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特远程功能主义意识理论研究.docx

    丹尼特远程功能主义意识理论研究    符 彬（北京师范大学 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875）Summary：丹尼特沿袭功能主义路线，将心理状态看做一个虚拟机器由于外在论者的批评，丹尼特试图从算法进化论的角度勾画意识的产生过程他提出,像文化举重机一样，意识通过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从大脑的神经系统的发展、大脑的可塑性到弥母的演化这三个累加过程，一个叠加在另一个上面而产生的因此他的功能主义意识理论可以看作是远程功能主义最后，他的这种功能主义观点又回答了中文屋问题，认为适当的编程可以产生有意识的心理状态Keys：丹尼特；远程功能主义；虚拟机器；意识B84-06 ：A ：1673-2596（2012）07-0027-03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是计算功能主义的拥护者功能主义者把心理状态看作是一种功能状态，通过图灵机或随机自动机内部所表达的机器表状态来确定下一个状态或行为输出的概率也就是说，心理状态可以通过像图灵机这样的虚拟机器（Virtue machine）来表示丹尼特也赞同意识是一个虚拟机器但是与传统图灵机相比，他所提出的虚拟机器建立在当前计算机科学之上的操作系统，具有高阶性、复杂性、附生性等特征。

一、虚拟机器的特征丹尼特认为意识是一个虚拟机器，这个虚拟机器安装在进化提供的并行的大脑架构之上首先虚拟机器的概念来自计算机科学在计算机科学中，它意指安装在正常的操作系统以内的一个完全孤立的操作系统它是在物理计算机上实现的操作系统，或者在其他虚拟机上又实现的操作系统，即它本身不是物理系统，而是一个操作系统或程序也就是说，首先它不是像物理计算机那样的真实的存在，而是一种虚拟性的程序的存在；另外由于它内部结构的复杂性，我们把它看做一个机器，因此就称它为虚拟机器例如，在windows操作系统上安装一个物理计算机之上，聊天程序中又可以安装Windows操作系统之上，而一个语音程序又可以安装在聊天系统之上其中windows操作系统是要由计算机来实现的虚拟机器，聊天程序是又安装在Windows操作系统上的虚拟机器，语音程序又是安装在聊天程序上的虚拟机器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虚拟机器是在物理计算机或较低层虚拟机器之上而建立的，它具有高阶性特征郦全民认为，虚拟机器除了高阶性特征之外，还有复杂性、模拟性、附生性特征复杂性意指，虚拟机器的内部构成包括不同的组元和结构模拟性意指，虚拟机器的建立在对另一个系统的结构或功能的模拟的机器上，如计算机上的Word操作系统，是对真实的纸张的模拟；附生性意指虚拟机器的实现离不开物理硬件，没有其物理实现，计算机也就无法运行。

由于计算机是一个包含多层虚拟机的系统，那么人的大脑也可能会有类似的结构丹尼特据此推测，意识也是一个虚拟机器但是普特南曾经提出，“心理状态也不能是计算状态，或计算兼物理状态[1]因为普特南认为，对心理状态的理解离不开环境因素，它不能仅仅通过系统的输入与输出和其他的内部状态得到规定也就是说，心理状态对环境有重要的依赖性，只考虑因果功能状态对心理状态的理解是不充分的丹尼特考虑了外在论的批判，他试图从算法进化论的角度来解释意识的产生二、从算法进化论的过程看意识的产生丹尼特诉诸算法进化论来解释意识的产生其优势在于，一切都是演化来的，物种没有那种内在的、永恒的规定性它不需要解释设计者的问题，从而避免循环论证他认为自然选择是一个以技能为基础的算法过程，这里可以把“技能”理解为优势特征，即“如果一个特殊的特征能帮助一个有机体生存，那么这种特征就比相同特征的可能性更大地被后代所继承，并也产生存活的机会演化算法是一个盲目的机制，不能预先确定胜利者，它唯一能保证传递的是设计：产生‘适应’环境的有机体”[2]设计观念来自于前达尔文的宇宙观在前达尔文宇宙观中，秩序和设计是不同的，秩序只是形式和规则，而设计是出于一定目的对秩序的利用。

如鼻子被设计出来是为了闻东西的目的，而太阳的东升西落展现了一个明显的秩序，却没有目的丹尼特认为要理解达尔文的进化论就要承认设计论的前提根据这种设计论，“手表的设计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是智能工匠经过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研究和发展工作来完成的达尔文的进化论也可以看做是，上述耗费时间和精力的研发工作的不同类型，通过节俭地保存在每一个阶段所实现的设计工作，而被完成它可以被看作是根据设计积累原则产生的过程[3]这种研发设计的方式是什么呢？丹尼特比较了两种不同的方式第一种方式被称为悬空挂钩（skyhooks），即想象在天空中悬挂挂钩的方式如在电视剧中，主人公走投无路时，他们经常期望有一个超人从天而降，用超自然的力量挽救他们……悬空挂钩能够笨拙地举起客体，使之脱离险境[4]另一种方式是举重机（crane）它必须从已有的日常部分设计和建构来为现存理由提供解释可以在一个小的举重机上建构一个大的举重机，这个大的举重机可以用来加速建构一个更大型的举重机在原则上，级联举重机是没有限度的丹尼特认为二者可以实现同样的目的，但是前者是不可能的，后者原则上是可以实现的丹尼特认为意识的产生过程也类似于级联举重机的方式，通过神经系统的发展、大脑的可塑性及弥母的演化这三个较大的累加过程，一个叠加在另一个上面而产生的。

丹尼特将这三个过程和计算机的结构进行类比首先我们的神经系统是在进化的过程中逐渐发展起来的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有机体必须具有探测世界，并预测未来的倾向这种倾向使得他们必须要有一个网状的神经系统这些网状神经系统中的神经回路都是专门化的，服务于专门的加工过程而且大都是分散的，大都相互隔离在随后的发展过程中，这些分散的专门化回路开始整体通达，为意识的高阶状态奠定好了硬件架构随着动物所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多，演化在它们已有的器官中拼凑出了信息收集器官，于是神经联结网络就充当了信息存储设备虽然硬件存储和加工设备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它们的专门化回路只能处理常规的问题当面对复杂的新情况时，神经系统必须要重新设计自己来解决新问题这就要求它必须要具有一定的可塑或可变的空间，使得能适度地重新设计自己，以适应不同的环境虽然基因型决定了神经系统的基本形式，但是在它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又产生了不同的表现型我们的神经系统就具有这样的一个表现型，它可以根据新的经历而重组神经系统的径路如我们通过学习，学会了挤牛奶的技能，大脑为记住这个技能，就会重新组织神经回路，以储存这个技能因此我们大脑中的神经系统可以随学习而改变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神经系统可以根据外界环境而重新塑造或设计自己，这就增强了它对外界环境的可适应性。

此时，我们的神经系统的硬件已经准备好了，并且也具有可塑性，以适应不同的变化接着就等待软件的安装了丹尼特选择了弥母（Meme）来构建软件弥母的概念来自于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的《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一书道金斯在这本书中提出了社会遗传的可能性问题他还断定文化内容与生物体性状一样，可以通过特殊的媒体进行代际遗传这种媒体，就是弥母，其含义是指“在诸如语言、观念、信仰、行为方式等的传递过程中与基因在生物进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相类似的那个东西弥母是文化的最小单元，也是构成工作记忆的主要内容它具体包括曲调、观念、妙语、服装款式等，能够通过交流而从一个大脑跳到另一个大脑弥母通过语言进入人的大脑，并寄居在大脑之中长期的文化积累，就在大脑中形成一个庞大的弥母综合体，就像大脑中的文化图书馆这些弥母的复合体或者说是弥母效应的复合体构成了意识，即丹尼特所谓的虚拟机器根据虚拟机器的特征，它是安装在大脑这个操作系统之内的一个高阶的计算系统它类似于冯·诺依曼式的串行机，安装在并行的大脑硬件之上由此可见，丹尼特采用远程功能主义，根据设计积累的原则逐步建构出意识的产生过程。

但是这个虚拟机器的观点遭到中文屋的责难三、中文屋争论丹尼特认为意识就是由弥母综合体根据类似于计算机规则而形成的虚拟机器，或者说它就是一个或多个计算机程序这种观点被塞尔称为强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研究理解和模拟人类智能、智能行为及其规律的一门学科其主要任务是建立智能信息处理理论，进而设计可以展现某些近似于人类智能行为的计算系统[5]塞尔区分了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两个概念弱人工智能意指计算机在心灵研究中的主要价值是为我们提供一个强有力的工具而强人工智能的观点为，恰当编程的计算机其实就是一个心灵塞尔的中文屋论证就想说明，适当编程的计算机对心灵来说是不充分的丹尼特区分了“不充分”和“不可能”的含义，认为，适当编程的计算机对心灵来说，是充分的，但是由于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过低，它不可能产生人类意识那么为什么只对计算机进行编程不可能产生意识呢？丹尼特认为这和速度有关系因为大脑以每秒的平均速度操作，现有的电子技术不能实现这个目标即使光学计算也不可能达到大脑最大化利用它的材料时的数量级要求而速度对智能来说又是本质的，因此仅有正确的程序是不够的，除非通过“正确的程序”，我们能以正确的速度处理他们所表示自身的输入输出来理解一个程序。

[6]也就是说，虽然他已经解释了心灵的本质实际上就是一个虚拟机器，但是正确的程序，由于没有相匹配的速度，就不可能产生有机大脑所产生的心灵实际上，如果我们在某个空间看到一个既适当编程，又有足够快速度的实体，它就可能是类人大脑那么适当编程的计算机如何产生理解呢？丹尼特认为我们应该从虚拟机器的底层来看中文屋的语词比如，在对一句话进行语法分析是，这个程序的某些专门化处理器得到激活，它们召唤大量的策略，来处理与之相关的语言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因此，当第二个词语得到语法分析时，又激活了各种各样的叙事框架或脚本，产生各种延续预期这些延续预期又会引起更多的脚本等也就是说，“这个程序是一种反应异常灵活、复杂精深的多层次系统，内部装满关于它的反应、它的对话者的可能反应、它自己的“脚本”和对话者的脚本等等多之又多的事项的“世界知识”、元知识和元元知识可以想象这个复杂精深的结构会产生更多的东西，有可能会产生理解”[7]塞尔之所以认为，不能产生理解，是因为他的想象过于简单，从简单的想象中就会得出看似明显的不能产生理解的结论因此，丹尼特认为，心灵的实质就是一个虚拟机器或程序它是在远程功能主义的基础上，通过与环境的相互作用而进化出来的事物。

虽然现行的计算机由于其速度的限制不能产生类人智能，但是心灵这个虚拟机器确实能产生语义的理解Reference：〔1〕H.Putnam: Representation and Reality, The MIT Press, 1988, pp.xii-xiii.〔2〕David L.Thompson, Daniel Dennett, Continuum,61.〔3〕Danniel Dennett, Darwin´s Dangerous Idea—— Evolution and the meaning of life,Allen Lane the penguin press,1995,68.〔4〕Danniel Dennett, Darwin´s Dangerous Idea—— Evolution and the meaning of life,Allen Lane the penguin press,1995,74.〔5〕贲可荣，张彦泽.人工智能.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6〕Danniel Dennett, Intantinal Stance, the MIT Press.328.〔7〕丹尼尔·丹尼特.意识的解释.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2.503.（ 王文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