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视域下邮轮环境污染的性质与治理模式探讨.docx

海权视域下邮轮环境污染的性质与治理模式探讨 引言21世纪是海洋经济时代，党的十八大提出“发展海洋经济，保护生态环境，维护国家海洋权益，建设海洋强国”作为黄金水道上的黄金产业，邮轮旅游是国际出入境旅游和跨国贸易的重要内容，也是我国海洋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母港邮轮旅游自2006年起步，已成为全球增长最快的邮轮市场然而，邮轮作为肩负交通运输和旅游度假的巨型船舶，具有“高能耗、高排放、高污染”特点，已成沿海和海洋环境污染的重要来源美国环境管理局已出台政策强制邮轮公司从2015年起使用低硫燃料，其报告预计该措施将每年避免1.2万～3.1万人过早死亡，到2030年可节省1100亿～2700亿美元的医疗开支（EPA，2009）当前邮轮消费与生产的快速递增带来海洋环境压力和污染问题，对我国海洋权益维护和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提出严峻挑战我国因邮轮发展起步晚，邮轮污染防治政策不健全，邮轮污染监管薄弱，环境治理亟须加强一 研究回顾（一）国外研究国外学术界对邮轮环境污染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Erize（1987），他预测南极旅游将不断增长，而邮轮作为游客前往南极的主要旅游方式将会对南极生态环境产生负面影响，他还指出要通过控制人数和加强教育保护南极环境。

之后Ritter and Schafer（1998）指出旅游研究长期以来关注陆地旅游活动的可持续发展，而忽视了占据地球2/3的海洋邮轮旅游所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他认为邮轮污染被忽视主要是因为邮轮还是新兴旅游方式，在国际旅游中的占比过低，但未来随着邮轮旅游增加，其环境污染将不容忽视随着邮轮旅游兴起，2000年之后学界对邮轮污染的研究开始增加，这些研究大多关注邮轮非法倾倒、油污排放和搁浅带来的环境污染（Podolsky，2004；Rogers and Garrison，2001），提出了污染监管和治理的方法（Morehouse and Koch，2003），并重视邮轮经济的可持续发展（Johnson，2002），探讨了与邮轮污染相关的法律法规的完善（Copeland，2008；Morehouse and Koch，2003）总体来说，这一阶段邮轮污染没有引起足够的学术关注，研究成果有限2010年之后，邮轮污染研究由之前的较为沉寂转为活跃，其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领域：一是结合不同区域，如港口沿岸（，2011）、海域（and Mackelworth，2014；Dawson，Johnston and Stewart，2014）、峡湾（Mlders，Gende and Pirhalla，2013）、岛屿（Cheer，2016）、珊瑚礁（Kramer and Kenny，2012）、生态区（Diedrich，2010）等，从生态角度探讨邮轮旅游污染的环境影响，并评价污染的经济和社会成本（，2011；Maragkogianni and Papaefthimiou，2015）；二是重点关注邮轮大气污染及碳排放，用定量方法测评了邮轮船舶、航线及游客（Howitt，Revol，Smith and Rodger，2010）的碳排放量，并探讨了碳排放的环境影响（Eckhardt，Hermansen，Grythe and Fiebig，2013；Poplawski et al.，2011）；三是邮轮旅游的可持续发展（Gen，2016），包括邮轮污染测评（，2016a）、可持续海洋弹性规划（Adams，2010）、邮轮监管框架与实施（Wright，2011）、相关政策与法律完善（Copeland，2011）、邮轮公司环境行为（Bonilla-Priego，Font and Pacheco-Olivares，2014）、跨国污染国际治理合作（Morehouse and Koch，2003）等。

Miller，Vandome and Mcbrewster（2013）还出版了与邮轮污染相关的专著，综合的分析了邮轮性质及污染类型、污染的经济、社会和环境影响，以及邮轮污染监管及治理二）国内研究国内学术界最早提出邮轮污染问题的是邱春霞（2007），其从预防角度对邮轮经济可能带来的环境污染提出建议对国内邮轮污染早期的研究集中在介绍国外海域邮轮防污染的历史经验和国际邮轮防污法律政策等方面（张善杰，2008）这一时期因为国内母港邮轮旅游刚起步，邮轮污染问题还没有显现，国内相关研究较少2010年之后，国内学者对邮轮污染的关注和研究增加，主要由两个事件引发，一是2009年我国承诺到202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45%；二是2012年歌诗达协和号邮轮触礁搁浅引发环境问题可以看出之后我国邮轮污染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邮轮碳排放与生态足迹测算（孙瑞红，叶欣梁，吴明远，2014）、岸电技术发展（吴光允，沈有兵，2012）和邮轮港口岸电建设（杜譞，李宏涛，温源远，2016）；二是借鉴国外邮轮污染治理经验，如邮轮规范（孙家鹏，张敏健，杜拥军，2016）、低碳设计（蒋旻昱，2012）、岸电经验（杜et al.，2016），探讨我国邮轮污染防治（王珏，黄景贵，2015）、邮轮旅游环境污染测算控制（李华，吕思莉，2016）以及生态监控与修复（彭文静，2016）。

二 邮轮环境污染的性质思考（一）邮轮污染在海洋污染中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虽然邮轮在整个海洋船舶中的比例并不高，但因其吨位大、功能设施多、载客量高（海洋和悦号最大载客量高达6410人），其能源物质消耗和废弃物排放远高于其他类型船舶，且因邮轮长期航行同一航线，对局部的环境累积影响极其显著（Copeland，2008）仅以硫化物排放为例，邮轮通常使用的重油燃料在同等行驶距离下其硫排放是轿车的3.76亿倍（Friedrich，2012），会造成严重的空气污染和带来健康威胁（见图1）图1 一艘单体大型邮轮的污染物排放邮轮污染物包括废水（黑水、灰水、含油舱底水和压舱水）、固废（污泥、一般固废和危险固废）和废气（焚化炉和引擎排放），对环境影响严重（Miller et al.，2013），如表1所示邮轮污染导致海洋生态环境恶化，破坏海洋生物重要栖息地（Diedrich，2010），降低海洋旅游资源质量（Kramer and Kenny，2012），甚至对沿海地区居民的身体健康造成损害（，2016b），增加了生态成本和社会成本（Maragkogianni and Papaefthimiou，2015）随着邮轮经济快速发展和生态理念的出现，邮轮对海洋及沿海周边生态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逐渐凸显并日益受到重视。

表1 邮轮环境污染及其影响污染物污染物种类环境污染环境影响废水黑水污染水质，传染细菌和病毒不利于渔业灰水水体富营养化，海洋植物增加水环境缺氧，鱼类死亡含油舱底水遮挡光照和氧气融入，破坏海洋光合作用破坏海洋生物重要栖息地，威胁海洋生物和鸟类压舱水外来物种入侵破坏生态系统完整性，不利本土生物生息固废污泥海水富营养化，水环境缺氧水环境缺氧，鱼类死亡一般固废污染水质、堵塞航道不利于航行，影响渔业危险固废难以自然分解，毒性持久毒害海洋生物废气焚化炉排放重金属和有害物质造成生物体健康损害引擎排放排放氮氧化物、硫氧化物、柴油颗粒物和二氧化碳导致酸雨，影响可见度，并对人体和动物呼吸系统造成损害|Excel下载表1 邮轮环境污染及其影响（二）邮轮污染增长加速且造成的损失日益突出邮轮环境污染快速增加且对经济发展造成的损失正日益突出，迫切需要开展环境治理目前邮轮污染及其环境影响评估主要采用两种方法：一是碳排放测量与碳足迹评价（Eckhardt et al.，2013；Howitt et al.，2010；Mlders et al.，2013；Poplawski et al.，2011）；二是对具体污染物进行测量并用生态指标评价其环境影响（Butt，2007）。

从现有研究看，这两种方法都揭示了邮轮污染同邮轮发展的正相关关系图2和图3是课题组根据现有国内外的污染测算方法，从以上两个角度分析我国邮轮旅游的碳排放与污染物的增长情况，数据明确显示我国邮轮污染近两年快速增长，污染造成的损失急剧增加，迫切需要开展污染防治工作图2 2006～2016年邮轮人数及污染增长图3 2006～2016年邮轮污染物增长（三）邮轮污染的跨国性和全球性邮轮污染具有独特性，由于邮轮公司的跨国性、航线运营的国际性和海洋生态系统的全球流动性，邮轮污染物的排放是跨国和全球范围的，其污染也会因为海洋和大气环境的流动性而呈现跨国性甚至全球性影响邮轮跨国污染包含三重含义：一是邮轮跨国公司的环境污染；二是邮轮在一国境内产生跨国或跨国界环境影响的污染；三是邮轮跨国航线运营带来的国际甚至全球环境污染跨国”邮轮污染引发了海洋环境污染的“公地悲剧”，增加了邮轮污染治理的难度，首先，跨国治理涉及多国和多方利益，包括政府、港口社区居民、邮轮公司等（赵俊杰，白静，2012），如因缺乏有效的公共废物管理，海洋漂浮垃圾增多；其次，邮轮跨国污染治理需要国际法、多边或双边协议、本国法律的系列协调支撑，才能有效开展，目前邮轮污染治理的国际合作有待加强（殷杰兰，2016）；再次，邮轮经营的跨国性和流动性，使得邮轮污染隐蔽，对海洋环境造成的污染容易被忽略（，2016a），邮轮活动所在区域间的大多数国家缺乏有效的污染控制机制及有效的环境监测和管理体系（Maragkogianni and Papaefthimiou，2015）；最后，邮轮污染治理的相关技术和知识获取难度较大（Ballini and Bozzo，2015），各国之间的国际技术合作尚需加强。

四）邮轮污染治理涉及的海权特性鉴于邮轮经营的跨国性、主体的国际性和海洋环境的全球流动性，需要从维护国家海洋主权利益来思考邮轮跨国污染环境治理海权是国家主权的延伸，是国家海洋战略利益的体现（江河，2017）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保护生态环境，坚决维护国家海洋权益，建设海洋强国”这为我们从海权视角探讨邮轮跨国污染的环境治理提供了重要的方向和明确的任务2017年1月17日，习近平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提出要积极倡导多边合作，共同应对气候变化，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表明中国准备在世界上发挥更大作用并承担更多责任，更加突出中国在国际关系中的管理权和全球环境治理中的领导权，意味着海权将发挥愈加重要的作用因此，从海权视域下考察邮轮污染的跨国流动性，结合当前国内污染防治法案和国际海上污染的相关规定，对邮轮跨国污染和我国相关污染治理的瓶颈进行思考，有利于提出适合我国的邮轮污染环境治理模式三 邮轮污染治理的挑战与模式探讨（一）邮轮污染带来的治理挑战邮轮污染对我国开展邮轮污染治理提出挑战，但从我国跨国污染治理的能力和现实看，还存在如下瓶颈：一是我国在全球环境治理中需要体现更多的大国担当和话语权，扭转过去被动参与跨国污染治理的困境（江河，2014）；二是我国需要建立相应保障体系，围绕邮轮的废弃物处理产业体系尚未形成，政策对港口环境保护力度不够，未建立起完善的海洋生态补偿机制，未能提出有效的邮轮污染防治政策（王珏，黄景贵，2015）；三是加大我国对邮轮污染的研究力度，建立港口大气污染物排放清单，评估污染控制措施所需的成本和可能的效益，尝试设立排放控制区（李华，吕思莉，2016）；四是需对管理机构进行协调，通过配套的行政体制改革促使环境治理工作的顺利开展，理顺海洋环境管理体制。

邮轮旅游的国际性和海洋生态环境的全球性、渗透性、非对抗性、非排他性和外部性决定了邮轮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