吃红烧肉?我爱吃清蒸鱼???红烧肉我不爱吃?清蒸鱼我爱吃?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对厂 里的事他不关心显 而易见,这些句子中的焦点成分都是远离否定 词 的可见,否定到底是不是线性范畴?否 定到 底有没有独立 的辖域和焦点?这些仍是悬而 未决的问题二语用预设、会话涵义和否定的焦点徐、李???? ??认为否 定句没有 一套独立 的否定中心,否定的中心就是句子的焦点这种理论的好处是可以简化语法规则的类型和数量,便于解释一个儿童何以能在相当短 的时间内、依据有限而零碎的语言经验就可以掌握一种或数种语言这一事实。

但是,如果我们能证明否定句的焦点和 否定词 的否定中心是可以分离的,从而说明句子?包括否定句?的焦点跟否定词的否 定焦点是 可以相互独 立 的?那么,就可以证明否定无独立的焦点的观点是站不住的在进行·???·中国语文具体的证明之前,我们必须先讨论焦点和预设这一对概念一般认为,一个句子所传达的信息可以分为已知 的?? ?? ?? ?和新知的?????两个部分?已知信息是由上下 文或语境所提供的情况,它是一个句子的意义中的背景部分??? ???? ??????新信息是说话人所要表达的新内容,它是一个句子的意义中的前景部分?? ?? ? ? ?????可以通过问答测试来显示这种区别我们可以把每一句话?被测试句?看作是对一个特殊疑 问句的回答,而每一个特殊疑 间句又都以一个陈述句作为 自己的前提一般地说,这个作为前提的陈述句便是我们的已知信息,它是被测试句的预设?等同于特殊问句 中的疑 问词的部分便是我们的新 信息,它是被测试句中的焦点例如????小王去上海一了小王去哪儿了?? ’?小王 去 了某个地方谁去上海了???有人去上海了小王怎 么 了?‘?小王发生 了一件事小王不去上海小王不 去 哪儿?? ’?小王不去某个地方。

谁不去上海?? ’?有人不去上海小王怎么 了?? ’?小王发生 了一件事如果例?? 是针对??? ?的答句,那么?? ?中的“上海”就是陈述 句?? ?的 焦点,??? ’?就是陈述句?? ?的预设如果例?? 是针对?? ??的答句,那么?? 中的“小 王”就是陈述句?? ?的焦点,??? ’?就是陈述句?? ?的预设如果例?? 是针对??的答句,那么?? ?中的“去上海”就是陈述句? ? 的焦点,??? ’?就是陈述句?? 的预设从相应的疑问句上 可以看出,例??? ? ?中的宾语、主语、述宾结构?即整个谓语部分?都可以成为焦 点当然,这些焦点在性质上是 有 一定的区别的一般地说,宾语是句子的自然重音所在,因此是常规的焦点?? ? ? ?? ?? ?? ????而 主语只有加上 强制性对比重音以后才能成为焦点,这种焦点是对比焦点???? ?? ? ? ?? ? ???跟这些疑问句相应的陈述句就是对应于不同的焦点的预设其中,? ’’’小王发生 了一件事”是肯定句 ?? 和 相应的否定句?? ?的预设,这符合上文第一 节给出的预设的定义?而预设? ’和? ’却是相反的,不符合上 文给出的预设的定义。

原来,上文给出的是语义预设的严格定义,这种意义下 的预设指 的是 一个句子获得真值?可以判断其真假?的前提条件,即真值条件??? ?? ?? ????? ?????而‘和? ’是句子???和???可以这样表达 的适宜性条件 ?????????? ??????? ?、?,即在这种语境条件下采用???或???这种表达方式是合适的?这涉及到语用表达 上 的合适性条件,因而是一种语用预设 ?? ??????? ??? ?? ???? ???? ? ?一个肯定句跟它相应的否定句的语义 预设是相 同的,一个肯定句跟它 相应的否定句的语用预 设是不同的值得 注意 的是,从例??? ’一? ’?可以看出,否 定形式本身也可以是预设中的成分?或者说,预设也可以是个否定句式这时 如果作为 预设的否定形式中至 少有一个项目实际上被否定,那么我们就有理由相信,这个否定形式中仍有焦点?于是,我们 可以把否定句全句的焦点跟否定词 的否定焦点分离开来例如??? 是小王没有准时上班谁没有准 时上班?? ’?有人没有准时上班没有准时上班??上班了,但不准时????是 小 明不认真做早操谁不认真做早操?『?有人不认真做早操。

?年第?期·?? ?·??不认真做早操??做早操了,但不认真?如例?? 所示,整个否定句的焦点是 由“是”标记的“小王”,但否定 词“没有”的否 定焦点是 动词“上班”前的状语“准时”可见,否定句的焦点跟否定的焦点是可以不一致的徐、李(1 993 )说:“‘是’字是汉语焦点标记当否 定词否定一个带‘是’的句子时,不管这个否定 词放在哪里,它的否 定中心 一定落在由‘是’指明的焦点成分上举的例子是“是老 王 没来” 他们解释:否定词“没”虽 然位于动 词“来”的前面,但“来”并没有被否定;该句否 定 的中心是由“是”表明的焦点“老王”(很多 人都来了,但老王没来)我们觉得,他们的说明是自相矛盾的;因为他们一方面说“来”并没有被否 定,另一方面 又说“是老王没来”的意思是“很多人都来了,但老 王没来”我们认为,在“是老 王没来”中,否定词“没”的否定 中心是“来”,至于“很多人都来了”是通过强调标记“是”加在基础句“老王没来”上而表达 出来的会话涵义因为强 调标记“是”有标志对比焦点的作用,它不仅使“老王”跟“很多人”或“其他人”相对比,而且使“没来”跟“来了”相 对 比我们不能根据从表层形式“是老 王没来”上推导 出来的会话涵 义“很多人都来了”,来证明表层形式“是老王没来”中的“来”没有被否定。

事实上,正如徐、李(1 993 ) 自己指出的:“是老王没来”的意思是“很多人都来了,但老王没来”,表层形式中的“来”确凿无疑地被否定了至此,我们可以说,在有强调标记 的句子 中,否定句的焦点不一定就是否定词的否定中心;否定句的焦点跟否定焦点是可以分离的不过话说回来,根据篇章语用学 (textua lpr砚尹n atie s)中的 可处理原则 (p二eS S ibi l it y pdnei- pl e ),篇章的组织和表达应该采用便于听话人实时解码的方式;其中,把焦点放在句子末尾(e nd一f o cu s)、把逻辑算子置于其辖域之前 (e nd一sc op e),都是有效的便于听话人信息加工的表达方式¾因此,在一般的无标记的否定句中,否定的焦点通常就是全句的焦点;这两种焦点不仅是重合的,而且都处在句子靠末尾的位置只有在有标记的否定句中,特别是全句的焦点是非常规的、由强调标记强制性地规定的情况下,否定的焦点才可以跟全句的焦点相分离三否定范畴的线性表达及其语义效用在 上 面两节讨论的基础 上,现在可以 比较直接地表明我们对于否定的一些看法:在某种比较深 的分析层次上,否定 可以看作是一种非线性的语法范畴;是 否定性词语作用 于作为简单句的肯定句上,从而造成作为复合句的否定句。

一个经验性的例证是,儿童构成否定句的最初阶段,通常把否定 词放在句首例如:(1)NoDa ddy~.(意 为:爸 爸没有回来)(2)NotSusie shoe.(意为:不是苏西 的鞋)(3)NotM u x n r 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