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许家窑侯家窑的调查研究.docx

发表在《文物春秋》2010年第6期第3-11J5页关于许家窑•侯家窑遗址的调查研究卫奇（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北京100044）【关键词】发现与硏究；许家窜•侯家窑1口石器时代遗址；泥河湾盆地【摘 要】许家窑-侯家窑旧石器时代遗址发现古人类化石20件，旧石器制品3力多件，还有包 括20多个种类的大杲动物化石依据地层古生物学判断，遗址的时代为晚更新世较早时期遗址的考古遗 物被确定为“许家窑文化”，被置于旧石器时代中期；发现的化石人类称之为“许家窑人”，属于早期智人 许家窑■侯家窑遗址，在泥河湾盆地发现的其他1日石器遗址中，其古人类学、旧石器考古学和古哺乳动物学 信息含量无与伦比.在地层学的意义上，与“泥河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家窑■侯家窑I口石器时代遗址（以下简称许家窑遗址），包括73113和74093两个地点, 分别隶属山西省阳高具古城乡许家窑村和河北省阳原具东井集乡侯家窑村1996年国务院 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许家窑遗址位于泥河湾盆地桑干河左侧支流梨益沟右岸（图1）,埠藏在地表Z下七八 米至十二三米深的河湖相地层里，推测其分布面积可能超过3（）00平方米经过1976、1977 和1979年三次发掘，发现人类化石20件（可能还有未包括在内的病症变态趾骨和下颌骨）, 石制品3刀多件，还有包括20多个种类的大量动物化石。

无疑，这是一处考古资讯非常丰 富的露天古人类遗址许家窑遗址从发现一开始，就引起国内外科学界的广泛注意随着研 究的不断深化，它的重要性越来越显著，不仅对探索早期列人的演化和探讨中国III冇器时代 中期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证据，而且对研究笫四系建造和笫四纪坏境变化具有重要的科学 意义安家皂靳家累3113家村河北布张家窑丿北齐tliAff40*0,*图I许家窑-侯家窑遗址地理位置图一、遗址的发现1973年夏天，笔者在雁北地区进行旧石器考古调查，依照调杏稈序,首先走访当地的 药材收购站寻找有关线索，因为的I口石器时代考古遗物常常伴随称Z为“龙骨”的哺乳 动物化石大同药材收购站收购的“龙齿”中有一枚比较完整的古棱齿象第三臼齿化石引起了 我的关注，杳明其化石来白阳高县古城乡（当时为公社）的许家窑村随即，我就搭乘长途客运车育-奔古城，然示步行到许家窑村进行考察到了许家窑村, 在村民热情地指引下，于村北两叉沟找到了“龙骨”产地，这里地层中还出露一些哺乳动物的 骨化石残片，值得欣喜的是从中还发现两件具有人工打击痕迹的石片，这才是真正追踪的目 标按照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当时的规矩，两叉沟被定为73113地点（图 2）o图2 73113地点（山西省许家窑村两叉沟）1974年6月，笔者在73113地点进行了地质勘探，并且在许家窑村一带扩大范围调杏。

6月15日，在许家窑村南遇见了侯家窑村的王II民，他告诉我在侯家窑村长形沟开采过“十. 龙骨二我立即邀他去查看，在长形沟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散布着大量哺乳动物骨化石碎块和 许多石制品，情景令人实在惊喜我拿出一元钱给老壬作带路报酬，憨厚的老王显示出为国 家做奉献是应该的表情，很不好意思地收下并诙谐地说：这等于在生产队做好几天的所得 我在长形沟附近来冋穿梭地进行了详细踏勘，采集到了 500多件石制品，还有鸵鸟（S"•就hi sp.） > 鼠兔（Ochotona sp.）、中华嚴鼠（Myospalax fontanieri）、拟布氏田鼠（Microtus brandtioides）> 披毛犀（Coelodenta antiquitatis\ 野马（Equusperzewalskii\ 鹅喉羚（Gazella subgutturosa）等的化石⑴初步判断这是一处很有意义的I口石器时代考古遗址，被确定为 74093地点（图3）为了调杳的方便，第二天我就从古城转移到与许家窑村只一沟相隔的侯 家窑村居住，受到了当时村干部王占云和王四保的热情接待和关照图3 74093地点（河北省侯家窑村长形沟）据说，在长形沟，1957年曾经开采过“土龙骨”，当时由河北和山西两省好几个村的人 来这里，白天挖，晩上打着汽灯也挖，一时景象热闹非凡。

人们开采的方法是打竖井下去， 摸到化石层后再横向挖巷道寻找骨头在利益的驱动下，开采不顾人身安危，伤亡事故接连 不断，阳原具政府出面制止，曾派公安人员站岗干预，但仍不奏效，人们搞起了你来我走、 你走我来的游击战最后，挖掘停止了,据说是因为塌方不断压死人的缘故,实际上，可能 是“十•龙骨"资源接近枯竭，无利可图才放弃从1976和1977年发掘清理的范围看，上部文 化层只有北部保存尚好，其他位置的文化层基木已经彻底破坏为了查明文化层的准确位置，一面走访群众，一面实地勘察，并且在74093地点打了一 个长2米、宽2米、深9米的探井按36立方米的土量计算，平均一个方一元钱包给生产 队，韩润兴、王恺等8人又从生产队以每方记一个工并加两角现金补助转包下来他们分白 班和夜班不停地挖，用辘辘机械绞十•，工作效率相当高，不到三天就完成了任务6月20 I I,我下探井观测，井深实际是9. 5米，在离地面大约8米深处发现了石制品和动物化石, 杏明遗物分布的确切地层层位打探井的同时，我在长形沟一带进行了地貌和第四纪地层观 测，绘制了地层剖面这个地点的地层结构比较复杂，一个实测剖面难以表明，所以从北往 南分别做了 ：3个剖面示意，其内容发表在1976年的第2期《考古学报》上。

1974年，笔者把许家窑遗址73113地点和74093地点发现的石制品和动物化石带I川北 京示全部交给了贾兰坡，并向他汇报了发现情况，贾兰坡当即给予肯定的赞赏，并且留我在 他家喝茅台酒表示庆贺同时，贾兰坡在标木上标注了“侯家窑”或“侯家夭”，在《考古学报》 发表的文章图版中明显可见是年秋天，我和谢骏义陪同贾兰坡到内蒙、廉北、宁夏和廿肃考察在雁北期问，贾兰 坡由雁北文物工作站站长张畅耕接待，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员会I 口石器时代考古学家王建从太 原专程到大同市作陪9月7 口上午，贾兰坡等由我带路取道山西省阳高县古城和安家皂村 到侯家窑村长形沟作了视察通过观察，贾兰坡对遗址给予“很好”和“很重要”的评价 他说这么大规模的范围，这么丰富的遗物，过去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中午在侯家窑村吃的 炒鸡蛋、绘豆腐和黄米油炸糕，在当时粮油肉蛋紧缺限量供应的时代，可以说这是一次特别 隆重的款待9月9 LI在大同打印的《雁北地区石器文化调查小结》（油印文木），其中介绍 的就是“侯家窑遗址"但在1976年《考古学报》上发表的文章，“侯家窑遗址"改变成了“许 家窑遗址”，其变动的痕迹在贾兰坡的文稿档案中应该存有保留为什么取名许家窑？贾兰坡已经过世，难以说清。

不过，笔者在贾兰坡生前主编的《阳 光下的山西一山西考古发掘记事》一书中已经作了明确表述：“遗址取名为9午家窑还是侯 家窑,，贾兰坡主张采用许家窑，主要考虑到发现的两个地点分布在梨益沟的西侧，而且许 家窑村恰好位于其中间……但是，示来察觉到，如果取名喋益沟的话可能更好因为 取名“侯家窑”包括两个地点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吴汝康、吴新智和张森水主编的《中国 远古人类》附录中记有阳高许家窑和阳原侯家窑两处遗址，但他们没有说明缘由，当然 古人类学界这样随便订名是非常司空见惯的’心当新华社发布关于发现许家窑遗址的消息后，阳原县政府（当时可能是革命委员会）办 公室为其名称曾经向科学院、新华社、人民II报和解放军报等部门发文投诉，当贾兰坡 接到投诉信正要冋信解说时，却乂接到了退信要求事麻，河北省文物部门负责人李晓东明 确指示：过去的就过去了，但要把问题说清楚具和市（当时是专署）的领导对其订名也深 表不满我把所有听到的反映统统汇报给了贾兰坡，贾兰坡说相声大师侯宝林也有非常诙谐 的说辞笔者认为许家窑遗址的取名确实存在可以避免的疏漏，为此，过去的强烈反应，矛头一 育指向笔者⑶，跟班的代受谴责也是应该的现在话说历史，并非是澄清过去，也无须表示 H己清白，只是为了讲明事情原委，以便后人演绎旧石器时代考古故事的时候有当事人的留 言可以作证参考。

因此，在这里,“我如果能代表贾兰坡向科学界和其他有关方面表示歉意, 那将是莫大荣幸⑷吴汝康、吴新智和张森水对许家窑遗址的分解，如果说是依据行政区 划，那么既有悖于“北京人"订名传统，也不符合他们论著的思想和内容，无疑其中搀杂了人 为的因素不过，他们均为古人类学界的权威，都有话语权三、遗址的发掘1976年3・6月，我带李超荣和河南郑州大学壬兵翔住在侯家窑村发掘了 74093地点 发掘位置选择在开采“十•龙骨”破坏最严重的地方发掘采用周口店“北京人”遗址的工作方 法，平面布方以2米x2米为单位，编号从北往南依次为A、B、C、D……；从西往东依次 为1、2、3、4……，发掘垂直1米一层，编号从上往下依次为I和II在A・C方位的文化 层保存完好发掘从D方开始，因为D方以南文化层破坏严重1976年的发掘方有DJS K12. Mk\ N-S1-10 (缺失方位于冲沟位置)在对和S】发掘方保留大约1平方米的原始文 化层，石英石制品密集分布，含人类牙齿化石和鹿类骨牙化石，并且在这个发掘方发现了薄 薄的3个灰烬层，这个发掘方的清理一直保留到贾兰坡视察过后这次发掘，获得人类化石 8件，还从梨益沟较上游的河漫滩上捡拾1件，其中包括幼儿左上颌1块、成年人左上第二 臼齿1颗、不同年龄的顶骨6块和枕骨1块；石制品仅记载1300余件，实际发现2万多件, 其中包括石叶和加工精致的各种类型的小熨刮削器，大部分为备种类型的石核和断块，以及 构成许家窑文化显著特色的大大小小的石球1059个；脊椎动物化石种类增加了狼(6皿 lupus)虎参考种(Panthera cf. tigris)> 诺氏古棱齿象参考种(Palaeoloxodon cf. naumanni)^ 野驴(Eqiws heniionus\ 河套大角鹿(Mggalocms ordosianus}^ 马鹿(Cwws elaphus)^ 葛氏梅花鹿(C. nippon grayi)、许家窑扭角羊(Spirocerus hsuchayaocus)x 裴氏扭角羊(S. peii)、 普氏原羚(Procapra picticaudata przewalskii\ 原始牛(Bos primigenius)、野猪(Sus sp.) 等⑸。

1976年发掘时，我们先坐火车到大同，张畅耕告知丿雁北地区不参加，我们便立即换乘 长途汽车到阳高县古城,然后侯家窑村壬占•云按电报联系派马车接我们住进了村贾兰坡来 发掘丁地视察，山西省文物T作委员会考古队队长邓林秀从太原专程來陪同，在工地特别中 明：“贾老来我来，贾老走我走心］显然，山西有关方面很敏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发掘工作结束示，阳原县政府调拨2立方米桦木，侯家窑村民帮助加工成木箱，大部分标木 装了木箱，部分石球分装20条麻袋然后雇用两辆拖拉机拉到大同从铁路托运冋北京1976年许家窑遗址发掘一结朿，紧接着在大同发掘青瓷窑遗址，住在69军军部小招待 所军文化部长周发言对考古很感兴趣，组织军首长观赏了我们随身携带的“许家窑人"化石 当我们冋到北京，许家窑遗址的标木所里已经取冋，据说所办公室领导嘲讽我们“移山”标 木多而没地方放，有的曾放在地震棚里，地震棚撤除又搬到车库示面的墙缝间不久有人在 这里存放废木料而把标木扔了出来，只好再把标木移到车库楼梯下面嚴品因为所里改造取 暖通道这些标木就再也不见了，可能与渣土一同作了处理实在无奈！幸好在丢失Z前通过 杜耀西赠送了中国国家博物馆一二十个石球。

1977年，原木计划在室内研究1976年发掘的材料但是，由于吴茂霖和李超荣俩人组 成了许家窑发掘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