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的配器风格(上)_1.docx
6页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的配器风格(上) 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的配器风格(上)“音乐是什么?谁能定义它?音乐是静夜中皎洁的月光,是夏日里沙沙的叶语,是黄昏时遥远的钟声!音乐出自心灵,只与心灵交流;它是爱!音乐的姐妹是诗歌,而它的母亲是忧伤——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致瓦尔特•E•昆斯的信》(1932年) 在当今并不是很景气的世界交响音乐演出及唱片发行市场上,能够长时间频繁出现在各大交响乐团演出季节目单上的,并始终占www.LWlm.CoM据着唱片零售排行榜顶部的作曲家及其代表性作品,才可以称作是“经典”(Classical)之人之作如果稍加留意的话,我们会看到在这些“经典”的名家名品中,从来不会缺少拉赫玛尼诺夫的名字,以及他为数不能算是多的,但却百听不厌的交响乐作品,特别是第二、三钢琴协奏曲、《帕格尼尼狂想曲》、第二、三交响曲、交响诗《死岛》、《交响舞曲》等 已有的文字介绍常会给人们这样一种印象——拉赫玛尼诺夫似乎对他的时代,他的祖国,以及他周围的人群有些若即若离,甚至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但是他的音乐却使人们真实地感受到这位天才音乐家丰富的内心世界和复杂的情感纠集,并从中了解到那一时期俄罗斯文化精英对于社会变革的普遍心理反应。
在20世纪作曲家中,拉赫玛尼诺夫与他同时代的其他欧洲“列强”人物完全不同,他始终坚持以他的方式来表述他对音乐的认识尽管拉赫玛尼诺夫“作为作曲家,是俄罗斯晚期浪漫主义最后一位伟大的继承者”[1],但有关他的音乐创作的研究相对于那些针对20世纪中运用新的技法体系进行创作的作曲家们之作品的解析,特别是对于那些在创作中标新立异的先锋派作品的探讨来说,则少之又少以拉赫玛尼诺夫及其音乐为题的中文论文,大都集结在音乐表演艺术研究及音乐史学研究领域内 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风格虽说是非常深挚并富有激情,但却十分保守这与他一直将柴可夫斯基与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视为坐标,并自觉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创作中体现出对他们的认同与敬重有关 柴可夫斯基可说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引路人,与这位前辈的相识使年青的拉赫玛尼诺夫将兴趣从钢琴演奏转向了作曲,并不惜与自己的恩师尼古莱•兹维列夫(Nicalai Zverev,1832-93)闹翻当柴可夫斯基首次听到13岁的拉赫玛尼诺夫将自己上演不久的《曼弗雷德》交响曲改编成为钢琴四手联弹演奏时,便认定这个天才少年日后必成大器对柴可夫斯基的崇拜不只是使拉赫玛尼诺夫立志成为一名作曲家,而且影响到他整个的音乐人生。
将拉赫玛尼诺夫的主要交响乐作品与柴可夫斯基的同类作品加以粗略的比较,我们便可以发现两者之间在本质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说作品的调性:柴可夫斯基6部交响曲的主调性,除第三交响曲为D大调外,其余都是小调;而拉赫玛尼诺夫的3部交响曲与4部钢琴协奏曲的主调性全部是小调此外,两个人作品中经常显现出的忧郁气质,以及所谓“莫斯科学派”的欧洲主义音乐风格,如出一辙也正因为如此,拉赫玛尼诺夫一直被音乐评论家们认为是柴可夫斯基当然的继承人 拉赫玛尼诺夫对于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敬佩更多出自于对其精湛的管弦乐写作技巧的由衷叹服他曾写道,“在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总谱中,音乐所表达的景象毋庸置疑当表现暴风雪时,雪花似乎从木管乐器与小提琴的音孔中飘舞出来;当表现红日高照时,所有的乐器都发出火热的光芒;当表现流水时,乐队中到处可以听到波涛涌动与浪花飞溅……他是一位伟大的管弦乐音响描绘大师,后人仍须不断地向他学习”因此,尽管拉赫玛尼诺夫对这位“彼得堡学派”的前辈之音乐语言并不完全认同,但在他的交响乐作品中还是可以听得到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管弦乐风格的潜在影响 在拉赫玛尼诺夫的乐队作品中,3部交响曲似乎没有5部钢琴协奏曲那样璀璨夺目,但它们的深刻内涵与艺术价值却不容忽视,特别是对这些作品中包括管弦乐写作技术在内的作曲技法的深入研究,更应是我们全面了解西方晚期浪漫主义音乐不可或缺的学习内容。
3部交响曲中,最能体现拉赫玛尼诺夫音乐创作才华,沁透着对自己音乐生涯不同阶段中错综复杂的思想情感之作,无疑是他的第二交响曲关于这部宏大的交响曲,其中那些时而感伤时而激动的音乐主题给人以何等的心灵震撼自不待言,全曲的配器可算是晚期浪漫主义音乐中的宗匠手笔,也是这部作品能够成为俄罗斯浪漫主义音乐颠峰巨作的因由之一因此www.LWlm.CoM,我们在学习晚期浪漫主义交响音乐的管弦乐配器技法时,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的总谱应是不可或缺的文献 拉赫玛尼诺夫交响曲的创作 拉赫玛尼诺夫的三首交响曲总会使人联想到他的作曲家生涯的三个重要历史阶段,以及他在这三个时期中的矛盾心态:《d小调第一交响曲》——雄心与沮丧,《e小调第二交响曲》——自信与疑惧,《a小调第三交响曲》——含蓄与焦虑 第一交响曲创作于1895年,完成这部宏大的作品时,拉赫玛尼诺夫只有22岁其实在完成第一交响曲之前,拉赫玛尼诺夫就已经积累了一定的乐队作品写作经验——他14岁时便创作了管弦乐作品《d小调谐谑曲》(1887年),此后则一发不可收拾:交响诗《曼弗雷德》(1890年,乐谱已丢失)、《组曲》(1891年,乐谱已丢失)、《d小调交响曲》(1891年,仅一个乐章)、交响诗《罗斯蒂斯拉夫王子》(1891年)、交响诗《悬崖》(1893年)与《吉普赛主题随想曲》(1892/94年)接踵而至,还有首次演奏时仅有一个乐章的《\+#f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1890-91年,1917年修订)。
特别是毕业作品歌剧《阿列科》(1892年,次年5月9日在莫斯科大剧院首演)的成功,不仅为拉赫玛尼诺夫带来了荣誉(获得了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最高奖赏——金牌奖,并将其名字刻在了学院大厅的大理石匾额上),而且使他的恩师兹维列夫终于认识到了这位弟子的作曲才能将超越他的钢琴演奏才能而主动与其和解(在期末考试听到拉赫玛尼诺夫演奏了《阿列科》并获得了5\++的成绩时,兹维列夫起身拥抱了这位昔日的爱徒,并将自己的金表送给了他) 踌躇满志的拉赫玛尼诺夫“从1895年1月份开始,他将全部精神以及希望,都集中在一部以传统东正教赞美诗为灵感的交响曲”[2]拉赫玛尼诺夫在那年九月二日写给米海尔•斯洛诺夫(Mikhail Slonov,1869-1930,苏联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在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同学、室友)的信中谈到了对自己首部交响曲的感觉与担忧: “最近我每天要工作10个小时因此,写信都要挤在行程里!8月30日我完成了交响曲的管弦乐配器尽管如此,我还是需要两三天对于后三个乐章,我感到非常平静与满意,虽然第一乐章让我有点不满意,我认为有些地方需要修改……这部交响曲约50分钟魔鬼知道我很怕它会让人疲倦烦闷 此前一帆风顺的拉赫玛尼诺夫对自己首部交响曲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投入许多心血在这首交响曲中,直到曲子被演出前,无法定下心来继续任何严肃的创作;他未来的作品,将全视听众对这首交响曲的反应而作出方向的决定”[4]。
然而,1897年3月28日(俄历3月15日)《d小调第一交响曲》首演的失www.LWlm.CoM败成为年青的作曲家心头永远的痛,正如约瑟夫•亚瑟尔(Joseph Yasser,1893-1981,美籍俄裔管风琴家、指挥家、音乐学家)的那样:“因为一个奇妙的巧合……俄历3月15日这个命运中的日子,在拉赫玛尼诺夫的人生中以一个最为悲惨的象征伫立着,这天也命运似的成为他死亡的日期”[5](拉赫玛尼诺夫于1943年3月28日病逝,这一天也是俄历3月15日)拉赫玛尼诺夫在1917年4月写给鲍里斯•阿萨费耶夫(Boris Asafiev,1884-1949,苏联音乐学家、作曲家)的信中曾评价过自己的这部交响曲,以及它首演失败对于自己的心理打击: “现在关于我的交响曲Op.13,我能说什么?它作与1895年,首演于1897年它是个失败,也许无法证明什么一而再地,好东西都失败,甚至更为频繁,坏东西却讨巧在这首交响曲演出前,我有着对此曲过高的评价然而在我第一次听过之后,这评价完全变了它现在对我来说,应在两极之间它的音乐有些是好的,但也有些是柔弱的、幼稚的、紧张的、夸大的这首交响乐的管弦乐配器很糟,而它的演出也同样糟糕(格拉祖诺夫是指挥者)。
在这首交响曲之后,我3年内没有再写任何新作品感觉上就像个中风许久的人,失去了使用头与手的能力我不会再展示这部交响曲给任何人,而我也决定在写遗书的时候,对此有所交代[6] 直至拉赫玛尼诺夫去世,这部几乎使作曲家陷入灭顶之灾的交响曲再也没有被演出过,总谱手稿也不知遗失何处1944年,有人从列宁格勒音乐学院图书馆别利亚耶夫(Mitrofan Belyayev,1836-1904,俄罗斯音乐出版商)的档案中发现了这部交响曲首演时用过的乐队分谱之后不久,在亚历山大•高科(Alexander Gauk,1893-1963,乌克兰指挥家、作曲家)的带领下,一些音乐学者根据这些分谱以及保存在莫斯科格林卡纪念馆档案室中的这部交响乐双钢琴缩谱复原出了总谱,并由高科于1945年10月17日在莫斯科音乐学院音乐厅亲自指挥重新演奏了这部交响曲1948年3月19日,著名指挥家奥曼迪(Eugene Ormandy,1899-1985)在美国费城音乐学院音乐厅指挥费城交响乐团成功地完成了拉赫玛尼诺夫第一交响曲的美国首演时隔半个世纪,这部交响曲的再度上演却戏剧性地带来了好评如潮,甚至有人认为第一交响曲的艺术高度应在第二、三交响曲之上。
第二交响曲完成于1907年实际上,拉赫玛尼诺夫在1906年已经在悄悄地开始构思这部交响曲,但当时心有余悸的他还不敢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尽管5年前《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首演成功已经使拉赫玛尼诺夫逐渐走出失败的阴霾,重新建立起作为交响乐作曲家的信心他在1907年2月写给尼基塔•莫罗佐夫(Nikita Morozov,1864-1925,俄罗斯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的同学、好友)的信中曾谈到过这部交响曲: “最近我从斯洛诺夫那里听说,他读到了一些报道,说我已经完成一部交响曲,也许你也听到了一些相关的新闻对于这个话题,我只想说几个字:一个月前或更早,我真的完成了一部交响曲,但对于这件事,我必须加上一个词——‘草稿’我尚未对‘世界’公开,因为首先我想要完成它的最后创作阶段 当我正计划着让它以‘简洁’的曲式呈现,它却变得非常无趣,令我非常厌恶因此我将它搁置一旁,继续其它的创作所以,‘这个世界’不应该知道然而,有关我的作品——如果不是西洛蒂,他来这里翻看我所有的东西,以及所有即将完成的东西,我只得告诉他‘我将会有’一部交响曲这就是我缘何已经收到下一季要指挥这首曲子的邀请!——而有关这部交响乐的消息在四处散布着。
我私底下告诉你,对此我非常不高兴,www.LWlm.CoM然而那将真的‘会发生’,虽然不是在秋天之前,因为知道夏天我才开始交响乐的配器工作……”\+① 1908年1月26日(俄历),拉赫玛尼诺夫在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亲自指挥剧院乐队首次演出《e小调第二交响曲》几天后,即2月2日(俄历),作曲家在莫斯科贵族音乐厅再度执棒爱乐乐团公演了这部交响曲第二交响曲在两个城市的首演成功为拉赫玛尼诺夫赢得了极高的评价,使他重新回到了当时俄罗斯交响音乐“掌门人”的位置上: “……虽然他才34岁,但他在世界现代音乐圈里已经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可被称作是柴可夫斯基的接班人……接班人,不是模仿者,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个人风采与特性 拉赫玛尼诺夫的e小调交响曲的更加笃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毫无疲倦地聆听了4个乐章之后,我们记录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手表已经转动了65分钟.这对一般听众来说可能有些过长,然而它是如此新鲜,如此美丽!”(尤里•恩格尔,《俄罗斯报》)[7] 同年12月,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