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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CL 境外融资“出海记” 肖敏琼 TCL 集团财务有限公司 海外融资不仅可以满足企业在海外业务发展的需要, 还可以建立良好的资信美誉度及国际市场知名度, 实现以融促产这也是 TCL 集团考虑发行美国商业票据的重要原因早在上个世纪 90 年代, TCL 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下称“TCL 集团”或“集团”) 就启动了海外业务发展经过数十年坚持不懈的努力, TCL 集团国际化已经取得了可喜成绩, 连续 3 年海外营业收入占比接近 50%为支撑“主业”出海, TCL 集团资金战线团队也“试水”海外债券市场2015 年 7 月 15 日, TCL 集团在美国成功启动项目整体期限 3 年, 最高额度 2 亿美元的商业票据 (Commercial Paper, CP) 发行计划, 发行形式采用信用证担保这是 TCL 集团首次以商业票据方式进行海外融资, 也是集团首次在美国资本市场进行海外融资截至目前, TCL 集团总计发行商业票据 83 次, 累计发行金额达 43.14 亿美元该融资项目进展顺利, 有利支撑了企业从境外获取资金的需要海外融资缘起一是拓展融资渠道, 试水境外债券市场截至 2014 年末, TCL 集团融资资源主要局限于国内和香港市场, 融资结构以境内发债和银行融资相结合为主。

如何丰富融资结构, 拓展更多的融资渠道, 成为集团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恰是 2012年到 2014 年底这段时间, 美国连续实施的量化宽松政策, 使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资本市场出现了超低利率的环境;而国内市场却因 2013 年下半年银行间市场的“钱荒”, 将国内债券发行价格推升至近年来的最高峰从当时境内流动性偏紧的环境来看, 境外发债可给企业提供更多的融资选择二是以融促产, 为集团“国际化”战略提供金融保障早在上世纪 90 年代初, TCL 集团便开启了海外业务的发展, 通过全球布局及兼并重组, 并购了汤姆逊彩电和阿尔卡特业务虽然期间经历过阵痛, 但如今 TCL 的国际化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连续 3 年海外营业收入占比接近 50%, 取得了国际化的阶段性成果美国是全球最大的金融市场, TCL 产业已进入美国市场, 而集团的金融业务尚未涉足海外通过集团在海外融资, 不但可以满足企业在海外业务发展的需要, 同时也有利于建立良好的资信美誉度及国际市场知名度, 实现以融促产这也是 TCL 集团考虑发行美国商业票据的重要原因定标美国商业票据美国金融市场主要分为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由于美国没有货币管制, 美元进出自由, 且相关政策鼓励外国公司参与投资行为, 使得美国成为金融市场最发达的国家之一。

商业票据是一种货币市场工具, 是投资者进行短期投资的重要品种, 而且是企业筹集短期资金、进行流动性管理的主要金融工具2013 年, 美国商业票据市场总余额已突破 1 万亿美元, 规模甚至一度超过了短期国债商业票据的主要特点如下:一是融资成本较低高评级商票的利率一般略高于同期美国国债而略低于Libor在 TCL 集团项目发行的近两年期间, 由于商业票据期限较短, 虽然美元已进入加息周期, 但票面利率仍在 0.45%—1.40%之间, 没有出现过快增长二是投资者众多商业票据的投资者主要包括货币市场基金、保险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养老基金、商业银行以及各类非金融企业等三是监管要求清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是美国商业票据市场的最高管理机构美国商业票据市场票据发行者必须遵守《美国 1933 年证券法》有关的证券发行登记规定四是较高的信用评级要求美国商业票据的发行人主要是信用良好的各类机构, 需要至少 A2/P2 或以上的评级这对部分“走出去”的中资企业是个挑战但随着市场的发展、监管政策的调整, 不少发行人也开始通过增信手段以及提供各类抵押品来发行商业票据五是融资用途广泛从募集资金使用方向看, 发行商业票据主要用来补充营运资本以及短期资金, 也可以用于支付定期税款、股票回购、股权持有者的分红付款等。

由于商业票据发行便捷, 其近年来也逐步被用作并购项目中的过桥融资工具表 1 美国商业票据分类 下载原表 表 2 具体参与项目的各方主体及负责事项 下载原表 六是期限灵活从商业票据发行的期限看, 美国商业票据的期限一般在 270 天以内, 其中大多数票据期限都在 90 天以内发行人可以直接面向市场多种机构投资者, 并根据市场的需要和自己对资金的需求来设计商业票据的金额、期限、利率等要素正常情况下当天就可以筹集到资金七是交易结构多样目前商业票据按其交易结构及其是否含有增信措施主要分为三类 (见表 1) TCL 集团采用的方式是信用支持的商业票据正是美国商业票据具有的这些特点和优势, 使得其在美国的货币市场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也吸引了不少中国企业目前国内除 TCL 集团外, 美的集团、中集集团、沙钢集团等企业, 也先后通过发行美国商业票据进行融资项目从筹备至落地T CL 集团发行美国商业票据项目, 从启动到入市交易, 前后约 6 个月时间其整个流程主要分为四个步骤:项目论证及审批、合作方选择、项目资格申请、入市交易整个项目具体流程见附图一是项目论证及审批由于是首次在境外发行美元债券, 对于 TCL 集团项目团队来说, 前期需要与合作机构充分评估发行方案并进行可行性论证, 以便领导层决策。

二是项目合作方构成境外发债由于区域国别不同, 面对时差、语言、法律、文化等多种情况带给项目的问题, 参与主体也涉及到多家机构TCL 集团选择了战略合作伙伴——中国工商银行广东省分行作为发行担保人, 向中国工商银行纽约分行 (下称“纽约工行”) 申请开立信用证, 为集团在香港的发行平台提供增信服务该项目也是中国工商银行首次增信并提供项目安排服务此外, TCL 集团还先后与多家境内外第三方机构签订了项目合作协议 (见表 2) 三是入市交易环节在发行阶段, 公司在首笔交易完成之前, 需要为投资者准备相关路演资料, 由经纪人启动项目销售, 同时在公司内部完善结算、会计处理等资金交易流程;正式发行时, 由发行人提供指令通过邮件形式转至交易员, 交易员收到指令后会与投资者进行沟通, 如果双方达成一致, 交易员会通过PIM 系统同步更新交易情况至托管行的系统上确认交易后, 投资者认购的资金在扣除利息后经由存托公司转至托管行, 再由托管行转款至纽约工行的发行人账户内, 在收到款项后当日即可转回至香港结算账户, 用于集团各境外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在还款阶段, 由于商业票据的发行周期短, 为了控制发行成本, 一般会优先选择到期后通过发行新的商业票据偿还到期商业票据。

但在这个过程中, 因市场原因会出现发行不成功的情况, 因此在每笔商业票据到期的当天, 需要备付足额本金归还借款, 由银行完成还款结算如果滚动发行成功, 则次日可将资金转回;如果滚动发行不成功, 且没有备付资金还款, 则由增信银行纽约工行提供垫付资金还款, 待发行人头寸充足后归还增信银行本息风险管理与项目经验汇率与利率的风险管理由于境外融资资金为美元币种, 发行美国商票存在一定的汇率及利率风险TCL集团在发行美国商票的过程中, 经受住了汇率市场、利率市场波动的考验2015 年“8·11”汇改后, 人民币汇率波幅加大, 很多中资企业开始暂缓境外美元债发行, 或提前偿还美元借款, 以降低美元负债敞口为了管理汇率风险, TCL 集团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一是严格坚持套期保值原则, 以锁定成本、规避风险为主要目的, 要求所开展的金融衍生品业务与规模、方向、期限相匹配, 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投机交易;二是在套期工具的选择上, 只挑选与主业经营密切相关、符合套期会计处理要求的简单金融衍生产品, 避免参与超越规定经营范围或风险及定价难以认知的复杂业务近两年, 美元进入加息周期, 发行的票息成本也在逐步增加;但因为商业票据具有流动性和期限短的特点, 通过滚动发行及与投资者议价, 可以控制发行价格的过快增长。

TCL 集团在近两年的发行中, 票面利息最高 1.4%, 最低 0.45%发行经验在项目筹备阶段应注意以下问题: (1) 项目前期的调研必不可少, 包括对项目流程、市场情况、文化背景、法律环境等, 均需进行细致的调研, 并就调研信息与不同的合作机构进行沟通;对影响项目决策的情况反馈或存在一定差异的反馈, 一定要反复论证, 避免道听途说, 影响决策 (2) 谨慎选择合作对手, 尽量选择具备一定行业地位及市场规模的机构, 必要时可引入招标方式 (有助于成本透明及深入了解对方资质) (3) 明确的项目角色定位、清晰的职责分工, 更有利于项目的督促和推进实施由于参与项目的角色较多, 需要协调沟通的工作量非常大鉴此, 应通过合作方机构分配对接负责人, 统一梳理各方负责事项进度, 落实职责分工, 提高项目的沟通效率 (4) 需要克服语言、时差等不利因素带来的困难, 项目团队成员除了要聚焦国内债券市场, 也需要对国际金融市场整体情况有所了解项目实施流程图 下载原图在境外发债的发行交易阶段应注意的事项: (1) 债券发行实际上是与投资者博弈的过程, 要保持良好的耐心与议价技巧, 尽量避免因为短期市场环境波动而频繁调整票面利率。

在 2015 年 10 月美联储议息会议前, 市场交易平淡, 投资者观望情绪严重, 致使集团多笔美国商票到期后未能成功续发;而且通过与交易员的沟通还了解到, 年底流动性紧缩以及加息预期影响较大, 部分投资者甚至表示增加票面利率才认购即便如此, 项目团队也并未通过大幅提高发行票面利率来吸引投资者认购, 因为仅为了续借到期商业票据而频繁调高发行价格, 后期的发行成本将以前期发行价格为参考, 不利于后期议价 (2) 每一笔交易都需要和交易员确认后再成交交易员是根据发行人的指令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负责询价发行, 如果当天无法交易, 次日也会按照该指令继续询价因此, 该期间如果资金计划有所调整, 需要及时与交易员沟通, 务必使所有的交易由发行人确认后再成交此外, 由于美国假期与中国假期有所不同, 因此在交易过程中需要以美国假期安排为主, 同时也要考虑国内假期可能带来的资金安排问题, 提前做好资金计划 (3) 要保持与交易员的良好沟通美国商业票据市场发行人及投资者遍布世界, 需要通过与交易员的沟通, 才能了解投资者的相关信息而正是通过与交易员的沟通, 集团才了解到大部分投资者在投资配置时比较关注短期偿债能力及国别消息, 且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提升, 来自中国的高评级企业也受到越来越多的不少投资者的青睐。

美国商业票据项目的成功落地, 翻开了 TCL 集团开启境外债券融资的新篇章中国企业境外发债的大规模增长, 不仅得益于企业良好的资信及能力, 也代表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长得到了全球更多投资者的认可面对全球经济增速放缓的挑战, TCL 集团将在“一带一路”倡议下, 把握历史发展机遇, 做好中国产品, 打响中国品牌, 充分利用国内外金融资源, 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有力的海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