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进程中民族村落文化自救路径求索-以傈僳族古村落为例.docx
11页城镇化进程中民族村落文化自救路径求索以傈僳族古村落为例 一 傈僳族古村落概况傈僳族是我国文化悠久的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三江流域,包括怒江流域的贡山、福贡、泸水、兰坪等县;澜沧江流域的维西傈僳族自治县(迪庆);金沙江流域的丽江、华坪等县,以及德宏、大理、楚雄等地[1]傈僳族发源于青藏高原东部河流谷底为寻找更优的生活环境,南迁至四川、云南地区,后因汉族和其他强大少数民族(如纳西族)对傈僳族的战争进攻,迫使傈僳族不断地往南和西部迁徙,甚至还迁徙到缅甸、老挝等东南亚国家傈僳族古村落多集中于滇西北高原和横断山区的半山、高半山上,这种村落布局在当时主要出于军事防御,并且利于发展高半山的畜牧业和半山农耕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云南等西部广大地区也受到了我国经济发展的雨润,但傈僳族因深居滇西北和云南西部的高山区,交通极为不便,直到现在,傈僳族仍然生活海拔在2000米(及以上)的山上,受现代经济发展和文明影响甚小,多数傈僳族古村落处于经济极为贫困的现状,每天不停歇地忙于一直以来延续发展的农耕和畜牧业二 城镇化影响下的傈僳族古村落随着现代城镇化经济发展和云南旅游热潮带动下,现代文明强烈地冲击着云南少数民族古村落,这些少数民族古村落正美滋滋地享受着国家经济和旅游业发展带来的经济利益和现代文明。
2012年,迪庆州的三大产业总值中,第三产业实现增加值588282万元,同比增长17.3%,对经济增量的贡献率为55%,农业增加值仅有90879万元,对经济增量的贡献率为3.7%[2]迪庆形成了以旅游发展为主导的第三产业,丽江古城更是在第三产业的带动下,形成了以旅游业为主导的产业经济在旅游业和现代经济的影响下,曾经的纳西族古村落——丽江古城,已不再是淳朴的纳西族族群的聚落,纳西族文化也被现代文明严重替代和扭曲,发展成一座带有古城头衔的商业都市尽管云南大部分少数民族古村落受到城镇化现代文明的冲击,但山区深处的傈僳族,由于交通不便、语言障碍、社会和文化习俗的显著差别等因素,至今仍然处于与世隔绝的传统生活状态,在维西傈僳族自治县各村(如同乐村)、怒江贡山、福贡县和泸水村落均可见傈僳族古村落是经过几代人创造与传承,积淀了几百年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也是傈僳族文化发展的基础和原动力,至今保留完好任何事物都是处于不停的发展变化之中,傈僳族古村落发展也难以避免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它不是一个故步自封的个体,而是一个与外界事物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社会群体因此傈僳族古村落避免不了受现代文明的影响,这种影响是随着乡镇经济与外商投资的发展,汉族和其他民族经济文化的潜入,以及旅游业的带动而产生的,主要表现为显性的物质文明(生产生活工具、交通工具、网络通信、服装等方面)和隐性的精神文明。
对于傈僳族人民,因长期深居山区,语言上的障碍和本民族内敛的性格,让外人无法正确把握他们内心丰富的精神世界,只有通过显性的物质文明把握和了解傈僳族在现代文明条件下所发生的变化据笔者调查得知,一是生产劳作中,傈僳族人普遍使用的肩背篓和马匹运输农产品,因山区耕地地形陡峭,传统的背篓和马匹运输一直延续至今对于大量农产品,村落中零星可见现代工业文明下的运输工具身影,在一个村落中,如维西同乐村仅有6~7组家庭合伙在县城购买拖拉机,以运输农产品和方便出行,一村中仅有3辆现代运输工具,村落中80%的年轻人购买了摩托车用于出行二是交通工具中,摩托车作为傈僳族人外出的主要交通工具,摩托车在傈僳族乡间碎石路上具有很大的灵活性但部分傈僳族古村落,因深居山区,经济落后,地势险要,不通公路的情况下只有选择步行和马匹,仅从村落到乡镇,少则三小时,多达三天三夜的路程三是网络通信方面,同乐村傈僳族也受到一定影响,但普及率较低,只有一家的主要人物(年轻男子)才拥有一部,且是一部从县城购买的最简单的、被主流文化淘汰多年的同乐村中,近70户(共130户)傈僳族家庭中拥有一部电视机(包括黑白电视机和彩色电视机),全部借助卫星信号接收器来获取电视信号。
四是建筑方面,同乐村傈僳族有三处住所,高半山、半山和河谷地带高半山的住处是在高半山集中耕作和放牧时的临时住处,半山才是主要的长期居住地,因半山耕地面积大,适合傈僳族长期以来的农耕文明发展,在河谷地带有少量的土地供他们居住和耕地,数量非常有限,不能大量发展农业,所以不常住历史上,河谷地带一直是汉族和纳西族等民族占领,傈僳族仅有少量的土地如今,河谷地带的建筑在国家扶贫工程的帮助下,将傈僳族传统的木楞房和千脚落地房改建成宽敞、明亮的瓦房或者水泥房,也有部分村民因此而从山上搬迁至砖瓦房中居住,但绝大多数的傈僳族人仍然住在山上的木楞房中,这源于他们世世代代传承和延续下来的农业文明,他们的生存离不开耕地,而河谷地带的耕地远远不够五是在服饰中,傈僳族人的传统民族服饰没有被丢弃,他们会在傈僳族文化自娱活动和重大节日时穿戴整套传统服饰在集市中,经常会见到年轻妇女穿戴整套艳丽而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傈僳族服饰逛街,但日常生活中也不会整套着装,女性会佩戴传统围裙或头饰不论男女,每天穿胶底鞋、戴蓝布帽及穿着现代服装图1 维西叶枝镇同乐村三辆农用运输工具图2 维西叶枝镇同乐村电网和卫星信号接收现状图3 位于半山上的维西叶枝镇同乐村三 傈僳族古村落自救的必要性通过对傈僳族物质文明发展现状的分析,傈僳族已经初步受到现代文明的影响,但从总体上来说,傈僳族古村落处于与世隔绝的生活状态。
在怒江州福贡县境内(怒江峡谷岸边的傈僳族人逐渐被汉化),居住在山区的大多数傈僳族古村落,过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乡村公路,摩托车也不能使用,只能走蜿蜒山路,从乡镇进入这些傈僳族古村落最近的也要走上三个小时,最远的得需要两三天时间(单程)他们几乎不下山,自给自足,这取决于傈僳族本身一直以来的刀耕火种、一种与自然环境亲密和谐的传统生活方式和适应性傈僳族古村落在强势文化和经济高速发展面前,面临边缘化的境地,没能分享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的优越成果,这在傈僳族人不良的营养与健康、教育状况、劳动工具、通信工具、建筑等方面均可得到反映一)营养状况与健康傈僳族古村落目前仍是刀耕火种的小农经济,饮食上吃的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主食有苞谷稀饭、洋芋、豌豆稀饭、荞麦,都是都市人向往的绿色生态食物傈僳族古村落海拔高,不适宜种植水稻,因此很少吃米饭,只有招待贵客的时候才吃上一点尽管傈僳族人一直延续爱吃肉食的传统,因生活贫困,不常吃肉食,只有在重大节日的时候才能饱餐一顿肉食,一只老母鸡或者吃一只小乳猪则是最高级别的礼遇笔者在考察中,也受到了这般高的待遇,内心无比惭愧饮食条件落后,很少吃肉,缺乏蛋白质、钙和其他营养,这里的小孩子的共同特征:黑瘦,个小,且不注意卫生,营养和身体健康状况较差。
二)教育状况进入傈僳族古村落,随处见到乡镇街道教育宣传语:“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外出打工也方便”,十几字教育宣传语就深刻地揭露了傈僳族古村落受教育状况非常落后通过调查了解到,这里的绝大多数小孩小学都没有完成,就选择务农或者外出打工外出打工多是在县城或乡镇街道,很少跨省打工,因为小学都没有完成的傈僳族人说着一口的傈僳族语,他们既不会说普通话也听不懂普通话,且文化水平低,给打工带来极大的不便,且容易上当受骗在福贡县上帕镇通往乡镇府的公路上(碎石路),这一带居住的都是傈僳族人,考察中,公路两旁一群群工人在修建公路,工人中,不乏未成年人,最小的只有8岁,最大的才18岁,都选择辍学帮助父母务工这些傈僳族古村落的人们基本温饱都没有解决,且思想相对落后,家长不会选择对小孩进行教育投资,因为教育投资不会像外出打工一样获得明显的经济效果三)生活工具和通信状况在现代文明的影响下,云南傈僳族古村落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局限于小众个体,所占的比例非常低在福贡县的各乡镇,现代工具使用情况更不如意,很多乡镇连公路都不通,全是傈僳族人踏出的草木丛生的羊肠路,更不用说现代农用运输工具,因此,运输完全靠人力或者畜力。
生产劳作中所用的工具都是依靠当地丰富的自然资源,创造设计出的简单质朴适合山地耕作的工具,如竹编的背篓、依靠湍急河流修建的水磨房、自然生成的木锄头等因为怒江地区峡谷陡峭、崇山峻岭、地质不稳定等众多因素,国家的通信设备没有辐射到傈僳族古村落,村落中的通信条件非常薄弱外地在这些傈僳族村落中或者通往村落的途中,信号为零;当地通信在古村落内有信号,在通往村落的路上,山高谷深,信号塔不能辐射到位四)居住状况傈僳族的建筑主要有木楞房、竹篾房、土墙房,傈僳族人根据当地自然环境建造的适宜高山环境居住的传统民居,具有坚固耐用,温暖、防潮、防湿、防震的特点但傈僳族建筑矮小、人畜共住(牲畜住一层,主人住二层),门窗小、无卫生间、室内黑暗的条件,迫使傈僳族人更愿意住砖瓦房不论是木楞房还是竹篾房,人畜仅隔一层木板或竹篾片,牲畜身上的跳蚤和异味随时钻到二层屋内;傈僳族人家中没有厕所,在维西同乐村,全村共有130户,只有半山上一个公厕,非常不便;傈僳族的火塘即主屋,火塘房即是家庭活动的主要场所,常年生火,也是取暖的地方,冬季寒冷,老人小孩都睡在火塘房取暖火塘房窗户很小,甚至没有窗户,屋内黑暗,多靠火生光,且常年烟雾熏人,粉尘多,对呼吸道健康极不利。
图4 怒江州福贡县双米底丹施器底组组长家适龄儿童图5 怒江州福贡县上帕镇采光透风极差的石墙房室内状况与现代文明环境相比较,傈僳族人并不追求现代都市生活,因为这些不适合他们原有的生活方式,他们需要的是扭转极为不便的交通、落后的教育和引进比较先进的工具,使他们的经济更一步的发展傈僳族古村落在现代文明面前已经不是用落后可以形容,而是都市人无法想象的原始生活状态,在傈僳族人的心里,他们迫切渴望改变,希望国家经济均衡发展,雨露均沾四 傈僳族古村落文化自救路径求索民众对古村落历史感的认同在城市化背景下已经发生了磁暴现象,古村落的历史感弥散在已渐趋碎片化的传统民居空间景观之中[3]正因如此,在汉文化中心周围的其他少数民族的文化自救是在传统古村落与现代开发的冲突、少数民众的民族历史认同感欠缺、文化理念丧失的前提下,为保护其传统文化免受现代主流文化的破坏,采取自救方式,保护其传统文化、原有生活方式、文化理念和道德而傈僳族古村落文化自救是为了让他们充分分享国家经济发展带来的成果,摆脱原始封闭的生活方式,消除傈僳族的自闭自卑心理,引导他们认识到本族传统文化的重要性,采取自救方式,实现科学有效的保护傈僳族古村落文化。
在历史中,傈僳族一直受汉族和丽江纳西族土司的政治上的压迫和经济上的剥削,社会地位不受重视,至今一直深居山上傈僳族古村落地势险要,交通不便,高山险阻的自然障碍无法完全解决,成了傈僳族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最大障碍傈僳族人则需要依托国家和当地政府发展本族经济,靠自己实现文化自救,脱离原始封闭的生活,带着本族特有的传统文化走出大山,让世人认识沉静许久的傈僳族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一)教育是实现傈僳族古村落文化自救的根本“中国传统文化一直是孕育在自然经济和低技术水平的农耕环境下,形成了以小农思想为主体的农耕文化,而正是这种小农思想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构成了思想意识障碍,造成了中国的现代化是一种被耽误了的现代化[4]这种传统农耕思想对我国偏远山区农村的影响深远,以“耕读传家”的农耕思想在傈僳族村落根深蒂固为了增加生产劳动力,傈僳族村落中每户家中的小孩都比较多这些小孩农忙时帮忙干农活,农闲时放养动物,都没有读书进学堂的说法和习惯教育是一项长期投资的事业,教育投资的直接效果不明显,傈僳族村民只看到读书需要付出一定的费用,减少了家庭劳动力,并且会增加家里经济负担于是,他们形成了一种共识:教育无用因此傈僳族古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