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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美国的揭黑运动及其影响【摘要】本文在分析美国社会转型期的各种社会矛盾基础上，介绍了美国的揭 黑运动以及罗斯福总统的态度，探讨了揭黑运动的历史后果指出揭黑运 动针对政治腐败和崛起的商业托拉斯的揭露，在某种程度上，使得对方良 心上受到自责，进而不得不通过公共慈善或其他方式來挽冋其道德上的损 失，挽回民众的支持一种讲究道徳规范的游戏规则逐步在美国社会出现关键词】美国；揭黑运动；社会矛盾；社会影响一、美国社会转型期，社会矛盾重重19世纪后半期开始，整个美国开始从农村社会向现代城市社会的转 变，20世纪初这种转化进入关键时期并取得成功城市化让大量农村人口 转向城市的同时，城市社会和农村社会的区别让大量农民的生活方式和观 念不得不被转变农民在强大的工业化推动下，主动或被动的卷入了市场经济中，农村 慢慢城市化，农业半机械化和机械化解放了一部分劳动力，农民慢慢转化 成了商人、企业主到了 20世纪初的年代里，城市和农村生活间没有了 明显的区别城市社会中聚集着大量来自中欧、东南欧等其他地区的新移民据统计，从1870年至1924年间共有2000万移民来到美国，其中75%来自东欧 和南欧，约有500万意大利人，200万东欧犹太人，还有斯拉夫人、波兰 人、奥匈人等［1］。

新移民构成了美国劳工阶层的底层，移民工人常受到 种族歧视，工作劳动强度大、时间长、工资还常常低于同类工种的白人 在移民群体中，也有一小部分在社会垂直流动中流向较高层次，例如一部 分犹太移民担任了药剂师、医牛的职务但是新移民的总体遭遇是悲惨的, 他们为美国工业化建设付出巨大，但冋报却令他们失望工业化、城市化发展的另一方面是产业工人队伍的壮大大批新矿山、 新工厂、新铁路、新公路开始建设，大量工厂的建立，工厂制度和固定资 木的确立，加快了产业工人队伍的增长大批新移民的涌入，也促进内部 需求，带动经济的快速发展但是城市工人的牛•活条件非常艰苦在《美 国通史》中有这样一组数据：一个典型的工人阶级家庭最低的健康和生活 必须开支估计是，一个4 口之家的每年收入在800美元到876美元之间， 单身是505美元，一个劳动妇女是466美元但是联邦、州和私人研究机 构的调查结果表明，工人实际收入低于上述标准，工人平均年收入最高为 413美元，将近一半的人收入低于400美元，女工收入是男工的一半同 一时期，大批童工也成为美国劳动阶级中的一部分，童工主要在矿工工作 或兜售报纸在矿工作的童工得不到任何保护措施，甚至在最容易塌方的 工段劳动。

美国谢南道煤矿区在1919年即调查阶段，共有978名童工曾 在矿山工作(包括短期和非正规的)，其中有178人遭到事故伤害［2］伴随着工业化的进程，20世纪初，美国社会中已经明显形成了一个可 以称作大企业家或垄断资本家的阶层跟他们的钱比起-來，历史上最大胆 的投机者的所得也只不过是一笔小钱［3］在这6年中(1898-1904)组成 的6家大托拉斯 钢铁、石油、铜、糖、烟草和航运 拥有资本25 亿美元，调查数字表明：在1914年，1/8的美国企业雇用了全国3/4以上 的工人，生产着全国4/5的制造品［4］1917年，这个占全国人口 1%的最 高阶层的收入竟占全国总收入的14. 2%,包括了全国红利收入的72. 4%和 全国利息收入的45%［5］面对商业的快速变化，麦金莱总统认为，政府不应该干涉商业事务（除 非涉及到犯罪活动），而是应该尽自己的能力服务商业麦金莱的崇拜者 马克?汉纳（制造商，来自俄亥俄州的参议院，是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 认为，如果为大公司铺平道路，让他们干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么，它们所 积累起来的财富就会下渗入到弱势群体中；除非是给大公司带来更多机 会，否则任何改变游戏规则的努力都只能打开通向煽动、暴民统治和毁灭 的道路。

［6］但是，汉纳的这种看法在其他人看来，是政府和大公司的买 卖行为大公司为了增进自己的利益，不仅提供相当可观的竞选捐款，而 且还资助或贿赂立法议员，其至贿赂法官随着大企业的崛起，美国中产阶级的结构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新的城 市中产阶级从1870年的75. 6万人扩展到1910年的560. 9万人，人数扩 大了大约7倍多［7］白领阶层的形成壮大了美国中产阶级队伍托拉斯集团的垄断、财富分配不均、阶级矛盾口益突出工人运动层 出不穷据1900年美国工业委员会的报告，1881-1900年，美国全国共发 生22793起工人罢工，波及11.7刀家工商企业这些罢工事件（75%）主 要起因于工资和工时问题［8］强烈的冲突、阶级剧烈的孑盾、托拉斯集团的垄断、政府的腐败，美 国社会变革时期的种种社会问题为揭发者们提供了丰富的报道素材同 时，印刷技术的改进，使廉价报刊的实现成为可能，并得以兴盛在美国 城市化进程中，市民的教育普及也让黑幕揭发者的文章被读懂，进而产生 广泛的舆论效应成为可能二、揭黑运动简介19世纪80、90年代是美国的镀金时代，爱德华?怀利斯?斯克里普斯 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其所办报纸的冃标是美国工业城市中的工人。

斯 克里普斯抗议过时的政府制度，抗议不民主的政治行动，抗议富人和知识 分子的篡权争名，抗议不公平的机遇，抗议宗教、法律和政治上各种权 威一一为人类的利益而行使的权力除外，抗议腐败，抗议大企业的权势 [9] 1884年，其报纸揭露了辛辛那提市坎贝尔腐败集团的详细犯罪事实， 其煽动性只是发生了著名的贝纳骚乱，市政厅也被一伙愤怒的市民焚之一 炬[10]普利策与其卸任后继任的弗兰克？T?科布也为揭露黑幕、寻求社会公 正做着贡献普利策重视社论的作用，并且长期关注社会改革，他声明报 纸要独立于政党之外1904年，普利策卸任后，优秀的社论撰稿人科布继 任主编《世界报》发表了披露公司腐败行为的报道，还对赌博、卖淫、 酗酒以及偷税漏税等社会丑恶行为进行广泛而深入的揭露和抨击[11] 赫斯特在政治斗争和报纸中对工人、小商人和其他普通老百姓表示了强烈 的支持，他对“罪恶的托拉斯” 一一制冰、煤炭和煤气托拉斯一一和不正 派的政客头子发动猛烈攻击，因此，不满现状的人对他颇为赞赏[12]但 是赫斯特耸人听闻的煽动性报道在麦金莱总统遭刺杀后，受到大众批评和抵制O除了斯克里普斯、普利策和赫斯特之外，19世纪80、90年代还有很 多报纸发行人和主编为普通老百姓伸张止义，他们反对托拉斯垄断企业、 反对公共事业的经营特许权被垄断、反对政治的腐败和不健全。

镀金时代的黑幕揭发文章难免煽情色彩很浓，多少违背了调查性新闻 的客观原则进入20世纪初，美国新闻流派主要以“黑幕揭发新闻（扒 粪运动）”为主黑幕揭发新闻不是简单满足感官需求，他们的报道更是 出于社会责任，揭露社会黑暗，唤醒公众良知，促进社会改革大众化杂 志代替报纸成为揭黑运动的领导者麦克卢尔所从事的工作对杂志界来说并不是全新的，有些原有的高质 量杂志，如《哈泼斯》、《斯克里布纳》、《世纪》和《大西洋月刊》等，虽 然主要是文学性的，但也相当注重时事［13］还有一些舆论杂志，虽发行 量不大，但在读者中颇有影响，如戈德金的《民族》，艾伯特？肖的《评论 的评论》，这类杂志都把焦点对准正在崛起的商业托拉斯、贪污腐化和政 治核心小集团［14］记者林肯?斯蒂芬斯是这场“扒粪运动”的重要人物，他于1892年进 入报界一开始，他就被派往华尔街采访证券、金融消息，不久又长驻警 署，负责采访纽约的犯罪消息这使他结识了不少财经巨子，又与警界、 社会最低层、各种犯罪分子有来往，因此他对种种犯罪开始有了直观的了 解和认识他发现，金融界和政界关系密切，通过钱权交易双方都获得暴 利；贪赃枉法是警界常事，警察定期向酒吧、歌舞厅要黑钱；种种犯罪分 子往往是各有“门道”，可以少判、减刑甚至不受任何惩处。

这些，使他 对社会的腐败黑暗渐渐深有体会，开始认识到此时的腐败己不是个别人、 个别现象，而是一种整体性腐败，是一种社会病态于是，他从单纯、客 观的犯罪报道，转为深挖其后更深的腐败背景他在1901年接受《麦克 卢尔》杂志的老板麦克卢尔的诚心之邀，出任该刊编辑部主任以此为平 台，他真正开始了揭露政界黑幕的牛涯在揭黑运动中，更严峻的挑战来自媒体自身由于经常刊登重要反腐 文章，《麦克卢尔》杂志名声大振，销量猛增但斯蒂芬斯发现，随着广 告收人的增加，他发稿的自由反而受到越來越多的限制先是广告部向他 提出警告，后来有儿次，杂志主编反复劝他撤下揭发某些人商业集I才I内幕 的文章，有时甚至不顾他的强烈反对强行撤下他的文章最终，斯蒂芬斯 与几名志同道合者终于集体辞职，创办了自己的刊物《美国杂志》但这 却使他内心痛苦不堪：“我带着几分痛苦和羞耻注意到，尽管我对口己撒 谎，但我实在是很悠然自得一切都是自己所为，不受任何外界影响，我 被我自己的钱收买了，被挣钱的前景收买了 [15]随后，斯蒂芬斯决定 离开自己参与创办的《美国杂志》，成为自由撰稿人1905年后，《柯里尔》在黑幕揭发方面接替了《麦克卢尔》的地位 其中，塞缪尔?霍普金斯?亚当斯写的许多关于专卖药制造业的文章，他在 1905年和1906年发表的这些文章取名为《美国大骗局》，揭露许多被称为 “包治百病”的流行药品是假的，并且证明其中有些含有有毒成分。

[16] 1906年厄普顿?辛克莱写的《屠场》描写了芝加哥肉类加工厂里移民 工人的悲惨境遇，其中指责食品生产不T生的部分可谓骇人听闻，因此1906年通过了《纯净食品和药物管理法》，制定了食品和药物制造商必须 遵守的规定三、罗斯福说出“扒粪者”的由来1901年9月6 口，麦金莱总统被人开枪打死罗斯福成为美国新一任 总统面对美国社会变革时期，罗斯福大胆改革，在与媒体的关系上，罗 斯福非常重视媒体朋友，除了一些正式场合外，罗斯福每天都安排与记者 见面20世纪初一批新闻记者常驻白宫，其工作开始与国家政治生活密不 可分，新闻记者向着成为美国政府“左右臂”迈岀了关键一步［17］可以 说，罗斯福的个人威望在一定程度上是靠记者们捧出来的根据美国宪法 的分权制衡原则，总统没有立法优先权，他只能以否决来干扰立法［18］ 所以一位总统想要让改革继续顺利的以法律形式被确定下来，关键要看能 否得到民众的支持，得到支持的前提即要引导民众情绪所以，黑幕揭发 运动也给罗斯福总统的改革事业做了服务他充分利用黑幕揭发者们来为 他大造舆论，来与民众交流［19］林肯?斯蒂芬斯与总统罗斯福争论罗斯福自己是否对议员有贿赂行为 后，斯蒂芬斯写了相关报道，罗斯福大怒，把斯蒂芬斯叫到白宫，但最后 因为记者的巧妙辩驳，总统只是把他赶出了白宫。

此外，在揭黑运动中， 也出现了一类“黄色”黑幕揭发作家或出版商［20］为了追求发行量、轰 动效果和广告投资，他们对事件过分渲染，有悖于揭黑运动最初的追求客 观揭露的原则黑幕揭发作家作品的过分渲染甚至对事实的扭曲遭到了罗斯福总统 的抨击1906年，罗斯福总统在记者招待会上不满地将这些专门揭丑的记 者称之为“扒粪者” (muckrakers),把他们比喻为著名的宗教小说班扬的《天路历程》中的“扒粪者”在1906年，揭黑运动达到顶峰之后开始走下坡路最坚决的《麦克 卢尔》、《美国人》和《柯里尔》到1912年先后被保守的企业集团购买， 事实上已停止刊发黑幕揭发文章[21]四、历史后果面对美国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企业成为社会的统治力量，自私的商 业主义严重腐蚀着美国社会精神政治、法律、教育、新闻出版和宗教等 都偏离了其既定功能，程度不一地成了财富的俘虏[22]黑幕揭发者阿尔 夫列徳？亨利?路易斯在1907年写到：“我发现商业主义成了国王，政治成 了首相两门必修课是：如何致富、如何当官……一切东西一一宗教、商 业、政府一一都在围绕自私自利转"o [23]对黑幕揭发者而言，唤醒公众, 培养公众的公共精。