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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病与文艺复兴黑死病的催化作用15 历史系基地班陈旭1/1 Friday 2015 历史基地班陈旭1 1348 年黑死病与文艺复兴——黑死病的催化作用摘要黑死病与文艺复兴都是 14 世纪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它们都欧洲历史发展轨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以往学术界对对黑死病研究多集中于它对中 世纪欧洲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影响方面，而对黑死病对欧洲文化转型方面的影响比 较漠视黑死病在客观上对欧洲文艺复兴的兴起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作为欧洲 历史上第一次思想文化解放运动的文艺复兴，正是在黑死病后加快了发展步伐，关键字人文主义黑死病 理性主义薄伽丘在《十日谈》中描写了发生在1348 年佛罗伦萨的一场可怕的瘟疫， “死亡狼藉十室九空的情形伤心惨目， 耳闻目睹的人至今心有余悸， 记忆犹新 1”这场瘟疫带来的浩劫无疑是灭顶之灾，据不完全统计，欧洲因为这场瘟疫死亡了三分之二的人口 薄伽丘说 , 佛罗伦萨在 1348 年 3~7 月间死亡 10 万人以上 伦敦市有一处坟地埋葬了5 万具尸体布列斯托尔活着的人都来不及埋葬死人 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72 天死亡 2000 人, 美因兹死亡 6000 人, 明斯特 11000 人, 爱尔福特 12000 人, 不来梅仅 4 个教区就死亡近 7000 人2. 黑死病带给欧洲中世纪的影响是全方位的，1893 年一位红衣主教 F.A. 加斯 科特出版了一部全面论述黑死病的著作《大瘟疫》。

尽管这部著作责骂这场瘟疫 导致了教会的衰落 , 但是他同时指出黑死病结束了中世纪, 把黑死病的影响提高 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 也引发了从社会整体层面研究黑死病的趋势这就让人 不得不把黑死病与接下来的文艺复兴及人文思想解放联系起来近年来，我国学 者逐渐重视黑死病的研究， 如张绪山《14 世纪欧洲的黑死病及其对社会的影响》 ; 薛国中《黑死病前后的欧洲》 ; 刘建军《论欧洲文艺复兴新文化的多重起源》等， 可都是侧重论述黑死病对政治、 经济影响，其实黑死病与文艺复兴的关系更值得 我们深思一、黑死病使人们的目光投向现世首先，黑死病引发了两种社会趋势， 神职人员和浸润在宗教情感中的广大民 众相信这是上帝愤怒后对人类的惩罚人们通过自己的思考寻求其中的原因在 英格兰 , 有人认为瘟疫的到来和人们服装的改变有关一位匿名的修道院僧侣在 其《威斯特敏斯特编年》 中这样写道 :“他们抛弃了传统的得体的服装风格, 即长 而丰满的外衣 , 而去追求短的、紧的、开叉的、镶边的、用皮带的或用扣子扣住 的服装 , 长袍的袖子和斗篷的下垂长到可笑的地步因此说句实在话 , 他们穿的衣 服和鞋子使他们看起来根本不象人, 而像虐待者和魔鬼，教士和其他宗教人士也 穿这样的服装 , 应当被视为不合规矩。

妇女们则热切地追随各种服装潮流, 她们穿 得衣服太紧了 , 不得不在裙子里面穿戴一条狐狸尾巴, 在背后荡下来盖住屁股 以 这种方式表现出的傲慢的罪恶, 将来必然会带来不幸”3在后来的黑死病中由于死的小孩比较多 , 人们认为是因为小孩不服从父母, 所以招惹了上帝的不喜欢 有1《十日谈》．薄伽丘上海 : 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 5 ．2腓·齐格勒 : 《黑死病》分第 85 页. 3《威斯特敏斯特编年》131 页2015 历史基地班陈旭2 的人更愿意把这场瘟疫看成是末日到来的先兆, 因为按照《圣经》的记载 , 在耶稣 第二次降临的时候 , 必然伴随着干旱、灾荒和瘟疫 , 以此人们把对黑死病的焦虑化 解在末日即将到来的宽慰中 在维也纳 , 人们认为瘟疫挥舞着手来感染人们, 他以 蓝色火焰的形式在空中飞翔 在立陶宛 , 人们更愿意相信瘟疫是一位少女, 她通过 向门内或者窗户内挥舞红头巾来感染居民这种传说虽然荒谬, 但是给了人们想 办法制服它的机会和可能 有的地方人们相信瘟疫的源头是医生解释的腐败的空 气, 但是他们不相信发挥作用的是那些遥远的星球, 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比 如死尸 , 排泄物和不流动的水 , 以及来自屠宰房、制革车间的臭气等, 这些地方发 出的难闻的气味正是污染空气的原因。

如果这种说法成立, 那么人们只要把这些 污染口气的源头彻底清理就可以实际地抵制黑死病人们开始相信瘟疫传播速度 之快完全是一种相互感染的结果, 不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传播, 而且可以通过人与 物的传播 , 甚至有的人认为用眼睛看同样能够造成传播蒙彼利埃的一位医生在 其《关于流行病的论文》 (1349) 中这样解释 :“据一些人讲 , 这场瘟疫有力量单纯 通过空气 , 通过呼吸和与病人交谈而杀死大量的人, 他们说病人呼出气体 , 周围健 康的人吸入气体 , 后者便因此而丧命 , 这尤其发生在病人临死时 但是这种杀害是 逐渐的 , 而不是马上使人丧命 ; 这场瘟疫还有更大的力量可以立即致人于死地, 只 要病人的眼神与这位健康的人眼睛相遇, 那么毒性就会从这个人的眼中传染给另 一个人这也主要发生在病人临死时” 德国人则愿意相信更加实际的原因, 认为 这场瘟疫完全是人为破坏的 结果, 其罪魁祸首便是犹太人 犹太人怀着仇视的心理 , 组织了一场国际性的 阴谋, 在基督徒用来取水的井里撒上了剧毒的粉末, 从而导致了黑死病的流行 这 虽然是一个明显的谣言, 但相信者甚众 , 从而引发了全欧洲屠杀犹太人的又一场 运动。

尽管犹太人因为瘟疫同样大批死亡, 尽管教皇颁布法令认为这种谣言毫无 依据, 尽管有些地方官员出面保护自己的犹太人臣属, 但是这根本不能阻止失去 理智的狂热的人们 基督徒极力设法平息上帝的愤怒鲁昂市严令取缔一切激怒 上帝的活动 , 如赌博、诅咒、狂饮等人们疯狂的寻找救赎的方法，激进的鞭笞 派开始盛行，鞭笞派最早出现在11 世纪早期意大利的一些修道院,13 世纪中叶 以后渐盛这派人相信 , 依靠对自己身体的鞭打折磨, 可以获得上帝的赎罪 1349 年欧洲各地的鞭笞派信徒一丝不挂地在街上游行, 一面用粗大的鞭子抽打自己, 一面祈祷着最后的审判及乌托邦与大屠杀的来临. 鞭笞派信徒在德国、匈牙利、 波兰、佛兰得尔、捷克和低地国家势力强大 1349年低地国家 6 个月接待了 2500 人, 图尔内两个半月内有5300 人集结 , 康斯坦斯一地有信徒魂2000 人4. 在德国 ,鞭笞派带头宜布废除天主教教会圣职秩序, 嘲笑圣餐礼仪并拒绝崇拜圣体他们 破坏教会役务 , 把教士驱除出教堂并掠夺教会的财物鞭答派和其他异端一道对 天主教会构成了强有力的挑战 随着瘟疫势不可挡的趋势, 信徒们对上帝的无动于衷开始感到失望, 信仰逐 渐丧失 , 敌对情绪滋长 , 信徒中开始有人做黑弥撒, 崇拜一些恕魔和恶魔的爪牙。

他们在神职人员弃置的教堂祭坛上祭放动物的头盖骨、骨架、内脏和一些令人毛 骨惊然的偶像那些热心的十字路口上的布道者以及马路讲演者强烈谴责社会的 罪恶和不公 , 兜售着济世秘方和灵丹妙药绝望中的人们比以往更加热心地倾听 测心家、圆梦者、神棍术士、江湖郎中及欺骗之徒的言论 还有一大部分人被身边突如其来的灾难打垮，黑死病带来的大面积死亡让人 们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随之人们的价值观也发生了改变，就是“吃、喝、结婚4腓·齐格勒 : 《黑死病》 . 第 95 页. 2015 历史基地班陈旭3 然后死亡” 在通过教会赎罪失败， 死亡人数得不到控制的情况下，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寻 找自我救赎的方法 对死亡的恐惧促使人们把目光由来世投向现世，推动人们对 人生问题的深入思考， 反思自身既定的生存方式 反思不再是依据某种权威或者 某种经典 , 而是根据现实和自己的文化观念而进行的自我思考, 反映着长期被绝 对权威和传统意识所压抑的思想活力向表层的涌动, 正是在它们的冲击下, 看似 铁板一块的正统意识形态变得支离破碎; 尽管由于知识范围所限人们还不可能科 学地解释这场瘟疫的真正原因, 但是他们开启了通向这一道路的思维方式。

正是 这一思考方式支撑着人们应对黑死病的努力也大大的加速了理性思想和人文注 意的解放，使人们的思维不再固化二、黑死病加速了中世纪教会的衰落黑死病的发生让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教会地位一落千丈虽然教会的下层 教士为救护患者大批死于瘟疫( 英国大约有 40% 的教士死于 1348~1350年), 但这 并不能改变教会的形象 黑死病形成了对基督教教会比以前更严峻的挑战，教会 在精神抚慰和整合思想上的职能被检验是不合格的”在英国的约克和林肯主教 辖区，近 20% 的神父在黑死病期间逃离职守 即使是神圣的教皇克莱门特六世， 在黑死病肆虐期间， 也曾逃离教庭所在地阿维侬，直到瘟疫退潮后才返回 为了 填补因死亡或逃走造成的教职空缺, 教皇任命了大批教士这些人多为失去家庭 后到教堂避难的目不识丁者 他们担任教职后 ,“已为无穷的贪欲所染 , 对灵魂之 事不闻不问”更令人难以容忍的是 , 教会在瘟疫中大量接受捐赠, 乘机大发瘟疫 财巴黎圣日耳曼修道院在9 个月中接受死者留下的49 起赠产 , 相当于以前 8 年 78 起赠产的总量 1348 年 10 月, 锡也纳市议会决定在2 年内停止向宗教机构 提供经费 , 原因是它们“已经因接纳赠产而富庶异常”. 在佛罗伦萨 , 宗教机构一 共接受 350000佛罗棱的赠产5。

黑死病过后，教廷在意大利的地产收入大多断绝，为了维持奢糜的生活，便大肆增加税收补充财源，甚至 通过出卖“赎罪券”捞取钱财， “神恩”被当作一件商品自由出卖，使得基 督教道德的神圣和纯洁遭受到严重的玷污与此同时，反教会的异端越来越赢得 人心普通大众的宗教热情也随着教会的堕落衰败而减退文学作品中充满了对 教会的嘲笑和谩骂，人们指责教会“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是寡廉鲜耻”他们 “只知道奸淫、贪欲、吃喝，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坏到了不能再坏的程度”甚至 有人公开表示基督不是神， 是约瑟夫和玛利亚的儿子， 并且是和普通人一样受胎 的他的肉体并不是真的在圣餐面包中，他不是由任何神力来完成奇迹，而是靠 天体星象的力量6这一切表明中世纪文明陷入了宗教性的价值危机中，中世纪教会的高压统治已经走向了尽头，在人们对教会的极度失望之下， 一种新的价值 追求、新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的精神曙光开始出现出来，这就是人文思想的产生和 自然科学思想的孕育无疑也是另一次人文主义运动，宗教改革的前奏三、黑死病给予新兴资产阶级发展空间黑死病带来的一系列经济变化加速了封建地主阶级和旧贵族的瓦解，为人文 复兴提供阶级基础 黑死病带来人口的锐减和物资长时间内的极大缺乏，而封建5 巴·塔奇曼 : 《远鉴 :“世纪的灾难》, 第 122 页. 6雅各布·布克哈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北京 : 商务印书馆， 1979: 144 ．2015 历史基地班陈旭4 领主无视人口锐减所造成的劳工工资上涨的事实，企图把劳工们的工资控制在黑 死病以前的水平， 这种做法无疑激化了阶级矛盾，起义频发，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 英国沃特·泰勒领导的农民大起义， 还有法国的扎克雷起义和佛罗伦萨手工工人 起义，虽然这些起义最后都失败了， 却促使社会经济政治和阶层结构逐渐发生变 化。

英国农民起义后， 人头税取消了， 也不再有关于固定工资和限制流动的法令 和条例，农民和手工业者开始从高工资中受益 可地主阶级经济状况和社会名望却逐步下降原来的封建贵族固守陈旧的生 产模式，又面临人口锐减所造成的劳工短缺、工资上涨和封建人身依附关系松弛 的现实 ; 面临农产品需求市场的不断萎缩所造成的农产品价格下跌的挑战封建 地主和旧贵族在经历了黑死病的肆虐后，又经历了经济上的灭顶之灾， 旧阶层的 衰落，给予新兴资产阶级发展的机会， 文化艺术上开始出现了反映新兴资本主义 利益和要求的新时期 新兴资产阶级认为中世纪文化是一种倒退，而希腊、罗马 古典文化则是光明发达的典范，他们力图复兴古典文化———而所谓的“复兴” 其实是一次对知识和精神的空前解放与创造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 极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