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金壁画墓图像题材探析.doc
10页宋金壁画墓图像题材探析 宋金壁画墓图像题材探析预读: 摘要:最新杂志: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张家口师专学报枣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早期教育·家教版运城高等专科学校学云南图书馆云南师范大学学报·云南教育阅读与鉴赏·中旬阅读岳阳职工高等专科学远程教育杂志建国以来的考古工作带来了大量宋金时期的墓葬材料,尤其是中原北方地区最具代表性的仿木构砖雕壁画墓,因其多样的墓内装饰与精美的壁画、砖雕工艺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国内外许多学者已就这些材料进行了不同层面的探讨.[1]以往关于宋金墓内图像系统的浅论主要围绕壁画、砖雕内容的考辨以及图像与社会历史的联系等方面展开.部分研究在对宴饮、备食、乐舞、杂剧等特定题材进行释读时,忽视了墓内图像的整体组合,较少考虑到该题材与其它图像之间的联系.对墓中场景功能的分析也多侧重于墓壁装饰对世俗家居生活的模仿,墓葬内的图像设置与整个墓葬空间以及墓主的关系则很少被论及.近年来随着中国墓葬艺术研究的发展,巫鸿、郑岩等学者对研究理论前提的关注以及对方法论的自觉运用,不断提示研究者们将墓葬建筑、装饰、随葬品作为整体进行观察和阐释.墓葬曾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被设计、建造和装饰,因此在研究过程中也应该作为一个整体被描述、分析和解释.[2]本文将集中分析豫西北、晋南地区发现的几组宋金时期砖雕壁画墓中的图像题材,试图将墓葬作为一个有机的内在空间,着重探讨建墓者为墓主所营造的象征性环境.文章将探明装饰题材之间的内在联系和逻辑,并深入思考图像在墓葬中特定位置的原因.对墓内图像布局与设置的讨论有助于理解主要装饰题材在墓葬空间中的作用与内涵,以及河南、山西地区宋金墓的区域性传统与时代特征.本文还将联系山西地区民间神庙的建筑与壁画,进一步探讨杂剧、乐舞、备食等题材在当时礼仪与习俗中的特殊作用.墓葬无法脱离社会文化背景,它们可能与当时流行的丧葬礼仪、习俗、观念存在着特定的联系.本研究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仅仅为了讨论宋金墓葬的基本特征,或是提供有关其图像系统的主要阐释方法.笔者旨在提出一个有益于探讨该时期墓葬的分析方法,借此方法可以触及到一些墓葬美术研究中较为复杂的问题,例如,墓葬装饰题材之间如何相互联系、作用,墓葬内图像如何与墓主人的死后世界相关联,整个墓葬空间如何构建出一个具有特定内涵的象征性环境等.一、 宋金墓图像题材的布局与设置自汉代以来人们便已将墓葬视为地下宅第、死后居所.这是中国墓葬文化的重要传统,同时也决定了墓葬空间与内部装饰的基本设置以及特征.宋金时期北方地区的墓葬采用了较为独特的方式创建仿现实生活建筑样式的空间.建墓者主要利用墓砖以及墓壁上的彩绘来建造多层铺作的仿木结构元素.墓砖通常根据不同需要烧制、拼装并雕砌成不同的建筑部件,并以建筑彩绘将墓室空间分割为不同层次.墓壁上还以砖砌假门窗、桌椅、衣架、灯檠等家具陈设.这些元素以十分具象的方式强化了墓室作为死后居所的象征功能.同时,墓壁各面都饰以砖雕或彩绘,描绘了墓主人家居生活的场景,包括墓主夫妻对坐、侍者备食、乐者表演伎乐、杂剧等场面,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图1).这类墓葬的仿木斗拱与壁面装饰非常繁复,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墓葬的尺寸通常不大,墓内的随葬品也较少,少者一、二件,多者不过十数件.仿木结构的砖雕壁画墓自北宋中晚期开始在中原北方地区的平民中广为流行,至金代后期成为该区域内最具代表性的墓葬形式.从地域分布上来看,这些墓葬较为集中地出现在两个区域:一是以郑州、洛阳为中心的豫西北地区;二是以临汾、运城为中心的晋南地区.例如,河南登封的黑山沟宋墓(1097年)、城南庄宋墓、高村宋墓、箭沟宋墓、刘碑宋墓、新密下庄河宋墓、平陌宋墓(1108年)、洛阳邙山北宋壁画墓、新安石寺乡李村宋四郎墓(1126年)、嵩县城关镇北元村宋墓、温县西关宋墓、前东南王村宋墓、安阳小南海宋代壁画墓,以及山西绛县裴家堡金墓、山西稷山金代砖雕墓、侯马金代董氏砖雕墓(1210年)、侯马晋光药厂金墓(1210年)等,都为这类宋金墓葬中的典型墓例.虽然以仿木构砖雕壁画墓内图像为中心进行观察,不同地区及墓葬个体之间仍存在一定的差异,但这些墓葬的建造者对图像题材有较为相似的选择与组合方式,因此笔者在下面的分析过程中会将其作为主体对象进行解读.在这类砖雕壁画墓中,墓主夫妇画像是最为常见的图像题材.秦大树在《宋元明考古》中提出,这种墓主夫妇对坐、并坐的场景最初可能由唐末宋初仿木构砖室墓中的家具“一桌二椅”的陈设方式发展、演变而来,在宋代中晚期成为了墓葬中最重要的图像题材.[3]例如,河南登封黑山沟宋墓的西北壁上绘墓主夫妇对饮的场景.该壁上方画赭色幔帐、绿色横帐,及青、赭色组绶.幔帐之下为一张四直足直枨方桌,桌上摆二茶盏、二果盘,桌旁对坐夫妇二人(图2).左侧男主人头戴黑色无脚幞头,着白色团领宽袖袍,袖手坐于靠背椅上;女主人头梳高髻,身穿赭色褙子,也坐于靠背椅上.二人背后各立一赭桯屏风.两屏风间立一名侍女,梳包髻,穿橘黄色褙子,双手端注碗和注子,似乎正在一旁侍奉墓主夫妇.[4]黑山沟宋墓中的墓主夫妇画像在北方中原地区的宋金墓葬中十分典型.通过分析大部分宋金墓葬中的墓主画像可发现,墓主夫妇对饮的场景包括较为固定的图像元素,并由特定的组合方式表现(图3).画面构成的主要元素有:卷帘、幔帐等挂饰、墓主夫妇、侍从、一桌二椅、及桌上所置酒具与食具等.男女墓主通常对坐或并坐于方桌两侧,男性墓主在左,女性墓主在右;墓主人身侧各立一到二名男女侍者;桌上置有食物、器皿或花卉;画面上方绘有幔帐、组绶等,墓主人身后有屏风装饰.墓主画像的题材在中原北方地区表现出模式化、标准化的趋势.然而,该题材的构图与所处位置在不同的墓葬中存在一定的差异,主要元素的表现方式与组合关系也有动态的变化.[5]例如,对墓主夫妇的描绘包括半身像、全身像,以及夫妇共坐、并坐、夫妇独坐等不同的形式;侍者的数量与位置在不同的墓中有所变化;而室内家具陈设、器物摆放也会因具体的墓葬而有所差别.墓主画像在宋金墓葬中通常为整个图像系统的中心,壁面上的其它装饰题材围绕其展开.不同墓葬以多种方式在墓葬空间内强调这一场景的重要地位.墓主夫妇对饮图常出现于墓室周壁上较为突出的位置:有时设置在正对墓门的墓壁当中;有时以砖砌或浮雕的形式使宴饮画面更具有层次感,强调墓主夫妇的特殊地位;有时还以各壁图像题材间的联系凸显出墓主画像作为墓内图像系统的中心.例如,我们可以在箭沟宋墓中观察到墓葬装饰题材间的有机组合,以及墓主夫妇宴饮图如何与其它场景相关联.箭沟宋墓位于河南登封市西南部,为南北向坐落的单室砖券墓,由墓道、墓门、甬道和墓室四部分组成.[6]墓室呈八角形,边长1米,直径2.9米,墓门位于墓室南壁.室内铺满单层青砖,墓室自下而上布满彩绘壁画.壁画可分为墙面壁画、木作壁画和墓顶彩画三种.墓主夫妇的宴饮图出现在西壁之上(图4).画面上方绘横帐、幔帐、组绶与五彩香球.帐下椅上端坐男女二人,左侧为女性墓主,黄巾包头,着蓝色褙子;右侧的男性墓主头戴无脚幞头,身穿蓝色团领袍.二人的画像通过须发、皱纹、头饰等细节较为形象地刻画出墓主夫妇的容貌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他们的真实形容与年纪.两人身后立一名女侍,头梳双垂髻,外着黄色褙子,双手捧折沿盘,内放四盏.男墓主身侧立三名侍者;女墓主身前站立两名侍女,皆着团冠,左侧侍女手捧一枚圆形铜镜.人物背后满书行草.在这幅画面中,墓主夫妇与周围的侍者相比,身形明显较大,表明了他们二人的特殊身份与中心位置.墓主夫妇宴饮图的两侧,分别描绘了其它家居生活的场景.墓室西南壁上方画横帐、幔帐及组绶,下方左侧为一名站立的男子,头戴幞头,着赭黄色团领宽袖袍,双手置于腰际,其身后为书写行草的屏风.右侧立一名侍女,头梳高髻,着淡蓝色褙子,双手捧盏.身侧为一张直足直枨的长方桌,上置侈口碗与大盘.桌前立一名男侍,头戴无脚幞头;桌后侧立一男童,发上拢成髻,垂髫,身着浅绿色团领袍.三名侍者皆望向站立的男子,整幅画面似庖厨备食的场景.该墓的西北壁上也描绘相似的室内布景,幔帐下画一张长方形的案子,案上一只黑猫,猫前置一枚香球.案后墙上绘蓝色牡丹花叶与绿色菱纹带.案前立四名侍女,皆着褙子,分别捧巾、茶碗与铜镜,似乎正在准备侍奉墓主夫妇.该墓的北壁表现了半开的影作大门,门右扇半开,露出门内蓝色悬帐与长绶,帐下设一案,上放荷叶形盒子.案前门后为一名站立的男童,单髻,垂髫,着蓝色团领窄袖袍,双手端盘,盘内放两盏,其余画面损毁(图5).墓室东北壁为一幅备宴图,上方绘横帐、幔帐与组绶,帐下设一张长案,案上置盛放小盏的大盘、曲口碗、葵口盘、三只扣碗、二对四葵口盏托、六只小黑盒与二只小白盒.案前左侧立两人,其中一名侍女梳双垂髻,着赭色褙子,拱手站立,左手端一盒;另一名男童,着蓝色团领袍,拱手而立.案右侧立一名头戴团冠的妇人,着蓝色褙子,双手持一件圆形物品.案后立七人,皆为侍者,手捧盘、果盒、折扇等各种器物.墓室东壁上画伎乐图,上悬横帐、幔帐、组绶与五彩香球,帐下绘十七位男性乐者.根据人物站立的位置可分为三组,前排四人似为舞者,左后五人为一组,分别手持棒、竖笛、琵琶、笙等乐器.右方八人一组,以鼓为中心站立,或手持鼓槌、或怀抱节板,展现了乐伎、舞者表演散乐的场面.墓室东南壁上也绘家居生活图,横帐下立衣架、高盆架.衣架前绘两侍女,头梳高髻,着蓝色褙子,一名手持圆镜,另一名双手捧巾,为备侍场景(图6).除墓室壁面的彩绘之外,仿木构的建筑部件上也涂红彩、绘卷草纹.墓壁上方的斗拱间画八幅折枝牡丹图,斗拱上部绘花卉图案.墓顶彩画由于大部分脱落,已露出砖壁.箭沟宋墓内的装饰是以墓壁上的墓主画像为中心展开,涉及到家居生活的多个方面,包括宴饮、乐舞、庖厨、备侍等内容.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图像题材在墓葬空间中的分布情况,还可获得关于墓壁装饰的设置规律.虽然正对墓门的北壁上绘有半开的假门与人物,但是整个图像系统的核心仍是位于西壁上的墓主夫妇.首先,在其两侧的西南壁与西北壁上分布着侍者为墓主备食与备侍的场景.其次,在西壁的正对面,即墓室东壁上,十七名乐者演奏伎乐、表演舞蹈,似乎正在给墓主呈现一幕精彩的演出.另外,在墓主夫妇侧对面的东北壁上,侍者们摆好了各种酒食器具,也正为墓主人夫妇的宴饮做准备.墓壁上的主要图像题材都是围绕墓主夫妇展开的活动,虑及他们的多项生活需求.以上述方式设置墓壁装饰的图像系统不仅仅出现在河南登封箭沟宋墓中.庖厨备食、乐舞杂剧等场景为许多宋金仿木构砖雕壁画墓中的主要图像题材.例如,发现于洛阳市新安县石寺乡李村的宋四郎墓,为南北朝向的仿木结构砖室墓.墓门是砖筑仿木结构门楼,上部正中镶嵌正方形铭砖,铭曰:“宋四郎家外宅坟,新安县里郭午居住.砖作人贾博士、刘博士,庄住张窑,同共砌墓.画墓人杨彪,宣和捌年二月初一大葬记”.由此可知墓主人姓名与埋葬年月(1126年).[7]墓室平面呈八角形,八角砌有砖柱,柱顶为砖雕斗拱,斗拱以上砌砖逐层内收成穹窿顶.墓内遍施彩绘,除南壁为墓门外,其余各面均有壁画与砖雕门窗.北壁为整个墓室壁画的主体,上部绘卷帘、横帐与幔帐,下方绘墓主夫妇对饮图,中间为一长案,上置果品和酒器,夫妇身侧共为三名侍者.西北壁与东北壁皆装饰格子窗棂,窗下绘庖厨场景.其中一侧画四名男侍,姿态服饰各异,一人头顶盆,一人倒米下锅;另一侧画厨房内两名女侍正在准备酒食(图7).东西两壁皆砌双扇格子门.西南壁上为直棂窗,下绘牡丹图;东南壁上,即墓主夫妇的对面,上雕棂窗,下绘一幅杂剧表演图.该墓内的图像题材设置与登封箭沟宋墓的布局十分相近:备食、庖厨等场景出现在墓主画像两侧;乐舞及杂剧的演出位于墓主夫妇对面的位置,专为其观赏设置.宿白先生就曾注意到墓主画像与乐舞题材相对的组合方式,依据文献材料将白沙一号宋墓前室西壁上的夫妇对坐图像与东壁上的乐舞图合称为夫妇开芳宴,并引罗瞱《醉翁谈录》壬集卷一中所记载的张官人夫妇宴饮的情况“:彩云更探消息,忽至一巷,睹一宅稍壮丽,门前挂斑竹帘儿,厅前歌舞,厅上会宴.……遂问青衣,此是谁家.青衣曰:此张解元宅……常开芳宴,表夫妻相爱耳.”[8]唐以来饮宴多奏乐,伴以乐色百戏等等,墓室中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