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祖德壮大张氏「张氏家族门风」.doc
79页浙江省诸暨巿文物局重点 保护单位紫草坞张氏宗祠第一节清虚学.世有豪气.忠贯吴天吴郡张氏从孙吴起就活跃于政治和文化舞台张氏据说是张良的后代,大概在东汉年间良七世孙赞( 或曰其弟睦 )开始迁居吴地参见程章灿《世族与六朝文学》第四章,页89-90;何啟民《中古门第论中古南方门第--吴郡朱张顾陆四姓之比较研究》与其他江东士族相比,六朝时期吴郡张氏的家族文化具有鲜明的个性色彩学术界对张氏的长于文学辞藻、擅长清淡玄言、讲究音仪容止等特征都已有所揭示,对张氏在宋齐之际的兴盛活跃也给予了关注,参见程章灿《世族与六朝文学》第四章《吴郡张氏:吴姓文学世族之个案研究》但有关张氏文化个性形成的原因、张氏盛衰沉浮的背景以及张氏学术文化的转型等问题,仍值得我们进一步探讨此外,本章还将考察南齐张融的清谈、玄学、文学、容止等文采风流的独特风貌,揭示张融对门阀主流文化的批判与宋齐之际南北士族矛盾的关系第一节清虚学尙世有豪气忠贯昊天____吴郡张氏的门风变革与盛衰沉浮张氏门风兼容了江东文化传统与中原新兴学风,在崇尙忠义道德、恬淡人格以及典雅文风等方面力图保持江东传统,而其清言、仪范等侧面则濡染了中原文化。
一、孙吴:擅文辞、重名节、尚恬淡的文化传统要考察张氏玄学的独特造诣以及张氏在刘宋时期的异军突起,则不能不追溯到汉末孙吴以来张氏家学、家族性格的独特性从现存史料来看,孙吴时期张氏的重要人物,主要有张允及其子温、祗、白;张敦、《三国志吴书朱异传》裴注引《文士传》作“张惇”,同书《顾邵传》注引《吴录》作“张敦,”又同书《孙和传》注引《吴书》亦作“张敦,”其中《吴录》为族人张勃所作,当从《吴书》张纯父子以及张俨等人张允为孙权东曹掾,张温于《三国志吴书》中有传,先后任议郎、选曹尙书、太子太傅,后因暨艳案罢官;张敦曾任孙权西曹掾、主簿、海昏令等职,年三十二卒;《三国志吴书顾邵传》注引《吴录》,以下关于张敦的材料皆出于此其子张纯曾为太子孙和侍从,历廊中、广德令、太子辅义都尉等职《三国志吴书吴主五子传》注引《吴录》张俨字子节,与张纯年纪相仿,《三国志吴书朱异传》注引《文士传》曰:“张惇子纯与张俨及(朱)异俱童少在孙皓执政时任大鸿胪,曾奉命使晋吊晋文帝丧,以博闻多识令北人侧目《三国志吴书孙皓传》注引《吴录》,以下有关张俨的材料,除非另有说明,皆同此其后病卒于出使归国途中孙吴时期张氏家族文化已体现出以下特点:一是善文辞。
张氏诸人皆以文章著称《吴录》称张敦“善文辞,” 如前所述,张纯、张俨少年时便有文名,两人曾与朱异一同拜访骠骑将军朱据,分别即席作《席赋》、《犬赋》和《弩赋》,大为朱据称赏;又史称张纯“学博才秀,”张俨则有《默记》三卷,见于《隋书经籍志三》,又有“《 张俨集》一卷,梁二卷,录一卷,”见于《隋书经籍志四》张温亦有别集传世,又有《三史略》,见于《隋书经籍志二》他曾以文辞占对见赏于孙权,骆统曾极力称扬张温的“弘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论议之辨,卓跞冠群,炜哗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据《 世说新语赏誉》,吴晋之际曾有“吴四姓,旧目云:张文,朱武,陆忠,顾厚”的说法,这里的“文” 显然是与“ 武” 相对的、包括了文学、学术的广义概念,但从诸张的文学才能来看,“张文”首先揭示了张氏能诗善文的传统参見程章灿《世族与六朝文学》第四章《吴郡张氏:吴姓文学世族之个案研究》这里有一个问题需稍作辨析前述张氏诸人中,《三国志吴书》仅为张允、张温立传,有关张敦、纯父子及张俨的生平、德才的材料,多出于张勃《吴录》张勃为张俨之子(详下),张纯与张俨同族且交往密切,因此,若说《吴录》对以上诸人的道德文章的叙述,完全不沩私人感情所左右而毫无溢美之辞,似乎不大可能。
但从《三国志吴书》中有关张氏的片言只字来看:(1)(顾)邵少与舅陆绩齐名,而陆逊、张敦、卜静皆亚焉《三国志吴书顾邵传》(2)赤乌五年,(孙和)立为太子,------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三国志吴书吴主五子传》3)宝鼎元年正月,遣大鸿胪张俨、五官中郎将丁忠吊祭晋文帝,及还,俨道病死《三国志吴书三嗣主传》第一则文字说明张敦是与陆逊等人齐名的名士;第二则材料反映出张纯确实道德文章兼备,否则不可能担任太子属官;由第三则史料可以推测,既然张俨能够胜任相当于外交使节的大鸿胪一职,那么《吴录》中的“博闻多识”的赞誉就不是虚词,更何况它与前述《文士传》的记载也是可以相互印证的可见,张勃《吴录》中有关张敦、张纯、张俨三人的记载与《三国志吴书》及其他史料基本一致,并无虚美之弊二是重名节张氏以推崇儒家道德节操著称张温在暨艳亊件中支持对官吏臧否善恶,这与他本人的道德观念是密切相关的,他“少修节操,”且“亢臧否之谭,效褒贬之义,”有着強烈的以天下是非为己任的观念暨艳案实质上表明了,张温为了贯彻儒家原则,甚至不惜干犯皇权(详见第四章第二节);又张氏姐妹三人皆有节行,张纯亦“少厉操行。
张俨在《默记述佐篇》中极力堆崇诸葛亮“忠谋謇謇,义形于主”的品德《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注引吴大鸿胪张俨《默记》令人扼腕的是诸人先后为坚持儒家道德而付出了政治乃至生命的代价张温因臧否人物而全被废;张纯在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的二宫之争中,恪守儒家正统观念,反对废黜太子,终因直言极谏而遭幽禁、弃市显然,张氏家风中有着鲜明的舍生取义的倾向同时,这一现象还折射出张氏桀骜不驯的家族个性三是尚恬淡在出处去就、功名利禄等问题上,张氏淡泊宁静的家风已开始萌芽《吴录》称张敦“德量渊懿,清虚淡泊值得注意的是张氏的崇尚节义与淡泊宁静,表面上水火不相容,其实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正因为张氏对包括政治得失在内的利禄都能淡然处之,才有可能九死不悔地捍卫儒家原则《世说新语赏誉》“吴四姓” 条刘孝标注引《吴录士林》曰:“吴郡有顾、陆、朱、张为四姓,三国之间,四姓盛焉综观张氏在孙吴时期的活动可知,已跻身于吴郡“朱、张、顾、陆”四大家族之列的张氏,确实涌现出了一批道德文章兼备的人才但与产生过孙吴丞相的顾、陆相比,此时张氏的政治地位并不显赫个中原因并不难究索,所谓“求仁得仁”张氏崇尚儒家道德节操,主张道尊于势,因而张氏出众的才华适足以增加名高震主的危险,而不一定带来政治上的亨通。
尤其是在天下三分这一特定的历史时期,以孙权为代表的孙吴君王迫切需要加強中央集权,像张氏这样桀骜不驯的家族注定了不可能进入孙吴政权的核心二、由晋及齐(一):“清虚学尚” 与文化兴盛由晋及齐,张氏家族文化得到了飞跃发展长于义理、讲究仪容的人才接踵而出,以“清虚学尚”为主要特征的家风逐步形成清虚学尚”一说出于《陈书张种传》,时人称张种曰:“宋称敷,演,梁则卷、充清虚学尚,种有其风清虚学尚”概括了张氏在文采风流、道德风操两方面的特征1、文学的薪尽火传张氏文化的兴盛,首先表现在“张文” 传统的不绝如缕西晋张翰、张勃、张赡、张悛字士然参见程章灿《世族与六朝文学》页103注张悛出于吴郡张氏,除了程氏文中所述的、《文选》卷三十八张士然《为吴令谢询求为诸孙置守冢人表》李善注引孙盛《晋阳秋》这一证据外,陆机、陆云皆作有《答张士然诗》,诗中皆有思念家乡的句子,可以推测张士然当是二陆的同乡等人皆工于诗文张翰为张俨之子,有清才美望,史称张翰“博学善属文,造次立成,辞义清新”《世说新语识鉴》“ 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条刘注引《文士传》《晋书文苑传》为其立传,称“其文笔数十篇行于世,”《隋书经籍志三》记“《 张翰集》二卷,录一卷。
张翰《首丘赋》已亡,《杖赋》、《痘羹赋》仅存残篇,除了咏物以说理、抒怀之外,已很难清晰地辨认其赋篇的具体风格相对而言,张翰的诗歌更为人称道张翰诗今存四言《赠张弋阳诗》、《周小史诗》、五言《杂诗三首》今仅存两首、骚体《思吴江歌》等五首,其中《杂诗》“幕春和气应”被收入《文选》钟嵘《诗品》对张翰诗评价甚高,将张翰与魏何晏、晋孙楚、王赞、潘尼并举,称诸人的诗作“虽不具美,而文采高丽并得虬龙片甲,凤凰一毛,事同驳圣,宜居中晶刘勰《文心雕龙才略》称赞张翰“辩切于短韵 张翰《杂诗》中的“青条若总翠,黄华如散金”两句,写景状物尤为鲜明生动南齐江淹《苔赋》“假青条兮总翠,借黄华兮舒金”两句,显然胎息于張翰诗直至唐代,诗仙李白还在《金陵送张十一再游东吴》一诗中赞叹道:“张翰黄华句,风流五百年张勃为张翰兄弟,《史记》卷六十六《伍子胥列传》“止中道,乞食”句,裴骃《集解》引张勃曰:“子胥乞食处在丹阳溧阳县司马贞《索隐》云:“按,张勃,晋人,吴鸿胪俨之子也,作《吴录》,裴氏注引之是也参见章宗源《隋书经籍志考证》卷一“《吴录》三十卷”条撰有《吴录》30卷,见于《隋书经籍志二》张赡也颇有文辞,陆云曾移书太常府举荐张赡,称赞他“思乐百氏,博采其珍;辞迈翰林,言敷其藻”《晋书陆云传》。
东晋张凭、张玄之,刘宋张演、张镜、张畅、张悦、张永、张辩等人皆有文集,见于《隋书经籍志四》总体而论,东晋以降张氏尚文的传统仍有薪尽火传之势但诸人的诗文多不存,文名较盛的也只有张永等人钟嵘《诗品》下将张永诗与齐高帝、王俭并举,其评曰:“张景云虽谢文体,颇有古意此说一方面揭示了张永诗歌不为晋宋以来的新兴文风所左右的特点,另一方面也透露了张永诗歌不及西晋张翰的信息在晋宋以来江东士族文学中衰的大气候下(详见第二章第四节),张氏文学也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停滞不前的局面直至南齐,张融诗赋以其独特风貌出现于文坛,这才显示出张氏文学复兴的趋势(详见本章第二节)2、从清谈新秀到玄言重镇晋宋两世张氏文化的活力,主要体现在清谈玄学领域从西晋张翰,东晋张玄之、张凭等人开始,张氏逐步吸收了中厡士族的清谈文化,并进而跻身于清谈名士圈内迄于刘宋末年,张氏玄学已与陈郡谢氏、袁氏等侨姓高门鼎足而三,成为清淡重镇西晋张翰己沾溉玄风 孙吴灭亡后,张翰与贺循等江东士人一起入洛,被齐王冏辟为东曹掾,但不久便以思念吴中菰菜羮、鲈鱼脍为理由,罢官南归其后不久齐王败亡,时人都认为张翰善识祸福之机事实上张翰之南归,固然有时局动荡的因素,但更主要的还在于他的淡泊于功名利禄,正如他自称“吾本山林间人,无望于时久矣”《世说新语识鉴》“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条注引《文士传》。
一个重要的证据是永嘉南渡后,晋元帝在江东拨擢任用江东士人,张翰的好友顾荣尤其受到推敬,其时张翰尚健在,《世说新语、伤逝》“顾彦先平生好琴”条记张翰吊顾荣丧一事,可知张翰在顾荣之后卒但他一直没有出仕,据说原因是“自以年宿,不营当世”《世说新语、识鉴》“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条注引《文士传》显然,张翰承袭了孙吴张敦的清心寡欲的品格另一方面,张翰还有着纵性自适的特点《世说新语、任诞》记载了两条有关张翰的亊迹此乃众所周知的史实,滋不赘张翰洒脱不羁的人生哲学,为他赢得了“江东步兵”的称号显然他到了魏晋以来的名士风流的影响张翰虽没有留下有关《老》、《庄》、《易》三玄之学的专著,但从现存的片言只字来看,他对老庄玄学思想有充分的领悟其《杖赋》云:“惟万物之品分,何利人之独书中神性之极妙,岂给口之至味虽至味之御内,乃靡失乎身外全少壮之自然,假扶我之攸赖《艺文类聚》六十九从“品分、”“神性、”“自然”等概念来看,此篇带有鲜明的老庄色彩另外,《艺文类聚》十七有张翰的《不用舌论》,亦疑为张翰的手笔参见(清)严可均辑《全晋文》卷一百七,中华书局1958年12月版该篇从“是谓至精,愈不可闻”即“言不尽意”和“ 三缄思慎 ”即慎于言语两个角度论证“无言”之必然,是一篇阐述玄理的文字。
与其时大多数江东士人仍格守儒学相比,张翰可谓领先一步地接受了中原文化东晋一代张玄和张凭尤以学清言见重于世张玄是吴郡太守张澄之孙,司空顾和外孙在名士兼显贵的顾和的引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